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柳如风对张椯景道,“她最近气色更差了!”
张椯景轻轻一叹,“武大夫说了,如果两个月内再找不到解药,怕就真晚了!”
“可那晚你也听如王爷说了,这最后的解药被他毁了,本是传说中的毒药,现在就算我们自行配置,恐怕也是不易。”柳如风顿了一下,接着道,“子为,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看见她受苦呀!”
张椯景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别吵了她!我也不愿看她受苦,可是现在只有尽力去找解药,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
柳如风没再开口,半晌,是一声长叹。
听到这,慢慢在我心口涌上的是甜蜜也是伤痛,独自伤感了一阵,却只能伤叹这世上之事本是难料,更没法十全十美,虽一心想要努力生活下去,可是正如柳如风所言,只怕不易。
慢慢睁开眼,仔细看了看坐在我身旁的两人,轻轻一笑,“我们去游大明湖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明湖畔
我一直很喜欢夜晚的大明湖,习习的晚风吹过身上是无比的凉爽,太阳才一落山,就有热情的小贩开始招呼过往的路人,我慢慢一个人走在前,且看且停,仿佛从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对着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抱于最大的热情,而身后是两个男人。
莫名的,知道他们在身后,顿觉心安。
“老板,给我一个花灯。”递过十文钱,我指着一盏白玉兰花造型的花灯说道。
“罗小姐,你拿好了!”卖花灯的婆婆微笑着将花灯交到我手上。
“婆婆,你认识我?”我有点惊奇的看着卖花灯的婆婆。
婆婆点点头,“我媳妇在你的果茶店里打工,有一次我去看我儿媳妇,远远见过小姐。”
我哦了一声,轻轻笑了笑,转回头,看到身后的两个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婆婆手中,“婆婆,再帮我选两个花灯吧!”
婆婆看着手上的银子半晌才道,“小姐,这锭银子找不开。”说完,又把银子递交给我。
我摇了摇头,“找不开就算了,没事,婆婆收下吧!”不及婆婆再说话,又选了两个花灯递给了身后的张椯景和柳如风,三人慢慢向大明湖走去。
行至大明湖畔,张椯景不知道和守岸的大哥说了什么,不一会,就见一艘花船慢慢靠了过来,张椯景当先跳了上去,然后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上去吧!”站在身旁的柳如风轻轻说道。
我嗯了一声,走至船边,搭着张椯景伸过来的手上了花船,好奇的四下打量起来,两层高的船室布置的清新淡雅,透过挂到船室两旁的粉色薄纱窗罩,整个大明湖都是粉色的。
依在窗边,让小厮打起薄纱窗罩,六月的晚风从窗外扑进,满船清凉,柳如风坐到我身边,低着声音道,“开船了!”顿时感觉身下的船轻轻一晃,慢慢向大明湖正中摇去。
“欣欣,快来尝尝这新鲜的藕羹!”回转过身,看到张椯景正指挥船上的小厮往桌上摆放几色小吃甜点,我呵呵一笑,却不想走过来,“椯景,我懒的动,你抬来给我!”
张椯景笑道,“小懒猪,才两步路都不愿动,懒死了!”可是手上却将一碗晶莹玉透的藕羹递了过来,柳如风接过试了试温度,“不烫手,正好!”这才递到我手里。
我小口的吃着,嘴里是淡淡的藕香,“好吃吗?”柳如风柔声问道。
我点了点头,“好吃!不过,如果再来一点酒的话更好了。”
话才一说完,坐在对面的张椯景呵呵一笑,如同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壶酒,冲我得意一扬手,“看,这是什么?”
我眼睛一亮,“好香,是什么酒?”
可张椯景却故意买了一个关子,“如风,你猜是什么?”
柳如风微微一沉呤,“二十年的汾岭清酒!”
张椯景冲柳如风伸出大拇指,“厉害呀,这是我家汾岭酒厂刚刚送到京的第一批清酒,快来尝尝怎么样。”说完,倒了三杯酒出来,递给我时,却顿了一下,“你身子不好,要少喝!”说完,将我酒杯里的酒喝了一半才递给我。
我拿过只有一半酒的酒杯,碧绿的玉杯里是清清的酒,不及入口,满鼻清香,不由赞道,“真是好酒!”轻轻抿了一口,更觉入口醇香,舌尖有着淡淡的清香。
“的确是好酒!”柳如风一口饮尽,将空杯递到张椯景面前,“再来!”
