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出来却看见猫大施施然地从门口进来了。
安语然瞪着它,大感不妙!猫大若是掉几根毛,她就又要重新擦地板了。她冲向猫大,要将它抱走。
容问离却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猫大来回晃动起来。猫大立刻对这个活动物体表示了强烈关注,瞪大了黄色的圆眼睛,趴在地上扭动几下在游府养肥的圆臀,猛地扑向那根细细白白的不明物体。
想捉住猫大的安语然扑了个空,回头再看时,容问离已经把猫大抱起,放在膝头,轻轻地挠着它的脖颈与下巴。猫大舒服地眯起眼睛,便两只前爪一盘,干脆在他的腿上趴下,看起来就准备睡那儿了。
随着容问离的手指挠啊挠啊,安语然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猫毛,轻飘飘地落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容问离看向安语然,手指地板,微微一笑。
安语然走向浴室,暗暗咬牙——这,货,根,本,没,有,洁,癖!
奇怪的是猫大偏偏喜欢亲近容问离,有时候外出玩过之后,都不回安语然的房间,直接去了容问离处,后来甚至就睡在他房间。因为猫大的无耻“叛变”,直接导致安语然擦地的工作量大增……这让安语然暗自愤懑,倒底谁是它主人啊?!
☆、第三十二章 交换秘密
安语然的小单间,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仅供睡觉吃饭,晚上她擦完地就只能借用容问离的浴室洗澡。跨入浴桶,全身浸没在温热的水中。安语然轻叹一声,舒服地闭起眼。
前一天晚上,她睡得极为警醒,稍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就会醒来,几次醒来,都只听到枝叶在风雨中刮擦窗户的声音。后半夜她又醒来一次,仔细辨认那声音,却是狗二不知为何打起了呼噜。
直到天将将要亮的时候,她才放松了心情,昏沉沉地正要睡去,却听见一阵“叮铃铃”的响声。她正半梦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床头关闹钟,却摸了个空,睁眼寻找声源,才发现是床上方的小铃铛正在不停地乱晃。
她眨了眨眼,看着那铃铛晃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那是容问离在他的房间拉铃“召唤”她去擦地板了。
一夜没睡好再加上做苦力劳动了一整天的结果就是,泡在热水里的安语然昏昏欲睡,小鸡啄米把头啄到水里去了……
鼻子入水的瞬间她醒了过来,但水已经顺着鼻腔吸入气管,她抬起两手抓住浴桶边沿,猛地抬起头,大声地呛咳起来。
容问离在浴室门外问她:“你没事吧?”
安语然呛得厉害,勉强说了两个字:“……没……事……”又继续咳了好几下,才总算把气管里的水都咳了出来。
等安语然从浴室出来,容问离笑眯眯地问她:“洗澡洗了一半睡着了?”
害的安语然又是一阵咳嗽,这妖孽不是人!这也能猜到吗?
她披着一头还是湿漉漉的头发准备回自己房间,容问离喊住她:“语然,过来坐这里。”
安语然坐在椅子上,以为容问离有话要和她说。他却走到她身后,像前一天晚上一样,拿帕子帮她绞干头发,一边柔声说:“秋凉了,头发不弄干就去睡觉,要生病的。”
闭起眼,感受着头皮上轻轻地拉扯,现在安语然又不觉得自己像个苦力了……
她想起刚才洗完澡,把洗过的水全部舀走,倒到窗外,最后还总有些水是舀不尽的。虽然已经入秋,但等到把洗澡水都倒掉,又出了一身薄汗。她说:“我觉得浴桶应该改一下,让洗澡水自动排空,可以节约很多舀水的时间。”
容问离一边绞着她的头发,一边问道:“自动排空?怎么改?”
安语然想了一下:“说不清楚,你有纸笔吗?我画个图给你。”
容问离带她进了内室,里面有书桌和文房四宝。
安语然磨了墨,拿起最细的毛笔,给他画了张草图:浴桶抬高,略微倾斜,较低端底部开孔,塞上软木塞就能放热水洗澡,下面接上竹管或是软管,穿过墙,伸出楼外。洗完澡,拔掉软木塞,水就能顺着竹管或软管排出去。如果楼外做根长的垂直排水管,就可以让排水不影响楼下的人。
她画完了,容问离也把她的头发弄得八分干了。他拿起那张草图细细看着,几分钟后他从草图上移开视线,若有所思地看着安语然问:“你从哪里得知这种排水法的?”
