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蛐蛐,“蛐蛐?你抓的?”
摇着脑袋,“秋戈抓的,娘,今天我们去后山玩了,还有弘珏也去了。”
“弘珏?”
儿子兴奋地点着头,把小竹筒放在自己耳边,认真地听了听,又不满意地摇摇,再次贴上小耳朵。
“嗯,你下去玩吧,娘休息会儿。”
看着儿子蹦下楼,海棠失神地靠在靠枕上,眯着眼,一闭上眼,叶承谧那得意地笑就出现在脑子里,拍也拍不开。
饭菜已经摆上桌,海棠刚刚拿起筷子,端着碗,就听见院门被急急地拍响,云儿边喊着“来了,来了!”边打开门,门才打开一半,就有人把她用力一推,一跤摔在地上。
苏岚儿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冲了进来。站在海棠地面前。浑然没了平时地礼节。
无奈地放下碗筷。“妹妹。怎么来了?”
“姐姐。你到底是何居心?”尖尖地下巴绷得紧紧。面色有如青霜。好像火气很大。
实在不明白她地意思。海棠忍了忍。“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平日里。当着老夫人地面。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今天。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妹妹。你能不能从头说起。这突然来一句。你当我是神仙。知道你肚子地事。”海棠收了好脾气。
“哼,别装着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相公现在这样,我已经忍了,可是姐姐好像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子,弘珏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自从姐姐回来,弘珏这心就野了。”
“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干系?”
“没关系吗?若不是你儿子教坏他,他能是现在这样子?”
“弘珏学了什么坏样子?”
“撒谎!你儿子居然教着他撒谎!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小小年级就学会了撒谎。”苏岚儿指着嘟嘟,恶声吼着。
海棠冷冷一笑。拍开指着嘟嘟的手,“说话要有证据!嘟嘟都不撒谎,又怎么教你儿子撒谎?”
“别以为你背地里做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不是嘟嘟教的,那就是你教的,你唆使弘珏偷跑出园子,丢下功课出去玩,你这是何居心?”
“笑话,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外面。哪里有空来帮你教儿子,你自己管不好,还要赖我头上,门都没有。”
“还想狡辩!不然你告诉我,弘珏在园子里读书读得好好地,为何会跟着他去了后山?若不是有人教唆他,他怎么敢出去?”
“妹妹,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教唆吗?有谁看见了?叫他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造谣生事。把个府里弄得鸡犬不宁。”海棠摸了摸肚子,也不管她。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
看着海棠不理她,岚儿的火气更大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冲到桌子边,双手一拂,“乒哩乓啷”几个碟子、盘子全都落在了地上。
嘟嘟吓得躲在了海棠怀里,看了歆姑一眼,示意她把嘟嘟带走,看着儿子上了楼,海棠一摔碗筷,腾地站起来,面对着苏岚儿,“苏岚儿,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不过一个妾而已,跑到我这里来发疯,也不掂量掂量。”
“叶海棠,你也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我姐进了宫,这方家大少奶奶,有你的份吗?”轻蔑地扬了扬头。
“那又怎么样?苏岚儿别怪我不提醒你,如果不是你姐进了宫,你能不能进方家的门,还得问我!”
“吵什么?”方楚亭急匆匆地跑进来,看着一地狼藉,脸刷地变得铁青,“这是怎么回事?”刚一进门就有人跑来说,棠园里吵起来了,这立马赶过来,没想到是这个模样。
“别问我!”海棠一甩袖子,坐到旁边地椅子上。
苏岚儿一看他进门,脸色马上一变,眼泪含在眼眶里,吸着鼻子,走到他身边,“相公,您要给我做主,岚儿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海棠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看都不看她,眼睛直盯着云儿她们,这几个丫头默不做声地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摸摸自己还饿着的肚子,就想跳起来骂人,今儿是怎么了?老是想着打啊骂的。
“这是谁弄的?”
苏岚儿轻抹着眼角,“是我。可是相公,我实在是气不过了,姐姐,她太过分了。”
“过分?”楚亭瞄了眼海棠,只见她嘴角上翘,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怎么过分了?”
