《宁为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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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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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的总是想的多,越想越趋于理想化。

其实世间哪里那样多好相处的妯娌和只爱一人的好郎君,端看儿女自己的造化罢了。

书湘自己闷坐在书房里发呆,茗渠趁着慈平几个不注意,偷偷着把书湘过去的直裰和靴子翻了出来,提议道:“咱们出去走走罢?我知道姑娘家要讲究含蓄,不过咱们过去也是常出去的,那时候没含蓄这时候也别讲究了,换身衣裳外头去走走罢了,顺便瞧瞧赫三爷到底怎么回事儿,您都要叫太太给嫁出去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书湘给捂住了,“你这张嘴如今是益发没个把门的了,什么话怎能张口就来?我确实担心他,但也不能贸贸然出去的,叫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我成什么人了。”她咬了咬唇,逗了逗笼子里的鹦鹉道:“再说了,谁说我要嫁给他的,太太说我行情好着呢,没瞧见这几日好几家人家上门求亲来的么。”

茗渠嘴上别了笑,“哦,姑娘原来这样想,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样,我这就溜出府去,想法子把您才刚说的话知会给赫三爷,也免得人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忙到头是白费功夫。”

两人平日无事就是斗嘴,书湘到最后终是妥协了,她想的是自己到了侯府门首,叫茗渠探一探消息便是,得了消息就回来,自己也能安生。

书湘换完衣裳,茗渠早把后门上看门的婆子那钱买通了,只说自己要出去买点胭脂水粉,那婆子嫌冷缩在屋里,瞧着银钱两眼发光,哪里注意到几个人出去了。

书湘穿戴起来自有一股风流,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天上雪停了,两人一路走着渐渐到了侯府大门首。

茗渠是个机灵鬼儿,她叫书湘树下后等着,自己绕过了影壁上前去,她是穿作个小书童的模样,很像那么回事,才要去同门上的小厮们兜搭,赶巧来信儿从角门里出来。

他家三爷躺床上还念着茴鲜楼的藕粉桂花糖糕,这不,小厮就是跑腿的命,哪想才一出来便瞧见茗渠。这两个也算旧识了,来信儿狠命眨了眨眼,揪过茗渠道:“嗳我说你——你这是什么打扮?上这儿做什么来了?”

茗渠朝手上呵了呵气,话出口冒出腾腾的白雾,笑着如此这般的把来意说了,主要是打听他们爷如何了,来信儿没回她,眼尖瞧见不远处树下抱着热气喷喷的油纸包兀自吃得香甜的小公子,他瞪了眼珠,须臾笑眯眯道:“别说,你们家姑娘穿成这般还挺俊,怪道昔日从无人瞧出来的。我家爷还道自己弯了……”

“什么弯了——”

茗渠伸了伸头,一拍他道:“你别扯东扯西,你们爷怎么样了,说完我好告诉我们姑娘去,这便要回去的。”

茗渠转了转眼睛,忽的垮下脸悲戚戚道:“我们爷怕是不成了,我也说不上究竟是怎么样,你叫你们姑娘过来,我领你们进去…唉,听我说有什么意思,倘或关心还是自己亲去瞧了的好……”

茗渠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妙,她们姑娘不定要怎生难过了,却也不能瞒着,便过去照实说了。书湘听后手里的油纸包“砰”的掉进雪地里,呆呆立着瞧着门里边儿,那边来信儿苦着眉眼来唆使她进去瞧瞧,书湘脚步都是虚浮的,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突然就到了赫梓言的院子里。

她抹抹眼睛,眼里湿湿的,叫这寒风一吹打了个寒噤。

在脑海里想象了赫梓言面色青白卧在床上的景象,书湘吸了吸鼻子,对着院前的腊梅花感慨了一会子,颤巍巍地伸手敲门。

“谁?”

书湘鼻子里发酸一时发不出声音,珍珠大小的泪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啪嗒啪嗒挂在下巴上,她拿手一抹,这时屋里人又道:“来信儿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不是他……是我。”书湘吱吱唔唔的,声音不清不楚,试着推了推门,没成想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是进来过的,便自行朝里间走。

脚步声轻轻的,屋里一丝药味儿也没有,书湘这时却没有察觉,她耷拉着脑袋进去,发间缀了几滴晶莹的雪珠,一脸的担忧。

赫梓言果然是躺在床上的,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他只着了雪白的中衣,听见声响起身拿起枕边的兵书正待砸过去,却见到书湘慢慢地走过来,那只提起来的手硬是吃力地收了势头转了方向把书放下了。

“……怎么哭了?”

