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锣嗓子大吼起来越发的像是在敲一面破了的铜锣,难听之极。
而那三名大汉却一个接一个地瘫软倒地,额上冷汗满布。
“吵死了。”皱着眉掏了掏耳朵,单纹惜抓过店伙计送出来的鸡毛,上前两步,在程罗面前站定。
程罗看着她手里的鸡毛,惊恐地瞪大眼睛。
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7)
程罗看着她手里的鸡毛,惊恐地瞪大眼睛,抬腿欲要逃走,却突然全身无力,朝后就倒了下去。
“你……你究竟……”
“对付你这种败类,不下点狠手怎么行得通?这鸡血里的三步倒滋味如何呀?”
单纹惜的笑容温婉嫣然,目光却是无关温度,寒冷彻骨。
“你、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本少爷饶不了……唔唔……”
单纹惜一边将手里的鸡毛全部塞进程罗喋喋不休的嘴,一边用清脆的嗓音温柔的口吻说道:“从来只有我骂别人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骂我。”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单纹惜在京城处理生意上事情的时候,一直都是仿若谪仙般高贵优雅,间或流露一点娇俏可爱,还真没有对外人破口大骂。
也就只有段柳晏每次都把她弄得像个刺猬。
让她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想炸毛,什么典雅贤淑,统统浮云之。
所以那些不雅的粗话,只有对着段柳晏,她才会说得滔滔不绝。
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办法,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程罗,单纹惜实在没有必要浪费演技浪费口水去用高雅的形式。
双手被她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被鸡毛和抹布堵住嘴的程罗只能凭喉咙呻吟,任凭再痛再想呕吐,也完全无法再发出其它任何声音。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单纹惜转头朝旁边喊了一声:“唐七七吃饭了!”
“嗳,来了,来了!”
人未至声先到,不一会儿,就见唐七七挤过人群,跑到单纹惜面前,左看右看,“饭呢?饭呢?我都饿了一天了!”
“行了别看了。”单纹惜抬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指指背后。
“喏,我家的酒楼,待会儿你可以进去吃个够,现在,先帮我把这几个人踢水里去,记住不要碰到他们身上的血。”
“放心,本姑娘出马,一个顶俩!”拍了拍胸脯,唐七七转身就是狠狠三脚踹出去。
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8)
“啊……嗖……咚——”
低叫、破空、砸入水中的声音响了三遍,当唐七七站在那抓着裤子跪坐在地上的程罗面前时,被塞住嘴的人眼睛瞪得堪比鸡蛋,脸更是涨得通红,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嘿嘿~二愣子,要知道你应该庆幸,自己今日碰到的的仅仅是单纹惜,而不是那位因为一句话就剿灭云泽河水匪,杀了全寨人的宁远王,要不然啊,你可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咯。”
在程罗惊惧而讶异的目光中,唐七七抬脚就要踢,却有一道身影自围观人群头顶上急掠而来。
目光一凛,唐七七迅速抬手拔剑,不料自己的手刚握住剑柄,来者便已到身前。
手刀夹开山裂地之力直直朝着她面门劈来。
诧异一瞬,塘唐七七迅速回神,自知不敌,急忙矮身闪躲,那强有力的手刀却紧追而来,比她躲的速度还要快。
眼看手刀就要劈在唐七七额头,千钧一发之际,一片白色插入其中,晃花了唐七七的眼。
力达千钧的手刀砍在月牙白色的袍袖上,竟如同打进了棉花般,让来者的力量完全消弭于无形。
月牙白袍袖一展,一掌送过去,将那人打退数尺。
地上,唐七七的小心脏抖啊抖,深呼吸好几口,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
抬头,唐七七的樱桃小口随着她的视线从下往上慢慢地移动,逐渐的越张越大,到最后可以任一个鸡蛋自由出入。
三千青丝以镂空金冠束成一束,月牙白袍随寒风猎猎飞舞。
面若美玉,眉目如画,却自有一份男子英气,丝毫不显女气。
气息温和中透着淡淡疏离,举手投足尽是优雅,翩然出尘如同竹仙一般清雅高贵,让人只可远观瞻望而不可亵玩焉。
好美……
唐七七看得一个劲咽口水,就差眼里冒红心了。
那白衣美男回过头,便看到自己救下的人正一副花痴样地盯着自己。
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9)
那白衣美男回过头,便看到自己救下的人正一副花痴样地盯着自己,习以为常地熟视无睹,走上前,将人扶起。
“姑娘,可有受伤?”
