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妃嫔、宫女就不明不白地死于这句话之下,淑妃知道自己也活不了啦,她细细打扮了一番,最后瞥了一眼堂兄——吴总兵写来的信那几个熟悉的字,跟着客氏往外走。
经过一口结冰的池子时,客氏向跟随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几名太监狠狠地扭住淑妃,把她往池子里投。
淑妃惨叫一声便一头扎进了深深的冰池,再也没有浮起来。
淑妃便如那被魏忠贤派人扔到河里活活淹死的王贵人一样,被客氏在天启帝面前说成不慎跌入池中淹死而了事。没有人来为这些冤死鬼追查死因。
这客氏原本是定兴县一个叫侯二的老婆,并且生了一个孩子叫国光。十八岁进宫给天启帝当乳母。没过二年她的丈夫死了,客氏便成了寡妇。
客氏长得很漂亮,面似桃花,腰似杨柳,性情弱媚,态度妖淫。在宫里当乳母不能外出,整日与一帮宫女和太监相处很是觉得寂寞。
在太监中有一个叫魏朝的,见客氏生得美貌,非常垂涎,稍有空隙,总找客氏调笑,渐渐地两人越来越放肆,并发展到捏腰摸乳。
这时天启已长到不用吃奶的年龄,客氏因为没了丈夫仍然留在宫中服侍天启。一天,客氏正在房中闲坐,魏朝这不正经的太监便撞了进来,没说几句话便动手动脚。
客氏被魏朝撩得情火中烧,怏怏不乐地说道:
“你虽然是个男人,与我们妇人差不多,做这样的丑态干什么?”
魏朝嬉皮笑脸地说道:
“不同就是不相同,不相信你自己看看。”
客氏不信,把手伸到魏朝的裆间一摸,竟与没有阉割的男人没有两样。那男根挺挺地支在那里,不禁缩手道:
“你是个冒假的假太监,我要去奏闻皇上,敲断你的狗胫。”
说完,抽身就要往外走。
魏朝一把拉住客氏,把客氏抱起来放到床上云雨一番,淫兴不减。
原来魏朝净身后,密求秘术,割童子阳物,与药石同制,服过数次,重复生阳,所以与客氏上床后,仍然牝牝相当,不少减兴。
有了第一次奸情,以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魏朝怕出入不方便,二人不能常同床共枕,便教客氏到天启帝的面前,请求对食。
什么叫做对食呢?
从来太监净身,虽不通人道,但心尚未死,喜欢接近妇女,因此太监得宠,就可以由皇上特赐,令他成家接室,只是不能生育子女,只是同床共枕罢了,因此叫做对食,又称为菜户。
客氏的请求很快得到天启帝的同意。此以后魏朝与各氏便成了夫妇。
魏忠贤原名叫魏尽忠,河南肃宁人,少年的时候就善于骑马射箭,更好赌博,时常聚集一帮人在家豪赌,欠下不少赌债无力偿还,在别人的追逼下,走投无路之中持刀把自己阉割了进入宫中当了太监。
正好宫中的红人魏朝与他同姓,二人便相认为同宗,并结拜为兄弟共同侍候天启帝。
天启帝好玩,魏忠贤便令一些工匠别出心裁,糊制狮蛮滚球、双龙戏珠等玩物,进陈左右,诱导天启帝。
天启帝龙心大悦,视魏忠贤一等人为心腹。
魏朝受魏忠贤的笼络,宫中所有的大小事情,无不与他密谈,甚至他的采药补阳,及与客氏对食等事情,也一一向魏忠贤说了。
魏忠贤本是个好色之徒,对客氏的艳美垂涎三尺,只是自己裆胯中少了一件东西,无从纵欲。
自从他从魏朝得知了采药补阳这秘方后,也照着秘方一试,果然瓜蒂重生,没几个月,胯中之物长得与原来一般大小。
这天他乘着魏朝外出的时候,与客氏调起情来。
客氏见忠贤年轻样子又英俊,也是暗暗动情,但疑魏忠贤是净了身的太监,见他勾引自己,只不过略略说说罢了。那知动起真的来,与魏朝无二,甚至比魏朝更猛壮。一番鏖战,弄了一两个时辰。
客氏满身舒爽,觉得魏忠贤的胯中战具远远胜过了魏朝。因此把前日亲爱魏朝的心思全转移到了魏忠贤身上。
出差回来的魏朝觉察出二人有异,暗暗侦察,才知魏忠贤负心,勾引客氏。魏朝醋意大发,好几次与客氏争闹。
客氏心里只有魏忠贤这个新的勾引者,哪顾魏朝,相互对骂,毫不留情。
魏忠贤见这件事已经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客氏占为己有,不怕魏朝吃醋。
一天晚上,魏忠贤与客氏正在房里调情,魏朝喝了一肚子的闷酒乘醉而来,见了这番情景,气得三尸暴炸,七窍生烟,伸手去抓魏忠贤。
魏忠贤哪里肯让,也出手来抓,两人扭做一团,一直扯拉到乾清宫暖阁外。
乾清宫东西廊下,各建有平房五间,由体面的宫人居住。客氏魏朝也住在这个地方。
这时天启帝已经上床睡了,两人的扭打吵闹声惊醒了天启,天启急忙问内侍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如实相告。
天启把三人叫进去。
三个人跪在御榻前,如实供认了扭打的前因后果。
天启听完后大笑道:
“你们都是同样的人,为何也解争风?”
