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舜回到营中,召集众将,打开了贾诩给他的《天下异物志》,上面果然介绍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事物。他翻到“奇宝篇”,赫然看到贾诩提到的这四个宝物。
“定风珠,原本是上古时期黄帝所用之物。当年黄帝与蚩尤在涿鹿大战,蚩尤麾下大将风伯能操控狂风,黄帝遂用定风珠克之。后来定风珠一直为土族神物,传延至今,后为大汉太尉段颍所有,段颍死后下落不明,疑为其后代所藏。
避雷神针,上古异宝,能对抗一切天雷攻击,千年来一直深藏大汉西南雷狱山之中。位置虽并不难找,但雷狱山系终年有天雷笼罩,入之必死。
六戊金霞鉴,金族圣物,效果不明。目前被金族藏于华山以西的蓝田秘地。
光明神镜,龙族神物,能发出万丈毫光。据传藏于东海龙族圣地之中,世间从未有人见过此宝,有待确认。”
齐舜再往后看,后面都是记载各种珍奇宝物,有的齐舜根本从未听过。如果这《天下异物志》里记载属实,那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件珍奇之物,贾诩又为什么肯轻易给他?
如果他是贾诩,希望能把敌人挡在武威之外,又怎会把破阵之法告诉敌人?而且贾诩非但说出了这四件宝物的名字,还把如何得到的方法告诉了自己。一时之间,他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这贾诩到底是敌是友。
“天绝阵我们既然没有办法破掉,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来医。”齐舜决定冒险尝试一下,“好在这四件异宝所在位置都不算远,还有一个就在龙族,倒不是没有指望得到。”
“难道我们就要相信那贾诩?”马超对贾诩还是抱有敌意。
“他告诉我们破阵之法,无非就是两种目的。一是让我们知难而退,毕竟这四大异宝并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二是故意把我们调开,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再对我们发动攻击。对我们来说,拿到这四大异宝并不是没有机会,贾诩的第一个愿望也许就会落空,他实在是太小看了我们的实力;而我们几人虽然可能不在,但大军并不会受到影响。他们就算趁机对我们发动攻击,也不一定能胜过我们。”齐舜分析道,“我已经想好了寻宝的人选,子龙,避雷神针就交给你了。你有青龙,飞到雷狱山应该很快,而且以你的身手也大有机会抵抗那天雷。兴霸,麻烦你要回一趟东海找到三太子,看看能不能把光明神镜借我们一用。你有龙牙舰,回到东海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定风珠就交给我吧,段颍的后代应该就在武威附近,我一个人潜入武威也不会有人发觉。”
“那六戊金霞鉴呢?”一旁跃跃欲试的马超问道。
“六戊金霞鉴所在之处离长安很近,而且又是金系法宝,我会让子义前去寻找。这样就更能节省时间。”齐舜看了看有些失望的马超,又道:“小马,你和文远二人要安守营寨,随时应付韩遂的进攻。文远为人谨慎,我放心得很,只是你……莫要冲动才是。”
“放心吧,大局为重我还是懂得的。”马超道,“你们就安心去寻宝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那好,我们就这样分工,即刻出发!”齐舜下了命令。
能不能拿下凉州,能不能进一步扩大统治的地盘,就看他们这次行动的成败了!
