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你个大头鬼,那孩子喜欢韩睿,鬼知道怎么把我当‘假想敌’了,今儿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一口一句让我离韩睿‘有多远离多远’,想着和一孩子闹算什么事儿啊,也就懒得搭理,谁知这人小脾气不小,力气更是大得很,一抓一绊,呜呼哀哉,你俩说说,我冤不冤,背不背啊?”丁叮满肚子的委屈可算是找着了倾诉的人了,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
“最近你和韩睿走得很近嘛。”说看出不寻常的端倪,可赖无双也没想到是这等事,忍不住望了眼静默在一旁的罗宁,心想着,怎么自己就没妖精女人未卜先知的本领呢?
“还不是为了……”丁叮张口想说,又想着罗宁在不好开口,顿住了。
“是许姨那边有什么状况了吗?”看了眼丁叮的神色,赖无双急不可耐的问道。
“韩睿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医院,想把许姨送过去治疗,毕竟那边的设施比我们这里的好上很多,最近他拿了很多资料过来,我还想着等你回来和你好好商量看看。”
“嗯,确实美国的医疗水平要比国内的好。”没有半丝的不快,罗宁听得认真,给着建议,“不过,还是要有亲人陪着去会更好。”
“这倒不用担心,许姐一直都在照顾着,可以由她陪着去。”赖无双微带感激的抓了抓罗宁的手,说道。
“那成,待会韩睿过来,好好商量着办吧。”丁叮有些疲累,让两人帮着换了个身姿躺好,边躺边疼得直冒冷汗。
“应该要住很多天,你怎么办?”赖无双颦眉扫了眼空荡荡没些人气的病房,有些心疼的问着脸色因疼痛而愈发灰白的丁叮。
“能怎么办?凉拌!”丁叮一脸的莫可奈何,“小孩子的,虽然乖张,带着点可恶,可看起来本性也不坏,嘴上凶凶就算了,也不能真去赖上,我爸妈,我可不敢说,这要知道了,我这病房都甭待了,直接成菜市场。”
“没人照看着可不行。”罗宁盯了眼还在滴着的吊瓶,也颦紧了眉心。
“所以嘛,罗总,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丁叮一脸贼笑的看着罗宁。
“罗宁,或者宁宁,二选一。”睨了眼丁叮,罗宁冷哼,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能不知道吗?不用问,也就两个字,没门,不过嘛,还是给人点希望再去扼杀比较有趣。
“嗯,嗯,宁宁,你把双双借我几天行不行?我呢,一出了这病房,立马就还你,一分钟也不多借,行不?”丁叮整张脸都要笑成花儿了,期待的眼神瞅着罗宁。
“你问双双啊,她说行的话,就行。”罗宁话是相当的爽气,可飘向赖无双的眼神可不是这么回事,里头的警告意味异常浓厚,一天两天的还有得商量,十天八天,哪能忍得下啊?
“双双……”转头看向赖无双,丁叮的眼神,要说有多期待就有多期待了。
“额……不是真的你身边就没一个人能来照看照看吧?”赖无双不是不想照顾,可一边是最爱的人,一边是最亲的好友,左右为难,不曾想,这一迟疑的片刻,门内就有急切焦虑的嗓音响起,“哪里没有,我来,我来就好了。”
三道寓意难懂的眼神同时扫向门口进来的高大身躯,韩睿被盯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也没心思去想,直扑到丁叮的床沿,着急的左看右看,上瞅下瞧着连声问,“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怎么会这样子?爪子说得不清不楚的。”
“吖……死不了!”丁叮怒瞪了眼韩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她忽悠赖无双最重要的时刻来了,真想一脚把人踹到天边去,可再看那粽子脚,甭提踹了,就是动一下都得费劲伤身的。
韩睿又是一连串的问题,紧张得像只猴子,而丁叮的不耐更是随着韩睿无微不至的关切逐步升级,赖无双和罗宁看着好笑,看着,笑着,突然的会觉得其实两人还真是挺般配的,只是这感情之事,顺其自然,就是再好的朋友,也难插手干预。
放心的把丁叮交给了韩睿,天色渐晚,两人也驱车离开了医院,回家经过商场的时候,两人一商议,决定逛逛再回去,也好买点大骨炖点汤给丁叮送过去。
两人携手并肩的刚进商场,便在入口处看到一特有意思的招牌,上头灯光闪烁的挂着五个大字,“老公寄存处”。
“宁宁,我存着吧。”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赖无双款步走到了寄存区,却在见到三三两两散落在座椅上的男人时,吓了一跳,止了脚步。
“就这么想当老公啊?”一个箭步把赖无双拉回来,罗宁俯过身子在她的耳边低哼。
“没啊!”撇得一干二净。
“多喝点木瓜汁吧。”
“为什么?”