我的妈呀……这声音真好听,简直就像初夏的风似的。
唐七七使劲地咽了咽口水,猛然回神,急忙抱拳,“多谢公子搭救,在下唐七七。”
“唐姑娘不必多礼。”
他轻轻颌首,转身看向刚刚与自己交手的粗犷男人,目光似水无波,却有无形的压迫力。
“让开,让开!”
十数个壮丁冲散人群而来,中间,那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相貌上与程罗有三分相似,却壮实得多,也比程罗霸道得紧。
“大少爷。”适才与白衣男子交手,满脸横肉的壮汉搀扶着程罗向中年人低头。
将地上盯着白衣男子犯花痴的唐七七拉起来,单纹惜上前一步,站定在白衣男子身边,朝前一拱手,“小女子单纹惜拜会程家当家。”
看到单纹惜,程烈有一瞬间的怔然,而后扫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一摔袍袖,怒声开口:“好,很好!单家,这笔账,我程家记下了!”
言罢,转身便要离去。
“嗳,等等!”单纹惜一声喊,不轻不重,毫无情绪,气场却不比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小多少。
粗犷男人顿住步伐,转头怒视单纹惜,“还有何事?”
“小女子无事,只是要跟程当家的讲个理。”
单纹惜口吻仍然波澜不惊,不给粗犷男人开口的时间,径直说下去。
“什么帐你们程家记下了?小女子可不记得我单家欠了程家什么帐。
“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在自家店门口杀一只鸡,你家二公子偏要调戏于我,我不依,争执不下,发生一场意外,凭什么就算在我头上?
“程家,告诉你们,单家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我单纹惜更不是好欺负的。
“说这话之前,想清楚后果。
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10)
“就凭你这一句出言不逊,我即可告你程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有伤风化,栽赃嫁祸!
“巧了,这钦差大臣上官谨枫就在那宁远王行苑之中,不如,我们请这位大人与宁远王爷来评个理!”
不顾那程烈程罗气得铁青的脸色,单纹惜又朝着围观的人群拱了拱手。
“诸位乡亲,举头三尺有神明。
“适才所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还望各位乡亲过会儿随我到衙门那儿做个见证。小女子不胜感激……”
“够了!”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一声爆喝,打断单纹惜滔滔不绝的嘴。
眉色平稳,目光如水,单纹惜迎视着程家两兄弟及一众家丁那熊熊燃烧的怒视,嘴角轻轻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
“光天化日之下,说几句实话都不行?你们程家难道比道德公论,比王法还大吗?”
轻轻浅浅的声音,不似掷地有声的雷霆怒吼,却比那冷如冰霜的剑更具杀伤力。
此话一出,四周寂静。
原本可大可小的事情,居然被她说成了程家无视道德公论,藐视王法。
这可是造反的罪名,任凭程家称霸苏杭商业,也戴不得这么大一顶帽子。
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微微侧过头,桃花眼中一闪而过宠溺的笑意。
一直盯着他的唐七七顿时一愣,再看看全身正散发慑人气场的单纹惜,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这人,无论气质还是长相,怎么会和单纹惜这么像?
而且,刚刚自己没看错吧?
宠溺?
这个仙人似的俊雅美男,眼里居然会有宠溺?
思维打结,唐七七风中凌乱了。
深深地吸一口气,程烈努力压下心中怒火,露出笑容,冲单纹惜一拱手。
“误会,误会。原来是愚弟对单姑娘一见倾心,言语间有所不妥,难怪单姑娘如此气愤。
“程某替愚弟赔个不是,还望单姑娘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才是。”
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11)
“好说,好说,程二公子少不知事,小女子也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既然程大当家的如此诚意地道歉,我再不松口,倒是我小气了不是。”
单纹惜笑容巧然,说的话却是挤兑着呢。
程罗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比不过她一个十七岁的闺阁小姐,而她虽不愿意,却也值得看在程烈道歉的诚意上,就此作罢,不然恐怕要落人话柄。
“呵呵,多谢单姑娘高抬贵手,若是没其他事,程某告退。”
再说下去,这臭丫头指不定又绕出个什么话来气死人不偿命,程烈想要走为上策。
单纹惜会这么放过他?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慢着。”
叫住对方的脚步,单纹惜笑着走上前,拱了拱手,“程公子,非是纹惜小气,只是,程二公子今日一举,纹惜即看在您的面子上私了,您总得给我个说法不是?”
