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看了她一眼,“巧蕙,你别说了,你这话被别人听了,会以为娘娘真的推了贤妃娘娘,害得她早产呢!”
“我就是为娘娘抱不平嘛!”巧蕙表情闷闷的,看了郁子宁一眼,“娘娘,分明不是您做的,您为什么要接这个旨?”
郁子宁淡淡一笑,“反正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抗旨又能改变什么呢?如果这样公主能消一点气的话,我无所谓了!”
巧蕙不满地撅起嘴巴来,“娘娘,您总是这样,您要是再这么忍让下去,谁都可以欺负您了!”
“无心害我的人,我怎么忍让都可以。不过……”郁子宁眼神清冷起来,“要是存心害我,我总要讨回来的!”
“娘娘!”巧蕙眼睛亮了起来。
郁子宁敛起眼中的冷意,看了看巧蕙和小喜,“我交代你们调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奴婢去太医院问过了,负责为贤妃娘娘问诊的是高太医,不过年前高太医因为母亲病重,辞官归乡了,便换成了陈太医!
这个陈太医家中历代行医,不过只出了他这么一个太医。据奴婢调查,他性子淡薄,是个不喜结交的人。”
“是那个跟我一起去太庙的陈太医吗?”
小喜点了点头,“正是他!”
郁子宁眼色微沉,那个陈太医性子的确有些淡薄,不像是会被轻易收买、任人摆布的人,“那么除了陈太医,贤妃还见过哪些太医?”
“除了例行问诊,会有几名太医一起去锦萍宫外,贤妃娘娘并没有私下接触过别的太医。不过……”
疯癫太医
“不过什么?”
“据说,贤妃娘娘的贴身侍婢朱红去过几次太医院,不是去请太医也不是去拿药的,而是去探望同乡!”
“她在太医院有同乡吗?”
小喜点了一下头,“嗯,是一个叫童伯颜太医!”
“童伯颜?”郁子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不出来问诊的,娘娘当然不知道他!”巧蕙插话进来。
郁子宁有些惊讶,“疯子?怎么回事?”
小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人性子古怪,总是钻研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一次宣王爷得了病,让他去诊治,他竟然弄了一盆毒虫汤,让宣王爷沐浴,险些害了宣王爷的性命。
先帝大怒,重重地处罚了他。也因为这样,宫里的人都信不过他的医术,不敢让他医治,他便再也没有问诊,在太医院闲散着,被别个太医呼来喝去地做些零散的事情。”
“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被赶出太医院呢?”郁子宁有些不解。
“那是托了他父亲的福。童老太医年轻的时候曾经救过先皇的命,先皇很欣赏他的医术,便将他封为了太医,而且是世袭的。只要家中有男子从医,便可进太医院就职。因为这样,童伯颜才得以留在太医院!”
郁子宁略作沉吟,又问:“朱红跟他很熟悉吗?”
“也并非很熟,听说有一次朱红去太医院为贤妃娘娘抓药,正好碰到了童伯颜,才知道他跟自己是同乡的。之后也只是去探望了几次而已!”
郁子宁眼色微沉,那个朱红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竟然会认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疯癫太医做同乡,还主动去探望,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小喜,你仔细查查这个童伯颜的底细,另外,找个时间把陈太医请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奴婢明白了!”
正说着,一个宫人进门来禀报:“娘娘,袁彤史求见!”
郁子宁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想必是她查到了什么,“快请她进来吧!”
娘娘在怀疑什么?
袁彤史见过礼,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奴婢已经仔细查看过贤妃娘娘入宫之后的彤册了!”
“有什么发现吗?”
“彤册上没有任何问题,信期和被皇上临幸的日期,以及怀孕的日期都对得上,没有半点问题!”
郁子宁不由轻蹙了眉头,“是吗?”
袁彤史捕捉到她眼中的失望之色,悠悠地道:“奴婢刚从锦萍宫过来,看到了出生的小皇子。那位新入宫来的奶娘说了几句话,奴婢觉得很有意思!”
“嗯?什么话?”郁子宁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奴婢跟她询问小皇子吃奶的情况,她告诉奴婢说,小皇子胃口很好,生得又大又壮,一点也不比足月的孩子差!”
郁子宁心神一动,“她真的这么说吗?”
“是,奴婢还特地问了一句,不足月出生的孩子不壮吗?她说不足月出生的孩子一般都体弱多病,不过小皇子生来富贵,有神佛护体,看样不用担心了!”
郁子宁眼色沉了又沉,沉吟良久,才抬眼问道:“袁彤史,你在宫中多年,见多识广,可知道有什么方法能隐瞒怀孕的事实,连太医都无法通过把脉得知?”
“奴婢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法子!”顿了一顿,“但是这世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郁子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
袁彤史微微一笑,“奴婢其实也没做什么,没能帮上娘娘。不过娘娘是聪明人,定然能洞悉其中的奥妙。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嗯!”郁子宁点了点头,吩咐巧蕙将她送出门去。
郁子宁把小喜喊来,“小喜,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娘娘请讲!”
“你马上出宫去,调查一下贤妃底细。尤其是进宫之前几个月的,要仔仔细细查清楚!”
小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娘娘在怀疑什么?”
郁子宁微微地眯起眼睛,“她很有可能进宫之前就怀有身孕了!”
“啊?”小喜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复又恢复了平静,“是,奴婢这就去!”
好,那我等着!
百里川下了朝,听闻郁子宁被银双由皇贵妃贬为了妃,急冲冲地来到微澜宫,“子宁,你没事吧?皇姑母没把你怎么样吧?”
郁子宁笑了一笑,“没有,不过是贬了名号、禁足而已,不痛也不痒的!”