而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男人将一壶清酒饮尽,半晌才可怜的道,“为什么我不能喝?”
张椯景看了我一眼,“你身子不好,要少喝酒,难道不知酒会伤身。”
我叹了一口气,柳如风呵呵一笑,“欣欣,别气了,你听,那边有歌!”一指窗外,我扭头看去,隐约中远远有着丝竹声。
“我们靠近点吧!”我对张椯景说道,张椯景点了点头,冲立在身旁的小厮吩咐一声,不一会,我们的船慢慢靠近了停在大明湖正中一座更大的花船旁,那艘花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小楼听花落!
“要上去吗?”张椯景低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听一会就走!”
丝竹乐声随风慢慢飘到我们的船上,轻快的音乐仿佛是情人之间的低喃,让人听了,满心快乐,那些隐在大明湖里的点点星光随着水波印合这乐声也不由幻化出温柔的水波,听了一会,我突然道,“真好!”
柳如风和张椯景同时道,“什么真好!”
我扭头看着他们,轻轻一笑,好一会才慢慢道,“这样的生活真好,而我身边一直有你们,真好!”
听了我的话,张椯景呵呵一笑,却只是一味看着我,半晌也道,“有你,真好!”抬头,看到柳如风眼里那不变的温暖。
“张公子,柳将军,罗小姐,花船上的客人请你们过去一叙!”回头,看到船上的小厮脆着声音和我说话。
我不解的看着张椯景和柳如风问道,“客人?会是谁?”
张椯景和柳如风轻轻摇了摇头,正在我们不解之时,突见门外进来一位老者,只见他走到张椯景身旁,躬身道,“二少爷!”
张椯景看到那老者,眉头不由一皱,我禁不住冲柳如风问道,“他是谁?”
而柳如风也轻皱眉头,半晌才开口道,“张家大管家,福伯!”
第一百九十章 他的父亲
我一怔,不由抬头向张椯景看去,张椯景半晌没开口,而福伯也不开口,只是一味站在那,一时之间,花船上是诡异的沉默。
好一会,张椯景才慢慢开口道,“走吧!”说完,当先站了起来,福伯身后的小厮忙打起门帘,柳如风伸过手,轻轻道,“我们走吧!”
来到船边,对面的花船被火灯照的明亮亮的,隐约看见花船上人影重重,顺着放下的船板登上了小楼听花落。早有人在一旁侍候,见到张椯景,全躬身唤道,“二少爷。”
福伯上前侧身引路,上到小楼听花落的最高处,大大的船舱被一道道珠帘隔起,我仔细看去,珠帘用的全是上好的粉色珍珠,粒粒圆润饱满,无一杂色,我暗中抬舌,有钱人。
珠帘被人从里挑起,然后听到一声很低很低的声音,“还不进来?”
似是在问,可是话中全是强势的命令,张椯景回身看了我一眼,突然轻声道,“别怕!”
我很想问问他,怕什么?不就是见你老爸嘛,我想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已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张椯景穿过珠帘,走到舱内正中,还是被眼前的奢华惊了一下,华丽的波斯地毯上是用整块上好翡翠雕刻的六人玉桌,上面摆放的水杯果盆全是配套的翡翠物件,在火灯的照耀下,发出柔和的光泽。地毯上随意摆放着各式纯手工金绣软垫,几名华服丽人轻轻依在边上。
而其它的屏风果盒围边则是用足金的黄金打造包边,低调而华丽,我不由再一次感叹,有钱人呀有钱人。
“坐吧!”坐在正中的人低声开口,我才仔细留心这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富,第一眼的感觉却是他和张椯景长的很像很像,像到如果对面这位大叔再年轻二十岁,他可以和张椯景一并号称双胞胎,而我相信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相像。
可是就是这二十年,他脸上比张椯景多了更多的沉着冷静和不动声色,可是我依然从轻轻抿着的嘴角边感觉到了一丝残酷,而当他眼里闪动的精光在直视你的时候,却不由让人心虚,而此时这位张家当家人正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莫名身上顿觉是恐怖的压力。
我安静的看着对面的大叔,虽然有着不知明的心虚,可是我知道此刻我绝对不能输,良久,才听张椯景的父亲低着声音道,“出去几年,规距到是忘了吗?”说完,转回头看着张椯景,刹时,我不由暗暗长呼一口气,刚刚好吓人的压力。
“见过父亲大人!”张椯景低低说道,轻轻向前躬身揖福。
“如风见过张叔叔!”柳如风紧跟着轻轻说道。
见张椯景的父亲又看着我,我忙福身一揖,“见过张老爷!”待到直起身,张椯景的父亲却看着张椯景轻皱眉头。
半晌,才听张椯景的父亲道,“都坐下吧!”