他不问她怎么会来,别的都不问,只问她为何哭,手忙脚乱地找帕子,却找不见。

一时只好跳下床,赫梓言身量长长的,穿的也单薄,这会儿就那么俯下|身担忧地觑着她,略显笨拙地举着袖子帮她把眼睛里掉出的泪珠子抹开去。

书湘把来信儿的话说给他听,抽抽噎噎的,她极少这样哭,是真的被吓着了,然而泪眼朦胧里见赫梓言面色红润润的,她不禁迷惑地摸了摸他的脸,委屈地问道:“……不是说都起不了床了,你这么精神做什么?难道是…回光返照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是情人节啊。。。。。

写不到结婚啊,。。。。。。

所以啊。。。。。。。。

但是呢。。。。。。。。。。。

☆、第七十六回

她这话问的有几分滑稽;本就是来信儿将赫梓言病情故意说重了,用意是引这位宁姑娘进去瞧瞧他们爷。做奴才的都晓得主子的心思,宁姑娘回来这么些时了;无从得见,他们爷原就是使的苦肉计,别说在太后娘娘宫里跪半日,便是两日想来也不成问题的。

赫梓言听了书湘的话后全明白过来,怕自己好了书湘立时就要走——她这人有时候脑袋里不开窍,就知道守着陈规矩,需知一直死守着,他们焉能有今日的。

想着;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因怕书湘识破了;便佯装成害了病的模样,“还有没有好话儿了?我怎么就是回光返照… …咳咳,”他作势又咳了咳,喘着气假装疲累地道:“这不是咳嗽的多了,面上才会咳红的么。”

书湘抓起他的袖子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擦,这下也不哭了,担忧地看着赫梓言,然后就扶着他往床前走。

毕竟在书湘的认知里人若是在风雪里跪上一个下午确实是要出事的,且赫梓言还是领兵打仗才回来,万一那时候他已是重伤未愈,这会儿再寒气侵体,可不是要出事情的。

她让他坐下,他迟疑了一瞬,顺从地坐了,抬眼见书湘愣愣地盯着床前的小几看。

赫梓言扳过书湘的脸对着自己,才要说话,书湘却拨开他的手不满地道:“你这屋里怎的连个药碗都不见?也没有药味道?你都病成这般儿了,方才我见来信儿还要出门溜达去,怎么有这样做下人的,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着反倒自个儿出去玩乐?不能,这不成,你可不能姑息他…!”

他眉角跳了跳,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脸上笑微微一脸赞同地道:“书湘说的很是,这般儿懒惰的杀才,回头我一定罚他,叫他长长记性。”

“嗯,就是要这样才好。”书湘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一扫见他没盖被子立时就皱起了脸,“快进被子里去,这么大了还叫人操心,真不晓得你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 …”她嘟嘟囔囔的,一头为他盖被子,一头问道:“今日的药吃了么,没吃我喂你吃?可别怕药苦,良药苦口,苦才好得快呢!”

赫梓言张了张嘴,往引枕上一靠,这会子真希望自己这几日是吃药的,现上哪儿能找到药让她喂自己?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在同你说话呢,发什么傻?”书湘瞧着赫梓言,只觉着他没有往常那么精力十足了,跟他说话反应也慢好几拍,该不是发烧了罢?

她叫他别动,未脱靴子就爬上了床沿,跪在上头欺身过去。

她很自然地把额头抵上他的,两只葡萄似的眼睛缓缓地从左边转到右边,凝神感受着他的温度。

书湘是才从外头进来的,身上犹带着一股子寒气,脑门子也冰冷冷的,乍一触上赫梓言的额头她便糊涂起来,只觉得他暖的不行了,似乎真的发烧了。

她靠的他这样近,呼吸相缠,诚然她是心无旁骛的,他却不一样。

赫梓言闭上眼睛嗅了嗅姑娘家身上的香气,他想和她亲近亲近,悄悄把大手抚上了她脊背,他只要把脸再向前一点儿准能亲到她——

但是下一瞬书湘就直起了腰,“是不是发烧了,头不晕吗?”

“… 什么?”

