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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别哭了,哭的为父的心都碎了。”岳凌天抱着小家伙坐在后院的石阶上,让小东西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确是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小家伙就算是哭的发糊涂了,可还是很精明的,绝不乱认爹:“谁是你儿子?我才不是你儿子,要儿子自己生去。”
“哎呦喂?那是谁一哭就想到老子了?咱俩这关系,不是父子是什么?!”岳凌天刮着他红彤彤的鼻头,笑着说;那张灿烂如旭阳的俊脸,就算是在月光下,也是耀眼的厉害。
小家伙也是生的貌美如花,丝毫不被美色迷惑:“别想占小爷便宜,岳凌天,那个花容月真是坏蛋吗?”
岳凌天本是抱着小家伙的身躯猛然一震,脸色也僵硬起来:“谁跟你说花容月是坏蛋的?”
“娘亲!娘亲刚才凶我就是为因为我提起花容月,娘亲说,那个人杀了我祖父祖母,还杀了我的两个舅舅,是坏人!”说到这里,小家伙就扭头看向岳凌天,急于求证:“他是坏人对不对?他就算是长得好看,很厉害很厉害,他也是坏人对不对?”
放在小家伙腰背上的大手因为颤抖而无法动弹一分,岳凌天眼底藏苦,放眼看向前方沉沉的夜幕,黑色的夜空下,栋栋沉沉如兽,几乎朝着他张开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他抱进了怀里的小家伙,将他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深吸几口气后,难看的脸色上挤出了一丝苦笑:“周心,你记住;就算是你娘说花容月是坏人,将来的某一天全天下的人都说他是坏人,你也别恨他,别讨厌他,好不好?”
周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岳凌天,抬起挂了一脸泪痕的小脸,疑惑的看着他的下巴:“为什么?”
“因为……有的时候当坏人比当好人更需要勇气!”说到这里,岳凌天低着头对着小家伙笑了,用自己宽阔的额头抵着小家伙白嫩的额心,声音磁性,温润动听:“心儿你很聪明,不要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和流言蜚语就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一定要自己亲身经历过后,再去判断一个人,知道吗?!”
周心似懂非懂,看着岳凌天坚定恳切的目光,他还是会心听话的点了点头,就在他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下子睁大了哭的有些发肿的眼皮,指着岳凌天的脸大声叫起来:“岳凌天,你的眼睛怎么会变颜色。”
……
夏末秋初
北夏的二十万水军终于集结在云海码头处,一艘艘巨大结实的战船上,满满的站着一排排雄纠纠气昂昂的水兵,他们顶着被海风吹黑的皮肤,骄傲的站在灿烂的阳光底下。
周颜手持将帅大印,带领着她手底下的四员虎将,高高的站在行军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虎狼之师将会在她一声令下,开拔行军,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
这一天,北夏无数百姓皆围到码头上观看着这一幕百年难有的行军大礼,在一声声欢呼声中,周颜拜天酬神,向天明志,抽出腰侧的宝剑,许下声声壮耳的誓言;无数门红衣大炮对着碧蓝的天空齐齐发射,轰隆震耳的轰鸣声,激荡人心。
岳凌天抱着周心站在战船不远处的一个精致的小船上,避开了人群的拥堵,在这里可以清晰的将周颜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
周颜也在扫视周围时看见了他俩,幽深的目光在接触到对她手舞足蹈的儿子时,她微笑满足;目光在接触到岳凌天时,稍稍有些怔住,只是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眉眼之间的神情还有给她的感觉,出乎意料的熟悉和认识。
季海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跑下行军高台,再跑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笺递到周颜的面前,对她挤眉弄眼的一顿后,笑着说:“老大,你快看看,真是真心可鉴、感天动地啊!”
周颜碍于下面无数人看着不好对这欠扁的家伙动手,笑着瞪他一眼打开信笺,里面,熟悉的字体印在眼前:“记住!若你遇到危险,劈风斩浪、刀山火海我也会去救你!”
