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顿刻如裂,难道说连聂哥哥,也一直在欺瞒自己吗?
晋江 “他双目中毒,门主说要单独带他去个地方医治……”
晋江祁容随即冷哼:“就连这一点,她都不肯告诉你吗?当然了,聂玉凡是她师兄,也是慕
容缘的弟子,只要得知他的身份,就不难查到她是靳家之女,所以,当时又怎可让你陪同一起去
华枫山,看到他们为慕容缘安葬呢?而现在,聂玉凡本人就暂居在兰府上。”
晋江几句话,却已让纪琴脑海凌乱如麻,她呆呆摇晃着头,只在口中径自低喃:“不可能,
不是真的,这些都不可能……”
晋江 “如若不是真的……”祁容慢慢截断她的话,“纪琴,我又岂会对你的事一清二楚?
”
晋江纪琴心头一炸,蓦然抬首望他:“那你是因为什么?!她既然是你的妻子,又为何要将
她真正的身份在我面前揭穿?!你……”她咬紧牙,一字一顿道,“究竟怀有什么目的……”
晋江 “目的?”祁容静静然一笑,不知想起什么,雅逸的眉宇间被重染阴韵,字音吐息间
,竟冷彻人骨,“因为我,与你一样啊……”
晋江随后胸口像被刀戳,一阵灼痛汹涌下,让他猛烈呛咳,好似要咳出心肺般,久久不能停
止。
晋江纪琴一愣,见他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苍白若纸,正慌急执壶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岂
料双手随着肩膀颤抖,壶水一下洒湿了细纹白锦桌布。
晋江 “你怎么了?!”
晋江纪琴看到他万分痛苦的样子,竟顾不得所以,上前稳定住他手中的茶壶。
晋江同时心弦颤动,那白腻宛若雪玉雕琢成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划过她的右手背部,莹滑丝
缎般的质感,带来几许不明不楚的暧昧流涌。
晋江纪琴指尖不受控制的一抖,低头望向对方那双愈发幽暗,如迷离深夜一般的双瞳,忽然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他淡淡梦幻似的声音在耳畔萦绕——
晋江 “纪琴,我会让你相信的……”
☆、空盼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遥远天边刮来一剪风,吹落枝头绿叶,纷纷扬扬而撒,却是有种花开荼靡,夏末已尽
的意味。
晋江六角凉亭内,有名翠衣女子正守在旁,翘首期盼——
晋江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晋江等聂玉凡慢慢吃完红枣糕,莹怜一脸小紧张地问。
晋江而对方神色微凝,默不作声。
晋江莹怜立时心慌无措,见他半晌没有反应,抿抿唇,垂头丧气道:“真有这么难吃吗……
”
晋江听得这句,聂玉凡终于忍不住莞尔:“傻丫头,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独自泄气上了
?”
晋江 “可是你……”莹怜此刻再看他表情,一下琢磨过来,闷闷跺脚,“原来是故意的!
”
晋江因聂玉凡以前时常来靳府拜访,二人早已相熟,所以奚勍才特别将莹怜留在他身边伺候
。
晋江聂玉凡双瞳黑寂无光,但笑容却溢满俊容,好像四散飘扬的点点春絮,足可融亮周空。
晋江 “不过这红枣糕确实枣香浓郁,甜而不腻,风味属上佳。莹怜,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
好了。”
晋江莹怜顿时被他夸得小脸一红,阳光斜照下,仿佛熟透果实动润灿灿,双手私下绞在一起
,羞赧着:“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晋江最后一句说得虽轻,但仍被耳力灵敏的聂玉凡捕听到,心底恍惊,脸上笑容不易察觉地
凝固瞬刻。
晋江莹怜却只从后看到他静坐不动的背影,清瘦之下却又透出柔韧,配着墨蓝长衣的柔滑斜
度,更带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安逸温柔,似乎从后轻轻贴靠,便可踏心地沉睡万个季度……
晋江莹怜一阵懵怔后,赶紧晃了晃脑袋,接着听聂玉凡问:“兰公子他……近来身体如何了
?”得知对方上回吐血,他内心震惊不已。
晋江莹怜则娓娓道:“大夫只说是气血凝滞之症,需要小心调养,所以小姐这几天都陪在姑
爷身边照看。”不过平时一有时间,奚勍就会来风忆园亲自为聂玉凡的眼睛上药。
晋江聂玉凡听完点点头,之后便缄默不语。
晋江而莹怜趁此刻,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香物,轻声试探性地问:“聂哥哥,你最喜欢什么颜
色?”
