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你还真是有些特别。”李悠道:“你不觉得奇怪为何你说这事我会这么从容?”
对啊,为何你会这么从容?
该不会,您也是穿过来的吧?
“为什么?”我赶忙问道。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
我愣了一下,心中又惊又喜:“那还有谁?”
只见他眼神忽的变得有些飘远。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的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哀伤,我以为自己有些眼花。
既然他已拒绝回答,所以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没事的话,我也去忙乎了,后院的事儿还很多。
他点头允诺,最后一直到我转身,我发现他的视线都没离开过我。
果然,当你身上存在一种奇异现象后,整个人的观赏性就可以骤然提高。
最后没行几步,他似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在我背后又道了句“对了,别忘了你还要扫几日茅厕的事。”
我回头,展颜一笑:“晓得了,总管大人。”
那一日,大伙的视线都有些时不时地从我身上掠过,这绝对不是我多虑了。
事实证明,这昨天那事,大概还是让大家很有感触,广大女性同胞还是愿意相信我这么朵黄花,昨日是何等地饱受摧残,而后逃脱魔爪时,已经可以称上是狼狈不堪,当然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了。
于是那一日,大家纷纷过来探望我,有咸菜的端咸菜,没咸菜的端别的。
这个时候的我,终于懂了,长期的寂寞空虚,容易影响大家的心理承受程度,而咸菜女在经历了昨日的事之后,把这种现象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在他们内心深处,有一种叫做,心理承受度的东西正在慢慢地茁壮成长。
又过了几日,官府里终于传来消息说,刘府的咸菜中选了。
老爷一高兴,就拿着鞭炮,在门口放着。还不忘拿张桌子,在上面摆着咸菜,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路人经过时,都不忘那眼睛瞅瞅这大门,但是,这里可不是办丧娶亲那些个事。这门口有老爷和咱们几个咸菜女。
我忍不住,鄙夷地看了看刘斛,此刻的他乐得合不拢嘴,好像今日中选的不是咸菜,而是他成亲似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看不下去了。不远处也有家靠咸菜发家的林老爷拖着一条长长的下人队列,来到了刘府的跟前。
“我说,刘老板,你一大早就这么放鞭炮,都吓得我们院中的狗一直乱叫?”林老爷语气不好地道。
老爷有些发愣,而后笑笑:“真是不好意思了,林老板,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放放鞭炮庆祝下。”
林老爷大笑三声,又道:“什么好日子啊,该不会是你家咸菜中选了?”
“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那日参赛的有五家,中选也是五家,你乐个啥,赶紧得把鞭炮收收,都碍着大家了?”林老爷没好气的说道,听阿五说,这林老板就是当年带着头打开着咸菜市场的人,而老爷就是那跟着他后面借着光才发家的,所以他一直瞧不起我们家老爷。
此时此刻我们家老爷也定是受打击了,这林老爷还真是不给面子,一来就拆台。我们老爷在这镇上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欺负。
老爷的面上也挂着笑,气氛很是尴尬。
这不就是一场公关危机吗?你处理的好,便可安然度过,处理不好,就是自砸招牌。
“咳咳。”听得这么一阵咳嗽声,不用抬头,我也知是我们的李总管来了。
他走进,对林老爷恭恭敬敬地说了句:“林老爷,我们府上的咸菜能中选,在我们看来是何等的荣幸,能进都城让皇上太后亲自品尝,难道这还不值得高兴,不值得庆祝?”
林老爷没有说话,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头。
李悠继续道:“该不会,堂堂我朝的皇上太后也让您看不上眼吧?”
