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脱了衣服坐进浴桶里,莲雾和香橼看着她身上一道一道的淤痕,不由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她们虽都是还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但这些事却是知道一些的。莲雾不由在心里埋怨姑爷下手太重了些。
王檀自然也看到了身上这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也不由跟着有些脸红。
说起来昨天晚上周世瑛也并没有多用力,大概是怕她第一次承受不住的原因,整晚下来都是克制而温柔的。但大概天生体质的原因,她身上仍还是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痕迹。王檀想到,只怕是连脖子都是有了,正发愁衣服遮不住怎么办。
等一下还要去中堂敬茶和认亲,若让人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那她真是不要活了。
莲雾见王檀发愁的样子,不由安慰道:“小姐,您别太担心。您出阁的时候夫人准备了有消瘀的药在您的嫁妆里头,等一下奴婢去找出来帮您擦一擦就好了。”
王檀想到蒋氏果真是英明神武,连这个都已经想到了。
王檀对莲雾和香橼点了点头,接着想到她们的称呼,便又吩咐道:“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随继远侯府的称呼,叫我二少奶奶吧。”
莲雾和香橼连忙道是,接着又自责道:“是奴婢们粗心了。”
王檀正要开口安慰她们几句,却见净房的帘子晃了一下,羽绒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对王檀屈膝行了行礼,然后道:“少奶奶,少爷吩咐奴婢给您送药过来。”
说着便将手上一个细嘴的药瓶递给了莲雾,莲雾接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
羽绒笑着道:“这是少爷从前打仗时,从西北带回来的药,对消瘀是极好的。”
莲雾对羽绒道了谢,羽绒则又屈了屈膝,然后从净房里退了出来。
莲雾拿着药瓶,高兴的对王檀道:“二少爷对您真是贴心。”
王檀不由也笑了笑,心里却有一些感动溢了出来。
沐浴过后,莲雾和香橼帮她上了药,又帮她穿上衣服,然后从净房里出来。
周世瑛笑着走过来抱住她,将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低声问道:“药你用了吗?”
王檀红了红脸,然后道:“用了,用了。”说着又推了他去净房道:“快去沐浴吧,一身的味道。”
周世瑛有些暧昧而意味深长的道:“都是你的味道。”
王檀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他则笑眯眯亲了她一口,然后进了净房。
王檀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脸,她以为她嫁了一位侯府公子,如今看来好像是嫁了一个流氓,不知道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王檀摇了摇头,然后坐到梳妆台前,由着莲雾和香橼帮她梳头上妆。
过了一会,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仿佛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王檀有些疑惑,正准备让屋里的丫鬟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看到羽扇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檀问她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羽扇面上露出一些轻蔑的表情来,但王檀看得清楚,那并不是针对她的。羽扇缓缓的道:“夫人院里说是丢了一支金钗,查出是院子里一个未入等的洒扫丫鬟偷了。夫人让人对那丫鬟行杖罚,顺便杀鸡儆猴,让人叫了全府的丫鬟婆子前去观罚呢。”
香橼面上不郁的道:“大喜的日子偏偏要见血,这多晦气。什么偷东西观罚,我看夫人根本是想给少奶奶下马威呢。”
王檀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白氏是做给她看的。一个未入等的丫鬟,平时根本连正屋都进不去,哪里来的能耐能偷得了金钗。
王檀问道:“我们院子里的人也都要去吗?”
