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宁点点头,萧祁夜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他是皇帝,想杀个臣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了,你别担心,朕不会怪你。”萧祁夜坐起身,将她从榻上拉起,“松涛阁是暗卫的秘密基地,通常不许任何外人进入,不过朕给你这个特权,你不是有皇天令牌吗?有这个令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敢阻拦你【68】。”
“我今天是无意中走进去的。”今天的萧祁夜朕奇怪,他对她太好了,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朕都说了,不怪你。”他笑容温和。
白染宁心跳如擂:“我以后不会去了。”
“没关系,你想去几次就去几次。”他依旧包容。
“皇上,臣妾不敢了。”白染宁要哭了。
萧祁夜奇怪了,“朕都说了不怪你,你还怕什么?”
“不正常。”白染宁小声咕哝一句。
“什么不正常?”
白染宁吞吞口水,“你不正常。”
“朕不正常?”萧祁夜被她弄得迷糊:“朕哪里不正常?”
“哪里都不正常。”他不该对自己这么好的,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肯定在套自己的话。
白染宁坚信自己的想法,萧祁夜自从知道她之前是在装傻后,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她好看,一旦有这个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萧祁夜见她一脸警惕防备,更是迷惑,怎么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不领情呢?难道非要威逼利诱,学慕容沙华的驭下方法,给她点苦头吃,她就觉得舒坦了?
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在犯贱啊。
两人你想你的,我想我的,都认为对方心里在打着不为人知的小九九【68】。最终,萧祁夜决定先发制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她,在她耳边质问:“说,你还去哪里了?”
白染宁在心里想,看吧看吧,果然如此。
但脸上却不动分毫:“就去了松涛阁。”
“你不敢看朕的眼睛,是怕谎言败露吗?”萧祁夜又朝她靠近一些。
白染宁一直在想着怎么应付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房间里这么黑,看也看不见,索性不看。”
萧祁夜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但自己难得对人这么好,却得不到相应回报,他还是有些不爽,决定启发一下白染宁,“你在去松涛阁前,难道没有路过某个地方?”
白染宁回忆了一下,自己路过的地方不少,甚至路过了太后住的咸宁宫。当今太后与萧祁夜并非亲生母子,关系处的并也不怎么不融洽,加上太后喜静,又偏爱参佛,所以常年居住在宫外的一座寺庙中,咸宁宫空空如也,跟鬼屋似的。
还路过了皇后居住的椒房殿,但因萧祁夜还未册立皇后的缘故,所以椒房殿也是空空如也。
还路过了……记不清楚了。
见她一脸不开窍的模样,萧祁夜气得连血都不知该怎么吐,“朕都看见了,你还想隐瞒吗?”
看见了?看见什么了?
看到她和莫子卿通奸?啊呸!是误以为她和莫子卿通奸?
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但事到临头,心头却没来由得慌乱不已。
“不是你想的那样,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非是事实。”她试着解释。
萧祁夜认为她只是在掩饰:“朕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直觉【68】。”直觉就是,她在嫉妒。
白染宁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可以瞒得过萧祁夜,两个人朝夕相处,总会有马脚露出。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原主人与莫子卿之间的恩怨纠葛,所以才能坦然面对,自从知道自己与莫子卿有过一腿后……呸呸呸!怎么老是口误,是与莫子卿有过感情互动后,再面对他与萧祁夜,就没之前那么洒脱了。
奇怪,喜欢莫子卿的又不是自己,她干嘛这么紧张。
被咄咄相逼的她也不痛快了,为什么是萧祁夜质问自己,而不是自己质问他呢?
“今晚贤妃很温柔吧?”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萧祁夜对她临时转变话题感到无法适应,愣了愣才回道:“贤妃一直很温柔。”
默……
“感觉怎样?”这个问题……好吧,她不该问,但已经问了,收不回来了。
萧祁夜想了想,觉得这问题着实古怪,不过还是答了:“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白染宁惊了,难道他的体质天生就是适合被虐的?不虐就不爽?
“对啊,不就是跟她下下棋,喝喝茶,品品诗,要什么感觉?”
呃……不是xxoo?是她想错了?