“这个……这个是自然,呵呵,就不知道单姑娘,想如何?”
哼,老子给看在单家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小丫头别得寸进尺!
巧兮笑兮,单纹惜将程烈眼中深藏的愤怒尽数看在心里,却熟视无睹。
“程公子,今日经二公子这一闹,我花满楼的客人受惊不小,单家损失收入事小,可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顾客为上,您看……”
“好说,好说,单姑娘,这里有五千两银票,您拿去安抚一下受惊的客人。”
瞟了一眼旁边家丁递上来的银票,单纹惜脸色陡然一沉。
“程公子,您当我的客人是要饭的吗?”
听到这话,程烈的笑容越发灿烂,
心中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随手掸了掸衣襟,程烈笑容渐冷,“那依单姑娘看,多少钱合适呢?”
“咦,我怎么听着程公子这口气,像是小女子讹诈似的。”
“不不,程某绝无此意,单姑娘你误会了。”
哥哥的怀抱(1)
呸!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要钱还不丢名声!单纹惜,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让你后悔今日不知足!
继续对程烈眼中的杀意置若罔闻,她微笑着轻轻点头,“哦,原来是我误会了。
“其实,程公子也知道的,我单家是不缺这点钱,但,若是下次再发生此种意外,人家还以为我单家是任人捏扁揉圆的柿子,到时候,小女子恐怕就承担不起咯。”
她轻轻叹息一声,“也罢,若是程公子为难,咱们还是衙门走一趟吧。”
“单姑娘,单姑娘且慢。”程烈笑得一脸讨好。
他可不想去惹那名声在外的上官谨枫,到时候,只怕连身家性命都得赔进去。
权衡利弊,程烈一拱手,“单姑娘,这五千两银票是小菜,出门的时候匆忙,程某这就命人取三千两黄金来,交予单姑娘安抚宾客,您看如此可行得通。”
“我相信程公子是一诺万金之人,区区三千两黄金尔,希望程公子言而有信。纹惜也希望,二公子日后若是看上哪家姑娘,注意言行,不要再引发出此种误会。”
最后二字被她咬得极重。
“这是当然,程某告辞。”程烈拱手。
单纹惜回礼,“程公子请慢走。”
人群渐渐散去,此方天地重新回归平常的热闹与繁华,偶有几个人进入花满楼时,向活计开口称赞单纹惜。
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三千两黄金交给花满楼掌柜的徐德刚。
雅间装饰得古色古香。
流苏垂饰,青花瓷瓶,梨花木桌椅。
别致而大气高雅。
唐七七坐在桌子旁,自程家两兄弟走后,柳眉间的褶皱就一直没展开过。
原因是,这个救了她的白衣男子,居然仅仅是一挑眉,就让母老虎似的单纹惜瞬间变成小猫,而且还亲自下厨做菜。
他轻唤惜儿时,单纹惜居然笑得那么亲切那么美,完全没了气场,整个人就像一只温和的小家猫。
哥哥的怀抱(2)
唐七七做梦也想不到,恢复记忆之后,那个像猛兽一般张牙舞爪的单纹惜,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还不是对着段柳晏。
奇怪,太奇怪了。
就算是段柳晏,都没这能力。
这人到底是何来历?
其实神经大条的唐七七还忽略了一个问题。
被她灼灼热切的目光盯了已有一炷香的时间,那白衣男子却并未有丝毫异常,熟视无睹泰然自若得彷佛根本没她这个人一样。
足可见其定力之强。
又过了一会儿,两名店伙计端着四菜一汤上了桌。
“少爷,小姐在做主食,让您先吃。”
“嗯,幸苦了,去忙吧。”
“是。”
店伙计应声退下,不忘偷偷看两眼白衣男子,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菜肴,唐七七几乎要流口水了。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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