“李悠,你说什么。”林老爷突然怒喝道。
“莫非,林老爷没听清,要我再说一遍?”李悠挑眉笑道。
我看着他那笑,心也颤了几下。
这时候,周围围观的人群里也议论纷纷。
林老爷看了周围,可能见人越来越多,自己也说不过李悠,所以也只好作罢,挥挥衣袖,领着他的几个跟班走掉了。
面对眼前的场景,我始终是淡定地目视着,而后有些忍不住,就不怎么顾及形象的打了个呵欠。说实话,站了大半天的,就算是观众也都觉得有些困顿,当然除了此刻还非常喜滋滋的老爷外。
忽的,我感觉到一阵刺眼的视线,那个方向,用我的脚趾头思考一下,也就是李悠那厮投来的。
…………………………………
夜晚,风很大。我脸上绑着个块布,从后脑绕上,往鼻子下,打了个结实的蝴蝶结。此情此景,此装扮,让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采花大盗,夜闯民宅的画面,可是,可惜了,可惜,那等惊天动地的行为,哪是吾等咸菜女可以办到的。看着茅房里,各位咸菜女的‘劳动结晶’,我觉得我有些伤感。没有抽水马桶的日子,果然是痛苦无比的。
我不知道怎么打扫茅厕,刚开始进去时,是素面朝天,连快遮鼻的布块都没有。而后,看着这滔天臭气,我屈服了,同时也悲凉了。二话不说,迈开步子就跑去找阿五。
阿五只是淡淡地扫视了我一眼,而后道了句:“这人,笨就是没法子。”
“这。”阿五姐姐,您可不可以不要让我那么受打击,好不?
我酝酿了下:“姐姐,田七我其实最喜欢腌咸菜,这些个事,人家最讨厌了。”说着卷起袖子抹了抹眼角,一定要装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阿五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下子变得有些鄙夷:“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大家都喜欢扫茅厕似的。”她顿了顿,其实是又鄙夷地看了看我的动作道了句:“你应该是刚从茅厕里出来吧?”
“额。。是的。”我继续用袖子擦了擦我的额角,这不是明摆着的,又这么好疑问的吗?
“哎。。就算是咸菜女也要懂得自身的洁净那,这脏袖子,你还擦脸。”她继续叹气,然后摇头。
阿五姐姐,原来好有洁癖。
我连忙笑嘻嘻地应下,心里嘀咕,那么久了,您还没有告诉我如何清厕。
在最后,阿五姐姐的关爱田七的一面终于也显现了出来,她和我说:“那些个脏东西,你也甭动了,去找块布把鼻子遮住,就把那些个地给拖干净了,明儿自有人会来清理的。”
这话,我爱听,于是,我乐得屁颠屁颠地去清了下茅厕,不,应该是拖了几下茅厕地。这屁点大的茅厕也就那么点空地,能费多少时间啊,所以很快我就理好了,然后洗了个澡就回房了。
半夜,风有些大,我起身,去关窗户。不知为何,我的鼻中还是充斥着那股臭味。窗外的不远茅厕处,有一盏灯笼挂着,而后我也听到里面有些响动。哎,看来又有人在里面奋战了。
第二日,我起身时,空气中的臭味较昨晚已减轻些许,进茅厕一瞧,不知何时已被清理干净。
“嘿,阿五姐姐,你没睡好啊。”我瞅了瞅阿五顶着两个熊猫眼,心里有些乐。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这么辗转难眠啊,于是又玩笑地来了句:“莫非是思春了?”
而阿五的反应也没多出乎意料,继续鄙视地扫看我一眼,道了句‘哼’,然后转身离去。
刘老爷说,身为咸菜女,肚子也应该要有点墨水才好。再过几日这刘府的咸菜也要跟着那皇宫里几个官上京了,那几个吃白饭的官员也真爱折腾,于是就说,送咸菜时,最好能配上几个能说会道的咸菜女。这样的话,太后见了应该会更开心。这事吧,让这中奖的五家咸菜府一听到,都赶忙应了下来。机会难得,能在太后她老人家面前宣传宣传,说不定她一高兴,就大笔一挥。来个‘天下第一咸菜’,要是真这样,这广告的力量恐怕不是一般的大吧。
说到要能说会道的,不也就是也需要有点文化素质吗?
