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干涩地笑了一声:“嘿嘿,这种事情您做就好了,我陪着,我陪着就行!”
太女淡淡一笑,让肩舆向前,玉秀急道:“太女!”太女摆了摆手,不让玉秀说下去,平安的马让过太女的肩舆,跟在了太女肩舆的旁边,转目之时,看见太女亲卫里奉秦那张熟悉的面孔,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平安喊了声:“奉秦,你怎么在这?”
奉秦咧开嘴想对平安笑,却是没有笑出来,有点畏惧地看了看太女,见太女没有什么表示才说道:“郡王姐姐,您有没有见到我阿爹,还有,还有青霞啊?”
平安一皱眉头:“没有,家里人到现在我只看见你一个,我还想要问问你,家里的情况呢!”
奉秦撇了一下嘴,差点要哭了:“我一直在亲卫所里,已经有近十天没有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啊!”
平安斜睨着太女,太女微微一笑:“随我先去解决眼前的国家大事吧!”
平安嘿嘿干笑了几声:“那就再听太女一回,希望太女不要让我太失望才好!”太女一笑,肩舆在平安的护持来到了凤鸣宫前一射之地。
凤鸣宫前的地上躺着两具血淋淋的男尸,显见是被杀了之后从凤鸣宫箭楼推下来的。太女微微皱起了眉头,平安绿紫的眼眸里跳动着火焰,看了看太女,又抬头看着箭楼之上。
箭楼上人影绰绰,平安眯起了眼睛借着箭楼上的灯火能看见一个人探出了身子,朝下看来,没过一时,便见卢文嘉手扶城垛探身向下大声说道:“太女!”
太女微笑着抬头说道:“卢中书令!”
卢文嘉说道:“太女,今日我们如此相见实在不是文嘉所愿,还请太女原谅!”平安立刻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对决实在不是平安的思维范畴能够参与的了。
太女缓缓说道:“如此相见也不是我所愿。真是没有想到卢中书令这样聪明的人,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说完太女叹息了一声,满是惋惜之意。这么假!平安很知趣,知道自己这半吊子的政治水平,根本不是这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的对手,上演武场还行上这样的文场还得是这些人。
卢文嘉接着说道:“大逆不道?哼,太女此言差矣,想我卢氏以及众世家辅佐姬氏已有两百年,现在却被人无端陷害,太女竟不能禁止谣言,说不得老臣只能勤王,要助太女铲除朝廷中的奸邪,还大梁一个清平之世。”
太女笑道:“奸邪?不知卢中书令所谓的奸邪是什么人呢?”
卢文嘉说道:“便是宜宁郡王秦平安之流。”
平安差点就要破口大骂,突然太女的手软软地搭在了平安的肩上,制止了平安冲动的举动,太女笑道:“我可不认为宜宁郡王是我们大梁的奸邪,相反我认为平安她有功于大梁,有功于百姓,其心皎皎可昭日月,是真正为我们大梁着想的百世不遇的人杰,是我大梁的栋梁之才!”平安一愣,这评价的高度好像有点高啊!
卢文嘉心中大怒,刚想说话,就听旁边的卢兴毓说道:“太女这般评价秦平安,可是她根本配不上太女的评价吧?”
太女“哦?”了一声:“何以见得呢?”
