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好学生,典型山妹子,怎么会喜欢我这只苍蝇呢?
我走到张茹的座位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她——妹妹头,披肩发,大眼睛,挺鼻梁,鸭蛋脸,杨柳腰,肤色白净,是个好看的人啦!
张茹抬眼看我,故作镇定,淡淡一笑。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悬挂着烟雾似的轻愁,有种难言的忧郁美;仿佛无人山谷,一树树山樱,随风轻轻飘落如镜水面;没有风,阳光凉幽幽的,没有狂蜂浪蝶,也没有鸟,连草都没有一根,四围的山光秃秃的,线条柔美,却出奇的高……没有路。
张茹见我不说话也不离开,只管盯着她傻看,脸微微红了,但却相当会掩饰,浅笑,摇头,收起课本,叉手看我,神情仿佛幼儿园阿姨,准备了足够的耐心来对付顽皮的孩子。
不知为什么?我害怕与张茹的眼睛对视,低下头,摸烟抽。张茹极有耐心的说:“你有事吗?有就说。”
我不想提上书院的事情,因为那不是问题的关键。我直接说:“晚上请你吃饭,我们到街上去吃。”
张茹努力掩饰内心的激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既不答应,也不不答应,只是看着我,像在听故事。我说:“就这样吧! 我喝茶去了。”说完跟康姐打了个招呼,奇Qisuu书网笑嘻嘻走了。
我到青冈岭街上找刚娃。刚娃是柳波儿的朋友,就是几年前我上青冈岭找王君,送了件衣服给我的那个不良少年。
我跟刚娃说:“晚上我带个女子到你那儿睡,方不方便?”
刚娃说:“那我睡哪儿?”
“一起吖。”
“我那儿只有一张床。”
“三个人睡就是了嘛!”
“要得啊?我到无所谓,问题是那女子干不干。”
“又不是一起上,有啥干不干的?”
“好嘛!你晚上带起来嘛。大不了我多喝几杯酒,蒙起脑壳睡。”
“那晚上一起吃饭,你在哪儿?”
“街中间那间茶馆。”
我之所以带张茹到刚娃那里,不去农校,是因为刘东吕斌都是同学,怕她不好意思,到时候踩左踩右,毛都捞不到一片。虽然她喜欢我,搞定她只是时间问题,但我喜欢速战速决,直截了当。所谓恋爱,对我根本不存在。我跟女生谈恋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上床——抱着睡,胡乱摸;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只是手段。我不懂恋爱,或者叫不懂得享受恋爱;身体是我唯一目的,类似红毛猩猩。
一放学,张茹就出来了,看见我,微微一笑,颊有红晕。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我们默契地朝街上走。路上遇见几个同学,眼神奇怪,没打招呼。张茹装没看见,我点头微笑。
山里小镇,一到黄昏就冷冷清清。从茶馆里逮出刚娃,他一看见张茹就赶紧把我喊到一边,小声说:“哥,算了嘛!要找找个晃点儿的嘛!那么老实的一个女子,别拖下水了。干脆我重新跟你介绍一个冲社会的女子,保证漂亮。”
“球!冲社会的拿来干啥子?就她这种清纯。我是学生耶!你以为我街娃儿。”
刚娃叹口气说:“那算了,不过你记到,这是山区,人家以后还要嫁人。”
“我晓得,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等于我好坏嗦?”
刚娃还要说,张茹在街中间等得不耐烦了,皱眉喊:
“喂!两位说啥呀?那么神秘,怕我听见吗?”
“哪有啥子?这小子装神,怕办招待。”我大声回答,然后挽着刚娃走到张茹身边。
张茹笑问:“打算一直站街中间?”
