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失血性休克死亡。汝州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将张三有的行凶匕首、张现有被张虽章扯掉的纽扣及其毛发等证物取走,并将张福禄、张现有抓获。但是,仅隔5天,张福禄就被释放;15天后张现有也被释放。在抓捕张三有时,临汝镇派出所的王红卫拿着枪紧追,最后还是看着张三有“逃跑”了。随后,他们又把持刀杀人的罪名转移到张三有一个人身上。
重病中关注沉冤20年命案(2)
5年后,张三有大摇大摆地回到彦张村。此后十几年间,从来没见汝州市公安局去抓人。另一重要凶手张未有从来就没有被警方传讯过。
张现有被抓又被放后,张虽章的妻子马八鸽多次去公安局追问负责人陈双林:“公安局为什么把凶手放了?”陈双林回答称:“谁说把人放了?杀人犯谁敢放呢?”当马八鸽气呼呼地指责道:“我们都亲眼看到凶手已被放回了,他还在村里出现过。”陈当即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地骂道:“人是我放的,你又能怎么着?我姓陈,叫双林。你们想告就大胆告去!就是告到中央、省里,也不过只是来封信,最后还得我来管!你有种也可以找媒体报道去,我谁也不怕。”说罢,就将马八鸽轰了出去。
自己的丈夫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活活杀死,而执法的公安局不但放走凶手,而且还这样张狂。马八鸽,这位失去丈夫、无依无靠的农村妇女,带领当时年仅8岁的大儿子张灵飞、6岁的小儿子和5岁的小女儿,不停地上访,并不停地去公安局找陈双林讨说法。
更令张虽章家人无法接受的是,公安局竟然作出偷梁换柱的结论:将捅伤张三章后畏罪潜逃的张三有定为杀死张虽章的凶手,将没来得及逃跑且已被抓的张现有释放,并借口主凶(指张三有)现在已经外逃,警方抓不到人,没有办法。
此时,马八鸽一再声明,杀死张虽章的真凶是张现有,并非张三有,有他们这么多家属亲眼目睹,更有全村两百多围观者作证。但办案人陈双林却称:“我们把真凶张现有和主谋张福禄放回去,是为了让他们去找逃跑的张三有。”但是,张福禄找到张三有后,并没有向公安局汇报,而是出资让其逃跑,并将张三有之妻马海霞送去照顾他。
1988年6月,三位自称平顶山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找到马八鸽,将带来的信访表念给她听。当念到“张未有搂住头、张现有搂住腰、张三有用刀子捅”时,马八鸽立即纠正说:“用刀子捅死我丈夫的是张现有,不是张三有!这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而且现场有几百人!”对方急忙解释说:“这不要紧,谁是谁非,还没有作决定。到时抓住张三有审问,如果不是他杀的人,我们严惩张现有。你如果不签字,不按指印,上级就无法解决你的问题。”马八鸽大字不识,哪知道这其中的圈套呢?听说按上手印就可以解决问题,她流着泪用颤抖的手按了指印。没想到,承办此案的陈双林却以此作为依据,对这起凶杀案草率定案。从此,张虽章家人得到陈双林的回答总是:“我们不管你们谁看到,都得以县局认定的凶手为准。”为了拖延时间,县公安局的陈双林等人,还以各种借口将讨说法的马八鸽推到汝州市检察院和法院等单位。在他们的冷漠推诿下,耗费了马八鸽及其子女们5年时间。
1992年初,杀人凶手之一的张三有想回村里住,但害怕马八鸽控告,就托中间人来说情,给马八鸽一些钱和解。马八鸽不答应,对方便称:“人家花了六千多块钱,从县局到上面早已说通,同意让你们和解。你要是还不听话,他们家再花几万块钱就可以让你们把诉书撤回来。”第二天,当马八鸽将这个重要情况当面告知陈双林时,陈却回答说:“等他回来再说。你可以顺手牵羊,收下他们的钱。只要张三有回来案件就能解决。”当马八鸽提出警方应马上去抓人时,陈气呼呼叫道:“我们公安局说的话你老不听,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把凶手抓回来。”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05年8月10日。此时,张虽章的长子张灵飞考上了哈工大的博士生,他又一次向公安局反映父亲于1988年3月被杀的案件,时任汝州市公安局局长的冻小东接到了他的控告状。冻局长批示“请张局长、刘亚哲安排,查清案底,依法查办”。张灵飞马上找到了刘亚哲,刘刚开始热心积极地安排肖治国队长办案,但后来态度却又消极暧昧。
