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黑衣男子禁锢着她,周身有邪魅蛊惑的气息环绕……
血色翻滚……雷雨交加……
汽车喇叭轰鸣而至。
血色蔓延在连衣裙。
白色……红色……
痛……好痛——
不要,一定要想起来……一定!
大雪纷飞,冷得快要冻僵。
嫣红的唇,鲜红的指甲。
白色……红色……
痛……痛——痛!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痛!
痛得她想要死掉……
不要……要记起来!
一定,要记起来!!
…………
拜见阎王尊容(8)
脑海中的片段如同春日里的花海。
清风拂过,无数花瓣打着旋直上青云。
她站在花海中央,什么都抓不住。
无力,懊恼,悲伤……所有所有的情绪汇聚成海洋,将她整个人淹没。
痛……
彷佛全身上下都在痛。
夫君……在哪……
“纹惜!”
他的声音响起时,倒在身上的人,彻彻底底失去了意识。
单纹惜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汗水。
衣襟,全部被汗水湿透。
就好像,刚刚淋过雨一样。
整个人,湿冷一片。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满室璀璨的光芒。
唯独她的身上,冰凉的温度,彷佛无法融化的冰川。
墨黑的凤眸,深邃得好似冬夜的海。
望不到边,看不见底,冰寒一片。
表面平静安详,内中暗涛汹涌。
段柳晏坐在那里,将单纹惜紧紧抱在怀里,力度,像是要把人揉进灵魂。
良久,良久。
轻轻的,一声叹息。
包含着多少……心疼,怜惜,酸涩……
“真是个小笨蛋。就算你一直是这样子,又如何?”
段柳晏的声音很轻,很浅,很低,却说的很沉很慢。
口吻彷佛自言自语地咕哝般随意,唯有嘴角的笑纹,显得那么,牵强。
洁白的云在天际聚集又散开,金色光辉明媚耀眼。
“唔……”
眉端轻蹙,单纹惜费了些力气方才睁开眼。
“醒了?”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她抬手拍着额头,“好疼呀。”
“小笨蛋,又勉强自己了吧。来,为夫帮你。”
拉下她的手,他点在几处穴道,刮了刮她的鼻子。
“如何?”
“嗯,好多了。夫君最厉害了!”
笑靥如花,她吧唧一口亲上段柳晏脸颊。
段柳晏失笑,捏捏她的脸。
拜见阎王尊容(9)
“你哟~穿衣服吃饭吧。”
“嗯,我都饿死啦!”
伸伸懒腰,她跳下床去穿衣服。
“夫君,我想上山去看看。”
“嗯?”段柳晏拉人坐在腿上,帮她系腰带。
“刚刚做了个梦,山上有好多好多的花,很漂亮呢!带我去山上看看,好不好嘛?”
“那,跟为夫说说,纹惜做了什么梦。”
“就是在一大片花田里跑啊跑啊,还有两个男孩子陪我。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长大了。
“站在一大片枫树林里,周围都是红红的,可漂亮了。有个男的在跟我说话。可是,”
说到这儿,她好看的眉微微皱起,嘟着嘴摆弄起段柳晏的腰带。
“可是,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样子。
“我想抓住他,问问他到底是谁。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他不是之前在花田里陪我的那两个男孩子。
“而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很重要但总想不起来是谁的人。”
帮她绑好腰带,披上橙色外衣,段柳晏揉了揉顺滑的乌发。
“纹惜怎么知道,他很重要呢?”
“当然知道啦。”
单纹惜凑上来蹭蹭他的脸,发香顿时盈满他的鼻息。
“每次,每次,我这儿都会很痛,好像有很大很大一块石头压在这儿。”
食指戳了戳自己心口的位置,单纹惜眉间微蹙,莹润清澈的瞳眸里不带丝毫隐藏。
“其实,每次想起那个人,或者在梦里看到他,我都很想对他说一句话。”
“什么话?”戳戳她的脸颊,段柳晏不在意地随口道。
单纹惜一脸单纯,“我就是不告诉你我爱你,气死你,气死你。”
段柳晏忍俊不禁,好看的眉微微有点扭曲。
“夫君,这话什么意思啊?”单纹惜眨着大眼睛,满面好奇。
噙着笑的凤眸静静盯着她,璀璨夺目的光芒,彷佛日月光华尽敛其中,拥有摄人魂魄的力量。
立刻回去成亲(1)
“夫君?”单纹惜眨着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瞳眸一闪而过深意,段柳晏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纹惜,老实告诉为夫,除了这个人,你还想对谁说‘我爱你’吗?”