天启不知道那胯中之物会复生。
三个人都低头不答。
昏庸的天启又笑道:
“这件事朕不便硬断,还是客媪自己选择好了。”
客氏听皇上这么一说,也没有什么羞涩的抬起头,瞟了忠贤一眼。天启看见这情形便说:
“朕知道了,今天晚上你们三个分居,明天朕替你明断。”
三个人各自去了。
第二天,天启下令把魏朝撵出宫去。
魏朝无可奈何,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一般只好出宫。
客氏想出了一条把魏朝斩草除根的计策,让魏忠贤假传圣旨,将魏朝骗到戍凤阳,令人用绳子勒死。
客、魏两人,从此盘踞宫内,恃势横行,欺凌宫女妃嫔。
却说吴襄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天他正在案前处理边防公文,家人吴政禄慌慌忙忙一路嚎哭着闯进来,在吴襄面前跪倒便拜,哭诉道:
“大人,淑妃她去了。”
吴襄知道吴政禄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全身发抖,手握着坐椅的扶手,半晌才问道:
“淑妃是怎么去的,快,快说来。”
吴政禄把淑妃在宫中遭魏忠贤、客氏二人的欺凌,以及正月索要礼物,把淑妃推入池塘活活淹死等事细细说了一遍。
吴总兵听完大呼一声:“气死我了!”竟昏了过去。
吴府上下老老小小哭成一团。
这时塞边的正月正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北风呼号,滴水成冰。吴襄请人搭了一个灵堂,家门口素灯高挂,魂幡飘摇,全家老小全身披白挂孝。
小小的吴三桂也跪在灵堂前,悼念死去的淑妃。极度的悲激,乌云般地罩住吴府灵堂,一大滴一大滴的泪似雨水般洒下……
吴总兵在为淑妃痛苦之余,哽咽着对小小的吴三桂说:
“孩子,你要记住淑妃是怎么死的,长大后一定要罚治那些奸恶之人。”
吴总兵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尽管他手中有三尺青锋剑,在边关与敌人有成百上千次的厮杀,可对于宫廷的邪恶与腐败他这一介武夫也深感无能为力。
淑妃的死就如一片阴云长久地压在吴府的每一个人头上,每个人似乎都不开心,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心事重重,往日的欢笑不在了。
小三桂在这种悲愤和哀愁的气氛中一天一天地成长着,这种气氛同时也使他懂事了许多,他知道什么时候去讨父亲开心,什么时候不去打扰正在沉思的父亲。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五年已过去了。
吴三桂由于出生时的奇异,再加上满月时无上道人的隐语,他便少有异名了。
小三桂五岁了,与同龄孩子相比,他明显地高大健壮许多,不但如此,这孩子心眼也挺多的,自然而然,在那一帮小伙伴当中,他被公推为领袖了。
吴三桂生于一个整日充满刀光剑影的家,是兵家门弟的兵家郎。他的父母、舅家都是行伍出身,并且生于军营,多接触军兵将领,刀枪棍棒,周围的一切环境氛围,都是一种刚健质朴,武勇粗犷的戎马事,这给小三桂爱好武艺,喜弄枪棒产生极大影响。
小三桂天生奇胆。
生于军营,不断见到流血厮杀,他不但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远远躲开,反倒喜欢凑上去看热闹。
吴襄与吴夫人都是身负武功之人,自然对儿子练武要求甚严。从三岁起,便教他走箭步,四岁时,便教他练习武艺了。