“丰胸啊!”
“……”
第六十章
有那么几天,赖无双还真听信了罗宁的玩笑话,木瓜汁没少喝,可胸也不见长,揩来揩去,还是那么点,到了最后,反倒为自己的认真莞尔轻笑,胸大为夫,也只有妖精女人想得出来,而更为悲剧的是,自己居然心甘情愿的承认了这荒谬的理由,可也真算得上是夫唱妇随了,转念又想着,罢了罢了,两个人,能相爱相守着过一辈子,已经是幸福到无所求了,为夫为妇之事,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以慢慢磨,磨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磨的过程嘛。
丁叮住院的这些日子,除了晚上由爪子韩睿守着,基本上赖无双得每天雷打不动的报道一回,送汤喂药的事情没少做,好不容易等着每天把折腾她当乐趣的所谓病人终于笑逐颜开能离开医院了,藏在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省高院的台阶有多高,丁叮当时说的时候没大在意,回家一查,着实吓得不轻,40多层的台阶顶滚落,没留下后遗症,可当真是如丁叮所说的拣了条命了。
和爪子也打过了几次照面,见得多的是她单纯毫无心机的一面,看来推绊丁叮,倒也真的可能是无心之过,丁叮虽平日里见了那孩子张牙舞爪的没个好脸色,却也没真的记仇,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也让丁叮住院的日子也过得不甚寂寞,只是苦了韩睿,来来回回的和丁叮打了不少的交道,可真是对她动了心,这些日子,光是汤就学煲了好几种,对丁叮更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丁叮那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赖无双也只能默想着哪天上帝能开眼,给丁叮一当头棒喝敲醒振明,赐予韩睿一世良缘了。
这日,一早给丁叮当了保姆送去滋补健骨汤的赖无双急匆匆的赶着要上班,刚出丁叮家楼道口就碰上提着早餐的爪子。
“无双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打了招呼本欲擦肩而过的赖无双被爪子的话语挡住了前行的脚步。
“嗯?”看了眼腕表,有些赶不及上班,出于礼貌,赖无双还是和善的问着眼前显得有些奇怪的爪子。
“你和罗姐,真的是LES吗?”
“哦?”
“是吗?”
“是或不是,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对你来说,与你无关。”
淡漠清冷的眼神瞟向爪子,赖无双大步离去,除了好友家人,她没打算让自己和罗宁成为任何人好奇的对象,只是心里有些疑惑,性情完全谈不上热乎的爪子为何会对她俩又了这么大的兴趣呢?
摇了摇头,眼看着时间不早,赖无双打了辆车,直奔罗氏大厦。
刚从的士下来,赖无双立刻被眼前的状况搞浑了,大批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转瞬间就把她的整个人包裹得连站住脚的地方都要挤没了,人声鼎沸,镁光闪烁,眼镜片折射的光芒让她顷刻间睁不开眼,耳边充斥着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赖无双小姐,请问你是罗氏的员工吗?”
“你本人是纯粹LES吗?”
“传闻说你和罗氏总裁是情侣关系,请问是否属实?”
“有报道说你和罗总已经前往国外秘密结婚了,是真的吗?”
“还听说你和建设集团富家公子过往甚密,你是男女通吃吗?”