依言坐下,早有华服丽人上前轻轻为面前的玉杯里倒入了上好的美酒,张父大手一挥,那几名丽人悄悄退了下去,张父喝了一口酒才道,“你的事,我已知道了,此去一路辛苦,你定不可忘了你柳家一门荣耀!我和柳大人都老了,光耀家族自是你们的责任。”
柳如风沉着声音道,“如风不敢忘,自当记下!”
我一怔,在打哑谜吗?还是在说我不曾知道的事?转头向柳如风看去,他一脸的阴沉,没了往日的温柔。
而此时,张父抬眼看着张椯景慢慢说道,“你在外面胡闹了几年,是时候回家了,冰燕也大了,再也拖不下去了,改日我和李大人将日子订下来,你早日把冰燕娶回家吧!”
这一次,我听明白了,没由来心下一慌,禁不住向张椯景看去,却见他半天不说话,我不由一怔,张椯景不会要应下这门亲事吧!轻轻紧握双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半晌,才听到张椯景道,“我不会娶冰燕!”
“胡闹!”张父厉声道。
“我不会娶冰燕的,因为我要娶的人不是她!”张椯景坚定的看着他的父亲。
张父一怔,转而冷笑一声,“哦,那你要娶谁?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要娶的人是罗容落?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还是张家的当家人,我绝不会让你娶容落进张府?”
“为什么?”我和张椯景同时道。
张父抬头看着我,“我不想再有第二个必死的媳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都是无奈
闻言,我不由一怔,转而是心伤,原来所有人的都是明白的,自己终活不过明年春天,而我却选择了自欺欺人,心想到这,突然明白了,张椯景父亲原来是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儿子。
“可是,父亲大人……”张椯景还不及说完,张父抬手止住张椯景的话。
“阿景,这事已定下来了,前几年我容你在外面胡闹,可是你终不要忘了你的责任!”张椯景一愣之下,却不再开口说话。
我静静看着这发生在我面前的一切,好一会,才轻轻道,“张老爷谢谢你的盛情相邀,我有些乏了,先告辞了!”
张父微微一怔,道,“容落慢走!”
我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头也不回的下了小楼听花落,早前我们租的船还没离去,回到船上,身后却只有柳如风。
看着他,良久之后,突然轻声问道,“如风,我是不是终活不过明年春天?”
柳如风轻皱着眉头,看着我摇了摇头,“胡说,你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
“如风,虽知你可怜我,不过还是谢谢你!这段日子,真的谢谢你!”终于只是一声长叹。
一阵夜风吹皱了这一晚的大明湖,放眼望去,那时隐时明在大明湖畔的热闹都仿佛不再与我有关,于是,突然明白身边来去的,不过是一程又一程的寂寞。
我总害怕是一个人,可是又何尝不是一个人?
回到岸上,柳如风将我送回落叶微叶,在正门口下了马车,柳如风看了我半晌轻轻道,“进去吧!”
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却转回身,“如风,你要去那?你也要……离开?”
柳如风一怔,好一会才道,“这夜凉了,早些回去吧!”
我看着他,慢慢嘴里有了一丝苦涩,好一会才道,“路上小心!”
阿兵拎着火灯打开侧门,我慢慢走进落叶微叶,背后是马车声响,不由停下了脚步,直到那马车远去,再也听不到动静,我却尤自站在那,好一会,阿兵轻轻道,“小姐,进去吧!”
若大的落叶微尘在黑夜中满是空空的夜风,越过穿堂,院里的夜来香是浓烈的花香,地上是斑驳的透过树梢遗落下来的月光,像是碎了一地的银白,阿兵小心的在前面走着,我慢慢跟在他身后,行至猫居,突然觉得,是如此寂寞。
“阿兵,你回去休息吧!”阿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