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对,才是最让人羡慕的吧!
又是一个星光满天的夜晚,她将碧血珠取来放在手心,口中喃喃道:“如果你真有那么神奇的力量,那么就请带我回到过去吧!让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从来也没有遇见过他,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碧血珠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急道:“我求你,求你,求你……”
一丝幽冷的闪光越来越亮,最后,整个房间都是幽蓝色的光芒,只是一瞬,床畔已经没有了晓云的身影,碧血珠跌落在床上,随着光芒收敛,一瞬间也不见了踪影。
太阳炙烤在脖子处,是火辣辣的疼。
恢复意识的刹那,手指触及到的是柔软而温热的细沙,等到眼睛睁开,触眼可及的是一片黄色,脸颊紧贴着它,周围安静的像是世界末日,没有一点声响。
她忽的闭上双眼,又猛然睁开,手指合拢却抓到了一把真真实实的黄沙,她坐起身来,将指甲在手心里使劲一掐,真痛!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目光茫然的看着四周,不知身在何处。忽见天空滑落一道蓝光,一块珠装的东西坠落在她的身前,是碧血珠,它亦追随而来,晓云见到它再无其他怀疑,轻轻拾起,捧在心口,默念道:“谢谢你!”
本来是想回到阿伊纱初见铁骞毅的那片拥有水域的树林,但是在碧血珠功效发挥的那一刹那,她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就这样一刹那的晃神,她便已经来到了这里。
她想,自己总归是想着在一切事情发生之前的一个地方吧!
呆愣了许久,她开始找方向,往身后一转,才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个人家,篱笆墙,土屋,与周围的颜色很接近,如若不是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觉。
她朝着那个地方走去,那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家,很多信息都要在那里打听到才行,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自己的装束,雪纺的齐脚踝的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牛仔的薄外套,那是晚间有些微凉,想着天气已经转秋,便顺手加上了,这样的话走过去应该不会很突兀吧。
她的头发已不是齐肩的长短长,而是直达腰际了,由于拍戏的缘故,不再打理成卷发,都是乌黑的直发,风吹起她的裙摆,露出里面草编的坡跟鞋,要说奇怪,也许是她的这一双脚最奇怪了吧!
想着想着,已经离屋子很近了。
走到门口却有些踯躅,不知道待会儿敲了门走出来的会是什么人,会是脾气暴躁的老头吗?吆喝着将她赶走?还是热情爽朗的少年,笑着迎接她进去?或者是生性腼腆的少女,红着脸说要进去请示父母?她摇摇头,发现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一定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毕竟自己的穿着相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另类了。
轻轻叩响了门,里面没有多大响动,又再用地扣了扣,忽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只褐色的靴子踏出门栏,入眼的是穿着一身毛织品的靓丽少女,晓云松了一口气又蓦地紧张了,松口气的原因是自己没有来错,紧张的原因是也是因为自己果真是穿越到了过去。
那少女看向门口时脸上露出一丝热情的微笑,再走动一步,笑容忽然僵了僵,有些疑惑的看着晓云,脚步也变缓了。
晓云正打算如何介绍自己,却听那少女叽哩咕噜的说了许多话,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晓云一句也没有听懂,于是用了世界通用的语言:手语,比手画脚的一番,也不知那少女懂了没有,那少女最后倒是笑了笑,用一种很贴切的手语说了一长串的话,晓云觉得自己大概是懂了。
少女说:“开门的一刹那,我将你认错了,还以为另一个熟识的女伴,原来你并不是她,但是你们给人的感觉好像!”