这时间这么紧,那么有文化素质的咸菜女,上哪找?大家都是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咸菜女,啥时看过书啊,不对,据估计,摸过书的都没几个吧。
于是有些老爷吗,就直接在上妓院时,物色了几个文采不错的姑娘带回了府,好好调教。也有的呢,觉得这妓院里的姑娘不比自家的咸菜女,没有那么多年咸菜技术的熏陶,就算找来,也不能胜任这重任。于是乎就去请教书先生过来,赶紧地恶补些东西。
而我们的刘老爷呢,也是个愿意出大钱的人,两个办法都照办。既成全了自己,又成全了别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府里头的咸菜女们,一听有个教书先生过来,乐得腌咸菜都开始不踏实了。
“你们说说,这教书的先生,应该是长啥样的?”阿三高兴地道。
“总不会比我们李总管还俊俏吧?”阿二道。
阿五怒言:“你们这是什么话啊,教书先生是来教书的,又不是给我瞧他相貌的。”
我长叹一声,还是阿五姐姐有见识。
又过得几日,教书先生,如期而至。诸多咸菜女,开始打开了自己长期放床底下的胭脂盒,搽起了粉。
我有些百无聊赖地靠在院中的长椅子上打盹。如果有那么多时间去装扮,而后去取悦一个一个男人的话,还不如,多睡会觉呢,是不?当然这前提是建立在,我没有胭脂那玩意的基础上。
“请问这里可否是咸菜女的住处?”
闻声悠扬动听,忍不住张开了眼。
瞬间石化在椅上,有些不敢置信道:“怎么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多,慢慢修
☆、九根咸菜
我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用那句‘披着羊皮的狼’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今天的他换了一身装束,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树下,显得有些超凡脱俗。
我也缓和了过来,顺带也多瞧了几眼:“李总管,好有兴致,今日是唱那出啊?”
李悠也笑,眸中有几分戏弄之色。还晃了晃手中的几本破书:“拜师学艺,今日起,夏姑娘可就要尊称我一声先生了。”
我幡然醒悟,原来老爷这厮如此精明,就花钱请了姑娘,让李悠当教书先生,倒是省下了费用。'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我笑回道,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是田七,田姑娘。”
这时候的纠正其实是很有必要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听了去。我可不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这李总管一样,接受能力那么强,同时折腾能力也不弱。
“怎么了,你怕了。”他走进,半蹲着身子,看着还躺在椅子上的我,儒雅长衫轻抚地面。
我觉得这姿势有些不对了,赶忙坐起了身,和他四目相对。
“田七我打小就胆子小啊,难道总管都不记得了。”我装得一脸无辜,心里想着,能不怕吗。
“我以为你已知晓我那日和你说的话,看来夏姑娘还是有些不明白啊。”他起身,背对着我。
“什么话?”我反问,您老还别说,我还真不晓得。
“以后你便是田七,只是。”这话真有些记忆了,其实,我摸了摸脑袋,从来没有忘记过,这语调,这语速,不就是那天的翻版吗:“在我面前,你大可以去当回你的夏橄姑娘。”
我心中有一丝苦涩,于是说道什么叫当回你的夏橄,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便是那样。我是田七还是夏橄,这已经不是我说了算。
我傻笑着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
他转身,也朝我一笑:“看来是我有些强人所难了,以后随你便是。”
我夏橄,与你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你又何必拘泥在这一事上呢。
“那我便谢过李总管了。”
……………………………
不得不承认,李悠往上面一站,的确是有些为人师表的风范。
后院的空地也就这么点大,众咸菜女都不知从何处搬来了椅子凳子,长短不一,高矮也不一样。
看着上面站着的人,咸菜女是有些郁闷,在嘀嘀咕咕了一通。不是说教书先生吗,怎么是李总管,?
现在实打实地教识书认字,恐怕已来不及了。李悠上的第一节课,就先把这安义国的咸菜史给介绍了一遍。
在很久以前,这个地方是没有咸菜的。这安义的五城也就是刘府现在呆的地方住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家里是卖菜的。她每天回家看到那些白天里还水灵灵的菜叶晚上就开始有些皱巴巴了,过了几天后就没个菜样了。有人买的时候还好,要是碰上个粮食大丰收,那个竞争力叫一个大啊。于是老太太觉得这写坏掉的扔了多可惜啊,不扔吗,自己也吃不完。所以每当预感到最近收成大好的时候,她都会拿个罐子把菜叶塞进去,再洒几把盐。放在一边储存起来。这样这菜也不至于浪费,况且腌得味道不错的时候,还可以拿出去卖几个钱。
我听时,呵欠也没少打。每当一个呵欠呼之欲出时,我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很是摄人的目光。于是我也赶忙收敛点,争取以最委婉的方式把呵欠打出。
这次能获得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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