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回了他的话的。
轩辕凛“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是怎么……”这一次他的话还是没说完,便听席嫣无奈地叹了声,但表情还是挺平静的样子。
她叹过之后将视线移到了轩辕凛的脸上,微蹙着眉头,淡淡地说道:“彩儿被蛇咬了。”说罢看轩辕凛双眼一瞪,好像要回头去喊候在几步外的小棱子,她连忙冲他一摆手,继续说道:“皇上别急,听我说完。我当时也是急坏了,非要皇上叫太医替彩儿瞧伤,却忘了这蛇咬中毒,并非请了太医就能治好的,让皇上的威严受损,实属不该。但皇上也请体谅体谅我的心情,在这无依无靠的天战国里,彩儿这丫头就好比我的妹妹一般,她代我被蛇咬,我自然会心急。”
席嫣绕着弯说了一席,其实就只有一个意思,有人要弄死她,而她命大的逃过了,可彩儿就没那么好运的死了。
轩辕凛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沉,瞳仁深邃得瞧不出情绪,但整个人的气压却极其的低。席嫣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他去查真相的话,就连暗示也没有半个,但他却不能真的如她所愿的忽略掉另外一个可能发生的结果。
要是被咬中的人是席嫣……轩辕凛的心口揪疼了一下。
“小愣子。”
“奴才在。”小棱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想必是听了席嫣的话,幻想了当时的情况,胆小的受了惊吓。
轩辕凛听出小棱子的声音不对劲,斜瞄了他一眼,再说道:“去叫元庄主过来。”
小棱子正要应了离开,却听席嫣说道:“皇上等一下。”轩辕凛立马冲小棱子一招手,意思是让他等着。
“在这山野间,难免会遇上蛇虫鼠蚁的,皇上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席嫣平淡地说着,末了理着衣裙站起身来,朝着轩辕凛边走边说道:“倒是屋里的蛇还没弄走,我实在是害怕,今夜……皇上,能和你住一间屋么?”这话出口,席嫣的眸子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合着之前彩儿劝她去和轩辕凛睡,原来是察觉到了有危险存在。
她真是傻,以为没人敢随便的取她性命,却不知弄死她的方法可以轻易而举到随时随地。
“嫣儿不说也应该与朕在一起。”轩辕凛心疼的揽过席嫣的纤腰,再冲小棱子说道:“去把那条蛇捕了!另外……安排一下,将彩儿厚葬了吧。”说罢揽着席嫣离开这不祥的院子。
这个时候轩辕凛只庆幸席嫣没闹情绪,却没注意到席嫣的状态其实很奇怪。她嘴上分明说着彩儿如她的妹妹一般亲近,表现出来的却是与话语不符的冷漠、无情,然而那双妩媚的眸子里却是不着痕迹的透出些许悲凉的暗光,简直一副精神分裂的前兆般。
精神分裂不分裂,席嫣心里清楚明白,彩儿临终前的那些话,几乎每一句都是在提醒席嫣千万别再把轩辕凛给得罪了,如若真的想干一番大事业,就必定得借助轩辕凛之手来成就。
这道理连宫女都明白,席嫣又怎会不清楚。只是她向来活得随性,不愿意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而屈服,所以才会落得现下这般田地。
如果不趁着轩辕凛还稀罕她,把目标达成,等到轩辕凛真的把她玩腻了,只怕到时是生不如死。
轩辕凛的无情,她不是没见识过。
因为第二日有祭典的缘故,席嫣虽和轩辕凛同房,却很规矩也极少有的各睡各的,不过真正睡着的可能只有轩辕凛而已,席嫣却是闭着双眼无法入眠。
失眠的夜,却不难熬。
这一夜,席嫣的心里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与大致的计划,为了告诫随性的自己,她反复的想着彩儿的话,每回忆一遍,心就疼一遍,直到麻木了疲惫了,那些话也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
人真的是会变的。席嫣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彩儿的死,表面上来看,并没给席嫣带去多大的冲击与伤痛,实则她的心里早就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天战国与她的八字似乎犯着冲,自打她来了这片土地,她的日子就没有一天清静过,就算她不去招惹人,也会有人来招惹她。
看来真是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席嫣暗道,既然注定不让她过安稳的日子,那她也就不能辜负了给她制造出种种危机的人们的一片好意,她怎么也得配合着搅和搅和,弄得大家都没有舒坦的日子过才行。这才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第二日,席嫣带着黑眼圈上山祭典,除了同行的队伍里永远少了一个叫彩儿的宫女之外,其余一律正常,正常到祭典仪式完了之后,下山的时轩辕凛终于绷不住的拉着席嫣,悄声问道:“嫣儿,你没事吧?”