小三桂生性勤奋,练武十分刻苦,有时被摔打得鲜血长流,爬起来照练不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想学。家里常有军将往来,无论谁来,他都缠住人家要“过过招”,其实,也只不过想学点新武艺罢了。别人见他活泼聪明,倒也十分乐意教他。
小三桂从小于军营长大,吴襄整日忙于军务,不及教他认字读书。可喜小三桂人极聪明,记人记书记事,几乎过目不忘。兵家门第也没有四书五经,只有最基本最流行的一些兵书战策,戎马倥偬,父母没有机会请高明的先生教他启蒙读经,只请得营中一名文职小吏教他认字,讲一些简单的知识。
但是,这对于吴三桂来说,也就足够了。
一认得字,他就能自己读书了。家中的武经七书,他竟然磕磕绊绊地全读完了。七岁时,竟然还读了明代兵界流行的《戚继光兵法》。
他读这些书时,吴襄与吴夫人见了,只觉得这孩子好笑。尽管他十分聪明,然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又哪里读得懂这些兵书,哪里能参透用兵之道呢?因此,他们虽不阻拦他,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监军高起潜到来,这小三桂才用一番滔滔不绝的宏论,令父母大惊失色。
高起潜是一名宦官,在熹宗帝面前很红,当时任监军之职。吴襄与他有一些私交,因此,当高起潜奉命督查军务至此时,吴襄便邀他到家中作客。
高起潜随吴襄到了府上,小三桂正坐在院子里抱着一本兵书看。见父亲回来,便站起来,喊着“爹爹”,拿着书跑过来。
吴襄一指高起潜,说道:“高伯父来了,还不行礼?”
吴三桂曾见过高起潜,听见父亲一说,便躬身行礼。
高起潜笑着扶起吴三桂,笑道:“免礼免礼。伯父来的匆忙,也没有带见面礼,不怪伯父吧?”
小三桂微笑摇头。
吴襄把高起潜请到客厅就座,小三桂也随着走了进来。
落座之后,高起潜忽然注意到吴三桂手中拿的竟是一本兵书,非常奇怪,笑道:
“贤侄喜欢用兵吗?”
吴三桂歪头想了一下,说道:
“兵是危险东西,打仗也很可怕啊!”
高起潜说道:“那么贤侄为什么要读这兵书呢?”
吴三桂小嘴一瘪,哼一声,说道:“它们虽然又危险又可怕,但有时候,又非用不可.不学习它,怎么能领兵打仗?”
高起潜一听,更来了兴趣,故意逗他,说道:“原来贤侄看兵书,是要当将军呀!”
吴三桂脸色一下严肃起来,振振有词地说道:“那当然,现在,北有清兵满将,内有反贼流寇,朝廷忧虑,百姓不安。我不当将军带兵打仗,还有谁来解危济困呢?”
这几句话,倒说得高起潜哑口无言,暗暗称奇。吴襄在旁,见儿子一副肃然的神气,心中也动了一下,很为儿子的这种大将气魄所感动。
高起潜怔了一会儿,又说:“既然贤侄立此大志,不知看了兵书,做何想法?”
吴襄知道高起潜现在有意考他,也不禁直直地盯着吴三桂。
吴三桂沉思一下,抬头说了一席话,这番话说得真是惊天动地,尤其出自一八岁小儿之口,更是令人不可思议。
只听他朗声说道:
“兵很危险,一用兵,非死即伤;打仗很可怕,一打仗,非兴即亡!败也有伤,胜也有伤。浪费老百姓的钱财来养兵,浪费老百姓的力气来备兵,一个国家有兵,就像人身上有疮啊!”
高起潜不由脱口问道:“此话怎讲?”
吴三桂说道:“人身上有疮,必养之以血,最后必伤之以生啊!带兵打仗,其实不是以人命做游戏吗?既打仗,必有胜败,这不又是拿国家的命运做赌注吗?”
高起潜这时几乎已不把小三桂当作八岁小童了,他是文职,并不懂兵法,现在见小三桂说的头头是道就自然而然问:
“那么贤侄还为什么要当将军,去领兵打仗呢?”
吴三桂说道:“现在,有人要夺我土地,霸我家园,杀我父母,我怎能不反抗呀?”
他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