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嫁人生子过着平凡的生活，或者是闯荡江湖搅他个翻天覆地，哪一种都是安逸的，哪一种都是肆意的，哪一种都是快乐的，却唯独跟着他，不是上山就是入海，不是被追杀就是去杀人。他没给过她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幸福，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不曾给过。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爱她、宠她，但是还不够，还不够弥补他给她带来的危险和磨难。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她再幸福一点了，哪怕只是再幸福一点点，他就能更加心安理得地呆在她身边，因为他还可以给她带来幸福，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的心、他的命、他的魂都已经给她了，他还有什么能给她的？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坐在冰水里的龙战雅总觉得今天浴池里的气氛不同寻常，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四周萦绕，奇怪了。
收功，吐气，缓缓的睁开眼睛，龙战雅的瞳孔猛地扩张，因为她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个让她想到心疼的男人。
“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殇。”龙战雅软糯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是不敢相信本该在海那边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雅儿，我来了。”万俟流觞的嗓音低沉，所有的思念与柔情瞬间倾泻而出，将龙战雅团团围住。拿起放在一边的浴巾，走到龙战雅身后，伸手一用力，把还在水里的小女人提了出来。用大大的浴巾把小女人裹好，抱起来，绕过一边的一个屏风，就看到了与浴室相连的卧室。果然，不管在哪，小女人都喜欢这种格局。
窝在万俟流觞的怀里，周身缠绕着名为万俟流觞的气息，耳边是万俟流觞强有力的心跳，那温热的体温直传入心房，龙战雅知道，他的殇来了，不忍她孤独寂寞，所以他的殇来到她的身边陪她。这种感觉真好。双手环上万俟流觞的脖颈，龙战雅深吸一口气，小脑袋在万俟流觞的胸膛上蹭了蹭。
“殇。”
“嗯？”
“殇。”
“嗯。”
“殇。”
“我在。”
“嗯，真好。”
自己坐在床上，将小女人安置在自己腿上，万俟流觞轻柔地为龙战雅擦拭头发。
龙战雅的双手依然缠绕在万俟流觞脖颈上，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万俟流觞的脸猛瞧，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雅儿。”
“嗯？”
“那功法，一个月之后再练吧，不急。”擦干了那一头银丝，万俟流觞动手顺了顺发丝。
“嗯？为什么？”龙战雅不解。
“你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虚，总泡在冷水里，会落下病根的。”她的身子，本来就一直都没有调养到全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龙战雅挺了挺身子，在万俟流觞下巴上亲了一下，“不过没关系的，这功法特殊，能将体内的所有寒气都凝结成内力。现在刚生完宝宝，寒气比较容易入体，练起来会快点。不会影响身体的。”
“真的？”怕龙战雅瞒着他，万俟流觞盯住龙战雅的眼睛，想要确认她说的话的真实性。
“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龙战雅不乐意了，张嘴在万俟流觞的小臂上咬了一口。
看着龙战雅娇憨的举动，万俟流觞心情大好，也不要龙战雅松口，紧了紧手臂，把人抱紧了，任由她咬着。
咬了一会儿，龙战雅觉得没意思，就松开了嘴。万俟流觞的小臂上留下了一圈整齐的牙印。
“真可爱。”看了看那一圈牙印，万俟流觞轻笑出声。
“还有更可爱的呢。”龙战雅不满地皱皱秀挺的小鼻子，圈在万俟流觞脖颈上的手臂一用力，将万俟流觞的头压低了，一挺身，两个人便纠缠在了一起。
半年未见积攒下的所有思念和热情都由这一吻点燃，却又无法仅凭一个吻得到满足。裹着龙战雅的那条浴巾早就被万俟流觞扯掉扔在了地上，万俟流觞的衣服也因为龙战雅那双小手的作乱而凌乱不堪，最终被失去耐心的龙战雅用力一扯，便四分五裂，然后被甩到某个角落里。
