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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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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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尽管吩咐!” 
  汪士荣便在张建勋耳边耳语了一阵,张建勋听罢答道:“老兄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汪士荣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最近王辅臣有什么行动吗?” 
  “近日王辅臣天天操练本部人马,并令我和马部整军待命,随时听候调遣。” 
  “嗯。”汪士荣点了点头。 
  “对了,”张建勋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来,“老兄还记得方才被你刺伤的那个小校吗?他叫吴六,明着是我的部下,可暗地是王辅臣派来监视我行动的,如果他把今日之事报知王辅臣,恐怕会对兄长不利啊!干脆我命人把他杀了算了!”说罢就要喊人去抓那小校,却被汪士荣一把拦住:“不,建勋,且慢!” 
  “老兄,那小校依仗王辅臣的权势,有恃无恐,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今日又胆敢对你行凶,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岂不是伤了兄长。今日无须兄长发话,只我一声令下,就叫他脑袋搬家。”张建勋越说越怒,朝屋外大喊一声:“来人!” 
  随着喊声进来一名亲兵,“启禀将爷,有何吩咐?” 
  “把刚才闹事的那个杂种绑来见我!” 
  “喳!”亲兵应声欲下,汪士荣急忙喝住,说:“你先退下去,听候吩咐。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是将爷的至友,今天特意来拜访。” 
  “喳!”亲兵遵命而去。 
  张建勋莫名其妙地问:“兄长为何阻拦我杀他?” 
  “建勋,你听我说。”汪士荣便把嘴贴在张建勋的耳上,絮絮私语了一阵,只见张建勋睑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后来两人大笑起来:“好!好!老兄你肚子里可真有招数,小弟佩服之至,小弟一定照你的吩咐行事。” 
  说罢便把亲兵叫进来吩咐了几句,那亲兵便领命而去。 
  于是两人便又攀谈起来。时间不大,又有一个亲兵进来禀报:“启禀将爷,吴六儿求见。” 
  “我有事,不见!” 
  亲兵领命刚要出去,汪士荣叫住他,“他说来干什么?” 
  “回禀大爷,他说是来向您道歉。” 
  “叫他滚!”张建勋怒不可遏。 
  “传他进来!”汪士荣道。 
  张建勋不知其然,“兄长,你不是说……” 
  “建勋,我自有道理。”话音刚落,就见吴六儿怯生生地进了大厅。 
  这吴六儿就是方才闹事的那个小校。他被张建勋痛斥一顿后,悻悻回到营中,经过几番琢磨回想,越发觉得汪士荣的出现,非同寻常,他开始怀疑汪士荣是三藩派来的探子。他记起王辅臣对他的吩咐:“遇有可疑之人,定要及时禀报。”眼下禀报倒是小事,得罪了张将爷,难免日后性命难保。他越想越怕,觉得还是先去请罪为好。 
  吴六儿一进厅门便跪在地上,冲上叩头哀求道:“二位爷,小的罪该万死!方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恳求大人饶恕小的这一次!” 
  张建勋道:“你太莽撞了,不问何人就又杀又砍,倘若有个闪失,你能担当得起?” 
  吴六儿眨了一下眼,忙道:“小的知罪!小的该死!下不为例,求将爷开恩!” 
  汪士荣笑道:“建勋,也不能全怪他。”随即指着旁边的一个座位:“起来,坐下说!” 
  吴六儿赶忙道:“有二位大人在,小的不敢造次!” 
  汪土荣道:“坐下就是!” 
  “是,谢两位大人,小的领罪了。”吴六儿这才担着心坐下了半个屁股,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汪士荣。 
  待他坐定,汪士荣便说道:“我这次进北——啊,进西安无非是拜访一下老弟,没想到和这位弟兄闹了个误会。”汪士荣有意卖了个破绽给吴六儿听。 
  吴六儿诡诈地瞟了一下汪士荣,心里盘算起来:“北……,难道是北京不成,果然让我猜中了,他定是三藩派往北京的探子!”心里这么想着却装做毫无介意的样子说:“方才小的有罪。” 
  张建勋说;“看在我这位仁兄的面子上,且饶你这一次。” 
  吴六儿赶忙起身向汪士荣谢罪。 
  张建勋瞥见汪士荣的眼色,把口气缓和下来:“你先下去,日后再犯,两罪俱罚!” 
