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号连忙启锚,作机动规避。但终于躲闪不及,船体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船首几乎被浮冰撞出个1平方米左右的大洞。接着,冰山和碎冰块排山倒海般地涌来。。“极地”号并未被撞翻,但它的四周俱为流冰所封死。陈德鸿立即作了应急措施,用直升机把40名考察队员运到陆地上,分别安置在附近的前苏联“进步”站和澳大利亚“戴维斯”站里;同时他决定:如果“极地”号最终被困冰海,全体队员就都在南极越冬。
1月17日及18日,“极地”号左侧又发生了3次冰崩,但有惊无险。
就在“极地”号进退两难的时候,冰情意外地发生了新的转机,在船的前方,两座冰山漂浮的速度不一,中间出现了豁口。陈德鸿当机立断,下令“极地”号铤而走险,冲出豁口。结果转危为安,1月21日,“极地”号摆脱了冰的围困,来到了宽阔的水域。
他们很快地找到了新的登陆点。这些忘我的中国人拚命地干活,以15天时间,把67个集装箱和3个大油罐从“极地”号运到岸上。接着又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即到1989年2月26日,建起一个面积为1654平方米的常年考察基地。
中国人以国民革命的伟大先躯的名字来命名该考察站——“中山”站。
它是中国在南极大陆的第一个科学考察站,距北京1。2553万公里,离乔治岛上的“长城”站为4986公里。
2月27日,“极地”号启锚返航。于4月10日回到青岛。而留在中山站的站长高钦泉和其他19名队员,成了第一批有组织地在南极越冬的中国人。
另外在1983年,应新西兰邀请,李华梅有幸成为第一个登上南极大陆的中国妇女。
徒步横穿南极
1986年4月,正值北极的春天,法国探险家路易·艾蒂安在单人徒步前往北极的途中,迎面正好遇见徒步到北极返回的美国人威尔·斯迪戈。他们有共同的兴趣,为人也都豪爽,所以谈话十分投机,在酒酣饭饱之际,竟然产生了相同的设想:下一个目标是徒步横穿南极。同年10月,他们两人再次重聚在美国纽约,商定了初步的别出心裁的探险方案:美国、前苏联、中国、法国、日本、英国等国各派遣一名队员,参加1989年的徒步横穿南极的行动,路线为南极半岛—文森峰—南极点的阿蒙森·斯科特站—东南极高原—前苏联的东方站,终点为前苏联的和平站。
1989年7月25日,六国横穿队按计划来到乔治岛,下榻在中国的“长城”站。探险队的6名队员除美国的斯迪戈队长外,其他几位是法国的艾蒂安、前苏联的维克多·波亚尔斯基、中国的秦大河、日本的舟津桂三和英国的杰弗·萨默尔。同他们一起参加探险的,还有41条在英雄时代大显身手的爱斯基摩狗,它们将是这次徒步探险的得力助手。
7月28日,徒步横穿队从南极半岛拉尔森冰架北端的海豹冰原驾着雪橇正式踏上征程。从此,揭开了南极探险史的新的一页,开始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由西向东横穿南极大陆的壮举,而以往的南极横穿活动是由南到北,相对距离要短,何况使用的是电动雪橇。
他们出师并不顺利,计划每天走10小时,每小时5公里,但由于队员们暂时不适应滑雪板,所以速度缓慢。尤其是秦大河,别说滑雪,甚至连滑雪板都没见过,每天只好徒步跟着雪橇小跑,再加上他戴了副近视镜,目力不好,时常被冰裂绊跤。所以他们头6天才走了100公里。8月4日,暴风雪“款待”了他们,使他们为此休息了两天。风雪过后,他们继续前行。但好景不长,只走了一天,狗拉着雪橇在下一个冰坡时,速度失控而把两架雪橇翻倒,其中一架主梁断裂,他们又耽误了一天的行期。
这时秦大河已经学会了滑雪,虽然依旧战战颤颤,但毕竟跟得上队伍了,所以行进速度明显加快。到8月11日,他们前进了24公里,13日则达28公里;他们于12日跨过了南极圈。到了这里之后,环境更加险恶,沿途都是难以预测的冰融洞。它们表面看不出来,与冰原无异,其实仅是一层薄冰覆住下面的空洞。这些洞有的深达40~50米。因此他们用绳把人串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前进。8月25日,3条拉雪橇的狗掉进了冰洞,在半空中大吠大叫。