单纹惜颌首,“有的啊。”
“是谁呢?”
纤纤玉指伸到他面前,单纹惜的笑容赶紧纯粹。
“就是夫君啊!”
“哦——那除了我之外,还有吗?”
单纹惜嘟着嘴摇摇头。
“虽然我很喜欢菱纱姐姐云儿姐姐还有紫尹哥哥谨枫哥哥,但是,好像,只想跟夫君这么说。
“呃,菱纱姐姐他们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
一吻落在她脸颊,段柳晏放人站在地上,十指相扣的手却未解开,牵着她走向房门。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嗯,好!吃完饭就去山上吗?”
“嗯。”
屋外,一片阳光灿烂。
就像段大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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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柳晏本想只带单纹惜一个人出来,哪料到小丫头在饭桌上提出要大家一起去。
自从赏花灯那日回来便心神不宁的沈云儿婉言拒绝了。
汪玉扇被段柳晏勒令禁止出现在单纹惜面前,上官谨枫自然留在府里陪着自家爱人。
何菱纱则拉了萧紫尹出来,美其名曰要住在枫雀山旁边的萧紫尹做导游。
唐七七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得知出游,自然要一起来。
时值初冬,枫雀山上,叶片几乎落光。
地上铺着厚厚的红叶,人踩上去,发出好听的嘎吱声。
率先来到一座高峰上,心情极好的单纹惜深深吸了几口凉爽的空气。
队伍最后,萧紫尹稍一抬眼,视线接触到那站在高处的鹅黄色身影,陡然一惊。
闪身上前,抓住单纹惜的手腕,将人拉回半山腰来。
立刻回去成亲(2)
段柳晏何菱纱唐七七各是一怔。
何菱纱跟段柳晏轻功一展,转眼便来到萧紫尹身边。
皱着眉的何菱纱直接开口:“紫尹,怎么了?”
拉过单纹惜揽在臂弯里,段柳晏一手握剑,盯向萧紫尹,灼灼目光似要将其烧出个洞来。
唐七七这时才跑过来。
眸光暗沉,萧紫尹沉默半饷,平静地说:“山崖陡峭,不甚安全。单姑娘,小心为上。”
言罢,甩袖转身,径直往山上而去。
扔下其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地面面相觑。
萧紫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看到单纹惜站在高崖上的时候,他心底莫名生出恐惧,好像那坚如磐石的崖壁随时会被一阵强风吹断。
或是,单纹惜随时会一个不小心踩空,摔下悬崖去。
眉端微蹙,满心疑惑的萧紫尹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被段柳晏揽在怀里的人。
好奇怪……
似乎,这个单纹惜,总是能令他产生一种将其护在自己羽翼下的冲动。
从一开始,在清风涧救下她和段柳晏时,就是这样。
这个女子,一颦一笑间,总让他有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
熟悉感……
脑海中一浮现出这三个字,萧紫尹顿时转眸看向何菱纱。
这两个人带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像。
单纹惜所带来的,是纯粹的熟悉感觉,彷佛找到了遗失多年的事物。
而何菱纱……
看似很矛盾。
陌生,又熟悉。
彷佛沉睡了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更久,不想再继续静默。
好似被封印在冰冷海底的巨龙,经过数千年,觉醒一刻即将来临。
那,究竟,是什么……
微微抬头,萧紫尹望向散漫舒卷的白云,瞳心冰凉的薄雾后透出深邃的光芒。
无论如何。
这个何菱纱,他已经认定,是很重要的……
挚友。
越往高处走,风也愈加的凛冽如霜。
PS:今儿没了,明儿继续。
立刻回去成亲(3)
唐七七有些支撑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我说,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干嘛一定要拼命往高处走啊?”
此言一出,段柳晏何菱纱萧紫尹皆是一愣。
看着他们的摸样,唐七七恨得只剩磨牙的份儿。
敢情这三个家伙根本没有登山游玩的经验,只是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走!
翻个白眼,唐七七无语问苍天,寻得一块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皱眉看着另外四个人。
“你们搞什么,长这么大,都没出来玩过一次吗?”