第四十六章 姑臧段家
“段颍,字纪明,武威姑臧人。为武威望族段氏后代,出身军吏家族,曾祖父段会宗是大汉元帝时一位很受西域各族人民欢迎的封疆大吏,官至关内侯。段颍少年时喜欢骑马射箭,崇拜侠客义士,轻视金钱财物,年纪轻轻就成为大剑师,显名于世。后来鲜卑族侵犯边境,他率兵奔赴疆场,取得赫赫战功。
桓帝时期,山东泰山、琅邪一带聚众三万余人造反,官兵连年不能平息。桓帝下诏公卿推荐平乱将领,朝廷选中了段颍。段颍以中郎将率兵进击山东,很快平息了暴动,被封为列侯。延熹二年,段颍任护羌校尉。当时羌人反抗斗争蜂起,段颍率兵出击,在几年时间就平定了等多处暴动,屡有封赏,汉灵帝加封他为新丰县侯,食邑万户。
段颍身为高级将领,作战身先士卒,且能与士兵同甘共苦,经常深入军中慰问病伤士卒,有时亲自裹伤敷药,深受将士拥戴,士兵乐为他死战。因此,朝廷每有重大军事行动,非段颍莫属。建宁三年春,他奉诏回京,被拜为侍中,不久又转执金吾、河南尹。灵帝初年,宦官专权,许多朝臣被贬,段颍为保全富贵,逢迎宦官,枉杀了一些大臣。建宁年间,段颍先后任太尉、司隶校尉、颖川太守、太中大夫等职。光和年间,司隶校尉阳球揭发他勾结宦官王甫,枉杀大臣一事,被撤职查办。他感到罪责难逃,在狱中饮鸩自杀,落得晚节不保。”
一份详细的段颍报告此刻正拿在齐舜手中。他以前就知道段颍此人,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有人不断跟他讲段颍的故事,告诉他这个虎狼之将勇猛杀敌的种种战绩。后来段颍自杀,齐舜还惋惜了一阵子。可没想到他现在已是贵为齐王,而且要和段颍的后人打交道了。
王雄的情报工作已经越来越成熟,他好像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任务。不过想想看他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就已是见不得光,现在也正适合了他的喜好。
他已打探出段颍的后人正隐居在武威姑臧老家。段家虽然在朝廷斗争中败落,但在武威依然声望极高,凉州众多名门望族仿佛还是以段家马首为瞻。
这次寻宝之行对齐舜来说倒是件好事,他正好趁此结交段家,如果能得到段家的支持,等到他击败韩遂自然也更容易控制凉州全局。
对每个掌权者来说,统治一州又或天下绝不只是有兵有权这么简单。民心所向固然重要,但老百姓其实很容易满足,只要让他们吃饱穿暖,又有谁发神经病愿意起来反抗?关键就是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他们依靠深厚的背景、相互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在当地的影响力,成为了统治者竞相争取的对象。
潜入武威对齐舜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当他来到段家门前的时候,才真是怔了片刻。
难道那些有身份有财产的人都过得这么低调?卫兹如此,这段家现任的家主段翔居然也是如此!从段家外面来看,虽然占地面积也不小,但绝不像张世平或甄逸那样的排场,而且在姑臧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段翔,但没有一个人对他不表示尊敬和喜爱。
让一个人喜欢你也许是件容易的事,但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你就已经比登天还难。
段翔却仿佛轻易做到了这一点。
因此,当齐舜敲响段家大门时,他对段翔除了警惕外也多了一分尊敬。
前来应门的是一个老家人,衣着简朴,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每日劳作造成的。齐舜更加惊奇,段颍也曾做过太尉高官,家境殷实,而且据王雄所说段家在凉州的势力更加庞大,就算没有卫兹财力雄厚,也应该不比八大巨商中较弱的士家及张家要差。这样一个家族的老家人居然还要自己动手干活,难道这些有钱人都喜欢自给自足,钱都是这样攒下来的?
那老家人颇有礼节,却又好似始终与齐舜保持着距离。听到齐舜的来意,那老家人充满歉意地笑着道:“真不好意思,我家主人正好出了远门,倒是让公子白跑一趟了。”
齐舜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他还不知道段翔的态度,就不想惹出更多事端。
闭门谢客么?如果不是齐舜事先已让王雄查过段翔就在家中,他还真让那老家人给骗了。
“请问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齐舜装作不知,笑问道。
“这个并不确定,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都不回来。”那老家人笑道,“我家主人在武威桃李众多,谁都以能招待他几天为荣。”
“既然这样,在下就不打扰了。”齐舜也没有坚持,“等他回来还烦请为我通报一下。”
“一定一定。”那老家人看齐舜这么配合,面上的笑容也就更放松。
从段家出来,齐舜心中盘算究竟怎样才能见到段翔。再次拜访?结果也许还是一样。放弃是不可能的,不行的话就只能潜入段家找找机会了。
对他这个剑圣兼大法术师和大仙术师来说,天下几乎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段家又怎能难得了他?入夜时分,在勘察了地形之后,他就已再次进入段家之内。
这个段家也不过就几间整洁简单的房屋和一个精巧雅致的花园,除了厨房和大厅之外,就是书房、卧房和下人住的地方。天色已黑了下来,下人也都已入睡,只有靠近花园的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一般来说靠近花园的都是书房,看来这个时候段翔还在看书。齐舜刚想看个究竟,就听房间内有吟诗之声传来:“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齐舜也曾读过这首诗,名曰《板》,相传是周朝时凡伯所做讽刺诗,用来针对周朝厉王暴虐无道的时政。板的意思是“反”,指的是违背常道。那房中人所吟几句主要是说厉王无视圣贤,不讲信用,百姓辛苦劳累多灾多难。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接下来的这四句主要是讲天下正值祸患骚乱,不要这样寻欢作乐。政令如果能协调和缓,百姓就能融洽自安。政令若是坠败涣散,百姓就会遭受苦难。
齐舜又怔了怔,这房中人难道也是胸怀天下的智者?他深夜吟诗,难道也是对天下苦难的讽刺?这人又是谁?能在这里这样肆无忌惮吟诗的,难道是段翔不成?