人们赶去把其中两条拖了上来,而另一条则在挣扎中套绳脱落,掉到十几米深的洞底,依旧狂吠不已。艾蒂安靠绳索下去,把它拖了上来。
8月26日,他们到了预定的物资补给点,但他们寻了一整天,也没发现任何标志。最后他们确认,补给点已被暴风雪埋在3米深雪下,根本无法取到,于是继续前进。这时,他们已经完全熟悉了他们的狗,他们发现有条叫舒利的雌狗,颇得狗群的恩宠。他们就让舒利当了领队狗,而其他的雄狗不用驱赶,就会飞速前跑。
过了融冰洞区,他们就沿斜坡向海拔5000米的梅依豪森冰川挺进。8月29日,没有风,雾却很重,能见度极差。几天里他们只走了很少的路。到9月1日,他们被暴风雪再度困住了。待4日天气稍好,就加速前进,到了9月5日,他们登上了梅依豪森冰川的顶部。到此时他们随带的食品已经匮乏了,就冒着又开始刮起的风雪寻找补给点,但是这个补给点依旧浑然无迹,看来又是被大雪“吞”掉了。幸好无线电联络还算通畅,6个小时后他们呼来了一架水牛式飞机,运来了救急的给养。
从梅依豪森冰川顶往后的路,地势平坦,坚冰结实,颇适于雪橇滑行。
但暴风雪却接连不断,他们从9月6日起一直躲在帐篷里,直到9月12日放晴为止。在这段时间里最幸运的是日本的舟津桂三,他在听无线电时,居然听到他未婚妻遥祝他平安的声音,于是他近乎疯狂地大喊大叫了一阵。13日,大雾复起,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失去了联系。走在最前头的秦大河和英国人萨默尔感到情况有异,立刻停了下来。他们取出绳子,拴住秦大河的腰,让他尽绳长所及,以站立不动的萨默尔为圆心,作环行圆周运动。待到秦大河终于在茫茫白雾中撞上了前苏联人波亚尔斯基时,才算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们像登山队员一样摸着绳子向前走。到14日,他们到了新的补给点,谢天谢地,这回它标志醒目。
9月16日,他们很顺利。也许是掉以轻心了,两架雪橇突然带着4个人沿陡坡以飞行速度下滑,瞬间便掉入300米深的谷底。只有秦大河和萨默尔见事不妙,立刻悬崖勒狗。好在谷底积雪松软,人和狗都安然无恙。以往的几次教训使他们想出了个新法,用绳子把3架雪橇联在一起,这样既可防止掉队,又可免于滑落。不过狗却不听话,它们一齐扑上去把串联的绳子咬成几截,他们只好作罢。
9月24日,是他们徒步行走的第60天,至此,他们已超过了900公里的行程。天气时好时坏,他们不停地往前走。到了10月31日,他们来到了文森峰脚下,这时他们已经前进了1500公里。狗大约由于南极春天的到来而躁动不安,那条舒利惹得整个狗群天翻地覆。他们无奈,只得召来飞机,把它运走。
11月7日,是横穿队的吉祥日,这天阳光少见的明媚。昨天他们创造了日行47公里的最高记录,今日他们又走了47公里到了帕特里特山大本营。
该大本营有几间装供暖设备的房子,装备了大型无线电通讯设施。秦大河这时才与他妻子第一次通了话,当听到她总是那么温柔的乡音时,他不禁落下了泪。
帕特里特山大本营是他们奔赴南极点的唯一的休整点。他们在这里休息了3天,洗澡,拚命地吃喝和睡觉。10日上午9时,他们再度出发。以往的历程已经锻炼了他们,他们不再忧心忡忡,而是信心百倍。他们每天的行进速度很可观,不少于32公里。21日,他们开始进入斯尔山脉,地势骤然升高。到中午,他们的左侧发出一声巨响,一座约50米高的冰川崩断,无数冰块飞泻而下。他们连忙驱狗向左侧的山坡猛逃。25日,他们到了最后一个补给点。但由于周围冰崩不断,他们没有休息,只是往雪橇上装了些食品,就继续前行。27日,他们到了南极高原的脚下,在这儿,海拔从900米直升到3000米。他们找了一个没有危险的地方安下帐篷,睡了两天,在养精蓄锐后开始向上攀登。
12月12日凌晨3时,六国横穿南极大陆探险队终于到达了南极点。这是继阿蒙森后人类又一次以狗拉雪橇的方式来到这里。
他们在南极点迎来了阿蒙森首次到达极点的78周年纪念日。横穿队队长斯迪戈对着记者抱起了他的两条狗:萨姆和亚格。它们是世界上唯一两只既到过北极点又到过南极点的狗。后来,当记者问到他的横穿队员在充满艰险的途中想到的是什么时,他说:“和平、爱和家庭。”