“雅儿，温柔点。”万俟流觞因为龙战雅的急切而愉悦地笑着，带着胸膛一震一震的，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多话！”龙战雅翻了个白眼，往前一扑将万俟流觞扑倒在床，两人的唇再次胶着在一起。
卧房里的温度不断上升。万俟流觞的大手在龙战雅身上流连，龙战雅的小手也不甘寂寞地在万俟流觞的身上四处放火。
“雅儿。”万俟流觞的眸色越来越深，声音嘶哑而性感，一个翻身，转换了两人的位置，将龙战雅压在身下。
龙战雅睁开眼，那眼中水光潋滟，迷蒙地看着万俟流觞，润泽的双唇微启，那是向万俟流觞发出的邀请。万俟流觞低头，欲品尝独属于他的美味。
“婉婉，该吃饭了。”不适宜的声音，让两个人浑身一僵。龙战雅眼中的水光散去，万俟流觞一张俊脸瞬间变得漆黑。
万俟流觞不理，继续俯身。
“婉婉，累了一上午了，饿了吧，刚生完孩子，可不能累着，得好好补补啊。”花寻的声音持续顺着门缝挤进房里。
万俟流觞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龙战雅实在是憋不住，躺在床上笑得直打滚，她敢保证，二哥一定是故意的。
“还笑，小坏蛋。”捏了捏龙战雅的小脸蛋，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万俟流觞才起身。
起身之后，万俟流觞又无奈了。他的衣服被小女人破坏得彻底，哪里还能穿啊。
龙战雅此时已经坐了起来，见万俟流觞没有动作，就直愣愣地站在床边，看了看万俟流觞的侧脸，再顺着万俟流觞的目光看过去，龙战雅再一次笑倒了。
看着要笑岔气的小女人，万俟流觞无奈地摇摇头，先去龙战雅的衣柜里给龙战雅挑了套衣服。
“别笑了，该肚子疼了。”伸手捞起在床上打滚的小女人，万俟流觞一件一件地帮龙战雅穿好衣服。
龙战雅好不容易敛了笑意，老老实实地享受着万俟流觞温柔的服务。
“好了，去给为夫要件衣服吧。”为龙战雅穿好衣服，万俟流觞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我倒是觉得夫君这样挺好。”龙战雅把万俟流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边，还为万俟流觞的好身材吹了个口哨。
“娘子是要为夫就这样出去见人？”万俟流觞挑眉。
“见人？见人做什么，夫君就在这里让娘子我金屋藏娇好了。”在万俟流觞的唇上啄了一下，龙战雅笑呵呵地往房门走去。
“婉婉，饿了吧。流觞呢？”见只有龙战雅一个人出来，花寻往里看去，却被龙战雅迅速挡住了。
“那个，二哥，给套男装。”
“婉婉要穿？”
“不是。”龙战雅摇头。
“嗯？”不是婉婉穿，那是给流觞的？可是流觞进去的时候不是穿了衣服的吗？他衣服呢？
“殇的衣服被我弄坏了。”龙战雅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道。
花寻听到这个理由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脸瞬间爆红，逃似的去给万俟流觞找衣服。
花寻不一会就拿了衣服回来，龙战雅和万俟流觞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又腻歪了一会，才出门和花寻一起去餐厅。
“大哥、三哥、小叔叔。”餐厅里，花贤、花非和花异彦都在。
“大哥、三哥、小叔叔。”万俟流觞学着龙战雅的样子打了招呼。
“哼！谁是你小叔叔！”照例，花异彦冷哼一声，剜了万俟流觞一眼。
这一路上万俟流觞都习惯了，也不再理会他，自己坐好了之后，就把龙战雅抱在了腿上。
花家四个男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两个人身上瞄。
对于龙战雅的喜好，万俟流觞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在吃饭的时候，龙战雅的双手算是彻底休假了，只剩一张嘴还坚守在岗位上。
“殇，那个东坡肉味道还不错。”龙战雅咽下嘴里的东坡肉，笑眯眯地评价道。
万俟流觞笑着夹了一筷子送到自己嘴里。然后又挑了龙战雅爱吃的鲜芹百合喂到她嘴里。
龙战雅美滋滋地吃着。
万俟流觞就这样喂一口自己吃一口，笑容满面地结束了一顿午饭。
龙战雅窝在万俟流觞怀里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不介意的话，我带婉儿去散散步。”在花贤和花异彦的不断更正下，万俟流觞终于是改口管龙战雅叫“婉儿”了，不过仅限于人前，人后还是“雅儿雅儿”的叫着。
“就顶着你这张脸？”花异彦冷哼一声，“花寻，带他易容去。”
“我也去。”龙战雅笑眯眯地说道。她得亲自监督，要是三个哥哥外加小叔叔商量好了把殇画丑了怎么办。虽然她是不介意啦，但是看着不爽啊。
花异彦黑了脸。
花贤看了看花异彦的脸，无奈地笑笑。小叔叔就是看不得流觞跟婉儿在一起啊，偏偏现在看来那两个人还就喜欢腻在一起。
