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觊觎的宝座,从此呼风唤雨,威震四方,史册之上名垂千古!
严庄毕竟沉稳许多,他虽然承认陈文周分析的确有道理,但心底依然不对此事看好。
只不过人的**,是无穷尽的。有的人将**压在心里,有的人将**写在面上,有的人耐心等待,有的人急于求成,很明显,严庄就是那种苦苦压抑和掩藏自己**的人。
但是这种人,心中的**比起常人更加强烈,就像弹簧一样,压得越紧,反弹的力道越大!
显而易见,此刻严庄心中的**弹簧就快被陈文周释放了,尽管严庄面色平静,但胸中的波澜,已然如滔天巨浪一般,摧山裂石!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得失
严庄平静了一下心绪,“陈老弟刚才不是说有三个方面的条件吗?你现在已经说了两个,那还有另外一个呢?”
陈文周点头说道:“这第三个方面嘛,便是内常侍李猪儿了。”
“他?”
安庆绪和严庄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陈文周说的前两个方面,都分析得非常在理,他们心里本能地认为,陈文周所说的第三个方面的条件,应该是可以改变局势的力量,但没想到陈文周竟然说是李猪儿!
安庆绪皱眉说道:“先生,这种时候就莫要开玩笑了,李猪儿不过是一个内侍太监,又对父皇忠心耿耿,且不说他不会参与咱们的事情,单说他一个小小的太监,能起到什么作用?”
陈文周暗自不屑,心说本孔明一介小小的火头军,至将军沟发迹,望风披靡,所到之处,或死或降,现在更是到了你们叛军的老巢,还有策划一场政变,小小太监怎么了?
陈文周严肃的说道:“王爷可不要小看李猪儿这个人,这是一个关键人物!大历史往往是由小人物来改变的!”
见严庄和安庆绪还是皱着眉头,陈文周心知他们并不看好李猪儿,于是耐心地说道:“那我说几个例子吧。楚汉之争中,项羽至阴陵,迷失道路,问一田父,田父指曰:“左。”项王去了,结果陷大泽中,光武帝刘秀进至下博城西,惶惑不知所处,有白衣老者在道旁,指曰:‘信都郡为长安城守,去此八十里’刘秀即驰赴之,项羽问路被害了,刘秀问路被救了。两位种田的老头随手一指路,影响了两位帝王的命运,也改变了历史的走向。想当年荆轲刺秦王的时候,秦王本该身死,但御医夏无且,扔了一个药箱,打飞了荆轲的匕首,如果不是这个药箱,恐怕整个历史都会改写了!”
严庄摇头笑道:“陈老弟所说固然在理,然而这些也不过是巧合,我们怎能如此轻率?况且李猪儿也没那个本事呀!”
陈文周却摆手说的:“侍郎大人,此言差矣。李猪儿是主上最贴身的人,他最了解主上的习性,也是最能接近主上的人,主上对谁都会有所防备,但对李猪儿却不会!如果有这个人的参与,那咱们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可是,”严庄心中,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陈文周当然清楚,他之所以下不了决心,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对安禄山的敬畏。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下人,本能的对主子感到畏惧,这是人之常情。
其次便是和安禄山之间的君臣之谊,他跟了安禄山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点便是基于人的本能,发动政变,无异于谋反和背叛,千年以来的伦理道德,以及事情不成之后的残酷结局,都是他担心的。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既期盼,又担忧,正是这种复杂的东西,促使了一部分人走向成功,而另一部分人,则无法打破心中的担忧,不具备冒险精神,甘于墨守成规,最终只得悲守穷庐,遂成枯落,终不接世。
陈文周说道:“陈某还是那一句话,咱们所做的事情便是一场赌局,赌注越大,咱们赢得越多,赌注越小,咱们赢得越少,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但陈某认为此事却值得去赌一赌。”
严庄看着陈文周,陈文周接着说道:“咱们这一次若失败了,那结局不言而喻!挫骨扬灰,那都是最好的收场。但咱们若是赢了,王爷登基,重掌大权,侍郎大人自然是水涨船高,跟着节节高升,以您的功劳,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说完,看了看安庆绪。
安庆绪再傻也知道该怎么说了,沉声说道:“若此间之事,真的成了的话,我必定加封兄长为王!兄长有所求,弟绝不敢违抗。”
严庄不置可否,事情没有成的时候,这不过都是空口白话,严庄也不是三岁小孩,哪是一句话就可以将其收买的。