晋江聂玉凡微偏头,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片刻道:“蓝色吧……”
晋江莹怜内心一喜,立即握紧手里的蓝色缎绣如意荷包,带动丝绦上系有的小巧铃铛,传出
一阵清灵之音。
晋江身后有细微响动,似乎在一点点朝前靠近,而听到那声铃音,聂玉凡又回想她方才问话
,心底隐约猜测出什么。
晋江一瞬,浓黑绵长的睫毛压低颤了颤,将萦绕的一层融光打碎在眼中,泛动幽幽暗彩。
晋江接着,他十分肯定地笑起来:“是啊,喜欢蓝色,不过记得上次,却有人送个粉色的香
囊给我。”
晋江 “呃?”莹怜听后脚步一顿,吞吐地问,“有,有人送了……”
晋江聂玉凡微笑间,清秀双眉却颦起一丝无奈情绪:“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颜色,况且那种女
儿家的东西,对我来讲也毫无用途。但念对方毕竟费了一番心思,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晋江淡淡随意的语调,却仿佛灌给莹怜一丝清醒疼痛,让她呆呆站在原地。
晋江 “莹怜,怎么了?”
晋江聂玉凡察觉她半天没有反应,唤了一声。
晋江莹怜抿动唇,低低吐字,但更像在自言自语:“原来,不喜欢……”随后双手一紧,神
色很快黯淡下来,完全没料到温柔如风的他,竟也会说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话,一时心中既是失望
,既是难过。
晋江 “我去端茶来……”
晋江似乎抵不住眼泪欲滴的冲动,莹怜将费尽几天心思才做成的荷包揣回怀中,匆匆丢下一
句就跑开了。
晋江而聂玉凡一个人坐在凉亭里,耳边听着飒飒风声,唇边笑容消弭无踪。
晋江他逸美的脸容浸在浅浅光影里,白皙纯净似一块莹玉,即使方才说了伤害人心的话,脸
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愧疚,丝毫悔意。
晋江一切只因他对那个人的爱,早已经深陷泥潭,变得不能自拔,无可救药了……所以明知
不会有结果,明知再无多余的情感给别人,就该立即斩断的好。
晋江聂玉凡轻轻抚摩藏于胸口处的纱帕,双目空濛地视向前方,明明看不见,可她的样子就
这样在脑海清晰描绘出……
晋江只有那时,笑容是无可比拟的温柔,令风眷恋,迷醉了万物。
晋江********
晋江晚膳用完,奚勍扶祁容坐到雪榻上,然后又去厨间端来了药汤。
晋江“勍儿,我自己来吧。”
晋江祁容刚说完,就见奚勍已经舀了勺药递到唇边,无奈下,只好笑着张开口。
晋江 “苦不苦?”
晋江其实光闻到那股浓呛的药汁味,结果就已经不言自明,可奚勍每次看祁容一脸平静的喝
完,总怕他是在心里忍着,所以特意准备了几颗果糖,让他服药后含在嘴里。
晋江祁容摇摇头,好像早习惯药的苦涩,一边喝,目光却一边牢牢锁在她身上,每丝神情,
每个举动,都毫无遗漏的印入心底,仿佛那是自身一块血肉,看不够,直要拽入体内。
晋江喂完药,奚勍拿帕子替他细细拭去嘴角药渍,见对方始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疑惑道:
“容,怎么了?”
晋江祁容波光一荡,才意识到药已喝完,等对方转身要去拿果糖时,忽然一把将她拉近身前
。
晋江 “一点都不苦,不吃了……”祁容温柔拂过她耳边鬓发,凝视那张皎丽容颜,柔声细
语道,“勍儿,近来都是你亲自下厨煎药,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们做吧。”
晋江奚勍被他一拉,顺势坐到旁边,轻轻开口:“不必了,替你煎药,我心里才觉踏实。”
自从吩咐莹怜去照顾玉凡,很多生活中细琐的事,特别是与祁容有关的,她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动
手。
晋江奚勍不禁认真审视一遍他的脸色,可能是刚服过热药的原因,雪容上微微泛透几许红润
,看去才稍显有些气色。
晋江其实从他上回吐血,奚勍内心总有丝怪异感觉,尽管大夫跟他都说无事,可奚勍却有了
疑虑,还将风墨北留下的药丸带回门里,让卓大夫辨识其中都混有哪几种药材。
晋江不过结果并没出乎意料,确实只是些滋补身体的药材罢了,让奚勍私下松口气。
晋江此刻天色已暗,侍婢们开始忙着在寝居内外掌灯,祁容淡淡扫眼屏风后几道闪动的身影
,目光又转向奚勍,温柔道:“有夫人煎药,即使苦,到最后也都变成甜的了。”
晋江奚勍听他开始逗笑,嘴角一撇,有些没辙。
晋江祁容慢慢抚过那柔滑白皙的手背,忽然想起什么:“等过几天,我们回靳府一趟吧,好
久没去拜见岳父岳母他们了。”
晋江 “嗯。”奚勍听完毫不犹豫地点头,
晋江祁容笑着拍拍她的手,又问:“关于聂公子的眼睛,最近情况怎么样?”
