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庙门好远回头一看,那孩子正在庙门口看着我,见我回头忽然喊道:“燕大哥,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呀”。
寒风中这清亮的童音让我心都裂开了,我向他摆了摆手没敢回答他。又走出好远回头在看,那孩子已跑到庙门前一棵大大的杨树下站着,单薄瘦小的身体在大树的趁托下显得愈加瘦小,我忍不住了,知道如果就此一走这辈子都会为这事内疚,想到这飞步跑回他面前后蹲下来扶住他那小小的双肩道:“在这里等我回来,五天,五天内燕大哥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那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轻轻问道:“那妈妈呢?”。
我向他轻笑道:“跟我们一起走”。
那孩子笑了,小赃脸上的小黑眼睛向外发着光,忽然伸出右手曲起小指道:“咱们拉勾”。
我也伸出右手尾指勾住他那小小的手指道:“好,咱们拉勾”。
回到城内后我加着小心找了个客店住了进去,本来不必这样的,但我现在不想惹麻烦,只想早办完事早带那孩子走。包了间客房后我对跟在身后满脸堆笑的店伙计道:“有什麽吃的给我弄些来,直接送到我房里去吧,这一路可真把我冻坏了”。
那店伙计忙答应着领我到房内后道:“客爷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一溜小跑的去了。
没一会这伙计就会来了,双手端着盆热水,肩上搭着条毛巾,胳臂肘下还垮着个大食盒,进到屋中先哈腰陪着笑将盆放到盆架上到:“客爷您先擦把脸”。
我走过去试了下那水,冷热正好,将手巾投进水中别擦着脸边看他向桌上摆东西,还真不错,两菜一汤外加一壶酒,菜是炒肝尖和葱炒羊肉,汤是海米东瓜汤,都热腾腾的香气扑鼻,我笑着走到桌前道:“我这人一般不动酒,你拿回去吧,这几个菜做的好”。说着从身上摸出快碎银子,约有二两多重扔给他道:“这个你拿着吧”。
那伙计接过后开始有些不感信,抓着银子愣了一阵后道:“客爷,这饭钱是在您出店时结算的,再说,这几个菜哪里值这些银子啊?”。
我边吃边道:“不,这钱是专门给你的,你这人晓事,比我去过的长安洛阳等地的店伙都会侍侯人,过会给我送壶茶来,我这人吃完饭爱喝个茶水”。
那伙计笑着去后我边吃边盘算着怎麽从这店伙计身上套东西,不一会那伙计就把茶壶拎来了,,
我笑着边吃边道:“你也别走,来,坐下喝杯茶说说话,我跟你打听一下,咱们这有什麽名吃没有?”。
那伙计笑道:“咱这地方小,没有啥名吃,就是北门边上老王头的馒头不错,但您能看上那个吗?”。
我又问道:“咱们这有扶桑人和他们开的馆子没有?自从上次在泉州吃过一次扶桑馆子后现在还谗呢”。
那伙计又道:“没有,扶桑人也不会在咱这小地方开馆子呀,咱这地方穷,他们赚不到钱的,不过扶桑人以前到是有几个”。
我赶忙趁热打铁的道:“怎麽是以前?他们嫌这里穷都走了吗?”。
那伙计苦笑道:“我们这是不富裕,但那些扶桑人为什麽走我可不清楚,不过没都走,还剩下一个没走的”。
我又奸笑着问道:“你见过他们?里面有漂亮女人没有?”。
那伙计也笑道:“有啊,有个扶桑女人,是够漂亮的”。
我叹着气道:“早来好了,听说扶桑女人最听男人话,他们离开多久了?在这里时就住在你们店里吗?”。
那伙计道:“他们走了快10天了,在这里时是住在城南的许家客栈,咱这店小,那些扶桑人瞧不上”。说完就嘿嘿的笑。
饭吃完了,我边看他收拾桌子边道:“吃饱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别让人来打扰我啊”。
那伙计答应着出去后我插上门,转身来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外面是这客店的后院,院是一边堆着好多柴草,另一边是牲口棚,里边又是驴又是骡子的栓着不少牲口,有一个看来是店伙计的在给牲口添草料,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我满意的点点头,合上窗户趴在烧的滚热的炕上开始养神。
第一卷长大成人第一零六章故人重见
外面天渐渐黑下来了,我伸个懒腰爬起来后将窗子打开个缝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一个人都没有,又支起耳朵听了听,确定没声后翻出窗户登着柴草堆爬到墙上向四外看了看,好地方,是条小胡同,胡同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跳下墙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才大模大样的寻着那许家客栈的方向走去。