诺大的雪白色绢纸上,却是写着一段这样的话,字里行间,一字一句,一笔一划间都写得极为认真仔细,似乎昭示了那人的决心和用生命许下的承诺;铁画银钩、下笔坚定而强势,亦如他给她的感觉,放心而叫人心安。
周颜抬起头朝着那人看过去,就看那小小的船只上,他抱着她的儿子,对着她盈盈的笑,似乎在以后,不管岁月变迁莫测,时光转移多久,他都会站在那里等着她,不管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周颜深深地又多看了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几眼,然后在阵阵欢呼声中转过身,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剑尖隐晦暗光,突然在一阵光源的刺激下,突然光芒万丈、耀人星目;她振臂一呼,声音,嘹亮直冲云霄:“出发!”
091:初战告捷、以身相许?
5
云海声波,碧蓝的苍穹下,雪白的海鸟震翅飞翔,自由自在,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声,纯真自然,沁人心脾。爱萋'
周颜此次出征,带走了北夏最强悍的水上军队的精英,二十万水军再加上她亲手训练的七万骑兵、陆兵,俨然形成一线,近三十万虎狼之狮,乘坐在上百艘战船上,拉高船帆,乘风破浪,惊起无数海浪海潮,空前之势,要人看了都会热血沸腾。
周颜乘坐的大船是上百艘战船中最坚固也是最大的一艘,几人手拉手环抱才能围住的桅杆上,高高的挂着两面锦旗,一面是代表北夏的皇旗,还有一面是红底黑字金线绣制的‘颜’字大旗,两面锦旗迎风招展,鼓鼓的被海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声音似乎贯穿着生命。
守在周颜身边的自然是季海和赵括两人,刘秀和王宣被她派到其他的大船上负责听从她的指挥行动;四名精明强悍的战将,还有这数十万的虎狼之师,她必定会承载着胜利之歌光荣回朝。
不过,仔细的人还是可以发现一个奇怪的地点,那便是在周颜身边负责守卫的,不仅仅只有季海和赵括两人,还有数名身着黑色劲装的高大健壮的男子,他们统一肤色黝黑,宽手宽脚,喜爱赤足走在打磨的滑不溜秋的船板上,是行家的一看,就能看出这几名男子乃是水中浮游的好手,只是这样的人为何出现在周颜的身边;这自然不得不提起一个不能对外人言说的秘密,自然是周颜这个人最大的弱点,便是惧水!
此次征讨大周的大元帅却是个怕水的旱鸭子,此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会乱了军心;但周颜又是做战能力极强的人,又是在北夏的诸位战将中最为了解大周的一个;就算是她有这样的弱点,为了方便起见,也不得不起用她;毕竟周颜惧水这个秘密几乎是没几个人知晓,只要在她身边安插在水中好手,对她怕水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再加上两军对垒,主帅一般不用冲锋陷阵,只要她站在甲板上指挥若定,不信那花容月只用三年时间训练出来的水军能比得过这百年来在大海上称王称霸的水师。
数百艘大船在三百里海域上缓慢而威武的行驶着,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碧海生波,连海中的大鲨鱼都不敢靠近;数百年来,北夏的水师在海上牛气的不行,眼下对于和大周对仗更是拿出前所未有的高亢情绪,尤其是在听说他们的大元帅曾经任职与大周的西北军大将军时,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周颜知道,在近海的三百里海域里,纵然花容月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靠近,所以在还没有走出那三百里海域,她的军令尽量放得宽松一些,让这群海上威风了无数年的水兵们到了晚上便停船玩闹。
一个个精壮有力的年轻男子,光着被海风吹得黢黑的膀子在明黄色的火光下和诸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们在甲板上举着酒坛子欢笑高歌,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带着狂傲和不羁,虽然脸黑黑的,可那牙齿却的白的亮人,眼睛也是亮幽幽的,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像是能扎进人的心里一样。
周颜跟西北军生活多年,对这种军营生活一点也不陌生,常常带着季海和赵括行走在一艘艘的战船上,和那一个个粗狂的汉子、勇敢地爷们喝酒谈天,笑中作乐;也让这帮刚刚接手的小畜生们对她升起了从心里的敬佩之情,老远看见她走过来,都会跟着季海他们,叫她一声‘老大’。
