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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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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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此事将长埋心中,再无可见诸天日之时,然天意昭昭,不可不顺天行事。。。。。。。”

接下来的话,就是烈狂焰把戚天佑是他亲生儿子的事,以及沙河屯一战之始末向苍野望合盘托出。末了,烈狂焰在信中写道:“天佑为吾之独子,烈家有后,为国尽忠,死而无憾,然狂焰不能将烈家香火传承,实愧对祖宗。浅水清为我烈家千人斩刀法唯一传人,臣有意将其收为义子,其将来所生子女,需得有一人姓烈,若陛下肯主持此事,则狂焰再无憾事。浅水清与云家小姐曾有落难草原之际遇,彼此情同意合,若陛下许可,臣愿以浅父之名,代水清向陛下提亲,望陛下恩准。臣烈狂焰犯欺君大罪,罪不可赦,本应早早辞去暴风主帅一职,听凭陛下发落。然,时止水未收,惊虹未定,天下乱局如麻,尚有狂焰用武之地,故压而不谈。今止水已定,天风帝国后起之秀已可替臣,臣子再无心愿,只待平定西南后便向陛下请辞。。。。。。”

不是不震惊的,满朝文武在顷刻之间议论纷纷。

原来烈狂焰竟然有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却已经被南无伤的借刀杀人之计生生害死。

如今烈狂焰明言要收浅水清为义子,将来浅水清的儿子,必定有一个会姓烈,这就是说,烈狂焰已经完全站在了南山岳的对立面,成为浅水清坚实的后盾。他将此信委托浅水清交给皇帝,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公诸于众,那是存心要给南山岳一个打击,以报其害子之仇。

同时,他也以浅水清义父的身份正式向苍野望提出求娶云霓的想法,真正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之举。

烈狂焰虽向皇帝请罪,但儿子已死,他依然孤家寡人,苍野望不可能真得治他,虽向皇帝请辞,却明言是要在平定西南之后,如今的他依然是军中第一人。

烈狂焰以退为进,把一生功名荣耀与权力转手间送给了浅水清,如此作风,这般作为,实在是令人惊诧而不得不反复思量的。

而随着这一封信的传出,即使是苍野望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浅水清的价值所在,即使是南山岳,也不得不震骇于浅水清的手段独到。

原来,他终究是有着完全可以与自己抗衡的实力的。

浅水清真正的后盾,不仅在那后宫深处,同样还有来自军中第一要员的支持。

当浅水清将这封信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浅南之争,原来根本就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的了。它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将朝中文武新老数股不同的势力同时牵扯了进去,演变成一场巨大的政治旋涡。

那个时候,浅水清看着云岚,他知道,云岚终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下一刻,云岚跪地请安,慷慨放言:“既有烈帅收浅将军为义子,又代将军提亲,南府又重孝在身无法完婚,浅将军本人更已完成臣下妹子的誓言,取下了大梁城,则婚约一事,当与南家废除。请陛下做主,将吾妹云霓许配浅水清。”

聪明人,总是知道做出符合时势的选择的,既然浅南之争的前途再不明朗,便顺了妹子的心意,也算是对家人的一个交代。

“准。”苍野望拂袖而起:“云南两家婚约解除,浅水清,朕给你一个机会,你当知道该用什么来回报朕。”

浅水清大声回答:“谢陛下赏赐,臣将用惊虹千里沃土,回报我主圣恩!”

“退朝!”随着这一声喊,今日的朝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二十章 天命(1)

从朝会上下来的时候,公孙石终于过来找他了。他拍着浅水清的肩说:“年轻人,底牌出的太早,未必是好事,有了准备的南山岳会很难对付的。”

浅水清诚恳回答:“期望南相如你般想法。”

公孙石立刻笑了,他知道浅水清一定还有后手。

公孙石离开,申奇也走了过来:“干得漂亮,将军,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浅水清回答:“你岂不是一直对我有信心?”

