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货工就不说了,无力……
至于清洁清洗工么,人家要找成过家的中年妇人。也有家酒馆愿意招她做跑堂的,但是当安语然提出她可以少领甚至不领工钱,只需包吃包住,唯一条件就是还要带上一猫一狗同住,便被直接且痛快地拒绝了。
直到午后,安语然都没有找到可做的工作。她便准备先回游府了,至少那里有免费的午餐。反正找工作也不急于一时,明天她可以去另外几条街看看。
安语然一边往回走,一边还在向两边商铺看,瞧瞧还有没有招人的地方。突然她的左臂被人抓住,并向后拉扯了一下。安语然被扯得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她愤然看向差点害她摔跤的人。
但是看到这人的脸时,安语然瞬间便忘了愤怒,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妖孽!
那是一对魅惑潋滟的凤眼,墨黑的眼珠里笑意盈盈。一管挺直秀气的鼻梁,鼻翼很薄。两瓣红润饱满的嘴唇,嘴角向上弯起完美弧度,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头发乌黑顺滑,并未梳髻,只松松地在脑后肩下系了起来,几缕发丝从额前鬓边滑下,垂在他完美的脸庞边。
他穿着一身淡红色的交领深衣,镶深灰勾暗银纹宽衣襟,内衬深红交领里衣。未束腰带,只在右腰侧随意绑着一个绳结,垂下与衣襟同色同纹的长长系带,直至衣摆。
安语然定了定神,心道虽然你长得非常对得起观众,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也不行。只是问出口的话到底是客气了几分:“为什么拉我?”
那个拉她的美男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指指地面:“有井。”
安语然看向身前地面,不知哪个缺德鬼在路中间挖了个井。井很深,井口与路面一般齐,他喵的还是没有盖的!她刚才只顾看着对面店铺有否招人,没有注意到这个井,如果不是这美男拉住她,她再迈一步就会摔到井底去了。
她愤愤道:“谁这么闲,在路中间挖井啊?”
美男摇头道:“这是个古井,有这条街之前就有了。”
安语然指着井道:“那至少应该加个盖子吧?太没公德心了!”
“平时一直有,今日不知怎么没了。”
安语然无语向天,今日她就不该出门的,找工作一无所获,还差点落井。
她感激地对美男说:“谢谢公子及时提醒在下避开此井。”
美男道:“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安语然摇头道:“这对公子来说是小事,对在下来说可是大事了。请问公子贵姓?”如果真的落井,她至少也会摔断个把根骨头。如果摔得不巧,直接结束她这穿越而来的第二次人生也是有可能滴!
美男微微一笑,彷如一树桃花在春风中绽放:“在下姓容。”
安语然暗赞一声美人如画,也微笑道:“在下姓安。”
她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把真姓报出来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吧?相逢本是萍水客,告别即成陌路人。偌大的京城,她并不觉得以后两人会有交集。
这时旁边店铺出来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手里提着一块圆形的铁板。走到井旁,将铁板往上一盖,铁板严丝合缝地扣在井口,那伙计又从口袋中摸出两个销子,插入铁板上的两个圆孔里,固定住铁板。
安语然柔声叫住了那伙计:“请问,你刚才把这井盖拿进去是做什么用?”
那伙计还是有点眼色的,瞧着安语然穿着打扮虽然普通,但旁边那个男子的衣着不管是剪裁还是用料都颇为讲究,腰间挂得那块玉应该也是上品。便老老实实地答道:“吃饭时搁在凳子上就是个桌子了。”
安语然看了看差点让她再世为鬼的古井,微笑道:“你这顿饭吃得香不香?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掉进这口井里去?”
那伙计看着她的微笑,却突然感觉一阵寒意:“公子你饶了小人吧!小人收入微薄,还请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人吧!”
安语然看他仓皇的样子有点好笑,倒也不再生气了:“谁说要你赔钱了?我又没真的摔着。你知不知道,你贪图一时方便,很可能会害了别人?如果真的摔伤了人,你那点微薄的收入赔得起几个人的医药费?”