晋江奚勍却轻叹气,双眸浮现秋水似的忧色:“暂且还是如常……”
晋江祁容凝望她的表情,笑痕浅了几分,同时安抚道:“别急,一切尚有希望,况且治愈眼
睛的事更需要时间。”
晋江几句温言下,奚勍便觉心情很快好转起来,随后眸光一晃,望向右方靠窗的书案。
晋江 “怎么了?”
晋江祁容不由顺她视线看去。
晋江奚勍一笑:“没什么,用膳前刚刚给纪琴写完书信,还没来得及送去。”瞧祁容面露不
解,补充一句,“她也是一直担心玉凡的眼睛,所以我叫她不要担心。”
晋江岂料她话音方落,屏风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原来是侍婢不小心打碎房内某个瓷
器。
晋江奚勍正要起身去看,却被祁容拉住,只听他声音冷如玄冰地传出:“做点事都粗手粗手
的,收拾完去后院罚跪两个时辰。”
晋江做错事的侍婢急忙跪在地上,颤颤应声“是”,就把瓷器碎片清理完退了出去。
晋江等侍婢们陆续离开后,祁容朝奚勍开口道:“像这些做事不麻利的丫头,平日该罚还是
要罚的。”
晋江奚勍没立即回答,因为下人一般犯了过错,她通常只在口头上训斥一番,绝不会动用皮
肉苦刑。但今日既然是祁容发话,又不是太重的惩罚,所以便没说什么。
晋江接着祁容将她重新搂回怀里,似哄似劝道:“当然了,你是兰府夫人,怎样对待下人都
听你的,不过这些还是交给管家去管好了……因为你的心思,要放在今后的事上。”
晋江奚勍顿时不明意地瞅去。
晋江他笑容若月下盛开的白色梨花,柔溺之中露显纯净美丽,潺潺流水一般的声音里,更透
泄内心的真切期盼——
晋江 “日后勍儿……可以先想想我们将来的孩子是男是女,应该起什么名字好,或者……
先把他们的小衣服和小鞋子准备好。”
晋江祁容说出这番话时,表情也像个孩童般,少去那份阴谋算计,好似梦里漫天飞舞的洁白
轻羽,含有真真正正的欣喜与向往。
晋江而奚勍却被他说得完全愣住。
晋江 “勍儿。”之后祁容看向一脸怔怔的她,笑着,“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晋江奚勍眸光轻微晃荡,哽了半晌,才老实回答,“关于孩子的事,其实我还没有想过……
”
☆、布局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祁容身体一僵,就像背脊被冰锤猛力戳砸,继而裂开一道缝洞,任丝丝寒风侵肌入体。
晋江 “没想过……”
晋江犹如某种情绪破碎,他飘飘念着几个字,一股连骨锥痛冲击神经,使视线有刹那恍惚。
晋江然而下瞬,那双目又凝聚起冰煞亮光,几乎能将人的魂魄打散,直逼眼前人:“为什么
没想过?!还是说……你不愿意!!”不愿意怀有他的骨肉吗!
晋江雪白皓腕一下被握得生红,奚勍发觉那眼底正闪动着癫乱狂绪,意外他会如此动怒,急
忙解释:“没有!”
晋江祁容绷息不语,胸口搅涌着凄迷哀凉,一双似受了伤的眼神望过来,竟叫人心痛得厉害
。
晋江奚勍眸中瞳仁骤然缩紧,只感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透,因为她之前完全没有想过,
原来祁容一直都在期盼与自己组建一个完整的家。
晋江一时间胸口酸暖交集,奚勍身躯前倾抱住他,发自肺腑道:“容,你别乱想,我现在最
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