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奔马若流星急电,向着他们飞奔,通体雪白的飞雪再次向天发出一声嘹亮地啼嘶,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喜悦。
下一刻,它来到了浅水清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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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抚摩着飞雪的身体,用手指轻轻捋顺它长长的鬃毛,浅水清无限爱怜地抱着飞雪的马头,好久未见的老朋友,终于在这刻相见了。飞雪亲密地拱着浅水清的怀,用它特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思念的情感。
原第三卫的士兵们惊奇不已地看着浅水清和一匹天鬃马如此的亲热,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沐血曾在孤星城迎接浅水清时远远见过飞雪一眼,那时飞雪走时震慑群马的长嘶也一度令他吃惊不已,此刻再度见到,越发可以肯定这匹天鬃马是被浅水清降服的。
天鬃马世所难见,天风二世皇一生征战,曾获得无数的胜利,唯一的败绩却就是输给了一匹天鬃马……他至死都对自己无法真正控制一匹天鬃马而深感遗憾。
可是现在,浅水清却有这样一匹,而且,它是天鬃马之王。
战士们看着浅水清象对待自己的爱侣一样和飞雪亲热,一时间崇拜的心情再上心头。哪怕是浅水清曾经带领他们拿下过南北二关,他们也未曾如此崇拜过浅水清。看起来正是典型的一关易求,天马难得。
浅水清深情地看着飞雪,这段时间,这个家伙一定天天在草原上流浪。他不知道飞雪有没有回到马群中重新成为新的王者,但他知道,飞雪没有在春季的时候迁徙离开,原因只有一个。
它就是在这里等待自己。
它就象是草原上的游侠,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奔腾天地之间,为的只是能再见一次那个伤害过它,又治愈过它的人。
世生万物,万物皆有情。就算是一匹马,也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朋友。
浅水清紧紧地抱住飞雪,终于流下了英雄的泪水:“飞雪,谢谢你一直在等我。我现在终于相信,上天待我,依然是眷顾的。”
他说:“有了你,我对未来就更有信心了。”
然后他回首大喊:“兄弟们!!你们看见了吗?它叫飞雪,它是天鬃马,是传说中的神马!它是我的马!从现在起,它就将跟我们在一起,永不分离!!就象你们和我一样!”
“永不分离!!!”所有人同时擎起手中的武器,在这空旷草原上再次呼喝呐喊,劲飘万里。
第二十八章 反目(1)
在经历了数天的跋涉之后,清野城已遥遥在望。
虽然浅水清上次离开清野城不过三个月的光景,但是这次回归,却好象已经历了数个世纪。心中多了几分沧桑,几分牵挂,油然而然地,对这清野城也多了几分情感。
战士们远远望到城门,兴奋的欢呼起来。
每次回归,通常都意味着一件事……大家又可以有多日时间用来休息玩乐,尽情享受这美好人生,直到召集令再次响起。
上次来到这里时,领头的是沐血,而浅水清却只是被挑来的一个新兵。
不到百日时间,这支队伍的领袖却变成了浅水清,沐血却成了下属,因此沐血此刻心中亦是唏嘘不已。
战场之上,永远是有能力者窜升速度最快的地方。
轻轻挥了挥手,浅水清说:“到了清野城,咱们就算是到了地头了。沐少,还要麻烦你辛苦一趟了。新兵的挑选,就交给你吧。”
沐血点了点头。
上次的挑选新兵任务,正是自己交给戚天佑来做的,结果,就是他把浅水清带了过来。没想到这次,浅水清却让他去挑兵了。世事变迁之快,之大,实在令人不能不摇头苦笑。
浅水清道:“这次,别学戚大哥那样搞突袭了,估计新兵营也该有所准备了。”
“不用突袭,我照样能找到好兵,没准又能找到好几个浅水清也说不定。”沐血笑答。
浅水清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样的人,可算不上真正的好兵。真正的好兵,是永远不会置疑上峰的决定的。”
想了想,浅水清说:“对了,知道佑字营需要多少新兵补充吗?”
“不是两千吗?”
“错。”浅水清竖起三根手指头道:“不是两千,是三千。”
三千?沐血楞住了。
“浅少,你不是开玩笑吧?”