段柳晏极目远眺望天边。
撇撇嘴,何菱纱低头摆弄臂上的红口袋。
萧紫尹面无表情,瞥向别处的视线却透露出少许尴尬。
单纹惜则一脸的坦荡荡。反正她失忆了,就算出来玩过也不记得了,理直气壮。
短暂的沉默。
逐一扫过四人的反应,唐七七顿时哭笑不得。
天高云淡,寒风徐徐。
日上三竿,枫雀山上升腾起寥寥炊烟。
“七七姐,柴火来了。”单纹惜抱着枯木枝跑回来,身旁的段柳晏拎了一只野兔。
“放那吧!”
唐七七手里的野鸡在火上烤得吱吱冒油,香气四溢。
段柳晏的目光瞥向单纹惜,突然很想吃丫头做的饭……
两个月前来到苏杭的路上,他们和沈云儿有一次没赶上宿头,不得已只好露宿野外。
出门在外风餐露宿对段柳晏来说是家常便饭,自然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哪里料到他刚刚下马拿出干粮要吃的时候,单纹惜单手插腰,递过来一口小锅,要他去找水。
“干粮是为应急准备的。
“你小子好歹是跟本小姐一起出来的,一露宿就啃干粮。
“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本小姐虐待你这臭小子呢!
“哼,便宜臭小子,本小姐还得多做一份饭菜!发什么呆,快点打水去!”
单纹惜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
立刻回去成亲(4)
单家有一些官员在朝为官,平日里,段柳晏也听说过这个小女子的厉害。
只是,之前,他从未在意过,总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就像那些无用的信息,轻轻地入,轻飘飘地走,不留下丝毫残渣在他的脑海。
当时,在单纹惜的恶言恶语之下,他不太情愿地放下干粮,去小溪边接了满满一小锅的水。
那晚,他吃得很香。
她的手艺好得无可挑剔,简陋的食材,却在她的手下变成了远远超过山珍海味的佳肴。
色香味俱全,火候掌握到位,食材的用量亦是拿捏精准。
吃过之后,令人回味无穷。
那晚之后,段柳晏常常故意拖沓行路速度,为了在野外露宿,品尝一番单纹惜的手艺。
而她,也不负所望,十五天的行程,十天的露宿下来,没有一样菜肴是重复的。
即使是最简单的河鱼野菜,也被她做出各种花样来。
虽然,仍旧是只刺猬……
想到这,薄唇边不自觉地略微弯起个细微弧度。
墨黑的眼瞳仿若黑曜石般闪亮。
注视着此时像小兔一般的单纹惜,段柳晏眼角眉梢的温柔那么显而易见。
宛若冬日白雪皑皑中,漫山遍野的梅花盛开。
璀璨耀眼,妖邪魅惑,不容小觑,难以忽视,令人只有仰望赞叹的份儿。
唐七七怔怔看着这一幕,几乎忘记呼吸。
然而,段柳晏的眼里,似乎只有单纹惜。
在唐七七如斯热切的目光中,他依旧揽着单纹惜,与之调笑连连。
自若得,彷佛是全世界只有她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澄澈的瞳心,渐渐浮上一层阴云,唐七七的心里,有点发堵……
“咦,怎么有股焦味?”
正和萧紫尹说话的何菱纱突然咦了一声,循着味道看向唐七七,掩唇惊叫:“七七,野鸡烤焦了!”
“呃?啊!”
慌慌张张把野鸡离火,唐七七病急乱投医地伸手过去,结果被烫得哇哇叫。
立刻回去成亲(5)
“没法儿吃了呢。”吮吸着自己被烫伤的手指,唐七七哭丧着脸,皱眉遗憾地看着手里焦了大半个的野鸡,脱手就要扔。
“啊等等!”
单纹惜三步并两步,跳过来接住唐七七已经脱手的野鸡,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怕得闭上眼睛,腰上却骤然一紧。
“夫君……”
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单纹惜站直身子。
“小心点。”
段柳晏宠溺地戳她额头。
唐七七眉间皱得更紧,“东西烤焦了,已经不能吃了,你那么急做什么?”
“谁说不能吃了,只不过是烤焦一点了而已,你们不要,我吃!”
举起焦糊的烤野鸡,单纹惜张嘴就咬,却被段柳晏食指抵住额头。
她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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