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能跟我说说咱们究竟去哪里吗?”。
那瘦子三哥道:“我听说你还是懂得些礼法的呀,怎麽知道我的身份后却还是这样板着脸说话?”。
我微微一笑道:“目前我还是抱着点怀疑的态度好,我们玄甲营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作人贩子的,你不是说到地方后会有人告诉我吗,那就等到了那地方在说吧”。
那瘦子盯着看了我一阵后笑道:“既然你认为我们来路不明,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我摇着头刚要答他,就见那动刑的二人回来附在那瘦子耳边说了几句话,那瘦子三哥听完后咬牙轻笑道:“好,这个消息万金难换,你们几个在此守着,等大海回来就接着上路吧,一会跟大海说,我大约五天后回来”。
那瘦子三哥翻身上马后刚要走,但却圈过马头对我道:“我说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牲,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此时我已是一肚子的好奇,有心答应却知此时还是不去为好,不是没多久就能到他们的集合地了吗?在这段时间内还是少惹事为妙,想到这后向那瘦子摇了摇头,那瘦子三哥长笑一声打马走了。
我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后转过头来苦笑着问那二人道:“你们这里到底是谁见过我?在哪见到的?”。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我就见过你,不过你那时没这块配军印,记得二贤庄吗?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你的”。
此话一出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记不起见过我的人,当时的情形太乱,而且在二贤庄中见过我的人还不一定会让我看见,怪不得他们也说自己是玄甲营的兵,武教头说二贤庄中的人乃是我们的暗箭时我还不太懂,现在却深深体会到这支暗箭的威力了,我知道那二贤庄隐藏的人数不下千人,若有了这1000精兵备用,那我们玄甲营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阵兴奋,马上又问道:“是不是武教头也在这里?还有,有一个叫郑雄的也在吗?”。
那人嘿嘿笑道:“这些事不是我能告诉你的,等到了地方你自己问吧”。
他虽然没向我说明,但听那话音却能感觉出这次绝对有个惊喜在等着我,心中一乐再看这两个人也当时顺眼了起来,当下笑道:“既是我不该知道的事我就不问,但两位老哥的大名总该让我知道吧”。
那人道:“我叫岳太平,他叫程百岁,怎麽样?名字喜兴吧?”。
我忙笑道:“喜兴,喜兴,太太平平长命百岁,能这样过一辈子可太好了……”。
那程百岁笑骂着打断我的话道:“少贫嘴了,你赶车,咱们去把那卸了的车轮子再安那车上去”。
过了不久那大海领着其他人回来了,略微休整了一下后又接着上路,此时我那小心又小心的精神以放松了一大半,唯有他们贩人这件事仍是想不通,这其间我没少问大海和其他的人,但却没人回答我的问题,看来不光我加着他们的小心,他们也还没信任我呢。
剩下的路程还有多远我不知道,但那大海却十分小心,大伙都被他派了任务,我也不好再装傻白吃饭,如今那匹杂毛马也还我了,有了它前哨前面那尖兵的任务自然也算了我一个,大海给我们轮班的三个尖兵下的令是只哨探,不接战,有事速来回报,这个我懂,是怕我们吃亏,那两个人我不清楚,反正我是绝对听话,在这种天时地利一概全不清楚的地方逞能才是大大的缺心眼呢
这一路上我发现过很多次有人在暗中查看我们这些人,但都不敢逼的太近,但禀告那大海时他却让我装看不见,又走了几天在一个晚上扎营时那大海把我的马借去了,天亮时他回来了,我那匹马的脖子挂串铃处也多了两颗人头,这一手干的漂亮,我现在已认定他也是龙组中的一员了,但去问他时他却笑着不说话,见他这样我也就不问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忍着吧。