但这句话,安庆绪却不得不说,因为说了总比不说好,这是给严庄的一剂定心丸,也是表明他安庆绪的态度。
陈文周看了看严庄,笑道:“侍郎大人生性高洁,两袖清风,一般的俗物也不能入您的法眼,但陈某确认为,人在世上,应该为自己心爱的东西去奋斗,同时作为男人,应该有责任,去保护自己那些心爱的东西,和心爱的人。”
严庄闻言,身躯一震。
陈文周大有深意的说道:“虫娘仙子有绝世之姿,才貌双全,实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千古奇女子,如有这等佳人相伴,我等男儿在世,已不枉此生了。奈何她为主上所逼,容貌尽毁,令人望而生叹,殊为可惜。”
尽管严庄心里明白陈文周所说的这番话,是故意刺激他,但他心里一想到虫娘,却依然对安禄山升起了一丝痛恨之情。
陈文周接着说道:“那一次,侍郎大人为虫娘仙子解围,我看得出来,虫娘仙子是心存感激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到您的府上与您单独相处,可主上的谕令却摆在那里,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主上甚至为了上一次的事情,责问侍郎大人。侍郎大人,您真的就不想和虫娘仙子长相厮守吗?”
严庄咬了咬牙,抬头看着陈文周,有些没好气地说道:“陈老弟,你的激将之法倒是用得滚瓜烂熟!”
陈文周嘿嘿的笑了一下,“陈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即使我不说,难道侍郎大人就不想吗?”
安庆绪看着严庄复杂的表情,也忍不住微笑着说道:“兄长,咱们都是男人,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虫娘仙子这样的绝世美人呢?”
安庆绪顿了顿,接着说道:“且不管咱们做不做这一件事情,即使不做,我也一定会恳请父王将虫娘仙子许配给兄长,已成全了你的相思之情。”
严庄没有说话了,而是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但陈文周和安庆绪都清楚,严庄是在考虑得失,所以两人也跟着坐了下来,都不说话,安静的等待。
过了许久,严庄仍然没有表态,安庆绪的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他站起来拿眼睛示意陈文周,陈文周微微摇头,给他一个尽管放心的神色,安庆绪才又坐了下来。
陈文周这个人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早已拿住了严庄的死穴虫娘!
当初严庄敢冒大不韪,单独和虫娘会面,就早已说明了一切。
色胆包天,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如果让严庄去违抗安禄山的旨意,严庄定然不敢,但是有了虫娘,一切都变得可能。
让男人真正变成男人的,还是女人,陈文周又总结了一条真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阉人
陈文周心里知道,变天这种事情,不仅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更为可怕的是,一旦事情败露,或者不成功,那就会牵连九族,凡是与自己沾点边的,都得落一个断宗灭族的下场。
所以严庄迟迟难以下决定,陈文周心里能够理解。
一方面是万劫不复的风险,可另一方面,又有虫娘的诱惑,着实难以取舍。
陈文周看了看安庆绪,见他面色激动而焦急,心知他是在担心严庄的态度。
如果严庄点头的话,那安庆绪就拥有了决定成败的根本力量,而如果严庄不答应这件事情,那只能就此作罢,而他安庆绪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陈文周说道:“侍郎大人踟蹰犹豫,恕陈某直言,这绝不是做大事的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严庄闻言,抬头看了看陈文周,面色更加犹豫和复杂。
陈文周笑道:“既然侍郎大人一时之间无法决断,陈某倒是有一招缓兵之计。”
“什么缓兵之计?陈老弟请讲,”严庄赶紧问道。
“我知道侍郎大人是在担心什么,你是担心我们势单力薄,万一事情败露,那可就真是玩完了!既然如此,陈某打算先去会会李猪儿这个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陈文周看着另外两人问道。
安庆绪自然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而严庄却皱起了眉头,“李猪儿是主上的随身太监,又是内常侍,他一般都住在宫里,陈老弟想要单独见他的面,恐怕不容易!难不成咱们还能将他请出来?就算他愿意,只怕也没那个胆子私自出宫!”