书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说这儿,晕不晕?”女孩儿具有天生的母性情怀,她想出去叫他的丫头打水煎药,但是她这样子不能出现在外人跟前,她有点儿踌躇,坐在床沿担忧地望着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得赫梓言变成这样。

其实书湘认真想想自己真没什么好的,脾气不算好,不…或许还可以,可是之前她鲜少给他好脸色,他做什么要喜欢她?会不会以后他发现了她的缺点就后悔了呢?

会的罢,如果变成那样了自己该怎么办才是,光用想的就很叫人头疼了。

赫梓言看她面色惘惘的坐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怕她真以为自己发烧了,就解释着道:“并没有发烧,你别白担心,我身子骨好的很,又不是娘们儿。”

“那你才还咳嗽呢,脸上都咳的红了,即便没有发烧也说明你病了,”她说着想起自己一直惦记的赫梓言的旧伤,这太叫她在意了,往前探了探身子不安地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听太后娘娘说你身上有旧伤,此番就是牵动了旧伤才会这样卧病在床的。”

赫梓言脸色变了变,男人身上没点伤那还能叫男人么,何况他是上过战场的,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哪个身上没点箭伤刀伤,只是这些是爷儿们在一处吃酒谈笑时值得夸耀的资本,在书湘跟前说了他只怕会吓到她,白惹她担心,就摆了摆手很无所谓的模样,“哪里有什么伤,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太后娘娘那头是苦肉计,这不是怕她老人家不同意么。”

“苦肉计… …?这么说,你适才都是在装病骗我?”书湘霍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赫梓言有点儿慌,他也不晓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杀人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怎么偏生在宁书湘跟前心跳时而加速,她一板起脸他就举手投降了,平素大将军的威风神气俱无了影踪。

以为书湘要生气,谁想到她扁了扁嘴,须臾又幽幽地坐了下来,抚了抚心口松懈地道:“你没事就好,害我白担心一场… …你怎么这样坏,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好么?”

他不晓得有没有下回,她担心自己的模样其实是十分受用的,他能感受到她在乎自己。

赫梓言倾身揽住书湘,此刻他心下平静,感到温暖安逸,今生若能守着这样一个自己心爱之人便足了,荣华富贵如他这般的身份已经再没有值得去追逐的,人一生所求的东西说简单实在也简单。

书湘安心地靠着他,唇角抿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温存了一会儿,书湘想起什么来,马上就不安分了,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不无担心地问道:“身上真的没有伤么?我听人说上战场是九死一生的事儿,稍一不注意小命就交待出去,战争死的人还少吗,你安然回来了已经难得,却说自己没有受伤,你道我是个任你哄骗的傻子?”

他哪里有说她是个傻子?

赫梓言往引枕上一歪,忽而道:“既然书湘说有,那便有好了。”他挑了挑眉,“怎么是好,想瞒你却瞒你不住… …嗳,你要看么?有好几处伤,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有人给揉揉就更好了。”

“我可以看?”她没有想太多,听见他说身上隐隐作痛便联想到一些刀光剑影的场面,因为从没经历过那些,因此很严肃地盯住他,心有余悸地念叨起来,“往后再有什么战事你就不要去了罢,太危险了,咱们大懿是泱泱大国,难道除去你们赫家朝中便再无人了么,我瞧着武将多的是啊,也给别人露露脸儿,你说是不是?我觉着这样就挺好,为国杀敌的机会大家都平摊,这样多公平… …”

她滔滔不绝的,突然发现赫梓言在解他自己中衣上的带子,她呆了呆,话匣子立马就关上了,惊疑不定地瞧着他露出了肩上的肌肤。

那片皮肤白白的,连带他的中衣也是雪白色的,往下就是锁骨的位置了罢… …书湘愣神想着。

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男人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肩膀,顿时羞得不知怎么是好,双手举起来掩了面,耳朵尖尖红扑扑的,“你你你你——你别不尊重,青天白日的脱衣服做什么?不许脱衣服,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调戏你!”

“… …”

说话都说的乱七八糟,他解个衣服有这么唬人么,还她调戏他?赫梓言挑起一边唇角微微笑开,他倒是想有那一日呢,可她成么,这不是不成么。

解衣带的修长手指顿了顿,曼声道:“想给书湘瞧瞧身上的伤的,你不是好奇?总这么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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