卢兴毓说道:“她不过会一些奇伎yin巧的伎俩罢了,真正为大梁做过什么?她提出的那些建议,不切实际的太多,而且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做,就是她的那个基地”卢兴毓“哧”的冷笑了一声:“还是她的那个男人在帮她打理。”平安有点心虚地看了太女一眼,这个卢兴毓比较切中要害的样子,说的好像都挺在理耶。
太女笑道:“平安善于格物确实不假,兴毓,你没有上过战场,所以不了解,而这里所有上过战场的军士都能够回答你,平安的奇伎yin巧在战场上有何等的威势,我大梁现在能够开疆僻壤,根本原因也是因为我们大梁现在的军械水平明显比其她诸国要强上一些。说道平安的能力,我倒是十分欣赏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是却又是井井有条,任人唯贤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什么事情都要事必躬亲吗?平安知人善任,基地所有主事基本都能独当一面,就连那些兴毓你看不上眼的男人,也是能力非凡,难道这不是平安的慧眼识才吗?至于平安提出的那些建议,现在能用的确实很少,但是兴毓你的眼光太局限了,目光太短浅,放眼未来,百年之后,甚至于千年之后,平安的建议依然会光彩夺目,她的思想已经超越了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所以你会觉得她标新立异,觉得她的建议没有什么用处,其实,你如果真的仔细地看过她的那些东西的话,就会明白,其实那一切都是非常严谨的,就好像不是空想出来的一般,那些是真正思想的精华。可惜,你不会懂这些。”平安心中越听越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肩舆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太女,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了不起了,能够接受这么前进的思想,这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平安突然又一种被理解了的感觉,平安的眼泪流了下来。太女微笑着看着肩舆旁避开自己视线的平安,手轻轻地拍了拍平安的肩膀。
箭楼上卢兴毓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太女如今这么说了,当年太女也曾夸赞过我,说我沉稳持重,会是大梁的好皇帝呢!现在您有了秦平安,自然将她赞的花儿一般了。”平安一愣,敢情这位是见谁夸谁啊,搞得自己还激动地流泪了。
太女也是一笑:“我是曾经说过这个话,不过我说的是你会是大梁的好皇帝,只是说你仅仅守住大梁这片江山而已,你自问可以像平安这样开疆僻壤吗?”
卢兴毓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试问是一个从小就接受皇室教育的人能做的好,还是一个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的野孩子做的好呢?太女曾经跟我说过,血脉的传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带领大梁继续走下去,让大梁富足强大,难道太女现在反悔了当日所言吗?”
太女摇着头,道:“即便是在今日,是在这里,我还是要说,所谓血脉的传递远远及不上大梁的国祚永存来的重要。”平安顿时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虚伪的可以了。
卢兴毓冷冷地说道:“那你为什么要选择秦平安?”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卢氏的杀手锏
太女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兴毓,因为你我做不到的事情,平安她能做到。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心中一定不满,不错,你从小就天资过人,在我几个侄女之中,也只有你才能够继承皇位,能让大梁在几个强国虎视眈眈的环境中生存下去。但是也仅仅是生存下去而已,远远达不到让大梁富强起来,更不要说什么开疆僻壤了,为什么?”太女突然激动起来,她用手遥指着卢兴毓:“就因为你身边站立的这些人,就因为在背后支持你的这些人,如果你做了皇帝,不外乎像我以及母皇,还有前世的那些先祖一样,按照故老相传的方式,统治这个国家,在门阀林立之中,斡旋着各方的利益,耗费了无数的心力才智,而大梁还是羸弱不堪。她们的势力将会让你处处掣肘,让你举步维艰,让整个大梁在你的犹疑不定中苟延残喘。而平安不会,她没有门第的观念,更不会为门阀掣肘,所以才会有大梁的改革,才会有今天的雍京之乱,你依靠着这势力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不得不被那个势力所束缚。你看看平安的身后,”太女的手指,指向了平安带来的那些军民:“她的身后站立的是大梁的百姓,是全天下的才能之女,她所依靠的力量比你我要庞大的多,你我做不到的事情,平安能做到,我只希望我的大梁能够强大,我的百姓能够富足。”
卢兴毓哈哈狂笑起来:“说得好,太女,其实是我心中有一点疑惑而已。所以才和太女姑姑说了这么多,现在既然太女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现在,兴毓斗胆请太女姑姑传下钧旨。请姑姑将大梁皇位传与兴毓。兴毓将奉姑姑为太上皇,请姑姑不要推辞。”平安一听,靠,这可够直白的了。
太女微微一笑:“传位与你,嗯,我想不太可能了,因为,这大梁的皇位并不是我的,我又这么能传位与你呢?”
卢兴毓冷笑了一声:“太女姑姑说笑话。您早已经是大梁事实上的皇上,何必说这样的话敷衍兴毓呢?”
太女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绫。说道:“兴毓,你说晚了,我早已经拟下钧旨,我若死了传位与宜宁郡王姬平安。”平安脸部抽搐地看着太女,做不了啊,自己恐怕是真没有这个本事呢!
