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竟塞给我巴掌大的一块金饼子,我手掂着这块金子笑道:“宰相大人出手真是太大方了,不过可惜呀,若我们王爷知道我擅收了你的东西,非在辕门砍了我不可,宰相还是请回吧,如今我们王爷还在气头上,等过了这阵子大人您再来吧。”
那伯力失望的看了帅帐几眼后才又笑道:“既是这样,那老朽就先告辞了,对了,贵部一应所需的粮草军淄老朽已让人去准备了,改天就能送来,这个请燕兄一定要通知王爷呀。”
我笑道:“多谢宰相大人,这个我一定会去禀告我家王爷。”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帐内李孝恭道:“来人,去看看伯力宰相走了没有。”
我忙大声道:“启禀王爷,宰相大人他还没走。”
李孝恭哦了一声道:“那就请宰相进来说话吧,九郎,帅帐50步之内不可有人,你要仔细了。”
那伯力满面堆笑的进去了,其他人也被我谴到了50步之外,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伯力出来了,但却两眼发直面如死灰浑身都在发颤,见此情景我不由得在心里暗笑,定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他刚出营,就听帅帐内有人喊道:“九郎,你进来。”
悍卒第三卷第十六章二虎
得令进帐后我一看,只见李孝恭正坐在帅案后把玩那只权杖,刚才我没看清这只杖,现在仔细看过后才知道,不愧是传国的东西,羊脂般的杖身上居然还嵌满了各色的宝石,最出奇的就是那杖头,杖身是羊脂白玉,但那杖头的颜色却黑若墨染,而且,那最顶端还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金刚钻石。
李孝恭见我进来后掂着那只杖笑道:“价值连城啊,真没想到世间还有此珍物。”
我笑道:“王爷,那杖头怎么是黑色的?”
李孝恭道:“这叫云头,是和田玉里最名贵的一种了,不说这杖上的宝石,就只这杖身,已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九郎,刚才我把那伯利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明言了要传杖给昌黎寿,你说他接下来回干什么?”
我被他问得一愣,若他真这么说的那后果还用问吗?伯利一定会狗急跳墙的呀,想到这我答道:“王爷,您如此激怒那伯利是不是想让他发兵来攻打我们?然后您再联合昌黎寿来打他个全军尽没?属下觉得,这样做虽能消灭伯利,但却会使昌黎寿的实力大增,此二人全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那昌黎寿要比伯利更难对付些,所以属下认为,要扶,也要扶好对付的。”
李孝恭点头道:“他们两个我要谁都不想扶呢?你说该怎么办?”
他这一句话差点把我的头发吓得竖起来,谁也不扶?谁都不扶那这个石国国王的位置该由谁来做?他李孝恭自己?这可是……想到这我咽了口吐沫后小心地道:“恕属愚钝,王爷这话,属下有些不明白,还请……还请王爷三思。”
李孝恭哈哈大笑道:“不明白却让我三思,我看九郎你讲话越来越会转弯了。不要多心,我且问你,以你对那昌黎寿的了解,他会发觉我单独接见过伯利后会做什么?”
这下我恍然大悟,但他这么做不是太急了些吗?两边都拜后这国王的位置又该怎么安排?但这个却不是我该问的,仔细想了一下后道:“王爷的意思我懂了。您是想让他们互斗,那我估计他们今夜就会有所行动了,但是王爷,伯利那边我不太清楚,可昌黎寿手下却很有些鸡鸣狗盗之徒。我担心,他会先派这些人来偷杖。若是这样,那让他们两军互斗的计划就要受干扰了。”
李孝恭点头道:“是呀,我也在为这件事发愁,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想了想道:“若昌黎寿派人来,我们只需杀掉一部分人后故意放一两个回去报信,也就是了,但伯利那边会何时起兵?这两个人的时间把握好才是关键,实在不行,那我就领着弟兄们先去将那几个善偷之人杀了,让昌黎寿派不出人来偷,王爷觉得如何?”
李孝恭皱眉道:“你可有把握?”
