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拿起那扶桑人的刀走到桌前忽然往地下一跪,低声说道:二位的深情我心领了,赴死之事我不能让哥姐同往,小弟就此别过了。
古飞龙怒喝道:你在说什麽?到了此时你怎说这样的话,你说不让去我们就去不得吗?。
话一说完只见他晃了几晃一把扶住椅背颤声问道:你在酒里下药了,是不是?。
我看了一眼已倒在地上的公孙玉兰说道:大哥保重,小弟去了。说完再不理手足乱抖仰天大叫的古飞龙,转身走出了大堂。
外面的雨更大了,我走在雨中想着,该找个易守难攻之地才行,这样能拖的久些,既然没活路了就多杀他几个。想到这里我急奔到醉月楼前举手就开始砸门。只听门内一个还没睡醒的声音说道:谁这麽早就来了?还没开门那,你等等再来吧。
我砸的更急了,怒吼道:快开门,不然我就砸了你这酒楼。
只见门板一动探出个头来,正是那小三子。一见是我马上堆出满脸笑说道:是客爷您呀,快进来吧,外面风大雨大的别淋坏了您。
我闪身进了楼内问道:就你自己在吗?。
小三子忙答道:还有两个厨子就在楼上住,您是贵客,我这就叫他们弄几个菜来。
我从身上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放在他手里说道:这些赏你们,你让他们做好菜后就快走吧,这里马上就会有大批叛军来。你帮我找到笔墨,在找一块大布来,要大白布,越大越好。找到后你也快去吧,通知你的掌柜今天别来了,这里要是有什麽损失明天自会有人加倍赔他的。
那小三子听完我这话后就是一愣,见我连连摆手就上楼去叫人了。我信步走到三楼四下看了看,抄起桌椅把楼上的六扇窗子严严实实堵住了五扇。只留下面向长街的那扇没动。
这时小三子手里拿着笔墨,右手托着个大菜盘,腋下夹着足有一整匹白布上来了,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我面前后小心的问道:有人要害您吗?我这就去官府帮您送个信如何?。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没用的,来的是叛将谢子辉的人马,你快逃命去吧。
小三子听完我这话吓的脸都白了,说道:客爷您要自己抵挡这些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我笑着说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快去吧。
只见小三子嘴唇哆嗦了两下,开口说道:我这就帮你去找救兵,离扬州40里有座兵营,那里应该有人。
我苦笑道:没人了,全都调到金陵去了。
那小三子急道:这怎麽办,不行,我这就去看看,能找到留守的兵就有救了。说完脚步腾腾的下楼去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布前抖开,磨好了墨提写完后放下笔自己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柳教头要是看见这三字非夸我一番不可。
转念又一想,不对。我这字用的是行书体所写,那帮兵痴大爷未必认识,想到这里心里暗骂道:真是悄媚眼扮给瞎子看,可惜我这笔好字了。
万般不愿意的拿过块布恭恭敬敬的用楷书又写了一遍,这才把这块大布从窗口送出挂在外面。
第一卷长大成人第二十七章自己的沙场
这一切做完后我靠在没堵的那扇窗前坐了下来,看了看摆在面前的几个菜,忽然觉得难受的要命,心中想道:就这麽等死了?一会上来人挥刀就砍,拼到不能动时就自杀,凭我自己又能杀的了几个,恐怕最多顶得一柱香的时间就得被人砍翻了。砍翻了还好,要是被活擒了那就丢大人了。还得想点损招。
想到这里我拔腿下了楼,在厨房里找了几坛菜油拿到楼上,又在酒楼后院里找了把最大号的铁耙子。回到楼上拿了把斧子把三楼的楼梯接缝全砍到虚连着,又把一坛菜油狠狠的摔在二楼口。
我这才满意的回到楼上坐好,拿着斧子我看了几眼,心里叹气道:没想到当了两年的兵又回到从前拿斧子跟人拼命的时候了。
把斧子往后腰上一别,回头看了看窗外,天已渐渐亮了,街上还是冷冷清清的看不见人,雨没有一点下小的怔照,四溅的水滴从窗口密密的打在我的身上,鸡啼声隐隐传来了。好美丽的景致呀,谁能想到一会能成什麽样啊。