陈文周看着严庄说道:“这便要侍郎大人帮忙了,您是千牛卫大将军,负责皇宫的卫戍,人进人出都得先过了你那一关,要是有您帮忙,我还愁进不了宫吗”
“这”,严庄一时犹豫起来。
陈文周暗自骂了一声:婆婆妈妈,优柔寡断,这哪像是做大事的样子?如果什么事情都这样畏首畏尾的话,那还能成什么事情?
陈文周面色凝重地说道:“侍郎大人可要想清楚了,事到如今,王爷的命运和您的命运是联系在了一起,我家王爷,谋的是皇位和权力,而侍郎大人图的是前程和女人,侍郎大人难以抉择,这也在情理之中,所以陈某打算进宫去见李猪儿,多拉一些帮手!如果此人也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话,侍郎大人,行将安出?”
严庄看了看安庆绪,又看了看陈文周,心中拿捏着得失:如果此事败露,那便身首异处,祸连九族,如果此事成了,那便权倾朝野,更能拥得美人入怀。
过了好一会儿,严庄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此事兹事体大,如千钧之重!也罢,就先送陈老弟入宫,见一见那李猪儿,如果能将他说动入伙的话,我严庄便身家性命,尽系于此,再无二话!”
安庆绪和陈文周的面色一喜,“好!侍郎大人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我这就进宫去见李猪儿。”
范阳城皇宫。
李猪儿半躺在内侍监甲字号房,裤子褪到了大腿上,露出几条血红色的鞭痕,十分醒目!
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瓶药水,一个小太监正在他的伤口上涂抹着,许是药水太烈,疼得李猪儿龇牙咧嘴。
那小太监将药水涂过之后,又把李猪儿的裤子套回去,躬身操着公鸭子嗓说道:“李常侍,药水已经涂好了,疼的厉害吗?”
李猪儿看了小太监一眼,摆了摆手说道:“三儿啊,咱家当初就没有看走眼,你是个实诚的孩子。罢了,夜已经深了,我没什么大碍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您安歇吧,”那叫‘三儿’的小太监,垂首退出了李猪儿的房间。
李猪儿叹了一口气,望着昏暗的烛火怔怔出神,他今年已经三十有五了,只比严庄小一岁。
他是个穷苦孩子出身,自幼父母早亡,由祖父母养大,因家贫如洗,难以糊口,便投身在当时河北都知兵马使安禄山的麾下。
李猪儿这个人,十分机灵,而且待人真诚,所以不久就获得了安禄山的青睐,安禄山见这个小孩子十分招人喜爱,又长得白皙,心中便起了歹念!
用横刀将当时才十二岁的李猪儿,阉割的下身,血流数升,李猪儿差点一命呜呼!
幸亏当时安禄山用草木灰敷住了伤口,才止住了鲜血,饶是如此,李猪儿也昏迷了数日之久才苏醒过来,从此便跟随在安禄山的身边,服侍他的起居。
是时,**之风盛行,凡达官贵人无不以养男宠为乐,安禄山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像他这种心理变态的人!
所以李猪儿也忍受了安禄山二十几年的身心摧残。
只不过,安禄山对李猪儿也算不错,赐以高官厚禄,以及最深的信任。
也因为如此,李猪儿才能在他身边呆了二十多年,而没有背叛或者离开。
自安禄山称帝以来,性子越发乖张暴戾,脾气也越来越大,尤其是近来生病,心情更加烦躁,对李猪儿动辄打骂,有时候甚至连严庄也难逃一顿鞭子。
灯光愈发昏暗,灯芯也抖了几抖,整个房间都变得暗了下来,李猪儿的脸渐渐陷入了阴暗之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