一个营的常规兵力,只有三个卫的配置。浅水清的佑字营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人马,再招三千人,那多出的一千人算怎么回事?未经军部允许,私扩部队,那可是重罪。南无伤现在人虽在北门关,心却恐怕早飞到清野城来,憋着劲要找浅水清的麻烦。这私募兵员的罪名,足够南无伤立刻下令砍浅水清的脑袋了。
“没错,就是三千。”浅水清很肯定地说:“你们原本是虎豹营的人,是我从洪营主那里借来的。既然是借来的兵,当然不能算是我的兵。也就是说,我的手下还是一个兵都没有,招募三千人有什么不对吗?”
沐血一楞:“你还准备把我们还给洪营主?”
浅水清极认真道:“还,总是要还的,不过什么时候还,就说不准了。洪营主大度慷慨,战掌旗胸怀广阔,他们两位想必不会着急催我还兵的。好歹佑字营也是属于铁风旗的增额,佑字营的兵也好,虎豹营的兵也罢,还不都是铁风旗所属?有些事,就不用这么计较这么多了。这还兵的事嘛,先过个两三年再说吧。”
沐血呆滞了半天,终于哈哈狂笑起来:“好你个浅水清,竟然打着这种主意。好,我就听你的。烈帅这次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利,你要是不拿来好好利用一番,也的确不象是你的为人了。咱们佑字营这次,就好好张狂一回吧。”
浅水清悠悠笑道:“我现在是想不张狂都不行了。咱们军人,除了实力,什么都不相信。”
部队进了清野城;交割完入城手续后;大家便即散开。沐血带着一哨人去了新兵营,方虎和雷火等人则带着大伙进城休息。有亲人的回家探亲,没亲人的就和部队一起,先去附近的军营宿站落脚,然后集体行动。军人就是军人,做什么事都有组织有纪律,因此喝酒是数百个人一起去,甚至连逛窑子也是大伙一起。这次打下南北两关,原第三卫的战士们饷银可是发得足足的,至少在清野城逗留的这段时间里,每个士兵都可以做一回豪爽大爷了。
当方虎喊出那“想找姑娘的来我这报名时。”呼啦啦一大群人全拥了过来,也只有在这时,这帮平时铁血铮铮的汉子,才表现得和平常人没有任何异常。而他们那压抑了已经太久的欲望,终于在这刻有了发挥的机会。
浅水清是没空和大家一起的了。
“无双,你送云小姐去流云别院休息。狗子,你带几个人跟我去拜会城守大人。所有人都记住,清野城不是战场,谁也别把在战场上的那一套拿出来。要喝酒的跟雷火走,要找女人的跟虎子走。到了晚上必须在军营集合,有敢夜不归宿的,军法伺候。好了,现在大家都去玩个痛快吧!”
随着浅水清的高声宣告,所有士兵同时发出了兴奋的呼哨,转眼间一千名士兵散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寥寥数人还跟在浅水清的身边。
“这帮家伙,要是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游兵散勇呢。”浅水清笑骂了一句。
“天天在前线呆着,憋也都憋死了。难得回来一趟,总是要放纵一回的。”方豹也笑道。他的伤还没好,浅水清不许他喝酒搞女人,只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你是不是也很想去?”浅水清问他。
方豹撇嘴:“废话,***才不想去。问题是老子现在伤没好,等好了以后,我非得多找几个娘们泻泻火不可。”
旁边狗子怪声怪气的叫:“方头,要不小的先给你用手解决一下?”
“我去你妈的。”方豹飞腿踢人,狗子大笑闪开。几个留下的士兵全都开怀大笑起来。
眼前,云霓的马车也缓缓离开,她要在附近的别院下榻。到了清野城后,浅水清的护送任务便告终结,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结束。
没有临别前的依依惜别,也不用诸般不放心的千叮万嘱,两个人的分手若水到渠成般自然,就象早晨出门的妻子,到了晚上,自然还有归来的时刻。惟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从他们踏进清野城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拥有草原上曾经美好的时光。
浅水清对云霓的离开恍若不见,和手下的弟兄谈笑风生,他淡淡地说:“留下的兄弟们,要辛苦你们再跟我多跑几个地方了。”他声音悠然,一颗心却随着云霓的车子,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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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浅水清带着人赶到城守府的时候,两名守府的小兵拦住了去路。
“龙牙军浅水清,求见清野城守,有军机要务相商。”高坐马上,浅水清说。
两名小兵互相对望了一眼,同声回答:“申城守不在府内。”来人是着盔带甲的将军,他们也不敢摆架子。
“那他在哪?”