“能谈一谈你是如何同时捕获两大商场新贵,又是如何周旋在两人之中的吗?”
“未来,你是会同时保持和两人的暧昧关系,还是会有取舍的呢?”
“你本人是玩三角恋的高手吗?”
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也越发的不堪入耳,仅仅是愣了片刻,赖无双便立时意识到又有关于自己的话题被搬上了媒体荧幕,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冷漠的眼神扫过每一张在跟前无限放大张狂的脸庞,越过人潮,看到了在人群外围奋力想冲开人墙的保安、同事,庆幸此刻被包围着的是自己,而不是罗宁。
用力的推开了所有挡在身前的不管是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身躯,冷着脸,抿着嘴,始终不发一语的赖无双全身焕发着逼人的无畏气息,扫向人群的眼神愈发冷厉漠然,一瞬间,那群疯了般的娱记,竟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被旁边得以突围而入的保安拉到了边上,倒也顺顺利利的让赖无双进了罗氏大厦的门。
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泡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前的赖无双脱下外套,找出手机,这才发现罗宁打了好些电话都没接着,笑容扬起,一如既往的给罗宁发了道安的短信,才打开公文包,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工作。而她的身后,是集体目瞪口呆着的可爱同事们。
被紫谦文欣强按在座位上的罗宁直到收到了赖无双的短信才平静下来,看着心爱的人儿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心内一宽,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只是起伏的胸膛显示着此刻愤怒的情绪,看着两人,又狠又冷的下了命令,
“又是《财经周刊》,还是那兴过风作过浪的小记者,上次没有起诉她,倒是仁慈了,去找律师来,告到她把牢底坐穿为止!”
但凡人,都有原则,也都有底线,罗宁从商的原则是谋利却不伤人,做事的底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个叫紫的人,第一次犯她,只不过是让她看到了可利用之处而从内心里姑息了这样的人,而这第二回,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只因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揪揪不得的“老虎须”,罗宁,碰触到了她的底线,注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了。
“宁宁,对付她不算麻烦,可麻烦的是怎么把这事压下来,现在就算是再找《商界时报》可能也没那么容易压了,而且,这里面,怎么还会牵扯到富总?”看罗宁的脸色,苏紫谦知道是动了真火,那种以曝光别人的隐私来谋取成名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只是在她心里,有着另一层担忧。
“还有,我妈给我挂了电话,说你爸早上已经看到这份报道了,和你妈已经在飞回来的路上了。”文欣的话,更是让罗宁锁紧了眉心。
第六十一章
对赖无双来说,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不平静的日子过得更快,整整一日,深受叨扰,签收了好意的问候,也笑纳了坏心的猜疑,不知为何,脑子里飞速转着的竟只有一句话,“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转到最后,越发心如止水,整个人还真觉得有老僧入定,置身方外的感觉了。
黄昏降临,夜幕来袭,装盛着波涛巨浪的罗氏大厦也随着逐渐散去的人潮恢复了宁和安然,茶香绕鼻,凉风裹面,倚在阳台栏杆之上独自出神的赖无双身上,多了份淡冷清寂的气息。
“双双……”罗宁的出现,在寂静空旷的销售部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
赖无双在轻唤声中转身,定定的看了许久,而后嫣然一笑,灿若烟花。
十指紧扣,两手交握,相视而笑,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在这一笑中乍现还隐,风雨同舟,相濡以沫,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由地上一层舍电梯而走安全通道走至停车场角落,白色的锐志,坐进车内的赖无双脸现惊诧,却在罗宁示意的眼神中望向窗外,扎着堆蹲守在罗宁车前的记者狗仔相当敬业,啃着便当都不会眨眼,如狼似虎之眼神,足够震撼。
白色的车身轻巧的在众目睽睽之中绝尘而去,尾烟散去,缓慢勾勒出一幅奇异的影像,像极了勾着唇角讥笑的脸儿。
“金蝉脱壳,谁想的呢?”衔着笑容,看着窗外的景物自由的飞驰着,赖无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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