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弘打什么主意,他自然也知晓,但只要他公仪鹤想娶的女人,天王老子反对也无用。
眼见诸葛弘屏息凝神思虑,似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抑或者,在拖时间。
“又不是在生孩子,想个问题需要那么久!”
伴着一声清越的女声,众人擦着汗,看着那个不知好歹,胡言乱语的女人。
“王妃,慎言慎言!”公仪渊虽嘴上提醒,然眼神中也并无太多畏色,颇为悠闲跟在自家王妃身后。
诸葛弘本是不悦,但看清来人的瞬间,面上的表情瞬间缓和,甚至还带着一丝难掩的惊喜,以及压制依旧的思念。
“瑛儿——”几乎冲口而出,这个女人是他此生唯一挚爱,就连他现在最宠幸的戚贵妃,也是因为与她容颜相似,才能得到他的喜爱。
“荣王妃参见皇上!”恭敬行礼,实则也是在提醒诸葛弘两人的身份,为防失态。
宋初玉偏头,疑惑的目光看向公仪鹤:这是你母妃?
难得见到公仪鹤头疼的表情,状似无奈点了点头。
公仪鹤的母妃,说话倒的确是,别具一格,想着,目光友好落在她身上,但转瞬,她就接收到了蓝瑛热情过度的秋波,险些没将她电晕。
公仪鹤险险扶住摇摆的宋初玉。
想着解决完就要好好安抚的蓝瑛,顿时开始向诸葛弘陈述自己的目地。
一块蓝色麒麟,由蓝瑛之手,呈给诸葛弘。
“皇上曾说,此物可向皇上,求取一个许诺,眼下,便请陛下,赐婚鹤儿与玉儿。”
说出的话,少有的霸气。
诸葛弘震惊,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将这玉麒麟用在此时,他明知道,他给她这玉麒麟的真正用意。
“你——”震惊的同时,是难掩的失望。
身边的皇后与贵妃,饶是先前保持良好仪态,现下,也不禁目光怨恨看向,被陛下记挂了半辈子的女人。
这件事情他有顾虑,不答应,一是因为宋初玉宋家嫡女的身份,二是因为她永宁公主后人的身份,她背后还有南安国支撑,若真与荣王府联姻,那荣王府的势力,将在整个王朝无人撼动,他是统治者,总不容许任何威胁统治的因素存在。
“既是荣王世子求娶,本太子想,父王也该是愿意!”突然出现的百里扶桑,一句话,表明了南安国的立场。
这也是当日,公仪鹤去信给百里扶桑的理由,也是百里扶桑,询问宋初玉心意的原因。
“但凡玉儿的决定,南安国将无条件支持!”
这话一出,诸葛允身子一震,这就代表南安国为后盾,若他今日不答应,便是与整个南安为敌。
前后夹击的滋味,当真难受,诸葛允再也没有任何立场反驳,只能点点头,“小德子,拟旨!”
赐婚圣旨写完,诸葛允感觉整个人都要力竭,就是接下来的中秋夜宴,也状似无多大心思欣赏。
默默在一旁看着一切的东陵胥,却未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淡定的可怕,公仪鹤没有落过,他眼中一闪即逝的狡黠。
眼见赐婚,心里不是滋味的沐云琛,也只能扬起笑容,对着两人道一句:“恭喜!”
“俱时沐小王爷可别忘了来喝喜酒!”
公仪鹤此语,莫过于在人伤口上撒盐,宋初玉颇为不赞同看着他,这人是故意的吧。
“好!”一个字落下,沐云琛已再没勇气去看这两人。
“死心,总比留下念想更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公仪鹤懒懒笑着,在她耳边解释。
是有人打压情敌,还反将自己衬托的无比高尚,宋初玉白他一眼,径自就坐。
随后跟来的蓝瑛,眼见宋初玉走远,不留情,一巴掌拍在公仪鹤头上。
“臭小子,媳妇儿都气走了,还不追!”
颇为无奈,公仪鹤笑了笑,恭声道,“是,母妃,您的儿媳妇定不会跑!”
一路吵吵着,几人回到自己的座位。
中秋夜宴开始,真正的比拼也拉开帷幕。
令宋初玉没想到的是,一向没什么交集的李心绮,缘何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要与她比试。
她当然不会知道,盖因为某两个女人的添油加醋,她成了践踏沐云琛真心的罪魁祸首。
“宋小姐可肯赏光?”