第四十七章 天下之志
“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齐舜分花拂柳,曼声跟着吟道。他听到房中人能说出此诗,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种让他现身出来的力量在驱使着他。
房中忽然沉默片刻,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门外是哪位朋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在下姓齐,乃是日间拜访段公之人。今日与段公缘铿一面,在下心中总是难以释怀,因此便贸然深夜来此,希望能与段公相谈几句。”齐舜听到房中人的语气,已断定那人就是白天闭门不见的段翔。
房中又沉默片刻,房门忽然无风自开,段翔道:“殿下既然来了,还是入房一叙吧。”
齐舜哈哈笑道:“没想到还是让段公识破了在下的身份。”他也不觉得太过尴尬,轻松步入房中。
如果要是以书来评价一个人的富有,那段翔绝对能排到天下前三。这个书房虽然也不算大,但只要有空的地方几乎都摆满了书,只留下了让人进出的通道和一个案几。在那案几之后坐着的,是一个老人。
这老人如果乍眼一看,会让人觉得他普通得很。可如果看到他的眼睛,你又会觉得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那老人虽然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可齐舜在一瞬间恍惚来到了沙场之上,处处铁马金戈,马蹄咆哮,战鼓隆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气息,反而更容易摄住人的心魄。
齐舜还真有点怀疑,这个老人到底是不是刚才那个文绉绉吟诗之人?这一文一武的反差也实在太大了吧。
“段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齐舜虽然知道像段翔这类人多半都有些过人之处,可他猜得如此之准还是让齐舜有些意外。
“殿下自称姓齐,又非见到老夫不可,老夫又怎会猜不出呢?”段翔示意齐舜在他面前坐下,倒真觉得自己是个长辈,“是不是那贾诩的风绝阵把殿下给难倒了?”
齐舜也没在意段翔的托大。这老人见到齐舜若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齐舜才会怀疑他是不是真货。不过齐舜从看到段翔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怀疑过段翔的身份。因为身为段颍的后人又怎会没有遗传段颍那纵横激荡的气势?
“既然段公如此直率,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不错,这次我的来意是为了那定风珠。”齐舜与段翔对面而坐。
“殿下能不能给老夫一个借给殿下的理由?”段翔放下手中的书,第一次正视齐舜。
“理由就是方才段公念的那首诗。”齐舜面容严肃,表情认真,“段公明明知道如今的大汉朝纲混乱,民不聊生,必须有人站出来结束这个祸患的局面,又为何还偏居一隅,敝帚自珍?”
“敝帚自珍?”段翔哈哈大笑道,“老夫家传定风珠竟被殿下说成是一把扫帚,这个比喻倒是犀利得很啊。”
“能用在合适的地方,那才是珍宝。若是藏着掩着,珍宝的意义何在?”齐舜忽然发现自己已过了与这些所为名人谈话时有些揣揣不安的阶段,现在的他变得更加自信而有掌控力。
“就因为是珍宝,所以才不能让它蒙尘,用在不该用的地方。”段翔身上杀意又起,冷冷道,“我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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