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那是沐血。
一个又一个的战士,走下战马,来到城门前,狂暴的挥舞起手中的武器,狠狠地砸向那厚重的城门。
而城楼上的士兵,已经彻底呆傻了。
浅水清之前的恐吓,虽然没能把止水军吓得打破城门,却在这刻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他们的心中忐忑,无法确定这支部队到底是在干什么。
以至于他们甚至没有明白,这其实是进攻的序曲,是攻城的先兆。
因为从没有一支部队,会用这样的方法,以这样的姿态,开始攻城的第一战。
他们呆呆地看着,傻傻地注视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中传来的,却是那早已破旧的大门沉重的咿呀之声。
他们忽略了一件事:这里不是主门,而是为了止水反击而特别放置的普通木门。
狂暴的攻击汹涌澎湃,舞动战士们心中的那份激烈与昂扬,沸腾的斗志燃烧到顶点的那一刻,大门轰然倒下,眼前,是一片洞开的天地。
众起欢呼。
浅水清回首怒嚣,用无比冷酷的声音抖出灵魂的颤栗:“兄弟们!准备。。。进攻!!!”
由地狱到天堂数起数落的心情和那绝望的悲愤转化成的澎湃力量,在这刻充斥了每一名战士的胸膛。
下一刻,八百铁骑摇动内心中最血性的悸狂,向着城内深处悍勇狂冲,若雷鸣天动,风火梵天,在北门关中激荡出一片狂暴飚野的血肉沙场。
第十六章 大捷
乌云遮蔽了天空,黄昏下的北门关在腥风血雨的狂潮中呈现出最后的狂乱。
八百勇士的铁蹄,冲击在北门关的城关之内,无数战刀刺矛纷舞出激烈澎湃的历血狂风。
他们从后向前掩杀,趁敌不备;又是以骑对步;充分发挥兵家以奇胜正;以有备打无备;以强击弱及以逸待劳等多方面的优势。
战事初起,八百铁骑就为止水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首先遭殃的是被替换下来的那些伤弱战士,他们躺在后方的空旷地上,本在为自己的战士加油喝彩,却耳听得蹄声隆隆,然后就是头上无数铁蹄狠狠地践踏而过。
战士们甚至不需要用刀,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兵直接被奔流而至的铁骑践踏成碎裂的齑粉。
而前方阵线上,本有大批的弓箭手正在撤退下来,这一刻,也遭受到了突袭队伍的强力猛攻。
鲜血,在哀号中飚溅狂舞,一声声凄凉绝望的嘶喊,成为生命中最后的绝唱。即便倒了下去,有些士兵却依然没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斗了整整一天的止水兵,永远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一支生力军,从自己的后方杀进城来。
天风军披甲持戈,杀气腾腾,穿的是止水兵的军装,口中喊的却是天风人的口号:
“北门关已破,止水军降者不杀!天风!纵横!!!”
于是,惊慌失措的战士彷徨四顾,只看见后方铁骑四处狂飑劲突,再分不清敌人数量有多少。
士气在惊慌与不知所措中跌宕沉浮。
浅水清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骑队由后城门直冲到前门城心处,长矛力挥,一名止水士兵捂着咽喉倒了下去。然后他高叫:
“前方就是城门重地,拿下城门,则此战胜局已定!”