2006年2月,当张灵飞再次找到刘亚哲时,他告诉张灵飞案件已转到了张建国副局长手中。张建国在召集肖治国等6人后,当着大家的面指示肖治国马上抓人。但肖回答说:“卷宗都找不到了,叫我怎么抓人?”在此前,公安局副局长告诉张灵飞:那宗杀人案的所有卷宗都丢失了。这时,张灵飞问张副局长:“您能确定公安局已经没有此案子的卷宗了吗?能确定是被销毁或丢失了吗?”张模棱两可地回答:“只能说是目前找不到,不能确定公安局还有没有此案的卷宗,更不能确定是否被销毁或丢失。也可能是遗失了,因为公安局好多年前搬过一次家,以前的卷宗都是人工管理。”
在此次交谈中,张建国竟对张灵飞说:“虽说是命案,但时间太长,凶手判也判不了多长时间,我看就让对方赔些钱,你也不要再追究陈双林的责任了,他是我们局里的老领导,事情比较复杂。”
2006年4月,肖治国又打电话告诉张灵飞说:“案卷还是没有找到,没有证据没法立案。”张灵飞问:“那你们警方为何不去找证据呢?”肖治国答:“怎么找呀?这么多年前的事了,证据很难找。”
2006年8月,当张灵飞再次找到公安局时,此时领导已换成了温局长。温局长说:“以前公安局办的案,你不能怨我们呀。你到控申科写一个信访材料,到时我们处理。”三个月后,当他致电负责此事的肖治国时,对方还是称:“卷宗都找不到,咋写书面答复?”
重病中关注沉冤20年命案(3)
2006年8月,张灵飞特意回家乡设法取证时,张三有对张灵飞当面承认,他当时只捅伤了张三章,根本就没到过张虽章身边;是他二哥张现有捅死了张虽章,并表示很后悔。关于这些,张灵飞都作了很好的录音。但是,尽管张灵飞将这些证据都提供给了警方有关人员,还是无人理会。
父亲的被杀,给张灵飞一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生于1980年的张灵飞8岁时,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死。那凶残的一幕深深烙印在他幼小的心灵,不但给他带来了终生的阴影,更摧毁了他原来幸福美好的生活。从此,他的生活不仅穷困潦倒,而且充满悲伤和恐惧。父亲离世后,因母亲无力抚养,张灵飞兄妹三人只好和年近七旬的爷爷相依为命。很多时候他连饭都吃不饱,冬日破旧的衣服总让他感冒生病;家中连照明灯都舍不得用,房屋年久失修,掉下的土经常砸到人。上小学的时候,张灵飞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新的,穿的都是亲戚们送的旧衣服。一到冬天,他最渴望得到的就是一件毛衣。在极度贫困中,张灵飞发奋读书,小学五年级他获得了全镇第一名,并参加了全市数学竞赛。在他的印象中,小学时最香的一顿饭,就是那次在参加数学竞赛获奖后吃的一碗肉。那碗肉让他从没沾过油水的肚子消受不了,竟接连拉了好几天肚子。小学毕业后,张灵飞以优异成绩考到镇中学;1994年秋,他又被保送到汝州市重点高中。由于家里太穷,高中三年他几乎每顿都吃不饱,终日与饥饿作斗争;晚上实在饿得睡不着觉,就起来喝点自来水充饥。高一那年冬天,母亲把表姐送的毛衣和毛裤给儿子,那件女式毛衣伴随着他度过了三年高中生活,那件毛裤他整整穿了11年,直到他读博士二年级,才把那破烂不堪的毛裤拿回老家。
2006年1月,张灵飞在写给我的一封信中这样写道:“……我有一件穿了十多年的衬衣,一直从初中穿到研究生毕业。我很喜欢那件衬衣,它是我多年来最体面的一件衣服。虽然上大学以后,衬衣早已破烂不堪了,但是我还是舍不得扔;我有一条穿了七年多的裤子,一直从高中穿到大学。我有一条穿了多年的内裤,后面都磨出两个洞了,但再破,穿在里边别人看不到……”为了冬天不再受冻,张灵飞特意在高考志愿上填了春城昆明的大学。功夫不负有心人,1997年他考上了昆明理工大学。当时每年要交2000元的学费,由于家里实在太困难,为了保证张灵飞的学费,妹妹上到初一就辍学打工,弟弟也辍学去建筑工地打工。