  “喳!”吴六儿连忙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待吴六儿退下,张建勋对汪士荣说:“你说这吴六儿已中计了么?” 
  汪士荣淡然一笑:“不怕他不中!”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又闲聊了一会儿方才安睡。 
  虽然昨晚二人谈至深夜,但五更鼓一敲,汪士荣就提着宝剑来到府院。他敏捷利落地挥剑而舞,舞罢,气不长出面不更色,刚刚收住定势,就听有人拍着巴掌道:“好剑法,好剑法!”汪士荣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建勋。 
  “数载未见,没想到汪兄的剑法仍然神出鬼没,堪称一绝啊!”张建勋拍着汪士荣的肩头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汪土荣笑着答道。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一个亲兵急急地走了进来,还未等亲兵开口,张建勋就问道:“那吴六儿可有行动?” 
  “回禀将爷,那吴六儿果然在昨晚私出了营门。” 
  “可是往提督府的方向去了?”张建勋急忙追问。 
  “据守门弟兄说,是向提督府的方向去了。” 
  “好,你先退下去吧!”说罢,那亲兵便退了出去。 
  此时张建勋朝汪士荣点了点头,汪士荣也向他点了点头,两人目光一对,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日,钦差大臣莫络终于进了西安城,作为经略大臣,全权负责西安军务。他一直对康熙在他临行时再三叮嘱的“毋生事,善调人事”不以为然。但他也知道,在内蒙驻军多年的费杨古由于在奉天抽不出身来,康熙才勉为其难地委他来陕西,所以心中为此隐隐不快。自从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到陕西,他整整在此经营了十年,西安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熟悉,连鼓楼街卖包子的小贩们都认识自己,吕家茶楼里卖唱的,至今还在唱他当年初入西安时力除西安七十二霸的故事…… 
  康熙硬说这里是危地,危在哪里?白天街头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一到晚上街道两旁,依然是灯红酒绿,恰红院里老板娘的拉客声一直响到三更……莫络哪有不生气的道理? 
  次日,王辅臣陪莫络游览了秦陵。 
  归途上,日落山峦,那鲜红的霞光给群山笼上了一片神秘的色彩,看着这美丽的日落景色,莫络不由地对同行的王辅臣说,“辅臣,近日兵可好带么?” 
  “唔?”王辅臣从深思中醒来,觉得他话中有话,微微叹一口气道:“还好,都是跟我多年的弟兄嘛!” 
  “这些天我总在想一件事,”莫络十分认真地说,“不说,总觉得要发生一样;说了,又怕将军多心。” 
  听了这话,王辅臣猛地将马勒住,看了看莫络,双手抱拳当胸:“有话大人请当面讲,小弟自当洗耳恭听。” 
  莫络笑道:“这些年世上的事我想得很透,看得很破,早年那股盛气早已烟消云散了,我只是想披肝沥胆地和你交交心。” 
  王辅臣见莫络言语表情十分挚诚,便用鞭梢指了指前面路旁的一块石堆道:“大人有话想和我私谈,回到城中倒有所不便,不如我们在此小憩片刻如何?”莫络点了点头,说罢王辅臣命随从就地听命,二人便纵马来到石堆前。他们在石堆前找了一块被雨水刷的十分干净的石条坐下来。 
  “孙延龄已经反了。”莫络首先开口,“你别吃惊——更可虑的是尚之信父子也有异动,派往吴三桂那儿去的哲尔肯和博达礼二位大人至今数日,竟没有一点儿消息!看来,三藩要乱,大变即在眼前!” 
  尽管近日来王辅臣也在揣度,一旦听到了真实消息,他心里还是怦怦地跳个不停,说出话来,声音也在打颤:“如此说来,皇上派你到此,是怕我也跟着反了?” 
  “哪里话来,皇上怎么会怀疑将军你呢?临行之时皇上还嘱托我要与将军携手共渡时难!”莫络欠了一下身子转换了口气:“但你的部下多有吴三桂的旧将,你能保他们不反?” 
  话虽不多但很有力,王辅臣猛然一怔:“依大人看该怎么办?” 
  “调将!张建勋,马一棍凋离西安。一个向北,一个向西,使他们难与三藩相连。” 
  “好,好,一切听从大人指点,还有呢?” 
