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芳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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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芳草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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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施砾也还听话,后来却越来越厌倦朱淑真的教诲,渐渐地,他又跑到了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去了。

这日里,朱淑真见施砾早上出去,半夜回来,她忍不住数落了几句,玩兴正浓的施砾一向放荡惯了,自然不喜欢被人管束,他上前推了朱淑真一步,骂道:“你凭什么管我?”

朱淑真忍耐不住,说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在外面一直受人称赞的施砾回到家中却受到朱淑真的斥责,他大发脾气,一连摔了好几个茶杯,声音惊天动地,把已经睡下的施城也惊醒了。一家老小纷纷来到施砾房间看个中究竟。

施城进到房内问道:“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这是做什么?!”

施砾平生最怕父亲生气,于是他说道:“父亲,没事,是淑真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

施城看了看遍地的茶杯碎片,心下知道儿子是说了谎的,但顾及到他刚刚成亲,已经算得上真正成人了,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么晚了,早些睡吧。”

杜氏心里很明白施砾的为人,她心疼地上前安慰朱淑真,却见朱淑真的手正在流血,她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弄的?快,快上些药。”

施城看了看,说道:“真儿,做人媳妇要记得恭谦。”那意思是多让朱淑真让着自己丈夫的,朱淑真自然是听出这意思来了,她什么也没说。

一直伺候施砾的家奴魏贤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说道:“老爷,今日这事的确是二少他的错,不怪夫人的。”

施城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什么。

杜氏细心地为朱淑真上了药,安慰道:“老二家的,以后记得谦让一下吧,不然自已生气事小,吃亏就不好了。你说呢?”

朱淑真听了,心里一阵失望,对施砾的失望从心底里升腾起来。

从这日起,朱淑真再也不对施砾抱有任何希望了,他不读书无所谓,他跑出去喝花酒无所谓,甚至于他不学无术跟人打架也无所谓。

此时的朱淑真满腹悲哀,她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写诗填词,足不出户。

这日里,她写道:年年玉镜台,梅蕊宫妆困。今岁未还家,怕见江南信。酒从别后疏,泪向愁中尽。遥想楚云深,人远天涯近。

施砾从门外进来,见朱淑真一个人正在叹气,他悄悄地上前拿来一看,心下不快,问道:“我说呢,你每天愁眉苦脸的,我只当是施家照顾不好你呢,没想到,是心里有别人啊!听听,人远天涯近。你说,你到底在想哪一个?!”

朱淑真不理会施砾的发问,径直离开。

施砾不甘心,从背后拉住她,待朱淑真回过头来时,他顺手打过去一掌,朱淑真不流泪,也不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施乐,倒把施砾看得有些发愣。

站在一旁的魏贤上前拉住施砾再次举起的手,劝道:“二少爷,你不能这样啊。”

施砾正好借坡下驴,气哼哼地走了。

断肠芳草远 第十三卷 新伤 第一章 淑真教夫

冬去春来,在施府已经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朱淑真感觉颇为压抑。

施家上下看起来一团和气,实则各人都在打着算盘。先前在娘家时,因为有父母亲的庇护,所以朱淑真对任何事实都不操心。如今到了施家,处处受人牵制。施家老大施磊是个上进之人,在朝廷做了武官,为人强悍,倒也实在。只是大嫂为人小气,因为她自己出身在小户人家,所以她的学识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学。而施城逼小儿子迎娶朱淑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多学东西,且对外可以炫耀说,自家媳妇是个才女。对此,施家大媳妇颇有微词,时常借机挑拨,指桑骂槐。朱淑真何等聪明的女子,她只装作听不到,不去理睬,而就连她的这些避让,也被大嫂看成是清高,对方脸色总是不愉快。

朱淑真感觉太过压抑,于是她时常回娘家。然而,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见女儿如此频繁地回家,卢氏做为过来人自然心中明白。但她还是劝说女儿以夫家为重。

朱淑真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孤独,一种不为人懂,不与人诉的孤独。

卢氏劝女儿道:“女儿呀,你刚刚成亲,如此频繁地回娘家,怕是夫家要不高兴的。实在闷得慌,不如在家多教教姑爷,让他学些才识,早日入朝为官,妻以夫贵的道理你是懂得的吧。”

朱淑真听了,想想也是。毕竟是嫁为人妇了,尽守妇道,督促丈夫做些正事也是理所应当的。于是,她赶回家里,亲自动手做了些小菜,等待施砾的归来。

施砾从外面闲逛回来,见桌上有一些酒菜,有些不解。长达一年的婚姻让他也颇感疲惫,却又找不出朱淑真半点的差错,所以他只得早出晚归,两人终日不见是常有之事。

朱淑真见施砾回来,立即迎上前去,说道:“我等你多时了。”

施砾问道:“等我?等我何事?”