安语然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来的,在现代不都是这样的?犹豫了会儿,她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我以前看到别人这么做的。”
容问离没再追问,只说:“看起来不错,姑且试试。”
安语然道:“是真的很不错,这个法子卖给你,十两银子。”
容问离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卖给我?”
“是啊,难道这不是能带给你很多方便吗?”安语然笑得像个推销员。
容问离却不为所动:“应该是给你自己带来方便吧?”
安语然的笑脸有点僵硬了,她想了想又说:“舀水的话,水总是有点舀不尽的留在浴桶里面,既不卫生,也容易生蚊子啊。”
容问离淡淡地说道:“有一点水,用布吸了就是。而且现在已经入秋,很快就没蚊子了。”
安语然没话讲了,心道十两银子看来要落空了。却听容问离说道:“若是试过确实不错,就给你十两银子。”
就这样,安语然赚到了穿越过来后她的第一桶银子。
正当她得意时,容问离却给她派了其他的活儿——让她把屋里的桌椅橱柜床架等等都擦得“纤尘不染、光可鉴人”。理由是,他花了钱,应该他得益,省下的时间安语然就该多干活。
安语然一边咬牙,一边恨恨地擦着家具。她心情不爽,看见容问离坐着,她就拿着抹布过去说:“擦椅子,让一下。”
容问离起身去坐了另一边椅子喝茶,她就开始擦桌子,并示意他把茶盘举起来。接着她就慢慢地、极为仔细地、一毫米一毫米地擦起了桌子。
容问离也不催她,单手托着茶盘,一手拿着茶杯,悠悠地喝着,还和她闲话家常:“语然,你知不知道?”
“什么?”安语然头也不抬,继续一毫米一毫米地擦桌子。
“你要擦完房里所有家具才能吃晚饭,像你现在的速度,恐怕要等到明天晚上了……”
·
安语然对容问离的身份很好奇。他似乎整天都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大量的时间是躺在床上或假寐或真睡,剩下的时间则总捧着个茶杯喝茶。
有天中午,她擦完地板,直起腰看向他:“容问离,你在情花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看你这么闲?”
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玩着茶杯,懒洋洋地说:“你猜呢?”
“猜中有没有奖励?”
“没有。”
安语然悻悻然地问:“那为什么要我猜?”
容问离悠悠地说道:“因为是你想知道,不是我想让你知道。”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安语然也不想猜了,就算猜了这妖孽也不会告诉她正确与否,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容问离轻轻巧巧地说:“卖唱的。”
安语然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我不信!”
他轻轻笑了:“以后你会信的。”
放好了水桶与抹布,安语然也坐在桌旁,拿起自己那杯温了的茶,喝了一口:“容问离,下着暴雨的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游府?”
容问离没有直接回答,却把那张绝美的脸凑了过来,语气神秘地说道:“若是你想知道呢,可以用一个秘密来交换——你说出你的一个秘密,我就告诉你。”
她的秘密?安语然微微后仰,与他保持距离,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容问离脸上突然绽开一朵魅人的妖娆笑容,闪得安语然有些恍惚,问出的问题却直刺她的心:“游逸为何要锁着你?”
安语然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因为我想逃。”
她差点就成功了!之后她问过乐灵,才知道并不是她的计划不够好,而是她不够幸运。她前脚刚走,游逸就到了霖院,立时发现她已经不在。如果他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发现的话……
容问离凝视着她的侧脸,墨黑的眸子若有所思:“中元节这天我看到你们手牵手逛街,感情不是很好嘛?你为何……”
安语然脸色转冷,突然打断他的话:“一个问题换一个,你要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应该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游府了吧?”
他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因为你答应请我吃顿饭,但是又好久没来找我,只有我去找你了。”
“只为一顿饭你就夜闯游府?我不信。”
“我说的你都不信,又何必再问?”