“婉婉喜欢什么样的？”花寻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淡雅，看花寻那一身妖气，怎么也想不到房间会这样清淡，“妖艳的？温柔的？阳光的？可爱的？婉婉喜欢什么样的，二哥就给你画个什么样的。”
妖艳？温柔？阳光？可爱？龙战雅打了个哆嗦。
“还是硬朗点的吧。”殇的长相她就很满意嘛。
“好。”花寻笑笑，把要用的工具一一摆好。
看着花寻摆了满满一桌子的工具，龙战雅不禁想到了现代的化妆师。
“不能戴个人皮面具什么的吗？”这么多东西糊在脸上，那是要有多难受啊。
“不行，人皮面具做的再真那也是假的，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可是这些东西糊在脸上，不透气吧？”龙战雅拿起一支小刷在在手背上刷了刷。
“不会，都是特制的材料。婉婉还不相信二哥的技术嘛。”
她的问题貌似跟技术没关系吧。
“那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画？”
“不用的。材料都是特制的，只有用特制的药水才能洗净。”准备工作做好了，让万俟流觞洗了把脸，花寻就开始工作了。
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帅，此刻的龙战雅就深有体会。他们选的是屋子里光线最好的一个位置，花寻逆光而坐，嘴角上挑，似乎心情不错，一双桃花眼中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可以说这是龙战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观察花寻的脸，她发现花寻的皮肤白皙嫩滑，一点瑕疵都没有，睫毛好长，像两把小扇子一样上下扇动着，嘴唇的颜色是淡淡的粉，有种娇嫩的感觉。不知道这张脸要是长在一个女人身上会不会成就一个绝世美女？
龙战雅这边看得起劲，另一边正在被摧残的万俟流觞注意到小女人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乐意了，死死地瞪着没有自觉的小女人。
花寻的注意力都在万俟流觞的脸上，偶尔的一个侧目就看见万俟流觞要吃人的目光，花寻一愣，顺着万俟流觞的目光看去，是正盯着自己看得兴致勃勃的婉婉，正伸出一根手指头，似乎是想要戳他的脸。再看看万俟流觞的表情，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在吃醋。
“婉婉，不许调皮。”无奈，以防万俟流觞的眼睛里真的喷出火来，花寻只能出言提醒龙战雅，“看看，这张脸你想怎么改造。”
“哦。”听到花寻的话，龙战雅悻悻地收了手，一抬头，就看见万俟流觞哀怨的目光，不由一愣，然后无辜地眨眨眼。
见小女人不再盯着花寻看，却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万俟流觞傲娇地将目光摆正，不理龙战雅了。
“婉婉，想什么呢？”花寻等了半天都没听见龙战雅的意见，一转头，看见龙战雅又在愣神，盯着万俟流觞的脸愣神。
“啊，没什么。”摸摸鼻子，龙战雅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万俟流觞，索性先不理，先弄好他那一张脸再说，“眉峰这里再高一点点。”
“这样？”
“嗯，对。”
花寻动手修改，龙战雅就极其认真地看着，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一边偷师学艺。
“眼睛，双眼皮再大一点，外眼角别上挑那么高。”
“鼻梁稍微高一点，对，就是这样。”
“嘴唇稍微薄一点，颜色淡一点。”
“颧骨这个位置别太高。”
花寻倒也有耐性，按照龙战雅的要求认真地做着，一句抱怨都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一个时辰之后，万俟流觞的易容就大功告成了。
“婉婉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工作完成，花寻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妖孽表情。
“没有，挺好。”龙战雅捧着万俟流觞的脸笑眯眯地左看右看的。
“原来婉婉喜欢这样平凡的脸啊。”
听到花寻的话，万俟流觞挑眉。他家小女人把他弄成什么样了？
见万俟流觞挑眉，龙战雅就知道他是好奇自己这张新脸，便去拿了镜子。
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硬朗的线条一如万俟流觞本来的那张脸，只是要论姿色的话，就差了很多，这张脸很平凡，平凡到扔到人堆里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