我摇头道:“把握极小,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路上还要用两个时辰,太仓促了,而且那昌黎寿心思极密,我怕他会看出些什么来。”
李孝恭无奈道:“看来只有用我那个下策了。九郎,你带手下人饱餐后出营潜入昌黎寿的城中,若见他城内的兵马调出,那今夜就给我缴了他的王府。”
我抱拳得令后道:“王爷,若捉了那昌黎寿该如何处置?”
李孝恭叹了口气道:“佛曰轮回,但愿他来世不要再是残废了。”
退出帅帐时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昌黎寿随该死,但此人若不是个残废,当落不到这个下场。领着大伙吃过饭后我就领着大伙离开了营中,昌黎寿的赤土城虽然开着四门,但盘查却是极严,我们这些人若想全都进城,看来不太好办,藏进个林子望着远处那城楼想了一会后我叫过麻杆大猴道:“你俩冒充卖马人,带着所有的马匹先进去,今夜二更时分在北城楼处接应我等进城。”
麻杆和大猴答应着就将多余的马匹鞍辔全都卸了下来,小三儿眼见他那架马鞍被扔在地上有点心疼,苦着脸道:“老大,这鞍子咱们就不要了?虽是公家的,但也值好些钱呢,尤其我这架鞍子,可是最上等的牛皮缝的,衬里都是海绵……”
大猴在旁笑道:“就你的鞍子好,成了吧,心疼鞍子了?你把它放在营里多好?打个板供起来,一天三柱香,早晚六磕头,让它保佑保佑你,其实光板子的马骑着也不错的,就是磨屁股。”
见他们吵吵个没完我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横了他俩一眼后道:“都别扯蛋了,麻杆你们卸完鞍子后就去吧,你们几个,挖坑把这些鞍骖全埋了,埋完后单良警戒,其他人就地休息。”
日已西斜,我活动着手脚从刚才倒卧的地方爬出后向着单良那边走去。
单良见我来了递过水袋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笑道:“睡得差不多了,你这里也要替换一下的,去睡吧,我守这一班。”
单良缓缓摇头道:“我也不困。”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单良道:“你想过今后的事没有?”
我一愣,想了一下后笑道:“干嘛这么深沉?可是和那无名姑娘闹翻了?这阵子是没见你们的鸿雁传书,难道她变心了?”
单良白了我一眼道:“我问的是你,总往我身上扯什么?”
我也反问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离开了?想走你就走你的,你若想走,估计也没人能拦得住。”
单良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不打算再去找柳姑娘了?”
我瞬间语塞,沉默了良久后才道:“要说不想,那是假话,可就是找到了她又能怎么样?看看咱们,今天有命明天无的,真有了女人,咱们对得住人家吗?轻轻的命苦,我又怎能让她在为我担惊受怕呢。”
单良道:“所以我才问你今后的想法,你想过没有,这个兵,你还要继续当下去吗?该做的你没少做,你对得起他们的,不如这样,寻个机会咱么走吧,你去找柳姑娘,我给你杀了她身边那汉子,然后你和柳姑娘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比现在要强得多吗?”
我闭目长叹,过了一会才苦笑道:“你忘了,我现在是什么人?叛臣之余党,若我逃了会怎么样?天下间哪里是我的安身之所?就算轻轻答应跟我走,我又怎能忍心让她随我整日的东躲西藏。”
单良道:“我知道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就没人能找到你们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我从来没想过要逃,而且也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我和轻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能打扰她现在的生活,知道她没死,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单良还想说什么,但只张了张嘴就摇着头离开了,我背靠在一棵树上心头如百爪挠心般的难受,过去了,不过去又能怎么样?沙漠中见到轻轻时的情形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冰冷的眼神,那有如利刃般的话语,轻轻,轻轻,就算情分已绝,你也不必如此呀。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没多久,就被从城里冲出的兵马止住了,我在暗查人数的同时不由得也暗自点头,那李孝恭好手段,竟真逼得昌黎寿行此险招了,想来伯利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接位无望而狗急跳墙的,只要他们出了兵,那就非互相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各自行动的时间上了。
二更时分我领着众人来到了墙边,刚摸到城楼处,就见上面甩下根长绳来,等爬上城头一看,只见大猴正穿着一身石国的军服守在那里,离他几丈远处,却是麻杆也此大阪挎着刀四下看着把风。
见大伙都上城后大猴道:“这城里的兵马都被调空了,那残废王爷还能在城中吗?”