安语然发现一件事,不能跟着容问离的思路走,不然最终吃亏的总是她。
☆、第三十三章 我要赚钱
转眼数天过去了,干活逐渐熟练以后,安语然擦地板和家具的速度变快,她渐渐有了些空闲的时间。
为了做鹅毛笔,安语然去了厨房。厨房里有好几只大白鹅,不过都是活蹦乱跳的,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安语然找了一只看上去比较老实温驯的鹅,却盯着它看了半天,也不敢伸手去捉,更别提下手去拔它的毛了。
身侧传来笑声:“哈哈哈!大白鹅有什么好看的?”
安语然回头去看说话的人。那是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大眼睛,开朗的笑脸让人一见就生出亲近感。
安语然也笑了笑道:“不是在看鹅。我只是需要它翅膀上的羽毛,不过不太敢去拔,怕它啄我。我刚才正在酝酿勇气。”
那男子听她说完这话又大笑起来:“我来帮你拔。”
说着他已经走到笼子前,打开笼门,轻松地抓出一只最大的白鹅。他揪着鹅的脖子与翅膀根部,把鹅的翅膀展开,问:“要哪里的羽毛?”
安语然很钦佩地看看他,接着指指外侧最粗大的数根羽毛说:“就这里最粗的几根。”
很快,莫名被虐待的大白鹅委屈地哭叫着回了笼子,连带着旁边笼子里的鸡鸭们也跟着骚乱了一阵。
安语然手中握着一把羽毛,笑盈盈地对开朗男子说:“谢谢你帮忙!”
那开朗男子笑着摆摆手:“小事一桩!我去干活了!”
安语然拿着鹅毛回了小楼。经过二楼时,见到一个姑娘站在走廊里,不管是容貌身姿,还是衣着气质都是上佳。两人视线相交,她对着安语然笑了笑,安语然自然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那姑娘看着她手中的鹅毛,有些好奇地问:“你拿着的是什么?”
安语然举起手给她看得更清楚:“鹅毛。”
她更好奇了:“鹅毛?做什么用呀?”
“画画用。”
“鹅毛怎么能用来画画呢?”
她惊讶的样子有几分天真,让安语然心生好感:“先要加工一下,做成鹅毛笔,就能画了。你若是没事,等会儿我做好笔下来,替你画幅画像。”
她高兴地答应了:“好啊!我叫绘紫,我等你来。”
安语然如约下楼,替她画像。绘紫接过画像时吃了一惊:“这么快就画好了?”
看了看画像,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画得真好,真像我,还漂亮了几分,比之前我找的那个画师画得好多了!他虽然画得也很美,却只有五六分像我。”
她又问道:“画这样一幅画,你可要收钱?”
安语然心中一动:“这幅是送你的,不过你若是介绍其他姑娘给我,我可以替她们画像。那个画师画像收多少钱?”
“好一些的画师,总要三五两一幅全身画像。语然你这样的画技,至少可收五两。不过要更大些,还要上色才行。”
“没问题。”安语然卖图纸给容问离赚了十两银子,托陈妈买些颜料与纸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有了收入,攒够了银子便能离开这里,另寻安身之处了。
绘紫打开柜子,拿出一只绘着蝙蝠与牡丹花饰的竹盒递给安语然:“我也不能让你白替我画了,这里有些福满楼的点心,还算精致,你拿去吃吧。”
安语然告别绘紫,提着点心盒子上楼,直接去了陈妈房里。她拿出五两银票:“陈妈,你若是方便出去,能不能帮我买些画画的颜料与纸来。你看这些钱可够?”
陈妈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就算是买好的,几百文也够了。”
“可我只有五两面额的银票。”
陈妈接过银票:“那就先放我这里,我替你去换成零的,买了颜料再一起给你。”
“谢谢陈妈,到时候你给我四两就行了。”
陈妈拍拍安语然的背:“你这孩子!你信得过我,让我顺便替你带点东西,陈妈我还会另外多收你的钱吗?”
“那……陈妈,这些点心给你吃。”
陈妈笑着把点心盒推了回来:“女孩子都爱吃零食,这点心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你要的颜料明天陈妈就给你买回来。”
安语然告别了陈妈,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门口撞见了容问离。
他睨了眼她手中的点心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