猛然被轩辕凛问到有事没事,心思并不在这里的女人微愣了一下,脱口反问道:“会有什么事?”
自然的反应,看起来一丝造假的成份都没有,仿佛在说着轩辕凛的多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朕很担心你。”轩辕凛看来释怀的一笑,心里面却没有半丝轻松,虽然她看不出什么异常,但照他对她的了解,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他并没有说破她的黑眼圈说明着她没休息好,也没有告诉她,其实昨夜他也没怎么睡。他知道她虽闭着眼的,可惜呼吸太乱,是他从未听到过的烦乱。
104 人善被人欺!
卷二 天战国 105 被煽动的决心
105 被煽动的决心
行完一系列仪式之后,众人从半山腰回到庄里时,已经快傍晚时分。看离晚宴还有些时间,轩辕凛打发掉所有的大臣以及席嫣,趁着吃饭前这小段空闲时间,一刻没停的扎进了书房。
门一关,还没坐定,轩辕凛就冷着脸喊了房一出来。
这次出宫,所有的影卫都在暗中随行,却只有一个目的——保护轩辕凛的安全。在这皇宫之外,轩辕凛的命就是最大,就算是他亲自命令他们去干嘛嘛的事,他们也会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去与不去的选择。
毕竟对影卫们来说,皇上出事了,他们这些影卫没有哪个能继续好端端的活着的。
所以,大致能猜到轩辕凛有何话要说的房一,面无愧色的现了身。
“席嫣屋里怎么会有蛇的,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担心声音太大传到书房以外,被隔墙有耳了,轩辕凛一定会不顾形象的咆哮一通。事实上,他这么浮躁的喊出房一,在房一的记忆里已然是破天荒的事了。
看来皇上情绪不佳。
房一心中是无愧,但还是不敢在轩辕凛有气时火上烧油。他稳了一拍,小心谨慎地答道:“皇上息怒,这事……这事还需时间去查……”
“还要现查!?就没人知道?!”轩辕凛瞪着双眼,有点强词夺理地说道:“不是让房三保护席嫣么?他又上哪儿玩去了!?”
房一纠了纠眉头,心说不能让老三就这么被冤死,便硬着头皮,答道:“皇上,您行走在宫外,您的事比一切都重要,没有特别情况,房三不可能离开您的周围。”
这个道理轩辕凛是知道的,就算一时之间忘记了,被房一提醒之后他也应该想起来。事实上这次出宫,正因为他想到有他陪着席嫣,没有特意安排房三去保护她,才有了闹心的事发生。
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疏忽了。当然,轩辕凛的脾性以及身份都不可能主动承认是他疏忽。可不论他承不承认,反正在知道了这事最终与自己的安排有关后,他倒是没法再责备影卫的失职。
“那就去查清楚,在离开山庄之前,给朕一个交待!”轩辕凛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这番话时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只不过深邃的瞳仁里还能看到些许焦躁之色。
房一暗吁了口气,惴惴地应了退走,轩辕凛也跟着从书房出来,却没见席嫣在院里。他轻拧了下眉头,顺着路便往外走,心里却在埋怨自己居然又忘了交待房一一声,让他分个人去保护席嫣,纵是房一在这个时候不一定会听他话,至少席嫣再出什么事,他也有个人可以迁怒一下。
可别真的再出什么事了……轩辕凛的步子不免加快了几分。
就在轩辕凛出院子找席嫣之时,其实席嫣就在离院不远的花园里靠坐着,百无聊赖的看夕阳,等开饭。
昨晚她一夜没睡,以至于今天的注意力一直有些涣散,坐下来没多久就觉得瞌睡好像来了。她刚闭上眼,身后就传来喊声,好像幻听一般,却是真实的近在咫尺。
同样等开饭等得无聊的莫语,来到花园没走几步就看到呆坐的席嫣,只能看到女人侧面的莫语发现她正双眼无神的盯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个什么。他顺着席嫣的视线看了过去,天边金色一片,虽说景色不错,却是平常那般没什么特点。
莫语走近,发现刚刚还半睁半闭的女人已然阖了眼,他也不怕打扰她,出声问道:“在看什么?”