我说:“哪儿?刚娃有安排。”
刚娃说:“吃饭早点了,干脆去看录像,镭射的,效果好。”
我看看张茹没反对的意思,就对刚娃说:“那带路。”
录像厅生意不错,黑压压全是脑袋。老板是个瘸子,跟刚娃关系不错,见我们带有女孩,就在前面安了茶几软垫,请我们坐。
放的是周润发演的《英雄本色》,我看了八遍,都还是可以看,确实经典。但张茹好像没专心看,也不嗑瓜子,似乎很不自在。这我理解——在山区,好像只有不正经的女孩才进录像厅,因为常有三级片放映。但总的来说,那时候的江湖还算纯洁,卡拉QK都还没有兴起,妓女和毒品都还属于大得不能再大的城市的事,打架用的是西瓜刀跟菜刀,用火药枪的都少,别说什么“仿制”“制式”了;而且街娃地痞混混们,都怕老年人,大街上欺负人,只要有老年人站出来,一般都灰溜溜溜掉。不像现在,小姐如云,毒品泛滥,摸得不对就动枪,江湖义气都不怎么讲了,更别说害怕老年人了。据可靠消息,现在的老混混最怕遇到刚出道的小混混了,这些十多二十岁的小青年,胆子大,下手狠,既不讲规矩,又不讲情面;而且一般来说都要吸毒,吸毒的人为了找钱吃药,啥事都干得出来,婆娘娃娃都不认,别说外人了。虽然经济繁荣是要以高犯罪率为代价的,但是认钱不认人的人际关系,绝对需要整个社会进行反思,包括江湖。
录像还没演完,我见张茹已经很不耐烦了,就喊刚娃走。一个高个子男生招呼张茹,她停步应酬了几句。录像厅很黑,我依稀认出是隔壁班的;好像姓朱。
录像厅隔壁就是酒馆,也是那个瘸子开的。刚娃说就在这儿吃。老板就喊小工把我们领上楼。
月亮半弯,半窗垂柳。
张茹有点慌,笑容僵僵的。点菜时,她只点了份土豆丝,就把菜单推给我了。我猜她注意的是价格,青冈岭主产土豆,所以最便宜的菜就是土豆丝——一元钱一份。
刚娃点了一桌菜。张茹忍不住埋怨:“哎呀!哪儿吃得完嘛?你们太浪费了。”
张茹很拘束,是穷人特有的腼腆和懂礼。我尽量找话题陪她说话。
刚娃喝点酒,就变得不怀好意,一个劲儿劝张茹酒。张茹多半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脸羞红,只说不喝。
刚娃是出了名的赖皮,从姐姐妹妹喊到娘娘嫂嫂,各种千奇百怪的敬酒理由层出不穷,窘得张茹面红耳赤,连菜都夹不来了,无奈之下只好说:“只喝一杯'奇。书',喝了你不准再劝了哈!”
刚娃满口答应,硬把酒斟来高出酒杯有两枚硬币那么厚。张茹瞟了我一眼,俯身抿了一口,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把杯底亮给刚娃看,得意地笑了笑,拿调羹喝汤。
刚娃鼓掌叫好,,又要跟张茹斟。张茹急忙用手罩住酒杯,娇声说:“你咋的?说话不算话,说了只喝一杯的。”
刚娃脸皮之厚,是要点人来比的,高矮说:“嫂子,哎!娘娘,给个面子,你这么能喝,再喝一杯。”
张茹撒娇说:“不!你好巫,说了喝一杯的。”
刚娃说:“哎!这一杯,我祝你们好好相处,幸福如意!”
张茹为难的看我一眼,有点欢喜有点羞。我劝刚娃算了,结果这小子疯了,硬灌了我一杯,然后继续嬉皮笑脸劝张茹。说实话,我倒希望张茹多喝两杯,等会儿好任我摆布,所以劝刚娃也并不是真的劝。
张茹被刚娃缠得没法,又不好为了不喝一杯酒翻脸,而我跟她才算刚刚开始,还没熟到可以得罪我朋友的程度,只好起身,让刚娃斟满,并声明:“就这杯哈!你可不能再说话不算话了。”
刚娃又是满口答应,但他说话只能当放屁。酒桌子上的中国人好多都这样,劝一杯,算一杯,灌醉为止。
张茹饮尽杯中酒,便喊打饭,显然怕刚娃继续纠缠。刚娃见没法灌张茹了,便来灌我。我懒得跟他废话,酒到杯干,反正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占谁便宜。
张茹因为酒精的作用,眸子也灵动了,笑容也大胆了,脸似火烧云一般;虽然比不上豆姐姐的酒后风情,是村姑摘朵栀子插发上,转身问情郎——花美还是人美?但媚态还是诱人的。
夜色深浓,青冈岭没有街灯。半弯新月高远,薄雾浓云阻隔,街道凄冷,如黑白默片。
出了饭馆,张茹准备回学校。我推说头晕,找个地方歇息再走。张茹朝学校方向看了看,黑漆漆的路上没一个行人,有点着急的问:“现在几点了?”
明明九点半了,我哄她才八点过十分。她可能没什么时间概念,也可能盲目信任我,总之没再问。
刚娃提议去于华开的小酒吧。于华是黑道上混的,在青冈岭有点势力。我问张茹的意见,她说:“随便,但要早点回去,迟了校门关了就麻烦了。”
小酒吧在车站旁,“满天星”装饰的店面,俗艳如卖笑女子。老板于华西装笔挺,袖口商标没扯;一脸横肉,偏要戴一副眼镜。农村恶势力就恶势力嘛!装什么装?