我拔出那柄扶桑人的刀,把刀刃伸进雨里,等刀身全被雨打湿后把它轻轻的贴在了脸上,那带着水的刀锋上的凉意把我躁热的脸沁的很舒服,我闭上眼睛感觉着这片刻的安逸,然后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握拳又张开,张开了又握上,我惊叹着双手的灵巧,还从来没这样仔细的看过自己的双手,左手四萝一钵,右手两萝三钵,郑雄说我的手相早晚是被人砍的命,看来他还真没说错,右手虎口上还有一道裂痕,那是跟安铁虎交战时被震伤的,现在还隐隐的疼着。
老天真是不简单啊,能把人的身体创造的如此完美,可是人们却用这样完美的身体去杀人,去行恶,最难弄懂的就是人心,永远都是那样无法知足,捉摸不定。
不知何时,两滴泪珠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凝视着这两滴清澈的眼泪。又接了些雨水进来,两下对比着,都是那样清澈无瑕,都是那样完美。这样的心境还从来没有过,我的生命中还从没这样安安静静的思索过,在过一会这安静就不会在有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杀戮,杀戮背后是一颗想吞并天下不惜杀父害弟的黑心,这颗心真丑恶,就是他才策动谢子辉谋反,就是他请来扶桑人杀自己的亲爹,就是他让天下百姓命如草芥,一会这颗心就派来人杀我了,杀就杀吧,我把该做的全做完了,我只是个卒子,既然已过了河,就没有回头路了。还有这最后的一关,我一定要死的风风光光的。
想到这里我缓缓扬起脸,眼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嘴里轻轻的念出了悍卒之六纲:悍卒者,知胜而不骄,遇败而不乱,遇强则愈强,闻鼓既忘死,陷绝地而不惊,知必死而不辱。
念着念着,心中的悲伤恐惧全部化为乌有,无尽的杀意猛然涌上心头,费劲的压下向窗外狂吼的强烈念头,伸手在外面接了几把雨水洗了洗脸,洗过脸后我觉得平静了很多,看了看眼前的几道好菜,抓起一只肥鸡就开始啃,正啃得满嘴冒油时就听得远处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我暗暗叫到:到时侯了。
把啃了一半的肥鸡扔到一边,在我那件名贵的丝袍上擦了擦手,又举起袍襟蹭了蹭油嘴,探头向外看去。只见暴雨中一大队骑兵如飞般冲进了城里,我算了算,看上去至少有300 人,当前一人铁盔铁甲,手中提了把厚背大砍刀,身后一杆大旗被风吹的上下飞舞,那白底红边的大旗上写了个大大的谢字。
看完后我头嗡了一声,吃惊的想到:难不成是谢文辉亲自来的?。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应该不会离开金陵城的。只见马上这人抬头看了看我挂的那面大孝幡,与边上的一人低语了几句后把手一挥,这队人马旋风一样向小楼跑来,马蹄声震的楼板之颤,我暗骂自己粗心,居然忘了拿把弓来,不然老子死了也能拉上这人垫底。
随着这队人接近,我也看清了马上的这员将,看上去不到30,迅速盘算了下叛军中姓谢的将军,我猜出原来此人是谢文辉的儿子谢远山,心中打着主意如何能把他弄死,就见那谢远山已来到了楼前,策马围着醉月楼转了几圈后只听他高声喊道:楼上扯幡者何人?。
我冷哼了一声后向下喊道:好大的胆子,你父在我面前亦不敢如此说话,见了秦王还不下马参拜?。
那谢远山仰着头看了我几眼,问道:您就是秦王殿下?为何一人在此?。
我哈哈大笑道:我知你为何而来,不错,这里就我一人,我今天是特地等你来的。
只见谢文辉点手叫过个商甲打扮的小胖子问道:你来看看,他是不是李世民?。
这小胖子忙点头道:没错,扬州百官朝拜那面令牌时我见过他,他就是李世民。
那谢远山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这几百骑兵马上就团团围住了醉月楼。我站在楼上郎声说道:谢少将军可知我为何一人在此吗?李世民今天有心腹之言相告。
那谢远山听完我这话就是一愣,微一沉吟说道:殿下有话就说吧。
我微做为难的道:能否让你的兵暂退几步,有些话我想不宜让太多的人听。
谢远山嘿嘿一笑,说道:殿下的精明缜密我早就知道了,远山今日奉父命要带殿下的人头回去,您的高论就不恭听了。说完向身边人传令道:有能取得李世民首级的人,赏金万两官加三级。
我在楼上暗骂了句倒霉。本打算将他骗上楼来先结果了他的,但这小子还真狡滑,看来只有拼命一途了。楼下众兵听到号令后齐发了声喊,只见站在最前面的100 人齐举刀枪向楼上冲来。后面的200 人却坐在马上没有动。