我点头道:“应该在,他身体羸弱又不良于行,肯定没法随着大军行动,这里又是他多年的居处,所以他该不会离开这里。”
悍卒第三卷第17章于阗河边
昌黎寿的王府不是很大,但建设的却极有章法,上回来的时候我就已仔细看过了,可这次重进,却又觉得有些迷茫,护院的狗子已被我们下药弄翻了,现在要解决的,就是他那些贴身的护卫,从观察到的情况看,昌黎寿给自己留下的护卫并不太多,外面巡视的有四人,他花园卧室旁的厢房内还点着灯,这应该就是那些护卫们歇息换班的地方,至于那些丫环下人们的房间,已早就漆黑一片了。
那四名护卫在每两人一组的围着院落打着转,我盘算了一下后向麻杆和小三儿打了个手势,让他俩潜进那离得最近的两个人,又让秀才转到后面那后两人要来的路上去埋伏好,这才领着单良和秦朗借着花草的掩护爬向那厢房。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前那两个巡视的被麻杆二人突袭放倒,后面那两个刚发了声喊要冲上来,就被埋伏在他们后面的秀才甩手一刀打了个正着,我在秀才出手的同时领着单良和秦朗就向厢房那门口跑'奇·书·网…整。理'提。供',此时的厢房已有人在高呼,秦朗扑到屋前摘下门口的灯笼向房内一抛,又甩手将一罐燃起来熏人眼泪的艾蒿子粉扔进去刀:“这里交给我们了,老大你快去。”
我一点头边向正房跑边想,这小子还真挺有办法,我小时候善使胡椒面,他现在却用的是艾蒿粉,果然是将门虎子比我这个山里娃有办法得多,有单良和他在,屋里的人应该是没有冲出来的机会了。
正房之内还是鸦雀无声,我一脚踹开房门后矮身探头向内一看,只见房内并无旁人,只有那昌黎寿自己手握着一卷书面无表情的坐在房中。
见到他哪里都没躲我不由得心中生疑,又将这房子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后才拎着刀走到了房中,那昌黎寿向我轻轻一笑道:“燕兄来的好快,真没想到我那几个护卫在你们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
我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不由得叹了口气。倒提着刀一抱拳道:“王爷可还有什么要办的事要小人代转的吗?”
昌黎寿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该办的我都办了,你看这一身新衣,就是我今晚刚换上的。”
想用话和我拖延时间?那他可打错算盘了,想到这我跨步上前道:“既没什么要交代的,那王爷就安心去吧。”
昌黎寿见我近前皱眉道:“我还以为燕兄是个雅人,燕兄岂不知为王者不可死于刀下吗?东西我已备好了。燕兄能否等一会?”
我摇头道:“王爷的心智小人深知,足下不死,吾心难安。”
昌黎寿仰天大笑道:“好,说得好,那我成全你就是。”说罢举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就喝了下去。
只片刻之功他的面色就由苍白转为死灰色,然后眼角鼻中就有黑血淌出。虽然将死,但他那漆黑的双目却依然清澈幽深,耳边只听他低低的道:“你很聪明,不给我时间,所以现在要死的人是我。我也很聪明,只是老天没有给我一双腿罢了。”
他死了,我此时头上的冷汗直冒,还好我没给他机会,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知道,真给他留了机会,那死的就一定是我。他那临死前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慕士塔格峰上那只灰色的头狼,想起了那头狼临死前望空咬下的一口,那在最后一刻仍不放弃的尊严。
感慨之情才刚起了个头,就听单良在外喊道:“里面怎么样?你得手了没有?”
我冲上前去在昌黎寿的心口补了一刀后道:“得手了,咱们快撤。”
此时城北火光冲天,我知道这是埋伏在那里的大猴为吸引敌军放的,按照事先的约定,城北火起后就要往东门跑,现在城内的守军本就极少,再加上王府和城北这一闹。守城门的就更少了,想要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哪知还没等我们几个冲到东门口,只见前面那黑乎乎的城门猛然发出几声巨响。居然倒在地上了,然后就见城外如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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