羽扇笑了笑,道:“少奶奶放心,景澜院的丫鬟婆子一向都只听二少爷的。只是奴婢为怕有什么不好的闲言碎语传出,便让院里一些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前去观罚了。”
王檀笑了笑道:“辛苦你了,我等一下让人赏你。”
羽扇道:“不敢,这本是奴婢职责所在。”
等羽扇下去之后,香橼不由埋怨道:“那位白夫人可真是的,夫人刚进门就来寻晦气。”
莲雾却比香橼想得要多些,对王檀道:“看来景澜院的丫鬟还并不太服少奶奶,刚刚羽扇让小丫鬟和粗使婆子前去观罚,虽说她是为了二少爷好,做得也没错。但少奶奶就在屋里,她至少该先禀报少奶奶一声,这样擅作主张,多少有些不敬少奶奶之意。”
王檀拿着一根簪子在手上把玩着,不在意的道:“这也没什么,她们一向都只听二爷的,如今猝然在上头多了我这个主子,她们不服我也是人之常情。以后慢慢收服她们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第134章 反击
继远侯府。
白氏、继远侯、周家的几位少爷和小姐具都已经等在堂屋里。
继远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放佛还没睡醒一般;眼睛半眯着;时不时的打上两声哈欠。他一大早的被白氏叫了起来;此刻脑袋实在还昏沉的很。
白氏见着继远侯的样子;先是偷偷的勾唇一笑,接着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碗;转头对旁边的丫鬟道:“这茶水冷了,快去给侯爷换一碗。”
继远侯听到白氏的话;这才后知后觉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想到这里;继远侯不由皱了皱眉头;原本因为瞌睡而导致的低落心情更加的不好。新婚夫妻,反而让长辈在堂屋里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孝不贤。
坐在下面的周三少爷周世玹不由开口抱怨道:“娘,二哥和二嫂什么时候来,我等得肚子都饿了。”
白氏悄悄瞄了一眼继远侯,见到他脸上的不满之色,不由勾了勾嘴角。但得意之色稍纵即逝,接着便望向儿子,故作训斥的道:“说的什么话,长幼有序,你做弟弟的,等等你二哥二嫂算什么。”说着又道:“你二嫂刚进我们家的门,娘家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早上起得晚些也是人之常情。”
杜氏拿着一把宫扇遮住脸,有些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瞧瞧她这位嫡婆母,可真会说话。这话说得好像是在体谅新媳妇,但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什么长幼有序,弟弟等哥哥嫂子是应该的,不就是暗喻老二和这个王氏让她和侯爷这两个长辈来等不应该吗。后面那句话就更有意思了,什么娘家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这是暗指责王氏没有做人媳妇的自觉,嫁了人还当自己是姑娘家的时候,更指责她性子懒惰不勤,早上起得比长辈还晚。
想着不由转头望了望继远侯,果然看到他脸上的不满之色越来越浓。
周二小姐周世珊几番望了望门口,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周三小姐周世珑则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手却悄悄在扯着手中的帕子。
白氏转头又对丫鬟吩咐道:“去景澜院看看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是不是被什么耽搁了。”
她话音刚落,丫鬟正要答是,门口的丫鬟突然禀声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到。”
话音刚落,穿着一身红色万字穿梅团花云锦直裰的周世瑛和穿着一身大红色百蝶穿花纹的遍地金褙子的王檀便从门口走了进来。
王檀今日梳了牡丹髻,髻上插了金钗步摇,带了一对紫荆花镶宝石的耳坠,打扮得极为雍容华贵,加之面容精致,脸上带着新婚时的娇羞,亦步亦趋的走在周世瑛身后,身上环佩轻轻作响,带着一种不能令人忽视的华美。
他们走上前去,先给继远侯和白氏行了礼。
白氏看着她们,笑着道:“你们终于来了,我正要派人去问你们什么时候到呢。”
终于?这是说他们来晚了?
王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起来也不过辰时刚过而已,她可记得她五嫂进门的时候,可是辰时三刻才开始敬茶认亲的。看来这继远侯府的规矩果然跟她们王家的有些不一样。
周世瑛听着白氏的话,却是无声的讥笑了一下,然后却并不多言。
王檀笑了笑,然后屈膝对白氏和继远侯请罪道:“都怪媳妇和二爷不好,让太太和公公久等了,太太和公公恕罪。”有些事是不能争辩的,争辩了反而容易落了个“忤逆不敬婆母”的名声。
继远侯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我喝杯媳妇茶,还得等到中午去呢。”
白氏转过头来,连忙劝继远侯道:“侯爷,如今是瑛哥儿大喜的日子,你少说两句。他们年轻,有些事做的不周全也是人之常情,以后妾身会教着瑛哥儿媳妇的。”
继远侯再次不满的“哼”了一声,接着却不再说话。
白氏又道:“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开始敬茶吧。”说着转头吩咐丫鬟摆上锦垫和端上茶水来。
王檀看着笑了笑,突然出声道:“慢着。”
堂屋中其他人惊讶的看向王檀,带着不解和疑惑。就连蒋氏也讶异的看着王檀,开口道:“瑛哥儿媳妇,你……”
王檀缓缓的继续出声道:“在敬茶之前,我和二爷是不是该先拜拜仙逝的婆母?”