  “将千总、游击这样的基层军官全换成你的亲信,使张建勋等人不能一呼而起……” 
  王辅臣连连点头称是,就这样二人商定回府,准备次日开始调将。 
  第二日早饭刚刚用过,王辅里便以议事为名把张建勋,马一棍等吴三桂的旧将召进提督府,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兵变就在眼前。 
  正当几人还在大厅里闲谈,忽听院中有人哈哈大笑,接着便见一人手持玉萧,身背宝剑飘然而入,立在厅中。 
  “你是何人,没我命令竟敢私问提督府!”王辅臣一拍案子大声喝道。 
  “我乃张将军的至友汪士荣是也!”汪士荣并未隐瞒。 
  “张建勋的至友?”王辅臣突然想起了几天前他的密探吴六儿的密报,说张建勋府中来了一个身份奇怪之人,可能是三藩遣往北京的密探,接到信儿后,王辅臣便连夜派人出城进京密报,却没想到今天此人竟来到自己府中。 
  “你,你不是上北京了吗?”王辅臣就预感到形势不妙。 
  “哈哈哈……”汪士荣仰面大笑,“没想到王提督却也这般愚钝,我只是略施小计便把你给骗了!” 
  “啊?!”王辅臣嚅然站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汪士荣手持玉萧,昂首说道:“我奉平西王之命,已来此多日,为了将军免留百世骂名,复我汉家冠裳,倡义师,兴天兵,同讨康熙丑虏!” 
  “来呀!将此人拿下!”还未等汪士荣说完,王辅臣便大吼一声。 
  “喳!”左右的护卫就要上前抓王士荣。 
  “谁敢!”张建勋“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我的兵早已把府宅包围,我看哪个敢动!” 
  就在这时听到辕门外响起了潮水般的喊叫声:“活捉王辅臣,别让他跑了!”千余名兵士早已下了辕门守军的兵器一拥而入。 
  “你……你……”王辅臣手指着张建勋;脸无血色,浑身栗抖。 
  张建勋缓缓起身,踱至门口,摆了摆手,顿时厅外变得鸦雀无声。这才回身笑道:“事前不曾禀报军门,恕兄弟无礼。提督放心,兄弟决无伤害之意,只请提督高树义旗,带我们共创大业!” 
  此时的王辅臣真是欲哭无泪,他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变化得会如此突然。这时他左右顾盼了一下,只见马一棍大嚼大喝,旁若无人;他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皇上,微臣不能为你尽忠了。”说罢拔出佩剑,便要自刎。 
  “慢!”汪士荣深知,此人一死,陕西军队群龙无首,定要内讧,于是他一个健步跳到王辅臣身边,双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 
  “将军切不可轻生,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龚荣遇也飞身跳到王辅臣身边,夺过了他手中的宝剑,说道:“将军这样一来,怎对得起跟你多年的兄弟!” 
  坐在一侧大吃的马一棍也将手中的骨头扔到地上,扯起桌布擦净了嘴角,说道:“老张,你他妈的也太不讲义气了,这般好事,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说罢拔佩剑向空中一挥:“老子也跟着干了!” 
  王辅臣寻死不能,垂下了头道:“你们干吧,你们干吧!”只见他双手捂面,泪水从指缝中小流而下,滴滴哒哒地落在他的战靴之上。突然间他抬起头来,转身面向北京方向说道:“我自当向朝廷领罪去!” 
  “只怕将军吃罪不起哟!”汪士荣换了笑脸。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军校手托着一个大盘子来到王辅臣面前。 
  “提督大人,请你瞧瞧,这是什么?”说着汪士荣上前轻轻揭起了上头盖着的红布。 
  王辅臣定晴一看,大吃了惊,人头,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王辅臣像在噩梦中一样盯着它,没错儿,正是昨日傍晚和自己谈心的钦差大臣莫络,他嘴唇微微地抖了一下,脸色灰白一瘫在椅中,直着眼喃喃说道:“是他……是他……”。 
  “没错,是他。”汪士荣又盖上了红布,蹙眉踱步,慢吞吞地说道: 
  “此人向来喜名好胜,四处拉拢人心,因此西安一带的百姓对他可以说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将军可知他的好名声是如何而来的吗?”说到这里,汪士荣站定脚步,盯着张目结舌的王辅臣,肃声说道:“他于康熙六年私自扣发军饷二十万,拿去赈济灾民,以骗取百姓的信任,可将军三万将士却无冬衣,冻得躲在帐中瑟瑟发抖;康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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