每每看见那一张张鲜活大笑的脸,周颜都会想到曾经和她一起奋勇杀敌的西北军的兄弟们,好在此次是和花容月训练的淮南军对战,还不必和曾经的弟兄们品格你死我活,周颜心里不用太多忌讳,所以行军布阵上更是毫不留情,势必要将那帮淮南军困死在海上,让他们成为大鲨嘴里的食饵。
当战船在海上行驶了小半个月之后,终于从三百里海域中冲出来;那天,海上腾起淡淡的海雾,蓝的快要滴出水来的天空上,漂浮着白的近乎透明的云朵儿;周颜一身银色铠甲,红色的戎装笔挺的被她穿在身上,腰侧挂着当年跟随她南征北战的短刀和长剑,双手扶在甲板上的栏杆上,船下,浪花涛涛却掩盖不住战船飞速行驶的速度和锐不可当的气势;身上的红色披风被吹得高高扬起,乌黑的长发被扎成一个马尾,发丝在身后摆动,黑如缎绸。
而就在战船在海面上又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突然看见行驶在前方的探船上发出红色的信号火焰弹,红色的火光如人血般乍眼,高高升起到空中之后随之炸响,发出爆破的声音;周颜和站在她身后的几位将军同时一愣,齐齐站在船头朝着前方看去;隐约中,就看见皑皑的白雾中,似乎有什么影子在微微浮动,接着影子平稳了许多,可以看清楚大约是和北夏战船极为相似的大船在海上行驶;周颜利落的朝着身边伸出一只手,身旁的小兵立刻送上前一个单孔望远镜,她眯着眼睛挺身朝前看过去,当望远镜中的景物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本来紧绷的脸色骤然酱黑。
果然她猜得没错,差不多在前方数十里外,由花容月统领的战船已经扎好了阵势,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们上钩;而在一艘最大的战船上,就看那站满了战将的甲板上,花容月一身风流倜傥的锦色锦稠华裳,头戴金冠,耳垂璎珞,笑的妖冶美艳的坐在四平八稳的宽背大椅上,而怀中还抱着一个国色生香的小美人,一边笑盈盈的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边还品着酒,一副纨绔无赖的模样。
周颜猛地抓紧手里的单孔望远镜,唰的一声甩开衣袖,震怒的看着前方,咬牙切齿:“他当这里是嫖娼的妓院还是送命的阎罗殿?下流!”
季海看出周颜脸色的不对劲,也接过一旁小兵送上来的单孔望远镜,在瞧清楚对面的情况后,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但是在面对周颜投过来的要杀人的目光时,还是怯怯的乖乖掩了笑意,咳嗽了几声,这才说:“老大,花容月越是这样,咱们的胜算越是大几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周颜黑了脸色,虽然现在心里血气上涌,可她还是很快就找回冷静:“慢着!花容月这个人素来就狡诈的厉害,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传我的命令,大军在附近的珊瑚岛上靠岸;大周的淮南军对水战没有经验,头次出征必然是状况连连,我先跟他耗一耗,看他敢不敢陪我玩下去。”
赵括和诸位将军听见周颜的命令,皆是点头附和同意;毕竟现在大周的淮南军实力如何还摸不清楚,是只虫还是是只龙一定要究竟观察一下才能知晓;与其什么还没了解够便贸然行事,不如先稳下来,看对方的动静,以静制动,绝对是最佳的方案;而且现在海上雾气如此重,上百艘战船要是冲过去和花容月拼命,混乱起来敌我不分,也是颇为棘手。
得了周颜的命令,赵括忙叫来通查兵传递消息;北夏三百里海域附近的岛屿皆是一些荒芜小岛,好在海水颇深,容易停留,所以周颜这才放心这一艘艘大船停靠在海岛边,以不动应万变。
那边
花容月慵懒的靠在身后垫了金丝软垫的宽背靠椅上,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美人,眯着一对桃花翻卷的桃花眼,听到手下汇报周颜只是找了个临近的岛屿停靠,这才站起身,接过手边的单孔望远镜瞧了一阵:“周颜老奸巨猾,她就是吃定了我们不善水战这才决定跟咱们玩这一套;来呀,传我的命令让战船停靠渔峡后岸,她不动,咱们一起陪着她。”
候在花容月身边的暗卫左卫立刻领命而去,扬帆鼓鼓的大船乘风破浪,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雾霭之中。
……
海上容易起雾,天气也是变幻莫测,所以海上航行,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但若不问天象那也是百搭;周颜虽然在陆地上那是一只老虎,可是在海上,恐怕就弱了不少;好在在这片海域上面还分布着不少的小岛屿,有些岛屿上面住着一些当地的土人,但有些岛屿却是荒无人烟、丛林密布;而周颜选择靠岸的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