众人的目光,再度齐齐聚焦到宋初玉身上,各种心绪纷杂,却无疑,都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在庵中生活十几年的嫡小姐,会有什么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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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霸唱东昌 第九章 斗舞观心
“李小姐盛情,玉儿自不忍拂!”她答的淡然,笑容和煦。
底下却抽气声一片,大抵都未料到,她竟敢接受上京第一才女的挑战,要知琴棋书画,不论哪一样,李心绮的实力,整个上京都是少有人及,这个没接受过六艺熏陶的嫡女,哪来的自信?
眼见宋初玉应战,本处上风的李心绮,看着宋初玉灿若星河的眸眼,竟好似泄了底气,她是自信的,从小接受的褒扬赞誉,她不该,也不可能出现现在这般心绪。
顾不得理清,为防别人说她欺负宋初玉,李心绮让宋初玉出比试内容。
李心绮立场表明,大家不禁又赞她不愧有大家风范,继而,看向宋初玉的目光越来越戏谑,尤其先前受了蓝瑛刁难的宋玉瑶与展清羽,现下眼神,无异于在看不知深浅飞蛾扑火的蠢货。
若宋初玉聪明一点,直接承认自己的无能,兴许还不会闹大笑话,要是她应下挑战,却不能赢,到时,整个上京的上层圈,将再也容不下这样一个废物,李心绮不愧是她们的一颗好棋子。
沐云琛与蓝瑛等人,看向宋初玉的眼光,不免染上担忧,除了公仪鹤,一贯慵懒斜倚在座上,他这副淡然姿态,纯属是对宋初玉的信任,若玉儿此番能胜,那么关于她的所有不利传言,将不攻自破。
谁料,他的这番用心良苦,看在自家母妃眼里,却颇为牙痒,“小兔崽子,媳妇儿被人欺负都不出头,老娘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蓝瑛恨恨咬着牙,险些将手中的酒杯,朝着公仪鹤掷出,却在半空,被公仪渊快速截住。
对上蓝瑛喷火的眼神,公仪渊十足温柔地哄道:“鹤儿兴许知道,儿媳妇要为咱们带来惊喜,你就不期待,儿媳妇将那些轻视之人的眼球,全部惊掉。”
听了公仪渊的话,蓝瑛略略沉思,看看自家儿子的放心,再看看儿媳妇的淡定自若,想着,兴许真的是自己担心过度了,遂不再多想,直接歪在公仪渊怀中,顺带拿着他掌心,早就替她剥好的瓜子仁,吃的津津有味。
然,宋初玉也不愿违反比赛公平,两人遂相请朝中公允的大臣,作为裁判。
琴棋书画溜过一圈,宋初玉始终淡笑着摇头,李心绮的面色则有点挂不住。
四下私语声越来越大,更有人直接出声,嚷嚷道。
“什么都不会,你比什么!”
“对啊,我们这可是才艺比拼,不是笑话大赛!”
笑声一浪高过一浪,位于上座的诸葛弘,也只静静揉着眉心,并不打算维持这渐渐走形的秩序,年轻人,只要不过火,便由着他们胡闹吧!
宋初玉好似压根没将这些嘲弄听入,琴艺她着实不会,至于棋,她不会五子棋,却是国际象棋高手,比试上也无用,书法和作画,倒是她的本行,也是她的兴趣所终,但她不愿,用这样一场比赛,去亵渎自己钟爱的事物。
突然,她眸光一亮,出口的语调清雅,“那就比舞吧,李小姐意下如何?”
平地一声惊雷,众人再度目光同情的看向宋初玉,去年国宴,李心绮一场霓裳羽衣舞,艳惊四国,一个连琴棋书画都不会的女人,她行吗?不会还没比,就被李心绮高超的舞技直接吓晕吧。
不少世家子摇着折扇,故作风流大笑,只是,当公仪鹤温和的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都像吞了苍蝇般,面色尴尬,讷讷住了嘴,更有甚者,收势不及,咬了舌头,却也只好憋着痛,不敢吱声,这才想起,他们嘲讽的对象,是未来的荣王世子妃,眼下,不是自己找抽吗!
李心绮显然也没料到,宋初玉会挑选自己最擅长的技艺,欣喜的同时,含羞带怯的望向沐云琛,上次国宴,沐小王爷不在上京,这次,她终于有机会,在心上人面前有所展示,兴许,他会被自己的舞姿倾倒,这样想着,李心绮一双杏眼,格外明媚。
看了看李心绮的表情,再联系宋玉瑶与展清羽偷笑的嘴脸,宋初玉也大概猜到,这无端怒火烧到自己身上的可能原因,女人啊,你嫉妒,便意味着你蠢笨!