朱淑真说道:“来,坐下,我有事与你细说。”

施砾坐下,朱淑真亲自为他倒满了酒,轻声说道:“来,喝一杯吧。”

施砾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这样,我受不了。”

朱淑真笑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妻子伺候丈夫理所应当的,你说呢?”

施砾点点头,不无得意地说道:“明白就好。”

朱淑真又说道:“那做为丈夫的,是不是也应该为妻子考虑一下呢?”

施砾不解,瞪大眼睛看着朱淑真。

朱淑真接着说道:“想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找点儿正事儿做了?你看大哥,已经是个出名的武官,带兵出征甚为风光。你也是个聪明人,若哪天做了官,入了朝,怕也不会差过他去。你说呢?”

朱淑真的一番温言细语让施砾颇为受用,他点点头,笑道:“那是。想我施砾也不是无用之材。”

朱淑真接着说道:“那么,你想何时入朝为官呢?常言道,人无作为枉此生,莫叫光阴空蹉跎。”

施砾听得出朱淑真话里的期盼,他想了想,回道:“还是去问问父亲吧。”

朱淑真听了,在心里一声叹息,嘴上却没有表达出来,她感觉,至少今天的谈话是成功了一半。

第二天早上,朱淑真趁热打铁,拉上施砾一起来到施城房间,问过早安后,她毫不犹豫

地说道:“公公,昨天相公跟我讲,他想早些入朝为官,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报答朝廷,也报答公公的多年栽培。”

施城听了满心愉悦,想往日他多次苦口婆心地劝过儿子,可最终还是没能收住他的心,如今这事儿竟然被朱淑真四两拨千金的办成了。于是,他连忙问道:“不错,我定是支持的!不知砾儿能做什么?若参加科考,可有把握入选?”

施砾被父亲这么一问,心里又开始扑腾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有多少墨水。

这一切被后来赶到的大嫂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无尖刻地笑道:“呵呵。。。。。。想二弟乃是少爷之躯,这么多年了,甚事未成,忽然要做官,呵呵。。。。。。他能过得了科举那一关么?呵呵。。。。。。”

施城很恼火大儿媳的冷嘲热讽,他怒目以视,斥责道:“妇道人家,掺合什么。”

大嫂连忙住了嘴。一旁的杜氏偷偷地抿着嘴儿笑她。

施城看了看朱淑真,说道:“真儿,砾儿从小少人管束,墨无几滴,还得有劳你多多教导才是。你就多辛苦一下,我们施家是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

朱淑真赶紧回道:“公公言重了,施家的事就是淑真的事,我定当施以全力。”

施城微笑着点头,然后看了看施砾,说道:“砾儿,娶妻若此,夫复何求!你要好好珍惜啊。”

施砾点了点头。

回到房内,施砾一脸愁容,他说道:“都是你,非要我入什么朝廷做什么官的,这下好了,若科举过了,大家都会笑话死我的。”

朱淑真安慰道:“只要肯努力,肯定会过的。我们要有信心。从今日起,我们每天写一篇文章,多练习,多读圣人之书,定能高中。”

施砾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

朱淑真叹道:“一个妻子对自已的丈夫若没了信心,那日子还过得下去么?”

听到朱淑真这样一说,施砾脸上露出些许动容。

从此,施砾倒是真安静了下来,跟着朱淑真读书写文章,两个人也算是相处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断肠芳草远 第十三卷 新伤 第二章 淑真劝夫

来年三月,科考的日子终于到了。

知子莫若父,施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块什么料,于是,科考前几日,他将朱淑真单独唤进书房,问道:“真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朱淑真施礼道:“公公言重了,这是媳妇的份内之事。”

施城问道:“砾儿近日所学可有进步?”