那伙计连连点头:“是是,小人下次绝对不敢再拿井盖做桌子了!公子没什么事吩咐的话,小人回去干活儿了。”他看安语然并不向他索要赔偿,便回了店铺里。
安语然与容公子绕过古井,沿着街道向前走。
这个时间其实街上人不多,绝大多数平民都要干活谋生的,官员们都要在部门里办公的,闲职的王公及家眷们也是不会在街上闲晃的。街上时而有车马经过,偶尔也有出门办事的仆人或小吏路过,都行色匆匆的。
安语然带着歉意说:“今日之事本该请容公子吃顿饭或是喝个茶表示谢意的,只是我现在还在寻找工作,囊中羞涩,暂时只能口头表达一下感谢了。”
容公子淡然道:“无妨,安公子心意容某已知。不知安公子要找怎样的工作?容某或可帮忙。”
安语然道:“我对工作内容没有要求,只是要有住的地方,还要能让我养一只猫一条狗。”
他讶然笑道:“一猫一狗?”
“就是如此。”
“清扫、跑腿之类的杂事,安公子恐怕是不愿做的吧?”
安语然苦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公子,现在只求有地方容身而已。”
“那么如果安公子在别处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来找容某吧。”
安语然道:“那先谢过了。”
容公子进入一家店铺,借了纸笔,写了个地址给安语然,便与她告辞离开了。
安语然挑眉看着纸上的地址,情花?好暧昧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相逢本是萍水客,告别即成陌路人。与妖孽之缘,是不是能称之为孽缘 →_←有缘人既然点进来了,就收藏一下吧~~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喂……)
☆、第十二章 动手打他
安语然溜出去找工作的同一天傍晚,游府小书房。
邹铉道:“少爷,林薇珏是去年年底进入林府做丫鬟的。当时她自卖其身,说自己是附近齐家庄人,原名是齐玉。家乡闹水灾,她父母双亡,她跟着庄里其他人逃难出来的。当时她有路引证明,旁边还有老乡陪着,所以林家就买下了她。属下调查过,去年,邻县几个庄子确实发生过水灾。现在属下已经派人去齐家庄继续调查了。”
游逸嗯了一声,示意邹铉继续。
邹铉答道:“她……今日上午,女扮男装,从游府后门出去,到城东去了。有个道士追着要给她算卦,被她戏弄了一回。接着她进了几家正在招人的商铺,这里是她进去过的商铺名单,其中有家正好是游家的商铺。属下问过,她确实是去找活儿干的。”
游逸轻笑着接过名单翻看。女扮男装?戏弄算命的道士?
邹铉有些讶异,他很久没看到少爷脸上露出这种笑容了,这让他很难开口报告后面发生的事情。迟疑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午后她在街上和一个衣饰讲究,相貌……颇美的男子说了会儿话……然后她就回来了。”
游逸敛了笑容,微微眯起双眼:“那个男子的身份?”
邹铉面有惭色,低声道:“属下的人跟丢了……”
·
晚上安语然无事,便坐在桌前随意画着画。以前下班了上上网玩玩游戏,很少有时间定定心心作画,到了这异世,她反倒有很多时间画了。她用不惯毛笔,便去厨房找来鹅毛,自制了鹅毛笔。遗憾的是没有颜料,她只能画画素描或者黑白漫画,无法上色。
猫大舒服地趴在她膝上,半眯眼睛,打着小呼噜。狗二各种羡慕嫉妒恨,却只能趴在她脚边地板上,把头搁在她脚背上,用一对哀怨的大眼睛看着猫大。
安静的狗二突地跳到门口,“汪汪”叫了两声,又呜咽着奔回安语然脚边。
安语然抬头看去,有点意外地瞧见门口站着游逸。他来做什么?他不是看不起她这个“丫鬟”吗?
她淡淡地问:“游少爷有什么事吗?”
游逸迈步进屋,瞧见了她的画,意外地挑了挑眉,拿起一张画细细看了起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法。
这幅画,一看就是那天游湖时的风景,画是纯用黑墨而画成,说是水墨写意吧,却写实得彷如真实情境。说是工笔吧,却不上一分色彩,而是纯用黑色的线条所组成的画面。那山看上去有重量有厚度,就如缩小了放在纸上一般,那湖面,仿佛真的有细碎的水波在荡漾。整幅画便如一个缩小的黑白幻境!