“您是知道的,弘珏一直都很听话,从来没有撒过谎,可是今天,居然撒谎跟着嘟嘟到后山去玩,回来还说是去找先生问功课,如果不是有人教他,他哪里知道要这么说!”边说眼泪就掉得更快了,委屈地模样让旁人都觉得可怜。
“谁教的?”
“这家里,谁看我们母子不顺眼?这弘珏学坏了,谁心里畅快?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别人。”
“这子虚乌有的事,你想来做什么?还跑到这里来吵,成何体统?”有些不耐烦地责怪。
“相公,什么子虚乌有?平日里,姐姐总是无端对弘珏示好,假惺惺地,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她这是在讨相公您的欢心,讨老夫人地欢心,其实她心里就想我家弘珏将来没出息,将来比不过嘟嘟,好让嘟嘟这嫡子的地位没人动摇。”
“好啦。不要再乱说了!”
海棠脸上突现不耐烦之色,走到她面前,“有出息又怎么样?嫡子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叫你那好姐姐下旨把我赶出方家啊?跑这里撒什么野?这里是棠园,没你站的地方,你给我出去!”
“你!相公都没有说,你凭什么赶我走?”
“凭什么?凭我看你不顺眼,你不会教儿子,我帮你教,明天我就和老夫人说,让弘珏住进棠园,以后做我地儿子,叫我一声娘!”
“你!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抢我相公,又抢我儿子,我和你拼了。”还没说完已经扑向她,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死命地抓着她的脸。海棠躲过她的爪子,却被她扯住了头发,火噌地一下上了头,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伸手在她身上一掐,只听见她大叫一声“啊!”
一屋子人都傻了眼,听到这一声大叫,立马扑过来扯开她们,海棠按了按头皮,这女人还真不秀气,不过你也好不到那里去,看你今天身上不是一块青地。苏岚儿捧着胸口,龇牙咧嘴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吃了,又想起自己受的委屈,“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都给我闭嘴,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成什么样子了?动手打人?传出去还像话吗?”方楚亭怒骂,吹胡子瞪眼,指着她们。
海棠侧头一笑,憋了一天的闷气,这会儿心里舒坦了,回头对桔子说:“桔子,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先做一些,送楼上去,我和嘟嘟还饿着呢。”说完便不顾他人的眼光,直接爬上楼。
把门一关,也不管下面的人怎么闹,反正不关她的事了,回头看到嘟嘟惊慌失措地表情,赶紧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
“娘,姨娘为什么生气?”嘟嘟看着海棠的头发,皱着小鼻子,伸手想帮她理清。
“因为弘珏撒谎了。”
“弘珏撒谎?”嘟嘟想了想不明白,有些想问,又不敢问。
“如果嘟嘟撒谎,娘也会很生气,不过呢,娘不会怪别人,只怪自己。所以嘟嘟千万不要撒谎哦,不然娘会伤心地。”
“哦,嘟嘟不会。”嘟嘟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海棠摸了摸他地头,奖励地亲了他的小脸,“我就知道嘟嘟最乖了。饿不饿?刚刚没吃几口吧?”
“歆姑奶奶给我吃了点心。”边说边拿了一块塞进她地嘴里。
“好吃。”
楼下终于安静了,桔子端着饭菜上来,正要开口说她走后的情形,海棠挥手止住了她,“先让我吃饭。”
第三十四章 各说各话
方楚亭边揉着额边推门,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不相信地抬起头,怎么推不开?难道里面拴上了?又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
屋子里黑漆漆的,想必已经睡下了,轻轻扣了扣门,里面没有声响,唤了一句:“海棠?”还是没有声响,便提高了嗓子:“海棠?开门。”
这边门还没叫开,隔壁的门却打开了,歆姑走出来,“少爷,怎么了?少奶奶睡了?门拴上了?平时也不见她拴门,今儿是怎么了?”说完便帮着唤:“少奶奶,睡了吗?”