申奇呵呵的笑。

然后是朱丹心过来看看浅水清,然后道:“军务府早得过烈帅的意思,现在看来,其因就在于此。恭喜你,能做烈帅义子,不知将会羡煞多少人呢。”

浅水清认真道:“我欠戚大哥一条命,就只能用自己来偿还。如果可以,我是希望烈帅永远不需要有义子的。”

朱丹心一楞,诚心道:“烈帅法眼无差,看人果然没错,你是个有情有意的好汉子,对外残忍,对友重情,我朱丹心喜欢,有空我找你喝酒去。”

“最是欢迎不过。”

一个又一个的官员过来恭喜浅水清,有赞他止水建功立业的,也有羡慕他能有烈狂焰为其后盾的,更有过来溜须拍马以防不测之人。

官场历来如此,谁的权大,谁就受重视,当浅水清有了和南山岳平起平坐的权力时,他的声望自然就水涨船高。何况现在整个相府都被他的兵重重围困,就形势上来看,南山岳反而落了下风…………他现在连上朝议政都不行,只能在家守死人灵位。

云岚是最后一个过来的,看着浅水清道:“你和云霓早就商量好了吧?为什么不让她早些告诉我这件事?”

“若是你能在我拿出这封信前先做出决定,我和云霓都会更加高兴的。”

云岚叹息:“这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本可以更美好一些。”

“却乏了真实。”

“真实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重要到我必须看清楚自己仅仅是云霓的丈夫,又或同时还是云家的女婿。”

“若我父反对,此事依然不能成,你当说话客气一些。”

“云帅一生纵横沙场,想来也不会喜欢一个懦夫做他的女婿的。”

“却不该是你这种表现。”

“却也要云家有相应的诚意才可。”

“我以为云家的诚意已经在刚才的朝堂上表现了出来。”

“却是不够。”

“那你要怎样?”云岚的话中已经带了些怒气。

浅水清笑了:“总该有所合作才是。”

。。。。。。。。。。。。。。。。。。。。。。。。。。。。

南山岳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说来,戚天佑的死,完全是因为你借了衡长顺这把刀了?”

“是。”南无伤低着头回答。

他怎么也没想到,戚天佑竟然会是烈狂焰的儿子,此刻心中的后悔当真是无以复加了。

“然后你还命令不许将他下葬在英魂陵园?”南山岳的声音已有几分阴森。

南无伤尴尬道:“是我没想到。”

“却白白激怒了烈帅。”

“都是孩儿的错。”

南山岳长叹一声:“难怪浅水清在军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军务府的人更有大半站在他的立场说话,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这一仗,我们败得不冤枉啊。”

“父亲!”南无伤大叫。

南山岳挥手止住儿子:“没什么,云霓的心不在你的身上,解除婚约也省了大家的心思,以后就不用再必这个女人为借口了。云霓既走,则我们与浅水清的恩怨,也可公事化一些。有些事,反到更可放手去做。烈帅虽权势熏天,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朝堂之上,总有太多明争暗斗,终究不可能靠士卒来决胜。既如此,就让老夫好好和他浅水清玩一把吧。”

说到这,南山岳问:“吩咐你们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南无伤恭敬回答:“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苍天城都会知道。”

南山岳立刻道:“暂时先不要急,尽量控制坊间议论,目前还不是发动的时候。”

“为什么?”南无伤不解。

南山岳沉声道:“你没看见浅水清的人现在还围着相府呢吗?浅水清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我皆知。真要逼狗跳墙,让他与我们来个同归于尽,岂不更糟?还是等十日之后再行动吧。”

那个时候,南无伤深深叹息了一把。

他终于明白为何以南家的权势势力和他父亲老深算的智慧,对上浅水清竟会步步落于下风。

究其根本,就在于浅水清面对对手,是不遗余力,全力猛攻,而南家,却是在力争安全,务必不让自己在这场官场争锋中失去太多东西。

对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惟有孤家寡人一个,自己这边却缚手缚脚,难以尽展所长。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赢浅水清,怕就要累上许多了。

只是这些话,他终究不敢对父亲说,只能期望在这十天里,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今天下午,岔子便已然出现,而浅水清的反应,更是凌厉直接得令所有人心寒。