因为大家年岁都差不了太多,所以一到休息时总会有些不嫌累的在一起比武角力,我也乍着胆子去比了比,这一比之下发现自己还真不白给,能混进中等偏上的位置,而且这还是比我不是很精通的拳脚,要是比刀,应该会比现在还要好一点。
又走了有半月有余,我们改变方向了,现在是循着一条大河走,河水宽广,巛急而清澈,现在天气已暖,遍地的新绿和野花将这茫茫的大地完全覆盖,空气清新的沁人心肺,我和大家一样也将皮袍退至腰间扎紧,那微拂的春风掠过面颊的感觉让我如饮甘泉般的陶醉,我跟他们打听过,这条河的名字叫药杀水,过药杀水后还有一大片水草肥美的平原,平原尽头还有一条河,过了那条河就是波斯的领土。
他们还告诉我,现在脚下的地方乃归铁勒人管辖,这铁勒人我曾听柳先生讲过,虽属突厥人的一枝却与突厥人有仇,当年柔然部统治时期九姓铁勒与突厥人同归柔然统属,但柔然人残暴愚昧倒行逆施,九姓铁勒就联合专管为柔然人制铁器的突厥人共同起兵攻击柔然部,哪料突厥人表面答应暗中却将这消息报告给柔然人,并趁机出兵攻击了铁勒人的后背,铁勒惨败退却后突厥人却趁柔然伤兵损将时扑灭了柔然部,至此铁勒突厥互相攻击不断,突厥势大,如今铁勒人已几无容身之地了。
但随之而来的一个问题却让我害怕,风闻那九姓铁勒可勇悍无比,咱们现在带的东西又都不是一般的值钱,万一他们动手行抢该怎麽办?将这想法说出后遭到的仍是带着白眼的沉默,看来他们心中有数了。
沿着河岸走出没多久,一个不大的营寨出现在面前,我忽然有些紧张,怕武教头和郑雄他们不在营中,那可让我太失望了。
这处兵营建在一个幽静的岸弯处,离河水很近,近的让我担心会被水淹,营盘很小,最多也就可容下1000人,门口守卫穿的更是牧民们穿的大袍子,连手中的武器都不标准,见到这些我更加奇怪了,怎麽看也一点都不像训练有素的军兵,这到有点像是马贼们的营地,而且还是不懂兵术的二流马贼。
当进了大营后我这股子感觉更重了,怎麽所有的帐篷都没按规格建啊,东一块西一块的像个猪窝,本来防守该最为严格的帅帐却被建在营盘最里面的位置,这也太过份了吧?若有人从后面掏营那首先被掏的就是帅帐,这……这能是我们玄甲营的营地?别是又拿我涮着玩呢吧?
此时我早就下马了,脑袋也像个拨浪鼓一样四外看着,那大海进营后没去那帅帐,而是钻进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帐蓬里去了,过了一会,那小帐里却钻出好多人来,多的让我不敢相信,这麽点的帐篷装这麽多人,连转身都成问题呀,正在我瞪着眼算计这小帐篷到底可以装下多少人时那大海出来了,只见他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头笑道:“传你进见呢,小心点脚底下”。
头一句我听懂了,但他这没头没脑的第二句却让我迷糊,等我也挑帘进帐后猛的感觉脚下一空,这时那大海的第二句话起作用了,小心脚底下,单腿站在帐内仔细的看了一会,当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我才看清,脚下居然是一条长长的阶梯,扑面的冷风让我忽感全身发冷,阶梯的尽头是个拐弯,拐弯处幽暗阴郁,一丝声音都听不到,我手抓着刀柄一步步向坑道内走去,当来到拐弯处先停下来听了听,还是没有声音,这不对头啊,想到这我伸手从坑壁上抓下一大把土,右手将长刀轻轻抽出护在身前,深吸了口气后抬脚就向里面冲,当拐过这道弯后一把土面就洒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让我措鄂不已,土面打出后就听到一人连喘带咳的,然后猛然见火光一亮,一个人从另一个转弯处打着灯笼出来后笑道:“我就说你别这麽干,吃亏了不是?”。
另一人边磕着边道:“谁知道这小兔崽子会来这一手,这下好,连眼都迷了”。
那笑的人在用火媒子点四壁上挂着的火把,我早看清,这笑的人正是武教头,但这蹲在地上咳的人是谁能,难道是郑雄?看身量不像啊,如今他低着头,嗓音也因我那一把土面变了味,先别猜他是谁了,反正一会就知道,当下先来到武教头身边拜倒施礼,武教头笑呵呵的将我扶起道:“真没想到你会来”。
我忽然觉得眼中发酸,强忍着将泪水压下后道:“教头,我是不是不用在回去了?”。
武教头笑道:“回去?回哪去?我调教出来的兵总蹲在粮库里不是糟蹋了吗?这里有的是让你活动筋骨的地方,事情完了咱们一起回去”。
那蹲在地上的人也了凑过来,嘻皮笑脸的道:“脸上带记号了?不错不错,看上去比以前顺眼多了”。