安语然等不到他的回答,便无视他,继续画自己的。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只听见鹅毛笔时不时在纸面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若不是此刻看到她用鹅毛一笔笔画着,游逸根本不相信世上能有人用鹅毛画出这样的画。她到底是什么人?游逸翻看着她之前的画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出去过了?”
安语然愣了愣:“你怎么知道?”莫非白天他找过她?
游逸没回答她的问题,又问:“你出去做什么?”
对他这种审犯人式的问法,安语然有些反感。然而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她因为是女扮男装,没有从前门走,还是从后门撬锁出去的,多少觉得有点心虚。因此她解释道:“我去找工作,找到地方可住,就搬出去,不会再麻烦游少爷你了。”
游逸冷冷地说:“对外人而言,你还是游家的人。你女扮男装,一个人偷溜出去,到处找活儿干,还当街和陌生男子说话。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如此不守妇道,游家颜面何在?”
安语然越听越不对头,他怎么会知道她女扮男装,又怎么会知道她和美男说话?她皱眉问道:“你派人跟踪我?”
游逸冷笑一声:“你把游府的东西拿出去当了。这种行径又算什么?”
安语然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既然送我了,那些衣服就是我的了。我也是为了能找到事做,才不得不当掉衣服去买男装来女扮男装的。”
“你根本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去找事做。我早就对你说过,游家不在乎多养一个闲人!”
“闲人?”安语然轻轻推开腿上的猫大,站起身面对游逸:“我不会做个闲人,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
“你有能力?你找来找去也就跑堂、伙计……这些卑贱低下的活儿。”
“跑堂的怎么了?凭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怎么卑贱了?哪里低下了?你游少爷只不过有个富有的父亲而已,你自己如果白手起家,能有今天的家业吗?”
安语然越说越激动:“就算你父亲,不也是靠着华亲王的关系才能把生意做大并维持下去的吗?”
游逸冷然看着她,却在她说到他父亲时,一把撕了手中的画稿,吼道:“你知道些什么?你就敢这么说?!”
安语然怒极:“你凭什么撕我的画?!”
她扬起手就扇向游逸,手掌快到他脸颊旁时,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他动作好快!她试图抽回手,手腕却像被铁钳箍住一样动弹不得。
她冷冷地说:“放手。”
游逸脸色阴沉,修长的眉毛微微皱拢,凤眸半眯盯着安语然。这女人竟然敢动手打他!而他居然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情绪失控!
自从两年前,父亲突然病逝,他继承游家,独自经营这么多的产业。面对老狐狸,面对所有人,他已经习惯了,从来不会让别人影响他的情绪,更不会表现出来。而自从这个来历神秘的女人入府以来,他已经很多次失去冷静了。他因为她叫他相公而喜,他因为担心她落水而忧,他因为她看着别的男人笑而妒,他因为她的鄙夷而怒……
安语然又说了一次:“放手!”
她感觉到游逸松了手上的力量,便用力抽回右手,忍着痛楚活动了一下手腕,拾起地上撕裂的画,与桌上的画稿一起叠好放入怀中。接着她用左手抱起猫大,唤了声“狗二”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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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约法三章
游逸见安语然这个样子,心知她要离开,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扯转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着他。低吼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能去哪里?”
猫大不爽地叫了一声,跃下地。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入她手臂,但怒火中烧的安语然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之前游逸冷淡鄙夷的态度她可以无视,说些什么轻视她的话她也可以当作他是古代男权社会大男子主义的深度中毒者,但她唯独不能忍受的是他撕掉她的画作。就算现在出去露宿街头,她也不要在游府多呆一天!
她仰起脸,小巧而倔强的下巴扬起,冷冷地盯着他:“关你什么事?”
他的眸子晦暗不明,深得看不出此时到底什么情绪。
对视片刻,安语然再说了一次:“放手。”
游逸却猛然把她拥在怀里:“我不会放手的!”
安语然吃了一惊,随后便挣扎着试图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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