幸好房间里没有电灯,无人看到她尴尬的样子。
见她不语,萧祁夜继续追问之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朕,你今晚在去松涛阁前,还去了哪?”
白染宁觉得纸包不住火,主动自首或许可以从轻发落:“是他执意要送我回来的……那个,皇上也别怪他,他只是……只是太圣母了,见到谁都会心生怜悯【68】。”
萧祁夜狠狠拧了拧眉,这事他倒真不知道,像他报告白染宁行踪的暗卫,只说她去了长春宫,傻站了好半天,然后又去了松涛阁,遇见了禹篱。
呵呵……原来如此,他在暗卫眼中,只是个位高权重的驱使人罢了,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莫子卿。
“没事了,朕只是随口问问,不会怪你的。”拍拍她的肩,柔声安抚道。
白染宁对他心不在焉的安抚表示怀疑,但又不敢直接问,怕他突然发飙自己就要遭难。
“睡吧。”他一手搂住她,往榻上倒去,白染宁被迫半个身子压在他胸上,突然觉得好激动。
回想起在松涛阁侵犯他的那个晚上,简直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那样的机会百年难遇,比日全食的出现的概率还要小,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再发生那样的事,估计两人的位置肯定颠倒。
两个人一整晚都没睡好,白染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说错了,但想来想去,却总想不出个所以然。
萧祁夜却在心里掂量,到底是先整顿暗卫,还是先除掉奸细,思前想后,最终确定,先以大局为重。
早晨天不亮,萧祁夜仍旧如往常一般准备去上朝,醒来后却不见身边有人,顿感诧异。
白染宁一向贪睡,每次他早起上朝,她都还睡得昏天黑地,今日怎么起的比自己还早。
“来人【68】!”
这么大个养心殿,连女人都看不住。
“皇上,您醒了?”侍女推门而入,却不是一惯伺候他的那个。
他柔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宁儿……是你吗?”
“皇上快起来吧,再不起上朝就要迟到了。”白染宁连拖带拽把萧祁夜从床上拽下来,用热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遍,又将繁复的龙袍帮他穿好,在萧祁夜还有些迷迷糊糊时,端来早膳,将他按在桌前:“这是臣妾为皇上悉心准备的早餐,皇上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早餐?萧祁夜耳朵里就只听到这个两个字,垂头嗅了嗅,不错,还挺美味的。
“这是皮蛋瘦肉粥,这是紫薯小餐包,臣妾会的不多,只有这两样还能拿得出手,皇上觉得怎样?”她会说自己从寅时就起床,把御厨从香喷喷的美梦里吵醒,然后缠着他们教自己做这两样早餐吗?
萧祁夜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香滑美味,其味无穷;又咬了一口紫薯小餐包,酥脆焦软,香甜可口。
“这是你做的?”萧祁夜很怀疑。
“是啊。当然是了。”虽然御厨也有帮忙。
萧祁夜做梦都想不到,她会主动做饭给自己吃,上回在将军府,他还为了一碗鸡腿饭而耿耿于怀,这一刻,却也高兴得心都快飞起来了。
白染宁看着他将自己的杰作一口一口吃完,心里也很有成就感,更多的是释怀。
她半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萧祁夜以淫乱后宫的罪名,把莫子卿给五马分尸了。梦境真实得就跟她亲身经历似的,醒来后,陡然明白自己昨天说错了什么话。
去向萧祁夜解释肯定不行,越描越黑,反而会让他心生怀疑,贿赂更不行,他是天下之主,这世上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正在纠结中,忽然想起自己曾为白瑞做的那晚鸡腿饭【68】。当时萧祁夜那样子,仿佛她不给他吃,他就跟她结仇一辈子似的。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惦记自己那晚鸡腿饭,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只要自己亲手做早餐给他吃,一定可以把他的龙鳞顺得滑溜溜。
看此情形,她的阴谋诡计似乎已经得逞。
“皇上,臣妾今天想搬回瑶光殿。”趁机把这事也一道办了。
美滋滋的心立刻落回低谷,萧祁夜停下手中的动作,猛地抬头:“为什么?住在养心殿不好吗?”