楚亭不好意思地说着:“歆姑姑,吵醒你了吧?是我回太晚了,她可能睡沉了。”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袭白袍的海棠站在了门里,抱歉地对着歆姑点头行礼:“歆姑姑,我睡太沉了,不想把您给吵醒了。”
“哦,没关系,少爷回了,我去打些水上来。”说完便要下楼。
方楚亭一把拉住她,“不用,我已经洗漱过了。您先睡吧。”说完便走进了房间,随手带关了门。
“真睡沉了?”方楚亭眯着眼,打量着正在点蜡烛的她。
“嗯。”早就起来了,就是不想开门。
“嗯?”半眯着的眼骤地打开,看这表情就知道她刚刚肯定是故意的。海棠也不回话,直起身子,睁着双眼瞪着他,直到眼角发酸,眨了两眨,然后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过了老半天,也没听到下文,海棠纳闷,难道不睡了。就这样坐一晚?正想起身去睡,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叹气。“你今天太莽撞了。”刚刚母亲告诉自己,她打了叶承谧一巴掌,想想也知道是他故意在激怒她,为何她就不能忍忍?难怪下午小三来报,说她想要报仇。
“莽撞?”海棠猛地一回头。眼里冒着火。这事儿还没完了?“莽撞什么?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我还不能还击了是吗?”是那女人先动手地。自己莽撞什么?
“这事儿。你就不能从长计议吗?非得要动手?”叶承谧地事自己一直在留心。问题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一直没有什么把柄露出来。一切还在等时机。
“方楚亭。从长计议?你说起来轻巧。这种人你给她三分颜色。她就能开染缸。你教教我啊?”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难道你方楚亭还肯休了她?
方楚亭压了压火。这女人忍不了。就给他一巴掌。然后叫嚣着要找人报仇。这就是她地方法?“小不忍则乱大谋。动手前。你就不能好好考虑清楚?”
海棠站了起来。盯着他地眼。一步步退后。然后笑了。“都在那份上了。你还让我想清楚再动手?你能。是因为你是君子。对不起。我不是。”他也太可笑了吧。心疼小老婆就心疼呗。居然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为你好。”
“何必说得这么好听?为我好?有你这么为我好的吗?吃了亏我还得忍着,是不是她打我左脸,我还要把右脸伸过去给她打?有你这样糟蹋人的吗?”
“我糟蹋谁啦?你在说什么?谁让你把脸伸过去给他打了?”怎么这话越说火越大了?她就不能平心静气地好好想想吗?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海棠扬着下巴。瞪着他。
“我只是希望。你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不要再逞能。”
海棠乐了。“我也不想管,我也希望能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可是能吗?谁让我舒坦过?”一提这个就有火,不情不愿地接下他家一摊子事,结果还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好不容易惹事的二夫人走了,她苏岚儿又来搅和,还让不让人清静?
“是你自己放不下。”自从小五死后,她就和从前不一样了,稍有不如意,就按不住火气,今天晚上和岚儿两人就是这样,若是从前,她肯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放不下?我有什么放不下的,谁稀罕谁拿去。你还真以为我想当这个家,想管你们家地破事!”如果不是惹火了她,也不会说出这话。还真把她当成了那种争权夺利的女人,太瞧不起人了!
“你都在说些什么?怎么又扯上我家地事了?”方楚亭觉得这话怎么越说越不对了,明明在说叶承谧的事,怎么扯上方家的事了。
“不明白?不明白就不要明白,我明儿就去找夫人说去,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去。”话还没说完,就站起来,扯着他的袖子向外拖,“你出去!出去!找你小老婆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硬是把方楚亭拖到了门边,打开门一把推了出去。
“叶海棠,你发什么疯?这大半夜的,也不怕吵着人睡觉!”方楚亭压低嗓子,用手抵着门,不让她关上。
“疯!我就是疯了。”说完掐着他手上一小块皮,拧了一下。
“啊!”方楚亭摸手的当儿,门已经关上了,冷着一张脸,拍了拍门,“开门!”
“等着吧。”海棠用背抵着门,你爱去哪就去哪,本姑娘不伺候了。
“叶海棠!开门!”背后地拍门声依旧,嗓子提高了几分。突然隔壁歆姑的房间门开了,“少爷?这又是怎么了?”
“歆姑姑,不好意思,又把您吵醒了。”方楚亭停下了拍门,内疚地行着礼。
海棠把眼凑到门缝边看着,只见他先请歆姑姑回房,然后对着紧闭地门一瞪眼,仿佛知道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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