朱淑真回道:“文章倒是有了一些进步。”

施城又问道:“那,参加科考,可会入选?”

朱淑真回道:“这。。。。。。实话说了吧,怕还得多历练些时日。”

施城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想了想,说道:“看来,得打点一下才成。”

朱淑真知道施城所说的打点是何寓意,她立即回道:“公公,可否听我一言?”

施城点头应允。

朱淑真说道:“如今朝廷百废待兴,身为大宋子民,应该以真才实学报效国家才对,不应该弄虚作假。若那样做,怕要误了多少有才之士,那可是误国误民之大事。”

施城听了,心下一惊,心里对眼前这个媳妇更加器重,但他还是说道:“真儿啊,你所言甚是,这道理为父何尝不知?只是如今这世道。。。。。。唉,人情大于天啊,再说砾儿实在让人着急,怕是只能如此了。”

朱淑真再次坚持道:“公公,真儿宁愿自己的丈夫沦为有才学的市井百姓,也不愿意看到他在虚假中为官。”

听朱淑真说得肯切,施城也颇受感染,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一切全看砾儿的造化吧。”

正如朱淑真所料想,施砾没过科考这一关,他的成绩在众学子当中,根本不入流。

这一切严重地打击了施砾的信心,他再次遁入了烟花柳巷,追蜂引蝶。

朱淑真诚肯地规劝丈夫要自重,要发奋,可惜,到头来,换来的只是两个人日复一日的吵骂,仇视。特别是施砾从大嫂那里听说父亲当时是要为自己寻找门路的,而朱淑真却拦了下来。这让他大为不满,他骂朱淑真道:“你这是诚心不让我高中,说得好听,妻以夫贵,我看,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才对,真不知道我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妻子!以后,你少管我,少惹我烦!”

面对丈夫这般的不理解,朱淑真的心彻底死了。

而且,从这天起,施砾经常夜不归宿,朱淑真夜里一个人,偶尔写写词,有时也会小饮几杯,以驱赶寒意。

家奴魏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暗中替朱淑真抱不平,经常上前劝上几句。这日里,朱淑真一个人在房里写完了词,感觉有些累了,差人端来茶水,刚喝上几口,忽听有个稚嫩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字呀?”原来,这是魏贤刚满四岁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朱淑真一看这个孩子,圆脸方耳,白白胖胖,甚为可爱,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上前抱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子很乖巧地回答道:“大号魏忠恭,小号恭儿。”

朱淑真又问道:“今年几岁了?”

孩子回答:“四岁多一些。”

见孩子对答如流,乖巧可爱,朱淑真很是喜欢,她差人取来糕点,细心喂之,这时魏贤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说道:“少夫人,真是对不起,犬子打扰您了。”

朱淑真问道:“这是你的孩子么?”

魏贤回道:“是。”

朱淑真听了又问:“那怎么先前没有见着过?”

魏贤一脸难过,他回道:“先前在乡下跟着他母亲过活,前几日他母亲有病去了,没办法,只得将他接过府来。不过,请少夫人放心,魏贤是不会耽误做事的。”

朱淑真听了,笑道:“你倒不用紧张,我很喜欢这孩子,以后没事儿就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吧,我帮你照看。”

魏贤赶紧回道:“这可使不得,您是少夫人,怎么能看护下人的孩子呢,万万不可。”

朱淑真再次笑道:“没什么使得不使得,我只是很喜欢这孩子,让他来,倒能给我解解闷呢。”

魏贤再没阻拦。

此后的日子,朱淑真偶尔逗逗魏忠恭,偶尔写写诗词。小魏忠恭很是聪明,朱淑真教他的字总是过目不忘,这叫朱淑真愈加地喜欢。

而施砾还是不学无术的样子,宋朝科考三年才有一次,施城怕再这样耽搁下去,真会误了儿子的一生。于是,他没再跟朱淑真商量,自己花了银两,托了人,为施砾谋了个城官的职位,相当于九品。

断肠芳草远 第十三卷 新伤 第三章 施砾失德

施砾做了城官,每天开城门,关城门,刚开始,他感觉很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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