2002年,张灵飞以统招第一(总分385分)的好成绩考上了昆明理工大学硕士,2004年又考上了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博士。十几年来,张灵飞一直没有忘记父亲的惨死,一直在为父亲讨公道。可是,令这位博士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对这宗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凶杀案,河南汝州公安部门就这样拖了整整十九年呢?!2006年初,张灵飞通过《卧底记者》一书认识了我这位作者,并向我求助。在长期的交往中,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2006年11月初,尽管我十分清楚王维忠教授是一位重症病人,但我还是决定引荐张灵飞向这位侠义心肠的人大代表求助,请他监督此案,以便让张灵飞早日依法为父申冤。
在全国人大代表王维忠和王树国等人的关注下,2007年4月,河南省公安厅指令汝州公安局必须重新立案侦查并尽快抓捕杀人凶手。2007年4月23日,汝州公安局成立了两个专案组:一个调查案件,查找证据;另一个调查原案件办案人员,查找原案件卷宗。专案组再三向张灵飞表示,当年的杀人主犯、从犯都会被抓,参与打架的其他犯罪嫌疑人都不能放过。但是,他们却只抓捕了捅伤张三章的凶手张三有。2007年5月8日,一直想方设法跟踪杀父凶手行踪的张灵飞获知:凶手张现有这些年一直在河南三门峡搞建筑,且积累了几百万的家产。他一再要求汝州公安局专案组赶紧采取行动,但警方置之不理。至今,汝州公安局办案人员又像十几年前一样,没有抓捕或传讯与此案有关的主要杀人凶手张现有、张三有和张群有等人,却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广播,寻找愿意主动到公安局作证的村民。同时还将与死者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传讯到公安局。凶手张三有的母亲在村里公开宣称:“抓到俺的人,俺也不怕,俺有的是钱,俺在公安局里有人……”
凶手一家还对外称,他们就是想让张三有当替罪羊顶下所有罪名,而保住主凶张现有;还称,他们现在有的是钱,就是张三有认罪了,也只会判很轻的刑,不出几年就可以出来……2007年6月,马八鸽向专案组负责人张建国提供杀人嫌犯之妻在村里四处活动的线索时,身为专案组组长的张不理不睬,竟然让其打110报警。2007年6月21日,副局长张建国不去相隔百里的三门峡抓主犯,却千里迢迢专门赶到哈工大找到关注此事的人大代表、哈工大校长王树国汇报情况,声称杀人主犯张三有已被抓捕归案,其他的正在追捕之中。张建国还特意找来张灵飞,名义上是通报案情,实际上却“苦苦相逼”,“建议”张灵飞向河南省公安厅领导写信感谢他,并要求张灵飞不要上访。最后,对方还建议“最好私了”。张灵飞认为,张三有理应法办,但他只是捅伤我父亲的凶手,而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张现有,我们全家多人亲眼目睹,更有全村两百人为证。
重病中关注沉冤20年命案(4)
同时,更令张灵飞奇怪的是,尽管他多次要求专案组按规定向家属出示有关此案重新立案的通知书,却遭专案组拒绝,连公开发布的有关对凶手张现有的协查通报都不让看。2007年5月底,拖延9个月后,专案组才将本该3个月内出具的书面答复寄给哈工大的张灵飞,而且还将案发时间、凶犯等重要事项都写错了。
2007年5月18日,《东方今报》记者韩争强以“哈工大博士生为父追凶20年”为题,首先披露了此事。随后,《大河报》、凤凰卫视的“社会能见度”及高检影视的“法制中国?中国法制在线”等,都先后作了报道,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病床上监督女法官炮制的离奇诈骗案
我领着张灵飞博士寻到北京武警总医院求助王维忠代表的这一天,在病房里遇到北京的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向王维忠代表求助,反映他们一宗曲折离奇的案情。
经了解,女的名叫欧阳京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