席嫣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警惕的侧目看去,发现是面带笑容的莫语,明显的吁了口气,放松了警惕。
莫语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看来她倒是不防备他。
席嫣当然不防备莫语。应该说对于这个救过她,却又不承认是站在她这边的男人,席嫣本来是不想过多的招惹他的。在她看来,莫语能在见她第二面时撺掇她离开皇宫,便就说明了这人不是什么纯良的货,更不是容易应付的家伙。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主动的示好搭话,她绝对不主动的与他攀谈。
但人真的是会变的。彩儿的事让席嫣的人生观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正愁在天战国里除了她想逃开的轩辕凛之外便无依无靠,要做什么都势单力薄,却没想就钻了莫语这么号神秘人物出来。关键是莫语好像对她有些兴趣,不论他对她的兴趣只仅限于对她内在的好奇,还是可以扩大为对她外在的倾心,至少他能成为她可利用的人之一。
不是有句话叫人多好办事么,万一哪天她就仰仗了莫语,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脑子里极快的转着那些利益关系,席嫣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很随意的冲着莫语抿嘴一笑,软软地答道:“没看什么,盼天黑。”说罢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根,再用眼神示意莫语可以坐到她的身边,举手投足里若有若无的带了些许**之意。
她是故意的。快些弄明白他接近她的理由,她也好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莫语看得心知肚明,却未表现出半点过份的喜悦之情,与席嫣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坐下,顺着席嫣的话继续问道:“干嘛要盼天黑?”尾音上扬,形成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让本来有心色诱的女人脸颊微微一红。
他分明就没上钩,偏偏反过来诱惑她,果然不是省油的货。席嫣暗暗评价了一句,故意不清不楚地答道:“天黑好办事呀!”话音落下,便看莫语嘴角的笑容加深,眸子里有星点闪烁却不是暧昧不清的,而是明明白白的戏谑,一种看透了席嫣想干嘛的戏谑。
啧,把她当成了傻子么?席嫣微拧了拧眉表示不悦,跟着收起不适合的轻佻,表情一正,轻飘飘地补充道:“不是常说月黑风高杀人夜么?天黑了岂不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话到最后,席嫣的眸色黯了几分。
“心意?杀人之心?”莫语若有所思地喃了一句,随后也是轻飘飘地说道:“这里没人敢要你的命。”他的话好像很正经,却分明露着戏谑的表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结果的女人不免看得、听得愕然。
看着眼前的男人,体味着真假难辩的话,席嫣妩媚的双眼眯了睁睁了眯数次,纠结了半晌之后她才深吸了口气,不确定地问道:“就连你义父也不敢?”
相对于席嫣的严肃,莫语的表情很是轻松,他学着席嫣之前抿嘴笑的表情,也抿嘴一笑,答道:“义父并没什么安排,也不会当着皇上的面动手。”说到这里看席嫣疑惑的拧了眉,莫语黑亮的瞳仁微转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拍再说道:“不过……若是元老头的话……他虽不敢公然的取你的命,却敢在暗中动手脚……也许吧。”
猜测的话,配了个笃定的表情,与之前说得肯定却表情戏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了前面的经验,席嫣可以认定彩儿的死绝对与“元老头”有关。
席嫣也不追问原因,更没有气愤或悲伤的怒吼咆哮,而是平淡地问道:“元老头是谁?”或者她应该问莫语,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想他应该不会回答吧!
还好席嫣没问莫语怎么得来的真相,否则就不会得到莫语眼底的欣赏之色了。他不着痕迹的垂下的眼睑挡住眼底的欣赏,等他再抬起眼睑时,瞳仁里除了无心机到纯良的笑意之外,早就没了别的情绪。
“原来你的不知道元老头是谁。”莫语保持着聊八卦的语调,说道:“元老头就是这里的庄主,也是元妃的爷爷。”话到这里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好像想起什么般突然站起身来,丢下句“席嫣,皇上来了。”便在席嫣走神之时朝轩辕凛走去。
席嫣完全没在意轩辕凛来或没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