“东城袅花街里醉花楼,申城守正在那里会客。”
浅水清立刻转过马头向着醉花楼奔去。
路上,方豹不解问浅水清:“醉花楼不是青楼吗?怎么申城主会在那里宴请宾客?”
浅水清微微一笑:“古人说得好,食色,性也。美酒在杯,美人在怀,美食在桌,三美于前,人生其乐无穷啊。咱们这位城守大人,还真是很会享受呢。”
方豹羡慕得一添嘴唇:“妈的,老子也要玩妞。”
浅水清悠悠说:“狗子,有人需要你的手。”
几名拖后的士兵哈哈狂笑起来。
第二十九章 反目(2)
醉花楼在袅花街上。
袅花街,烟柳巷,天涯女子泣红裳;往来行人醉断肠。浮生几度胭脂泪,歌舞升平照斜阳。
这是天风92年,诗人占青衣在一次青楼畅玩中所写下的诗谣,寥寥数语,却道尽了这里女子的辛酸苦楚。
浅水清也曾听过这首诗,但那是在他当兵之前的事了,他自己却是没机会来上一次。
来到醉花楼,立刻有楼里的下人迎了上来。听说是来找申城守的,连忙恭敬回答:“军爷,申大人正在听雅阁会客,小的去跟您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们自己去找他。豹子,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那小厮想说不行,但看浅水清身后几个人个个都提刀带甲,杀气腾腾的样子,一望可知是死亡沙场里滚进滚出的人,打了个寒颤,终究是没敢阻拦。
顺着醉花楼的雕花大盘梯上去,三个古朴大字“听雅阁”赫然在目。
浅水清正要敲门,一阵乐声却响了起来。
丝竹的弦音,若天籁清响,说不出的古朴风雅。琴音婉转低迷,若情人低诉,道不尽的柔肠百转。
然而当人刚刚沉浸在这份柔情之曲中,声音转眼间又变得高亢激昂起来,鸣铁铮铮的脆响,充满了狰狞杀气。刚烈之音并不持久,很快又再次低徊,这次却若是高山流水,自然清奇,仿佛一曲天音,弹动琴弦的人拨动了出人内心处的那份深深的悸动。
音乐百转,心情千变,只是一支曲子,就这样在片刻间将人的心情若过山车般带动的上下起伏,浅水清驻足不前,连敲门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直到乐声停止,方才清醒过来。
听雅阁里响起了一阵笑声:“好一曲无双将军令,清音小姐妙艺无双,申某今天能得清音小姐赠此一曲,也算此生无憾了!”
说话的这个人,想来就该是清野城的城守申楚才了。
阁里传来一个清雅女声:“申大人过奖了,将军令是前朝将军李飞所作。李将军虽是军人,却擅音律。他于新婚之即接到出征之令,有感于夫妻此后恐再难相见,因而创此‘离合之乐’,此曲前半段婉转凄迷,是为离别,后半曲沙场峥嵘,是为思归。起承转合之间,差异级大,颇难拿捏。清音也是练了好久才算小有掌握。说是妙艺其实也不过手熟耳。”
这时候,又是一个清郎男声笑道:“怎么清音小姐不说那最后的解隐之音呢?当年李将军大胜归来,却发现其妻因思念过度而病逝,伤心之下,解甲归田退隐山林。归隐之后,李将军顿悟人生苦乐,创下这离合之乐的最后一阙曲谱,这才成就无双将军令的美名啊。”
那清雅女声幽幽叹息道:“正是因为这曲子的最后部分淡漠高远,所以才最难演绎。李将军创此曲,经历人生百悟,看透人间世情,所以临去时曾希望此曲消弭人间,永不现世。结果却还是被后人将它挖了出来,并为之命名无双将军令。却不知道,这无双二字,正是李将军最不想要的。若是可以,他更愿意放弃一切功名,只为追求那成双成对,夫妻百年。。。。。。”
这女声话语简单,却借古讽今,无双将军令的曲谱作者最恨的就是这无双二字,后人却以此为曲谱命名。
她这显然是在讽刺旁听的人不懂音律,只会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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