于华等刚娃介绍后,笑着给我敬烟,然后领我们进所谓包间。吧台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嬉笑着跟刚娃打招呼。张茹低着头,跟着我走,表情很不自在。
包间小,可能就十平方左右,一圈布艺沙发,一台小电视,一台卡拉OK,一张小茶几。
我点了三杯红葡萄酒,一个妖艳女子端进来,刚娃跟她挺熟,熟练的动手动脚。女子也不羞,刚娃抱着就啃也好,摸摸搞搞也好,都笑,笑声挺淫荡。
我见张茹羞得不行,把刚娃和那女子撵出去。房间就剩我们俩了,气氛尴尬怪异。张茹低着头,叉手把拇指绕着玩。我问她唱不唱歌,她摇头;问她听不听歌,点头。
我放齐秦的歌,音量调得很小,然后挨张茹坐下,品酒,抽烟。
张茹一直想着回学校,听了几首歌,就问:“几点了?”
我笑着说:“十点过了,校门都关了。”
张茹看着我,很生气的样子,眼神似乎在说,你咋这种人呢?骗我干嘛?
张茹肯定立马想到了我想干嘛?脸通红,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竭力抑制怒火。
过了几分钟,张茹可能接受了回不了学校的现实,闭上眼,身体陷进沙发,不知是养神、听歌、还是不想看我。
我碰了碰张茹的胳膊,举杯示意她喝酒。她冷冷看我,撑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下酒杯,重新陷进沙发。我抚了抚她的脸,她眼神闪过一丝h慌乱,克制着没动。我重重叹口气,把目光投向屏幕——齐秦在唱《花祭》,王祖贤正剪下玫瑰……不是忧伤被歌咏,而是歌咏本身就是一种忧伤。青春也忧伤,拥有时因为不知道她的好而忧伤,失去时因为知道她的好而忧伤。
齐秦的歌非常适合在夜里听,我听得专心,张茹也在音乐中放松下来,情绪不那么烦躁了,目光变得柔和了。我侧脸看她,她迎着我的目光,毫不退缩,但渐渐迷乱……灯光幽暗,情歌缠绵,两个人的战争……这一切太容易让一个女孩陷入情网!更何况她喜欢我。她为什么喜欢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这叫送货上门。她光滑的身体很快就要被我抚摸,蹂躏。今晚……别说她喜欢我了,就算不喜欢,她有可能逃出我的魔爪吗?何况她还喝了白酒跟葡萄酒。酒不能喝杂了,喝杂了很容易醉了。张茹尽管喝得不多,但也微醺微醉了,理智的防线会慢慢撤离,禁不起轻轻一吻。在我眼里,女孩只分两种——容易上当的和不容易上当的。容易上当的女孩且不去说它。不容易上当的女孩,不说有人生目标因而意志坚定,就是因为上过多次当而有了经验。张茹显然是属于容易上当的女孩,因为她天性纯良,像白雪一样,而白雪是最容易被弄脏的。
我再次抚摸她的脸,她默然不动。我捧着她的脸,目光深情而专注。她看着我,眼神迷惘而忧郁。她抓住我的手,似乎想扳开,但又无力。我是那样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像捧着易碎的花瓶。这是温柔的力量。我读初中就懂——接触女孩身体的最好方法是:动作要温柔,千万不能让她感觉到被冒犯;最好再加上真诚,如果做不到就伪装真诚。伪装真诚最好的方法是先骗自己,想象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是自己从童年是就开始向往的憧憬,或者,把思想情绪投入到某首情诗的意境中;这样眼神非但不会泄露你的龌龊,反而会迸出爱的火焰——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戏子,所以恋爱才会让人乐此不疲。
在我深情凝视下,张茹终于闭上眼睛——多么娇嫩的脸蛋,多么鲜艳生动的嘴唇啊!梨形乳房随清风起伏,长长的睫毛轻轻跳动,指尖微颤,晕红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我屏住呼吸,用心品尝,这伊甸园的禁果……亲吻牙床,撬开贝齿,拨弄丁香舌。
当女孩下意识地搂住你的腰,不自觉地手往下移,哪怕只是微微的,有那么一点儿触碰你下身的欲望,你就可以边亲吻边爱抚她了。这是郭英教我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正用手指在安慰我。她说女孩在这个时候肯定意乱情迷了,而且下身绝对已经湿润了,再不把握机会的男孩就是白痴。
现在想来,郭英教我的东西可真多!但唯独没教性交和爱。她不教我性交,多半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