还真好找,到地方我一看,是比我住的那间店大了许多,三层高的木楼,看来后面还带着大院子,门口灯火辉煌的好不热闹,就在这麽晚了人也进进出出乱哄哄的,店中柜台后坐了个胖女人,30多岁的样子,一身大红大绿的衣服满脑袋插的全是花,一看那花就知道是假的。我蹲在个角落先看了一会,然后向一家看上去最气派的酒楼走去。
到了里面要了四个他这最好的菜,连那装菜盘子和大食盒我都买下来了,菜做好后装入食盒我拎起来就向那许家客栈走,到里面向那坐在柜后的胖女人笑了笑道:“大姐,我们老爷给住在您店中的那个扶桑客人要了几个菜,您指点下他住的是哪间房啊?”。
那胖女人提鼻子一闻笑道:“好香嘛,那扶桑人就住在我这店里天字上房第4 号,你上了三楼向左拐第二个门就是了”。
我忙道了句谢就往里面走,刚走了几步又笑着回来向那胖女人道:“大姐,还是麻烦您找人送上去吧,就说是他一个故友送的,我去了那扶桑老爷要问起来不好,我们老爷不让我说,说是后日下午亲自过来拜望,要给他个惊喜”。
那胖女人接过后笑道:“你们老爷是谁呀?我看你也面生的很,不像是咱们这县的人吧?”。
我又陪着笑道:“大姐好眼力,我们老爷是北平府的人,因那出了兵祸才到这的亲戚家暂避的”。
那胖女人嘻嘻一笑道:“你们老爷真好玩,小兄弟今后常来呀”。说着向我抛了个媚眼儿。
她这一手我没想到,当时看的我头发都竖起来了,点着头陪笑着退出后暗自抹了把汗,这胖婆娘好像还看上我了,没想到第一个头一眼就看上我的女人居然会是她……我无话可说了,憋着气围着这间客栈转了一圈,默记下地形后选了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跳入院中,看来天下的客栈型制都差不多,后院一律都是柴房和牲口棚,我借着柴草的掩护打量着这座楼,第三层天字第4 号房,左拐第二个门,应该就是那间,认清房间后我顺着房檐就往上爬,这楼盖的够结实的,爬了这麽半天连个吱咔响动都没出,到了三楼楼顶我算了算位置,算好位置后爬过去轻轻将一块房瓦揭了下来。房瓦下面就是天棚,黑呼呼的,隐隐有光亮从天棚的缝隙中透出来,我摒息在瓦上趴好,探头向屋内听。
先传来的是一阵金属的撞击声,然后有一个声音道:“先生太客气了,这些钱太多了,庞某受之有亏呀”。
另一个声调怪异的人道:“庞掌柜不要见外,你为我们天皇陛下做了很多的事,这些钱收好,不久等我扶桑精兵占领高丽后还有重酬,庞掌柜不是想当官吗?到时定会给掌柜一个满意的位置的”。
另一个人笑着道:“那小人真是万分感谢了,我们这边的臭规倨太多,当了商贾就不能当官,小人也算饱读诗书之人了,家道也算殷实,可还是被人看不起,平生之撼啊,如果真能蒙天皇陛下垂青,那小人就知足了”。
那个怪声又道:“庞掌柜不必心急,这是迟早的事,现在高丽新罗等三国内乱不止,你们大唐又还未完全定鼎,此正是用武之时,我们任那府早就做好准备了,起兵之日就在眼前,到那时还麻烦庞掌柜能动用你的关系探听一下大唐国内的动静啊”。
我在房顶都快冻僵了,但却觉得这次的冻没白挨,他们说的消息太有用了,而且这扶桑人的说话声音我也越听越觉得耳熟,可是想又想不起来是谁,此时忽听有敲门声,那扶桑人喊了句:“进来”。
只听房门一响,就听到那胖女人的声音笑道:“南云先生好,庞掌柜好,南云先生,刚才楼下有个小伙子给您送来些吃的,都是好菜,他说是替他家主人送来的,他家主人是您的一位朋友”。
这叫南云的道:“给我送来的?我在这里没有熟人啊,那送菜来的人长的什麽样?”。
那个胖女人又笑道:“他家主人不是本地人,是北平府来的,北平府现在不是有兵灾嘛,他们老爷是来这县里的亲戚家避祸的,那小伙子长的挺喜兴,看上去是个很憨厚的人黑黑壮壮的”。
这叫南云的又问道:“那他留下他家老爷的名号没有?”。
那胖女人咯咯笑道:“我就为这事觉得有意思呢,那小伙子说他家老爷要让你猜上一猜,后天他家老爷再来拜望您”。
这时那姓庞的笑道:“南云先生真是交游广阔呀,到哪里都有朋友,你看这菜,定是对面那家青莲酒家做的,都是最拿手的好菜,先生的面子不小啊”。
那胖女人又笑道:“南云先生是我们店的贵客,既有人给您送来菜了,那小店赠您一壶好酒,正好今天庞大掌柜也在,您二位就趁热吃吧”。说着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我用手轻揉了下以冻的没感觉了的鼻子,心中暗叫好险,这扶桑人我听出是谁来了,南云忠二,就是在扬州被我下令差点打死那位,还好没亲自送进去,不然当时就漏馅。不过他怎麽跑这来了?这老东西胆子不小啊,我当时可说的是这辈子都不让他兄弟俩来中土了,还有他那兄弟哪去了?还有他嘴里说的任那府,难道这兄弟俩是任那府的人?