“不是,臣妾只是觉得,臣妾一直住在这里,难免会引起他人的不满。”她偷觑了一眼萧祁夜的表情,还算稳定:“如果皇上真的为臣妾着想,那就准了臣妾的请求吧。”最主要的是,待在养心殿,对她实施捉贼计划影响很大。
萧祁夜垂目沉吟,细细想来,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放下手中的小餐包,他郑重地对她道:“好,只要对你有利,朕就不会阻止你。”
“皇上真好。”白染宁现有些怀疑,萧祁夜不会真对自己动心了吧?哎呀,怎么可能,养猪人对自己养殖场的猪也很好,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随时都可丢弃。
“你知道就好。”萧祁夜笑得有些勉强,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揣摩各种各样的人心,白染宁眼中的敷衍,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皇上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白染宁心情大好,拿起一个紫薯小餐包塞到萧祁夜手中。
突然胃口大减,萧祁夜只随意喝了几口粥,便匆匆上朝去了。
白染宁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捉贼,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祁夜情绪的反常,将萧祁夜赏赐的首饰珠宝装点好,便带着芷汀和小林子回了瑶光殿【68】。
“芷汀,你知道我最信任你,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办件机密要事。”她拿出几颗大东珠和一些宝石,对芷汀悄悄道。
芷汀见她神神秘秘,又一脸郑重,有些着慌:“娘娘,若真是重要的事,就让小林子去办吧,他又机灵又谨慎,奴婢……”
一把捂住她的嘴,白染宁向正在往火盆里加炭的小林子瞥一眼,确信他什么都没听到,这才瞪了眼芷汀,小声在她耳边道:“小林子是我二哥的人,这事要是被二哥知道,他肯定要横插一脚。”
芷汀以眼神询问她怎么知道小林子是白逸的人,白染宁神秘一笑,附在芷汀耳边:“小林子晚上会说梦话,你难道不知道吗?”
芷汀现在除了干笑也就只能干笑,在白染宁身边安插护卫的事,白逸千叮咛万嘱咐,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谁料被小林子这爱说梦话的毛病给捅出来了,芷汀只想说一句,那就是:娘娘真他娘的阴损!
白染宁故意坏笑两声,“芷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这事也脱不了干系,虽说我二哥是好心,但我不想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双眼睛,聪明点,小姑娘,跟着娘娘我混,保你前途无量。”
芷汀想哭,还做前途无量,依她看,是离死期不远才对。
“快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白染宁将几个大东珠还有宝石一股脑塞到芷汀手里,将她往一推,喊道:“宫里的胭脂水粉质量都太好了,画不出那种恐怖的效果,你赶紧给我买些廉价的回来!”
小林子闻声,傻乎乎问:“娘娘,廉价的胭脂水粉对皮肤不好。”
废话,她当然知道,所以她一直都用的高级货【68】。
“这就是娘娘我要的效果。”白染宁摸摸下巴,看着小林子,用疑惑的口气问:“对了,最近怎么不见我二哥,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小林子估计是做贼心虚,一提到白逸,他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白尚书是娘娘的兄长,奴才怎么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嗯,也对,你应该不知道的。”阴阳怪气的语调,令小林子越加不安。
“小林子,你知道吗?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秘密,所谓秘密,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连老天爷都无法窥探,你确信你做到了吗?”
“娘娘,小林子突然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一趟茅厕。”小林子捂着肚子站起身。
“去吧。”
“谢娘娘。”小林子窜得到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因她已经回到自己宫中,所以芷汀离宫的消息,除了白染宁和小林子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白染宁又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死死看住小林子,不让他有向白逸通风报信的机会。
“小林子,我突然觉得瑶光殿外的一株腊梅开得很好看,我们去把它移到瑶光殿的花园里吧?”白染宁纯属没事找事,小林子恨不能立刻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扛着铁锹,白染宁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发了。
离瑶光殿不远的一处土坡上,确实长得一株腊梅树。这株腊梅看上去不像是人工种植的,反倒像是野生的,正因如此,火红鲜艳的花朵,开得比所有腊梅都要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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