既是别人挑事,且不管那人是何初衷,她必以同等之礼回敬。
她就这样淡淡笑着,冷不防与东陵胥的眸眼相撞,清寒深邃的眸眼,依旧望不到尽头,可他的笑容,却像三月春风惊飞柳絮,抑或雨后彩虹惊艳长空,然那笑容却像昙花一现,对着她点点头,东陵胥起身离席,看着他的背影,宋初玉心中,总有种说不清的怪异,这个人是敌是友,她终究看不通透。
眼见李心绮就要随着下人去换舞衣,宋初玉拦住她,告知了真实的比试意图。
“一人舞未免单调,不若半月为期,传授舞技,带着自己的成果前来如何?”她的意图很明显,自己会不算狠,狠的是,能将自己的舞技精准传给他人,俱时,更能说明自身实力。
这一新奇的想法,李心绮觉得尚算可以,故未推辞。
两人呈请诸葛允,得到了他的应允后,诸葛允又随后表示愿意,继续将御花园的场地给她们,但若比试不能让他满意,两人,自是免不了责罚。
看来,从赐婚圣旨拟定后,一直兴致缺缺的诸葛允,也对此事产生了兴趣。
虽然没有及时看到表演,大家觉得有些扫兴,但同样,也都期待,半月后的比拼。
离开皇宫前,诸葛敏,沐云琛,沐云芷,就连诸葛允与诸葛瀛,都对宋初玉表达了鼓励看好的态度。
本只是小小的才艺比拼,却得到如此多大人物的关注,宋初玉的确有点受宠若惊。
“世子妃若觉得没有底气,不若本世子发挥一下自己的福利作用?”公仪鹤笑意盈盈,大抵在说宋初玉嫁给他的好处。
他不主动提起,宋初玉倒忘了,“为何婚期定在下月,你有跟我商量?”
这不悦的语气十足,公仪鹤却仍旧懒懒笑着,魅眸含着春波,兰芝玉桂香喷洒在宋初玉耳边,“纯粹是因为,本世子等不及!”
这话说的暧昧,也极易让人想歪,宋初玉禁不住气红了脸,她发现,自己的冷静沉着,但凡遇到这个男人,统统散做青烟,无用!
“世子妃切莫想歪。”说罢,公仪鹤睁着纯洁的双眼,笑容无辜。
这撩拨挑逗的语气,再度让宋初玉寒了脸,正欲发作,却见蓝瑛携着公仪渊来到他们面前。
“参见荣王妃,荣王——”话还未说完,就被蓝瑛中空拦住。
“怎么还叫王爷王妃,该叫父王母妃了。”蓝瑛颇为热切拉住宋初玉的双手,俨然一副婆媳好的架势。
“还未嫁入王府,玉儿不敢逾越。”摸不清蓝瑛的脾性,宋初玉只能稳妥的回答,为防蓝瑛只是试探自己。
“我们王府不兴这个,但凡本王妃看上的儿媳,那自然就如自家女儿一样,你也别客气,本王妃打从开始就想生个女娃,谁料那日送子娘娘梦游,愣是塞了个混小子给我,可给我气得,你放心,以后这混小子若敢欺负你,老娘就让她好看!”说完,极为豪爽的拍了拍胸脯,警告的眼神扫向公仪鹤。
宋初玉听完这番话,俨然受到惊吓,虽然那次落崖后虽公仪鹤去王府,见识过荣王妃的说话方式,眼下真切听到,还当真有点消化不了。
“王妃,你吓到儿媳妇了。”公仪渊看着呆怔的宋初玉,歉意笑笑,扯了扯蓝瑛的袖子。
蓝瑛一听可急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儿媳妇不开心,要知道,自打公仪鹤成年,她盼这一日盼了多久,偏生她儿子不争气,这些年躲避女人宛若洪水猛兽,幸而,在她以为自家儿子那方面取向有问题时,好歹是有了个儿媳妇,怎能让媳妇儿对她这婆婆有意见。
宋初玉听公仪渊一说,对上蓝瑛焦急不知所措的目光,当即摇了摇头,笑道,“玉儿只是没想到,王妃心性如此爽直。”
听起来是夸奖的话了,蓝瑛霎时收起愁容,一秒变笑颜。
站在他身后的公仪渊,在接触到自己儿子的目光后,连哄带骗的揽着蓝瑛道,“本王的好王妃,这儿媳妇也见了,其余的时间,就留给他们小两口吧,咱们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老小子,你说什么呢!媳妇儿都没嫌我,你倒嫌弃我了,说,是不是又看上谁家花姑娘了!”双手猛地叉腰,蓝瑛对着公仪渊,连珠炮似的发飙。
“不是不是,我的好王妃,你可真是误会本王了,本王此生此心只爱你一人,又怎会看上别的女人,不过……”公仪渊苦着脸,凑在蓝瑛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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