15日下午,横穿队开始踏上征途的第二阶段。也许他们还留恋阿蒙森—斯科特站的舒适生活,所以行动缓慢,只走了5公里。从16日起,才恢复了正常,这天走了38公里。他们现在行进在不可接近区。所谓不可接近区是因为该区域离海的距离同样远,不是前往南极点的捷径,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徒步涉足过。但不久他们发现,路并不比以前的难走,相反它反而平坦得多。最大的困难是严寒。虽值南极的盛夏,但气温依旧一直在—26℃。这个严寒耗费了他们极大的能量,以致人均体重下降了4。5公斤。
12月26日,他们度过了一个简单的圣诞节,然后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苏联“东方”站前进。虽然路面状况开始转坏,还有许多冰沟,但他们的速度还是保持在日行40公里左右。1990年元旦,他们也没因为是节日而停止走路。1月8日,他们感到疲惫不堪,决定休息一天,“大力神”飞机及时给他们运来了补给品。到此为止,横穿队已离开南极点850公里,距“东方”站还有330公里。
他们现在一步步地接近“东方”站。可是任凭他们怎样焦急,无线电通讯怎么也与“东方”站联系不上。他们甚至由美国方面电告莫斯科,希望得到“东方”站的准确地理坐标,但依旧毫无结果。前苏联队员波亚尔斯基的情绪激动,他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替其他队员和狗引路开道。
气温开始降低了,现在已达—31℃了。据“东方”站的资料记录,该地区曾到达过—129℃。他们必须及早行动。17日,他们只走了30公里。照他们掌握的情况看,“东方”站就在他们四周的8公里范围内,但如果没有得到“东方”站的信号,他们就会和它失之交臂。于是他们又急切地向后方发报,横穿队的法国总部得知此消息后,立刻与列宁格勒的前苏联极地研究所联系。极地研究所马上电传给“东方”站,这样困难就迎刃而解,横穿队计划18日抵“东方”站。该站有40名前苏联科学家,大都是波亚尔斯基的同事和朋友,他们热情好客,特地为横穿队组织了一次小型晚会。
22日,横穿队离开“东方”站,踏上最后的约1380公里的路程。途中积雪很厚,气温也继续下降,好在前天有一辆极地拖拉机从“东方”站去“和平”站拉给养,把路面压得平整结实,恰好给他们开了路。所以他们的行进速度惊人,在23日,居然创造了日行55公里的记录。2月4日,他们到了“青年”站,它也是前苏联的考察站,但由于隆冬逼近,里面的人员都撤走了,只给他们留下了补给品。他们休息了一天,接着开始了最后的冲刺。。他们在3月1日遇到了罕见的暴风雪,于是赶紧扎起帐篷躲避。此时他们离最后的终点“和平”站只有20公里的路程。暴风雪到第二天仍未停息。
下午,舟津桂三走出帐篷去给狗喂食,但过了两个小时还未见回来。他们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就用绳子彼此串联起来,外出呼喊搜寻,直到天黑,也没见到舟津桂三的踪影。他们这晚几乎没有睡觉,一大早就又出去寻找。这时天已经放晴,四周的视野开阔。他们看到200米外有一个雪堆,就提心吊胆地走去。突然那雪堆里钻出一个人来,大喊:“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原来,舟津桂三在14个小时前迷失了方向,就挖了个雪洞钻了进去。。大家都朝他奔去,哭着,笑着,喊着,把他抬了回去。接着他们飞快地打点行装,马不停蹄地往“和平”站冲去。3月3日20时左右,他们终于走完了地球上最难走的6300公里的路程,到达终点——前苏联的“和平”站,波亚尔斯基跑在最前头,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斯迪戈,再后依次是萨默尔、艾蒂安、舟津桂三和秦大河。当斯迪戈和艾蒂安一走过前苏联科学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