杜氏惊讶过后,看着王檀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不明的神色。这个新进门的二弟妹,看来也不像是软弱的脾性。白氏早上敢用罚丫鬟来给她一个下马威,她现在就敢先侯夫人来反击。凡是做继室的,没有一个不会介意原配的,明明已经是一个死人,却还偏偏事事压在继室上头,在原配的牌位面前还得行妾礼,是个女人都要有几分不甘心,更何况是白氏。简直是戳她的痛脚。
而白氏听到王檀提起已经去世的桑氏,脸上果然青黑了几分,手用力的握成拳头。
而王檀却像是什么都看见似的,继续道:“二爷虽不是先婆母亲生,但却记在她名下,更得她眷顾抚养在膝下,二爷能有今日成就,先婆母功不可没。更何况,先婆母是公公的原配,于情于理,我和二爷都该在她牌位之前敬一杯茶。”
周世瑛听到王檀的话,一本正经的附和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当年母亲将我视若亲儿,抚育我无微不至,我伤心于她英年早逝,无机会孝顺于她。如今儿子娶亲,自然该在牌位前告知一声,望能母亲在地下也能欣慰几分。”说完又望向白氏,道:“太太一向自诩敬重母亲,该不会反对吧。”
白氏怒瞪着王檀和周世瑛,几乎恨得要咬碎了牙。可偏偏他们说得合情合理,她还反对不得。她一个继室,阻止继子儿媳给过世的原配敬茶,传出去,她的名声都该坏了。
周世珊看着母亲被周世瑛和王檀故意为难,不由有些暗暗着急。再看着白氏无法掩饰的憎怒表情,只怕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要生出闲话来,便不由连忙开口道:“二哥二嫂,我知你们孝顺,只是如今时候不晚,不如你们先给父亲和母亲敬了茶,然后再去给先夫人敬茶,您们看如何。”说着又欲向继远侯寻求帮助,道:“父亲,您觉得呢?”
不等继远侯说话,王檀先开口道:“二妹妹,望你明白,我并非针对太太。只是这尊卑有序,先婆母为原,太太为继,礼法之上,哪有先敬太太,后敬婆母的道理。这要传出去,外人要道我们继远侯府没规矩了。”
周世珊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周世瑛望向继远侯,开口道:“父亲,我和檀姐儿欲先去给母亲敬茶,希望您能同意。”
继远侯半闭着眼,沉吟了一会。他虽不喜周世瑛,但对早逝的发妻,却多少有些歉意和愧疚的。再看看周世瑛,脸上明摆出的一副“你不同意我也非要去”的表情,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难得的好声好气的道:“先去祠堂吧。”
王檀和周世瑛站在周家的祠堂里,对着上面先继远侯夫人桑氏的牌位敬了茶,顺带上了三炷香。
周世瑛看着一众祖宗牌位之中桑氏的牌位,面上露出几分伤感黯然的表情。他和桑氏虽不是亲母子,却是有真感情的,母子情分甚至不亚于他和他的生母桑姨娘。小时候她抱着他教他认字读书,他每认得一个字她便高兴的亲他一口,赞一声“我们瑛哥儿真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亲人已逝,独留下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
周世瑛叹息一声,然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王檀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周世瑛则是转过头来看着她,弯了弯嘴角让她不用担心。
王檀转过头来,看到站在旁边,一脸苦大仇深的白氏。有心想要再恶心恶心她,便走过去,笑着开口道:“太太,听闻您一向敬重先婆母如敬菩萨,如今您可要给婆母也敬三炷香。”
白氏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可偏偏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又哪个女人愿意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行着妾礼,若是可以,她连看一眼桑氏的牌位都不愿意。可这个王氏偏偏非要跟她作对。
王檀好像一点没发现她的怨怒之色,反而去吩咐丫鬟道:“去将香点起来,太太要给先夫人上香。”
丫鬟道是,然后从桌案上拿了三炷香放到蜡烛上面点起来,接着递给白氏道:“夫人,您请。”
白氏心中再恨,如今也不得不将香接过来,不甘不愿的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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