下面又乱了一小会后那胖女人告辞出去了,那姓庞的笑道:“那我今天就讨饶先生一顿了”。
此时只听南云忠二低喝了一声:“先别动,待我验一下”。
又过了一会,只听那姓庞的道:“先生也太小心了吧,这银筷子可是一点颜色都没变,我看没问题”。
那南云忠二又道:“不可不防啊,我在北平府到是认得几个人,但也没有如此的关系呀,再说,他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惊,这老小子够精的呀,别再连夜逃了。这可怎麽办?
只听那姓庞的道:“有理,先生要是觉得不放心,那就去寒舍小住吧,我那宅子还算清静,下人也规据,这样您吃茶用水的也有人侍候着,您看如何呀?”。
这南云忠二道:“你的庄子在城外是吗?这样最好,咱们别吃了,我收拾一下咱们就走,再晚城门就关了”。
姓庞的道:“那我就去楼下我那马车里等先生了,您收拾完后就来楼下找我吧,一辆双马拉的车,车箱外蒙的蓝缎子”。
我听完后赶忙就往楼下爬,爬下楼后翻墙出院找个角落一藏,用眼睛开始找那姓庞的说的那辆车。
只看了几眼那车就被我找着了,一个身穿灰布棉袍的赶车人缩着脖子坐在前面,但没看到那姓庞的,我下来的慢,估计那姓庞的是嫌天冷先进车里藏着去了。
又过了一会,那南云忠二出来了,穿着个灰鼠皮的大皮袍子,头上还戴着个大皮帽子,也跟耗子皮一个色,脸上蒙着个什麽东西没看出来,好像是个脖套,缩脖端腔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右手里还拎着个大口袋,我看完后暗笑道:“怎麽不在脚底下踩俩木跷呢,就你这小个头,套个驴皮我都知道是你”。
这老小子出来后先左右看了看,等看到那辆车后一招手,那车就向他身前驶来。只见他先把那口袋往车里一扔,然后两条小腿一蹦,蹿进车里没影了。
我看车去的方向是南门,赶忙抄另一条路向南城门飞跑。马车在城里跑不快,我比他们早一步出的城门。出城门后向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城门上挂的那俩灯笼最多也就照出七,,八丈远,再远点就是漆黑一片,我赶忙向前急跑了几步,隐在黑暗中向城门看去。
马车出来了,出了城门就向北跑,我见他的车也被黑暗包围后提脚就追,追了一阵后张口喊道:“庞掌柜等等,你把东西忘在我们店里了,我们掌柜的说让我给你送来,别跑了,我俩腿儿都跑断了”。
前面的马车没停,但那姓庞的却问道:“我忘东西了?什麽东西?”。
我又道:“菜,您二位怎麽一点都没吃就走了啊?是嫌我们店给的酒不好?”。
这下车停了,那姓庞的笑道:“你们老板娘也太客气了,不是我们不喝,是有急事要办才急着走的”。
我笑着边接近边道:“酒菜我都给您拿来了,您留着回去吃吧”。等接近后一手拔出短剑另一只手一卡他的脖子,一剑照着他的心窝刺下。
这姓庞的措不急防下只哼了一声就从车上掉在地下不动了,不等他落地我冲到车前用剑柄向那赶车的后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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