我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姓谢的小子也不简单,知有重赏而众兵不乱,能把兵统御成这样的人也算个将材了。
楼下传来众兵重重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一句句的粗话。我叹了口气,拿起长刀就站在了楼口。片刻之间这些人就冲上了二楼,当看见除我之外再没别人时全都狞笑着扑了上来。我从怀中掏出了那几颗迷药弹后留下一颗,向着二楼的众人就打,这些人一见我打出暗器忙举起兵刃格挡,他们到是真了得,居然全都给挡住了。这一挡之下迷药弹全炸了,一股淡黄的烟雾马上把二楼罩了个严严实实,只听一阵阵剧烈的咳唆,然后下面就没动静了。
第一卷长大成人第二十八章脱困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帮扶桑人的迷弹威力竟然如此骇人,一眨眼的工夫这100 人就全躺下了?把手中剩下的这颗小心的藏进怀中,来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见从楼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俩人。
这俩人跑到谢远山前用岔了声的嗓音说道:少将军,李世民在楼里放了毒药了,那百多个兄弟……全死在里面了。说着就开嚎,没嚎几声这俩人噗通就栽地下不动了。
那谢远山和我听完这话全吓了一跳,只见谢远山低头看了一眼倒下的这俩个人,向我怒吼道:没想到你堂堂的秦王殿下居然下这样的黑手。
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想:难道我刚才扔的全是毒药弹?这些毒弹也太霸道了些。
看了看被我吓的脸都白了的这些叛军,我抓起桌上的一罐盐面在窗前晃了晃喊道:谢少将军不要惊慌,这毒药还剩最后一瓶了,你再派些人上来,毒死这批后你就可以上来杀我了。
那谢远山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咬牙下令道:来人,放火烧死他。
我听了他这话就乐了,这小子终于想到这招了,可惜我早有准备。只见几个兵哆哆嗦嗦的看了谢远山一眼,慢慢的摸进了底楼。
不一会,我就感到楼下火起来了,腾腾的黑烟从楼板的各个缝里往上冒,转眼就就把我呛的两眼睁不开了,我抓起身边的大铁耙,蹦上桌子照着房顶就开捅,只听喀啦几声,房盖让我捅下来一大半,倾盆大雨当时就砸下来了,三楼的烟马上小了许多,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笑着向谢远山高喊道:你放火吧,看这雨大还是你的火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二楼传来了让人听了头发都能竖起来的惨呼声,接着就有人哭嚎着往出跑,还有在楼板上来回翻腾着痛苦的呻吟声,不一会,就安静了。
那谢远山显然是吓了一跳,抓过个在地上昏迷着的兵就是俩嘴巴,然后喝骂道:你不是说刚才进去的都死了吗?怎麽还有活的。
说完把那人一脚踹出去有两丈多远然后高喊道:甩绳子,用马把这楼给我拉塌,塌了后给我乱刀剁死他。
听完他这话我心里就凉了,口中暗叫道:我命休矣。
只见几十匹马直冲到楼前突然停住,马上人同时把手中的绳套甩了出来,还没等我看清楚,这楼就塌了。我当时吓的屁滚尿流,几步就蹿到还算是至高点的房顶上向下看了看。
只见这些人全都翻身下了马,拎着手里的刀枪踩着还在往外冒烟的木板向我逼近。我把手中刀往胸前一横,冷眼看着这些人往我身边凑,正盘算着先从哪个人身上下刀时,只见长街尽头如离弦的箭般跑来一匹大黑马,这马我认识,是郑雄的那匹。马上的人蓑衣竹笠,手中提着一杆漆黑的长枪,眨眼间就冲到这里,就见这人甩掉蓑衣露出身上黑色战袍双脚一弹,身体腾空而起,矫龙一般举枪疾刺站在最后面的谢远山。
那谢远山临危不乱,手中厚背大刀立起挡在身前,就见暴雨中火花一闪,刀枪相碰一声脆响,谢远山竟被这一枪震得直飞出四长多远。
那人见一击不中立即直冲向包围我的叛军,这些叛军看来也是沙场老将,一些人围住我不动另一些人马上成环行把那人围在当中,只见那人身形灵如猿猴长枪上下飞舞凌利凶猛,转眼间就挑飞了几个离他最近之人。其他的人全被这人凶悍的枪法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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