指挥塔楼上;范进忠看着后院起火的情景,惊得脸都白了。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大声怒吼;愤怒;不解;同时心中浮起一丝深深的恐惧。
没有人回答,但是范进忠自己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答案。
“荆忠守。。。南门关。。。”范进忠的心中油然升起一点凛冽的寒意…………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鸿北冥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攻打北门关了。
这支突袭而来的部队,正是鸿北冥最后的底牌。
而这张底牌的出现,只能意味着一件事:南门关已然失守。
天风军不但奇袭了南门关,而且趁此时机沿着运兵道一路扑了过来。他们想必在后方蛰伏了许久,竟然直到现在,这眼看着己方即将获得大胜的一刻,才倏然出现,杀了所有人一个出其不意。
从塔楼上远远望去,这次的突袭全部都是骑兵。他们高头大马,凶狠异常,显然是一支老于沙场的骑队。领队的卫校年纪很轻,他混身浴血,战刀开阖纵横,战力惊人,拼命杀敌的同时竟还有余裕指挥作战。
突袭的部队仿佛一把钢刀狠狠向着守军的要害处杀去。他们并不贪功,一方面在不断地制造着死亡的杀戮,另一方面,更在不断喊话,制造谣言,务必使止水军产生混乱。
这八百人的队伍,人数虽不是很多,带来的伤害却是致命而巨大的。许多士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天风军打出了突破口,已经杀到城里来了。更有甚者,眼看天风军在己方队伍里横冲直撞,还以为连镇守范进忠都已经战死沙场。
北门关被这一刻的突袭搅成了一锅乱粥,浅水清的部队凶狠如杀神降世,他们肆意屠戮,以少敌多,却杀得原本就已疲惫不堪的止水兵叫苦连天。大量的军官更是成了突袭部队的猎杀目标,一个又一个的将官倒了下去,看得范进忠心痛不已。
血光在狂暴的攻击中汹涌出一片澎湃的狂潮,八百铁骑的冲击力强,又兼经验丰富,依仗马速在城内不断地往返折突,不停的制造着混乱,而城外的天风军显然已经发现了城内的异常,攻势在这一刻,骤然加剧,如狂涛海浪汹涌,狂扑而来。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思考为什么南门关会出问题了;范进忠大声下令:“立刻挡住那支进犯城门的骑队,绝不能让他们把城门打开。今天是我北门关的生死一战,能否保住我们的国家,就在今朝!!!”
“奋战到底!!!”围绕在范进忠身边的士兵们同时山呼海喝,奔涌出内心的狂野斗志。
论士气,他们比南门关守军要强上太多。
。。。。。。。。。。。。。。。。。。。。。。。。。。
突袭部队的进攻,若奔腾的海浪,惊涛拍岸,予人以无尽的震撼。
然而北门关毕竟不是南门关。
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作战勇敢,他们是整个止水国最具有战斗力的士兵。
他们同样拥有一腔的爱国热忱和无畏的牺牲精神。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疲惫的士兵迅速组织起来,高举长矛钢盾,组成一片紧密的钢铁防御阵地。他们以生命做代价,哪怕是拖,也要将敌人拖在眼前的这片阵地上,绝不让对方前进一步。
一支部队在此刻由左侧处突然出现,领头的,正是范进忠。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拓拔开山。
这名高大壮硕的汉子,体型堪比熊族武士,粗糙黝黑的皮肤,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戾飚悍的狂野之气。腰间的那柄硕大铁锤,仿佛雷神之刃,汹涌出震天撼地的惊人力量。
“休想再前进一步!”粗壮的汉子狂吼,铁锤舞出一片风起云落。
一名急速冲来的天风战士硬生生被他从马上砸到了空中,飘舞的身躯飘洒出鲜艳的血花。
一人一锤,仿佛雷神降世,在这一刻劲挥出强者的气势。
他竟是一个人硬生生的挡住了八百铁骑的脚步。
浅水清眼中射出掩藏不住的欣赏:“好汉子!”
“他叫拓拔开山,是止水七勇士之一,狮蛮真的好朋友。”方虎沉声道。
“那就让他去地狱见他的好朋友吧!”
“呼!呵!”八百壮士同时发出这一声惊天裂地的呼喊,对着拓拔开山发动起猛烈的冲击,仅在转眼之间,便有数十名骑士向这名野蛮人递出了手中的刺矛。铁锤在空中飞舞,大开大阂,挥洒出重若泰山的力量,却挡不住数十上百条毒蛇的喷吐。
血洞在赤裸的身上一个接一个出现,喷洒出一个高大伟岸的红色人影,拓拔开山却依然持锤狂舞,毫无退意,仿佛那些伤不是在他的身上一般。
他仰天发出凄厉的咆哮,就象一只受伤的野兽,却是越战越勇。
凶悍的战斗激励着所有的止水士兵,他们嗷嗷呼喊着冲上来,以血肉之躯来阻挡这支钢铁强旅,浅水清的眼中,迸发出冷冽的寒光。
“沐少!”
“在!”