晓云笑了笑,表示理解,并准确的表达了来意,指了指她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但是又猛然发觉自己并没有这里的货币,她暗暗打了下自己的头,真是糊涂了,各种没有准备好,就一时冲动的来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那少女却是看懂了她脸上焦急的表情,连连拜了拜头,指着自己说了一句话,然后又重复了最后两个字,晓云懂了,那两个音节是她的名字,于是跟着念了一遍:“扎米?”那少女点了点头,晓云也指着自己道:“我……晓云……晓云……”
扎米乐呵呵的学着说了一遍,便将她拉去一边,那里堆积了一推的毛,看起来像是羊的,但是很粗很粗,根本就没有经过加工,扎米随便理了一些出来,搓成很粗的一股,用干的树权编了,让晓云跟着学,晓云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用劳动换报酬吧,于是很高兴的忙活了一下午,晚上夕阳西下时,扎米从屋子里出来,捧来了一堆衣物,示意晓云换上。
晓云跟着她进屋去换,屋子里很暗,却仍能见到扎实的一双靴子全是补丁,不知怎么,忽然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愣在那里,扎米以为她不会穿,便走来帮忙,晓云连忙起身,脱掉了自身的衣服,换上了那套楼兰服饰,当然是最平民的服装。
转头一看,却见扎米低头抚摸着雪纺的衣裙,一脸新奇的模样,晓云对这套衣服倒没多大留恋,便用手势说了句:“你喜欢?那送你了?”扎米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又有些不确定,想了想又走到一个陶罐子旁,打开盖子取出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递到晓云面前。
晓云惊奇的接过,居然是珍珠,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颗,但是很光滑很润泽,看着晓云疑惑的表情,扎米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土陶的盒子,面是一长串的小珍珠,还差几颗同样大小的便能串成一条项链了。
扎实向她说了几句话,连着手势,大概是说:“珍珠……别人给的……换来的……”
晓云彻底懵懂了,她记得凌翎手札里写有一段小妹妹拿出五颗珍珠,换来了一块布料和食物,难道这里竟是……
看来自己的方向是找对了,但是也太巧了点吧。
下意识的打量着房子,这里看起来只有扎米一个人住,问起她的父母,她的脸上便闪现一丝阴霾,应该是个可怜的孤儿,难怪“她”要选择这里交换食物,看来“她”的心地真的不错。
晓云不知不敢将“她”称作自己,有些微微的排斥和不确信敢,只能权称作是“她!”
失魂落魄的问明了方向,要离去,却被扎米执意挽留一晚,她试着问了问那个给她珍珠的姑娘是多少年前来的,她说是好几个月前了。
晓云想了想,如果是晚了,就晚几个月,如果是来的早了,就是“她”还没有来。于是留下来住了一夜,这一夜,少女扎米坐在窗前对着星光继续穿她的珍珠项链。
晓云很早便醒了,在这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时空,她还真不能那么容易入睡,几乎是看着太阳怎么从天际线上升上来,扎米恋恋不舍的与她道别,她将头巾扯过来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她看起来像是个很正常的楼兰女子了吧?
远远的,就瞧见那一片浩瀚的湖泊,现在消失了的罗布泊,那蔚蓝色的一片实在是这里最最好看的颜色,城墙外那一片绿色的青草也是最最亮眼的颜色。
城门很快近在咫尺,她的耳边渐渐听到了一阵熟悉又陌生的驼铃声,空气中漂浮着属于远古的,属于楼兰的特殊的气息,她遥望着高高的城墙,心跳得越来越急,眼神渐渐有些痴了,仿佛这个地方她真真实实的来过,甚至记得在城墙的哪里有块凹陷,左边的外城上哪家的骡子和马匹卖的最好。
但她都没有细细的去验证,那些不断进进出出的,穿着异域服装、梳着异域发型的人们已经证明了一切,若说昨夜在扎米家还是一个梦的话,现在她再也不怀疑自己仍旧在做梦了。
楼兰的人们在她的身边擦过,她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那独特的气息,不再迟疑,她深吸了一口气,踏步走进了城门。
半卷云纱 第十一章 又遇故人
早晨特有的零星喧闹撞进耳膜,她紧闭的眼睛睁开时,有些恍惚,带着这样的恍惚感缓慢的向前走,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云间,仿佛下一个踏地便会坠落进未知的空间,当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尖帽的商人向她微笑时,她的恍惚感更深了,她相对于他们而言,是个无端端闯进的陌生人,但是他们却毫无感觉。