卢兴毓指着太女:“姬明婧,你,你好,说的好,传位给秦平安?姬明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里是什么地方?您知道凤鸣宫里有什么人吗?你难道要让陛下。君后,陛下的那些君侍,甚至于你的父亲,为你这句话陪葬吗?你姬明婧就不怕做千古的罪人吗?”
太女突然笑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太女笑得如此灿烂的平安。心里划过一句话祸国殃民。这女人怎么长得比男人还好看呢?太女倒不知道平安会在这样的时候想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她笑着说道:“刘显!”
刘显还在发愣。身边的亲兵推了刘显一下,刘显忙上前说道:“下官在!”
太女轻抚着那黄绫,点着头说道:“攻打吧!”
太女抬头看着箭楼,缓声说道:“不管有什么样的千古骂名,就让我姬明婧一人承担好了!”刘显一愣,抬头看着太女挂着微笑却无比坚定的脸,在心中叹息一声,一抱拳,下去传令就要进攻凤鸣宫。
在箭楼上卢文嘉一见下面的军队的架势,便在箭楼上破口大骂:“姬明婧,你真是丧心病狂,你以为我不敢杀掉这宫里的人吗?来人啊!去请德君来!”
刘显闻言赶紧回头看太女,只见太女闭上了眼睛,只好回头继续下命令。平安看见太女的手紧紧地握着那黄绫,心里也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太女才好。
突然箭楼上卢兴毓笑道:“母亲,我看太女为了江山是不会顾及自己的父亲了,不过,太女,也许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您这样心狠呢?宜宁郡王,您说对不对啊?”
太女一听,猛地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着箭楼上的卢兴毓,而是看着平安,谁知正对上平安疑惑的眼神,太女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而平安则看了看太女,然后又抬头看着箭楼上笑得得意洋洋的卢兴毓,平安“咯”的笑了一声:“卢兴毓,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吧,笑得那么奸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奸臣似的!”顿时宫外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就见箭楼上卢兴婷探出身指着平安:“秦平安,你不要猖狂!”
平安大笑道:“我就猖狂了,喂,我说,你刚才怎么不露面,难道也和一样知道这boss对决没咱们什么事,也学我玩深沉吗?不过,太女可是会在以后传位给我的,你妹妹要是夺了这大梁的皇位,有没有你的份啊?”
玉秀猛地回头看着平安,太女则是若无其事,箭楼上的卢兴婷也是一愣,旁边的卢兴毓笑道:“啧啧,都说宜宁郡王胸无城府,现在看来传闻真是不能相信啊,我们姐妹的事情还不劳郡王费心!”
平安嘿嘿一阵干笑,心想开玩笑前世那电影电视可不是白看的,这么点离间计我要是都不会,那也白活了五十多年了,嗯?不对,我好像才四十多岁?四十几了?不大记得了耶,呸,我现在才十七岁好吧?老是把自己想得那么老干嘛!
平安边想着边对箭楼上说道:“所以说传闻这个东西,最不可信,传闻都说齐王是礼义仁孝,是个贤王,现在看来居然满心都想着造反,你看大家都看错了不是?”不等卢兴毓说话,平安又笑道:“你们姐妹的事情,我是管不着,我其实是担心,怕你们以后烧饼分的不均,到时候打架就不好了,”平安转头看着太女:“太女姐姐,不是我说您,您这个做姑姑的太小气,赶明儿,给咱们这两个侄女分个好点的地方做封地,省得这些孩子总是这么闹心!”
太女抿嘴一笑,点头说道:“既然平安妹妹这么说,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小孩子家确实不让人省心,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是要担待的。”
卢兴婷在箭楼大喊道:“秦平安,我要杀了你!”
平安一撇嘴:“这孩子,还要杀自己的姑姑,真是没大没小了,等会我要好好地打你的屁股!”宫外的人见平安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的那卢兴婷哇哇乱叫,又是一阵大笑。
饶是卢兴毓自诩修养过人,这时也被平安激得心浮气躁起来,心下明白,知道太女已经占住了大义的名分,而平安三言两语就摆在了家长的身份上死死地压住了自己。卢兴毓也不言语,对后面招了招手。这时候,盾牌兵在刘显的指挥下已经缓缓地向宫墙推进,宫门那里攻城木也被抬了来,只是因为是凤鸣宫,这攻城木也没有敢用真正那么大的,只用了一个小的作为临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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