。。。。。。。。。。。。。。。。。。。。。。。。。。。。。。。。。。。。。。。

从朝会上下来后,浅水清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府第,而是独自漫步在苍天城的大道上。

去了官服,褪下甲胄,此刻的他,便如这街头的一个普通书生般,虽看上依然风神俊朗,却不复原先的那股沙场血气。

一年了,没有人知道今天对浅水清来说,除了是官场争锋取得的第一场重要胜利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

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浅水清在新兵营遇上了戚天佑。

那一天,他杀死了三个新兵营中的逃兵,从而被戚天佑看中,选进了自己的那个哨,从此以后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一直以来,戚天佑虽然死了,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浅水清。

他永远忘不了戚天佑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忘不了他为了兄弟而在沙场上的拼搏,忘不了虎豹营曾经有个欠命团,欠的都是他戚天佑的命,更忘不了戚天佑对自己说过的那个预言。

在那之后,他在短短一个半月内立下了两个誓言,如今一个已经完成,他即将迎娶云霓。

还有一个,他却永远无法完成。

只要战争还存在,他就无可避免地会牺牲一些兄弟。

他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他最关心的人,如沐血,方虎,雷火等人,他们都还活着,但他实在不敢肯定,在未来新的战争里,他们中是不是有人会离自己而去。

前途的命运,是如此的遥不可知,终令人心中忐忑。

走在路上,浅水清仰天长叹了一声。

苍天城是宏大的,也是热闹的。一路走来,店铺林立,贩卖声吆喝不绝。这里的商业相当发达,由于地处偏北,极靠近圣洁走廊,每日里都会有大量的异域货物来到此地,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蓝眼金发的异域商人,有相当多数来自圣威尔公国。

苍天城不仅是天风人的政治中心,同时也是交通与经济中心,在这一点上,作为国都的苍天城比任何一个国家做得都要出色。

严谨务实的国风,奠定了这个国家强大的基础,包括皇帝对浅水清的态度,皆是在此基础上展开的。

苍天城的主干道是八马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四车道,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可以说是相当宽阔的,浅水清行走路上,不时地就可以听到身后有官轿行过,行人避让之声,天子脚下,的确是官员多如牛毛。

身边不时地会有世家子弟,纨绔公子飞鹰走马扬鞭而去,一路耀武扬威,威风八面,路人避之不及,往往就遭遇一番迎头痛打。尽管天风吏治尚算清明,但只要特权阶层一日存在,这种仗势凌人的气象便永不可避免。

浅水清正在感叹间,身边忽然有人对他叫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浅水清回头一看,却是个算命先生,坐在一副卦摊前,上书两行大字:

批生死,判阴阳,前知五百年。

占祸福,卜吉凶,后知五百年。

浅水清笑了。

不出所料,那算命先生一看浅水清停下了步子,立刻摇头晃脑道:“这位公子,我看你。。。。。。”

“你是不是看我印堂发暗,只怕近日里会有大凶之兆啊?”

算命先生一呆,显然是被浅水清给说中了,只是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笑道:“非也,非也,这位公子,我是看你眉宇之间隐有血煞之兆,主大凶,却未必应在己身,或许应在你身边之人亦未定,或可过来让老夫给你推算一番。”

浅水清笑道:“身边之人的概念太过广泛,对头,仇敌,朋友,亲人,邻居,上司,下属,皆可算身边之人,大凶一说亦难有准,牢狱之灾是为凶,血光之灾是为凶,以此推论,哪怕是手上掉块皮,见了点血,亦是血光之灾,先生你看得极准,诸如此类,上述之事,怕是我身边总会有所发生,却是不敢劳先生法眼为我推算的了。”

算命先生的身体抖了几抖,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反应伶俐之人,一时有些愕然,强自道:“总需公子你给出生辰八字,让老夫为你批上一回,才可得出准确结论。”

浅水清淡淡道:“可惜,我不信命。”

算命先生一听就急了:“天道轮回皆有其命理所在,怎可不信,年轻人可不要太过自傲;说话更须小心,否则易遭天谴。你不妨四处打听一下,老夫铁齿铜牙纪中,何时有批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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