“这样下去,咱们会被他们拖住拖死,一旦有更多的援兵上来,计划便再不可行。”
北门关士兵就算是再弱;再累;终究还是近三万之众。一旦被敌人稳住了脚跟,团团围困,那么这支突袭的部队只有待死一途。
沐血狂喊:“那你说怎么办?!咱们已经进来了,除非打破城门,活捉范进忠,否则再无退路。”
浅水清的嘴唇上浮现一瞥冷傲的笑:“我从未想过要退,胜利,永远离我们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看着已离自己不远处的城门,浅水清狠狠地捏了一下手中的钢刀:“范进忠,就在我们的眼前,可是没能混进城中,我们就没法活捉他。北门关的城门,也就在我们的眼前,可是敌人就阻挡在我们的前面,我们也没法打开它。看起来,我们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可是我知道,我们至少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一条,同样可以领我们走向胜利大道的光明之路。”
猛然间从腰上取出那个在南门关未有机会使用的掷火筒,浅水清大叫道:“掩护我!冲出二十米,就是胜利!”
那一刻,所有的将士,同时血液沸腾。
于是,这前进的二十米,彻底成为布满死亡与荆棘的血色之路。
。。。。。。。。。。。。。。。。。。。。。。。。。
城楼门下,正堆积着大量的黑油。那是止水人在最后的时刻用来保护城池的利器。
黑油一旦燃起,轻易不会熄灭。到时对攻守双方,都将会是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的局面。
它是一种极强悍的武器,同时也是一把双锋刃。止水人轻易不愿使用它。
然而,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浅水清更了解这些黑油了。
那是石油!
当他看到那些黑油被装在一个个大木桶中,放于城门下的时候,他就知道,上天,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惟有他才能把握的机会。
范进忠的眼中闪过骇然:“挡住他,不要让他靠近!”
他虽然不知道浅水清想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对手想做的事,便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成功。
“吼!!!”拓拔开山发出震天的怒吼,手中的铁锤若天际的流星,狠狠的飞向了浅水清的背后。
流星的璀璨在枪尖升起,挥动出慑人的冷光,迎上了飞来的铁锤。
正是方豹。
铿锵的金铁交鸣声中,矛尖折断,铁锤的余势不减,狠狠地撞向方豹,将他击飞在空中。
“弟弟!”方虎狂嚣,与此同时,浅水清终于朝着城门下的黑油桶堆积之处,扔出了那只引火筒。
一点火光,在空中翻腾滚跃,牵动出无数人的心神。
火光落下。
滔天的火势熊熊而起,疯狂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爆炸在下一刻轰然作响;几乎震聋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天空是一片灰暗;到出都飘洒着支离破碎的身体碎片。
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天空。
火光燃烧起北门关最后的辉煌,预示着一个帝国的没落。
风萧瑟瑟,送来淡淡的腥风之气。
待到尘埃落定时,人们才发现,原来巨大的爆炸,竟然将一整堵的城墙,轰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城外的天风军士同时发出兴奋的呐喊,他们开始潮水般向着缺口涌来。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天风军人前进的脚步。。。。。。
。。。。。。。。。。。。。。。。。。。。。。。。。。。。
战争,依然在继续。
但是已进入尾声。
止水军虽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再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们败定的命运。
浅水清呆呆地看天,天空中充斥着无尽的哀号与凄厉的火光,视线是如此的模糊,耳朵里嗡嗡的直响。
爆炸太近,巨大的气浪冲飞他的同时,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能够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
“沐少!”
“雷火!”
“方虎!”
“你们在吗?”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到处都是尘埃灰烬,燃烧的火光将空气扭曲成一道道虚幻,四周除了碎石就是碎尸。
“浅哥儿。”一个声音有气无力的回答。那是沐血。
然后是雷火,浑身焦黑地从火光中现身,身后,还有大批大批的第三卫战士。他们浑身浴血,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
浅水清也笑了。
“我的兄弟们还都活着。。。太好了。方虎呢?谁看见方虎方豹了?”他叫。
沐血指指浅水清的身后。那里,一个汉子正抱着方豹的身体痛哭不已。
“弟弟!”
浅水清连忙跑了过去。
拓拔开山的重锤砸在了方豹的左臂上,整个手臂筋折骨裂,不成人形。
浅水清抽出了战刀。
方虎大吼起来:“你***想干什么?”
浅水清叫道:“他还没死,只是昏了过去。砍掉这只胳膊,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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