驻足在一个小摊前,那是一个卖皮制品的地方,看着那些色泽不均,大一块小一块的东西,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却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到那粗糙的皮面。这时,老板发话了,她茫然的看着他的嘴发出一长串晦涩难懂的语言,连忙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举目而望,看得到远方高高的塔尖和一些土墙建筑,手臂不经意间被一旁路过的骆驼轻碰了下,她有些吃惊,那些真实的触感,让她不再彷徨,既然打定了主意,便要好好的执行,她一定得找个会汉语的人,但是在这暧昧不清的政治局势下,有什么样的汉人会来呢?再说了,古汉语的发音和语法一定和现在相去甚远,看来自己这一路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了。
“答答”的马蹄从身后不远处的城门口传来,她魂梦一惊的转过身去,便在街心定住了身子。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剑眉朗目的少年是汉人吧?看着他宽大的衣袖,如墨的黑发,周身的气质,一定是个汉人,她心头一阵狂喜,这个人一定要想办法结识。她心中抱定了主意,开始身子却不跟随脑子移动,还是愣愣的站在街心,眼看马蹄渐近,她硬是没有移动。
街边的行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她听着那些焦急的听不懂的语言,竟没有一丝反应,正想着干脆出声求救吧,口才开,便见马已经刹不住了,马蹄眼看就要朝着她的脸踢下,于是很不争气的跌倒在地。
那少年赶紧勒住缰绳,胯下马来,疾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了手:“没事吧?”
她……她居然听懂了!可是却又忘记了反应,身子已被他用力拉了出来,她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他点点头,转头向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少年。少年接过,径直递给了晓云:“才进城,有些高兴所以放任了马,让姑娘受惊了,这些银子可以买很多衣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扎米的衣服很不好,她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傻愣愣的穷姑娘,反正也正缺银子呢,她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我……”才发出一个音,却又涩又小,那少年显然没有再在意她,已经转身上了马,吩咐后面的车队跟上。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商队走远,她没有办法只有等他住店过后再找机会请求帮忙。于是快步的跟在了他的车队后,走不多远,他像是有些察觉,转过身来盯了她一眼,但是脸色没有任何反应,转头继续走。
该不是遇到个冷漠的同乡吧?现在在西城,姑且将所有的汉人都称作同乡吧。
但是想到他刚刚的礼貌和慷慨也似乎不像是这样的人。
一路思考着待会儿怎么说才不让他误会,就这样跟着他进了一家客栈,这个地方算起来是个不错的所在了,有两层楼高,土木结构,饭厅宽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又想自己该不会这么幸运吧,于是不由自主的向那少年多看了几眼。
见他们都落了座用饭,于是也捡了个没有人坐的桌子坐了,那边的人不时转头来看她,她都无所畏惧的看回去,就是跟着你们了,怎么着?
只见一小厮看了看她,转身与少年耳语了一番,少年打量了她一番,低声嘱咐了一些话,那小厮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径直在她面前做了,问:“你听得懂汉语?”
她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那小厮松了口气,又道:“给你的钱不够多?”晓云有些明了了,忙摇头,怎么了呢?她觉得自己在这里彻底变成了哑巴,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个同乡人,非但没有两眼泪哗哗,反而愈加沉默了。
小厮的神色又紧张起来,想来是以为遇上了个粘皮糖,甩都甩不掉的那种,果然听他说道:“劝姑娘不要打其他的主意,我家公子不会带个异族人回去的,况且夫人也不同意的!公子更没有这样的心思!”
夫人!她眼睛一亮的看了看少年,那小厮有些诧异的盯着她,纳闷她怎么还会有兴奋的目光,焦急的问道:“你到底听懂我的话了吗?”
晓云这下笑了笑,说出了在这里的第一句完整的话:“请问你家夫人是否姓凌?”
小厮神色一惊,又忙问道:“正是,姑娘会说汉语?你认识我家夫人?她已经到了吗?”
小厮一连串的问话倒叫她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只能道:“认识,但是你家夫人的去向我要亲自跟你家公子说。”她心下一片狂喜,想不到自己来的第二天便遇上了这么个人物,周飞扬啊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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