居然是王虎,没想到他还活着,看上去仍是那副彪呼呼的模样,但脸上却多了一条长长的刀疤,耳朵也少了半个,见此情形我本来还打算挑侃几句的心情没有了,只是微笑着举拳在他胸前锤了一下,这时武教头道:“你去告诉厨房多弄点好的,咱们替九郎他们接接风,那些昆仑奴也要好好照顾”。
王虎笑着答应去了,我此时才皱眉道:“教头,我们很缺钱吗?”。
武教头听得一愣,随既道:“是呀,我们现在无粮无饷,再不想点办法就坚持不过去了,还好已入了春,吃的东西好找多了,你不是才到吗?是怎麽看出这个来的?”。
我听完他的话后横了横心,咬牙说道:“教头,您在上次分手时曾叮瞩我说要行的正,这三个字我终生都不会忘的,缺粮少饷出去抢些回来也算常事,但我们怎麽能做那贩人的缺德事呢?柳先生也教过我君子爱人已德的道理,我们不该如此的呀”。
第二卷征战天下第十八章倒霉的郑雄
武教头听完后苦笑着摇头道:“你是指昆仑奴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件事,我不相信是我们的人做的”。
武教头行到桌后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柳老头说的很对,君子爱人以德,这犟老头不该死的呀……贩运昆仑奴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们是不会干的,将他们运到这里是打算联络好我们在波斯的人从海路将他们送回去,他们的外貌太特殊了,若放任他们自行恐怕走不出几百里还是个被抓为奴的后果”。
此时我心头的死结以全部解开,我就知道这缺德事我们干不出来,现在得到武教头的证实那是绝对错不了的了,心中一高兴当即就请令道:“教头,如今我又回来了,也该给我安排个差事了吧?”。
武教头笑道:“什麽情况都不知道你就请令了?不怕跟我让你去做那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我嘿嘿一笑道:“跟着你是不会去作那伤天害理之事的,我这人您还不知道嘛,听话着呢”。
武教头笑骂道:“你就别跟我卖乖了,如果这昆仑奴的事不与你说清楚你还不想法子把他们放走?去……去……找王虎要吃的去吧,别在我这胡缠了,也好让我想想该怎麽分派你这个缺心眼的兵”。
我其实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呢,但此刻我却更想去见郑雄,王虎即然在这里,那郑雄这老东西也必定在这里,分开这麽久我还真想他了。
出了这个地洞后我就满营开转,其实不用特意去找,一股香喷喷的炖肉味就把我引到厨帐来了,那王虎不是被分派了来为我们弄吃的吗,那就一定在这里呢,果然见到他了,此时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从他那缺了半边的招风耳朵上就能认出是他来,我忙跑过去一看,这小子正在给一只野黄羊剥皮,好肥的一只羊,看上去足有近150 斤,不过这小子的手法有点笨,见此情景我一把推开他道:“烧火去,这东西我对付”。
王虎一笑就去灶下烧火了,厨帐之内还有几个人,见我收拾那羊都笑道:“你就是王虎说的小九吧?听说你烧菜的手艺高明的很啊,这回也让咱们尝尝如何?”。
我不认识他们,却知道这营里没有外人,能在这说话的必定是自己兄弟,此刻的心情大好,忙笑着道:“没问题,想天天吃都成”。
那几个兄弟都笑着去干别的活计了,我边收拾那黄羊边问王虎道:“还有谁在这里?”。
王虎听完后那宽阔的双肩忽然抖了抖,停了还一会才道:“那次仗打完后我们骑兵营就剩下23个兄弟了,其中还有几个残废了的,跟你一起去夷洲的人中只有老钱和玉山没死,老钱就在这营中,不过现在出去了,玉山的双腿没了,他怕连累我们就自己偷着跑了,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听他说完后我这手边的活计有些干不下去了,感觉满腔的怒火都寻不到个出处,低声狠狠的咒了几句那李元吉后才又问道:“郑老大呢?他在这里吗?”。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王虎却一跤跌坐在地上了,用那两只沾满了羊血草灰的大手捂着脸好一会才低声道:“郑老大出事了”。
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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