百里川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恼火,“皇姑母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下了那样的懿旨?我这就去慈瀚宫找她去……”
“皇上!”郁子宁拉住他,“公主刚刚才有些消气了,你何必再去惹恼她?”
“可是明明不是你做,这样也太委屈你了……”
“是皇贵妃还是妃,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大不了等事情搞清楚了,你再封还给我好了。现在就这样吧,不要再因为我,加大你和公主之间的嫌隙了!”
百里川将她揽进怀里,“子宁,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皇贵妃不做也就不做了,下次我会让你坐上皇后之位的!”
郁子宁微微一笑,“好,那我等着!”想起窦心琼的事情来,正了神色,“皇上,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啊,让你一脸严肃的样子?”
郁子宁略作迟疑,“你还记不记得临幸贤妃时候发生的事?”
百里川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有点事情需要验证!”
“跟昨天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嗯,有那么一点点。你不要多问,只管告诉我就好!”
百里川不愿意回想那天的事情,不过见她眼中带着恳求之色,也只好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郁子宁听完很是惊讶,“这么说,你喝醉了酒,根本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是啊,我原本是要送她走的,没想到竟然……唉,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如果我没喝醉,就不会临幸她,她就不会怀孕,也就不会有昨天的事,就更不会牵连到你了!”
郁子宁看着他自责的表情,心情分外沉重了起来。现在看来,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告诉他,他会做何感想呢?
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昨天夜里她久久没能入睡,眼前总是晃动着窦心琼滚落木阶前那诡异的一笑。
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笑?就算陷害她成功,这也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有什么好笑的呢?
可是听了袁彤史的话,她恍然觉察到,那笑里不止有快意和得意,还有自信。没错,那个女人有信心算计了她还能安然无事。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那个女人或许不是早产呢?
这个时代没有仪器,怀孕至少一月才能通过号脉得知,那也要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才能做到。
算算时间,从窦心琼入宫有八个月,如果她入宫之前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么到现在整好是足月。
这个时间真是巧合得让人不能不怀疑,而且被临幸一次就怀孕的几率实在不高!
如果她不是早产,那么许多疑问都能解开了。孩子可以早生,却不能晚生,所以她算着时间,等孩子快要出生地时候,设计让自己滚落楼梯。这样既能及时生下孩子、掩盖她怀孕入宫的事实,又能狠狠地打击自己的眼中钉。
有落红帕,有太医的证明,没有人能想到她生下的其实是个足月的孩子。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谋啊!
郁子宁原本还对自己的猜测心存几分怀疑,刚刚听百里川说了临幸那天的事情,就愈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百里川来之前,巧蕙将陈太医请了来。郁子宁很委婉地跟他打听了窦心琼的怀孕之时的情况,也顺便打听了那个辞官的高太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就是说,窦心琼不太可能是跟太医串通好了的。
她在千漪阁给窦心琼把过脉,明明是中毒的症状,可是陈太医却说窦心琼生产之时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看来窦心琼定然是用了一种不为人所知的法子隐藏了她早就怀孕的事实,而能提供这个法子的,十之八九就是那个疯癫太医童伯颜!
要把那个法子找出来才行!
想着她看向百里川,“皇上,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失踪了……
经过几天的调养,窦心琼的身体好了不少,精神也不错。
等奶娘喂完了奶,她便将孩子要了过来,抱在怀里看了又看,满心欢喜。
“儿子,你知道吗?你已经是皇长子了,以后你会做太子,还会做皇上,这全天下都是你的!”她贴着孩子粉嫩的脸蛋,轻声地说着,眉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娘娘……”朱红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她声音很大,吓得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窦心琼怒然地瞪了她一眼,“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看到小皇子在这儿吗?吓到他怎么办?”
“奴婢很抱歉,可是奴婢有急事禀奏!”朱红急急地说道,“方才奴婢去找童太医,太医院的人说他失踪了……”
“什么?!”窦心琼大惊失色,“失踪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见了,没来太医院,也没回家,他的家眷还跟太医院的院使大人闹着要人呢!”
一抹浓重的不安袭上心头,窦心琼将孩子交给奶娘抱走,便从枕下取出一个东西来交给朱红,“你把这个放到御花园最里面的水道里去,要当心,不要被别人看到!”
“这是什么?”朱红好奇地接过来。
窦心琼眼神一厉,“你不要管是什么,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
“是,奴婢知道了!”朱红不敢再言语,赶忙去办事了。
郁子宁被贬为妃,又被禁了足,不再插手后宫事情,没了那些女官和管事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倒是让微澜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宫人们也都闲了下来。
香芹闲来无事,便出了微澜宫,往御花园而来,想要找之前一起做事的宫人聊聊天。
刚走到御花园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宫女、深垂着头从前面匆匆而过。
匆匆一瞥间,不觉愣住了一下,“咦,那个人怎么那么像贤妃娘娘呢?不对啊,贤妃娘娘为什么打扮成那样?再说她在坐月子呢,怎么会跑出来?一定是看走眼了!”
香芹疑惑地嘀咕了两句,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座假山附近,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莫非……是她?
“你放出浮筒信,急着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百里云眼神冰冷,语调里也带着不耐烦的意味。
窦心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事我自然不会找你。我问你,你把童伯颜弄到哪里去了?”
百里云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你说话最好注意你的语气!”
窦心琼眼神晃了一下,放缓了语气,“童伯颜在哪里?”
百里云冷冷一笑,“不是被你杀了灭口了吗?”
窦心琼神色僵了一下,眼带倔强地瞪着他,“没错,我的确想杀他灭口,这又有什么错呢?你应该比我清楚,只要他活着,你和我都不安全。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舍不得一个疯癫太医?”
“他是我的人,我自然舍不得!”百里云瞥了她一眼,“不过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窦心琼吃了一惊,“这么说,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
“那……”窦心琼变了脸色,“他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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