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您看可以吗?”
“好啊,我等着。”说完满意地看了看冬梅,却没有发现冬梅神色不对。
出了漱冰院,夫人拉着她问要如何办才好,“婆婆放心,海棠已经有办法了,您就等两天吧。”
“海棠,要不,咱们报官吧。这事儿,说不定不是府里人偷的。”府里贵重的东西多了去了,为何只偷这一样呢?
“方管家,你和成师傅说一声,从今天起任何人出门都得查一下。”看着方管家走了,海棠在夫人耳边说了几句。
夫人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海棠心想,这如笙原本是夫人的丫鬟,这事儿她知道了,就等于夫人也会知道,还不如早些说了,“婆婆,您不会怪我私自答应了她吧?”
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摇着头,一会儿夫人说话了:“海棠,这事儿就说到咱们这里,你记得要警告她,做下人要谨守本分,不要一天到晚想着攀高枝。这次就放过她算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府里的规矩可不是能随意为她改变的。”
“海棠明白,会处理好的。”只要夫人站在她这一边,什么事儿都好办,只是为何二夫人着急地要打那些下人呢?莫不是又有人障了她的眼?
第八章 立威
天才蒙蒙亮,海棠就醒了,转头看看熟睡的两父子,这些日子事儿多,没有时间多陪陪嘟嘟,有点小愧疚。这楚亭自从那日为嘟嘟的事吵架后,两人也没好好说会儿话,没有道歉,没有争吵,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些天不是他回得晚,便是自己太累了,嗯,有些像前世里那些为生活奔波的小夫妻。
身边的人动了动,海棠赶紧把眼睛闭上,躲在被子里,又忍不住眯了一条缝看过去,只见他坐起来,然后回头看了看儿子,又帮她把被子拉下来一些,便下了床,穿好衣服后,门轻轻地打开复又关上。
再次睁开眼,两眼发直地看着床顶的纹帐,这红色怎么这般刺眼,明儿让云儿换了的好。忙碌的工作果然是疗伤的圣药,小五的样子不再出现在她的梦里,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伤痛,只是偶尔看到红色的东西时,会有些头晕,时间真能冲淡一切吗?
有敲门声传来,如笙在门外轻轻地唤着,“少奶奶、少奶奶?”
海棠掀开被子,爬过嘟嘟,披了件衣服开了门,“怎么了?”
“东西回来了!”如笙的眼里闪着兴奋的亮光。
“嗯?”
“刚刚方管家来了,说一大早就看到有一个盒子放在他门口,这会儿正在楼下。”如笙刻意压低了声音。海棠点点头,“我换衣服,你去叫歆姑姑来陪嘟嘟。”衣服才刚换好,歆姑姑就进来了,略带歉意地说:“歆姑姑,今天事儿多,又得麻烦你带嘟嘟去俞园了。”
歆姑姑清瘦的脸上浮起一丝怜惜,“少奶奶辛苦了,照顾嘟嘟少爷是慈歆的份内事,您就放心去吧。”
海棠微微行了一礼便开门下楼。楼下方管家脸上波澜不惊,捧着个盒子站在下面,“方管家,怎么不坐呢?”
“大少奶奶说笑了,这里哪有小的位置啊。”
“方管家为方家辛苦这么多年。海棠以后还得仰仗你呢,这坐下等又算得了什么?坐吧,坐下说。”
“多谢大少奶奶。”方管家先把盒子呈给她,然后半边身子坐在椅子上。
海棠打开盒子,一只翠玉色的镯子泛着烟波,和夫人的那只还真有些不同。举起来对着光亮看了看,就光泽度、水润度来看,还真是上品啊。
#奇#“在你门口发现的?”海棠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书#“是的,小的一早打开门,就看到这个,也不知是为什么?”
#网#“你觉得呢?”
“定是那贼子见事儿已经闹大,又不能偷送出府,就偷偷送了回来。”方管家细想了一番,谨慎地答道。
海棠满意地笑了,“走吧。咱们去找夫人。”
去漱冰院的路上,海棠扶着夫人走在中间,前面依旧是方管家在引路,后面跟着两个依旧在窃语地丫头,昨儿警告了如笙,发现汗巾的事不能说出去。这丫头懂事的承诺不会说。
正屋里。二房一干夫人、小姐都在,海棠让如笙把盒子递给了二夫人,“二夫人,您先瞧瞧,这可是您丢的那一只吗?”
二夫人一把抢过,不相信地打开,看到镯子的一刹有些木然,“这,这是哪里找回来地?”
“这么说。就没错罗。”
二夫人紧紧地抓着镯子。神色有些慌张,“是谁偷的?”
“不知道。”
“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今儿早上。有人把它放在了方管家的门口,这不就给您送来了。”海棠优雅地端着茶轻啜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眉头深锁着,喃喃自语。
“莫非二夫人有其他的想法?”海棠故意引她上勾。
“是不是你指使人偷走的?然后再送回来?”二夫人听到她的暗示,立刻有了新说辞。
海棠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二夫人,怎会做如此想?老天爷作证,海棠为了替您找回这玉镯可是费尽了心力。”说完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哀怨地表情,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轻轻拭了拭眼角,“二夫人这么说,可真是伤了海棠的心啊。”
“不然,你怎么这么有信心东西能找到?还说两天,这一会儿东西就找到了。”
“二夫人问海棠,海棠要问谁啊?我也想问问那贼,什么东西不好偷,要偷二夫人的镯子,虽说这镯子是挺少见的,可这府里各处的珍奇多着呢。”
“好啦,弟妹也不要再说了,东西能找回来是好事。这要是找不回来了,怎么对得起祠堂里的老祖宗,弟妹啊,这回可不能再丢了,咱们方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这府里要是安全的话也不会丢啊?”二夫人咬着这个理在坚持。
“这镯子你我戴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丢过,怎么这会儿你的就丢了呢?还是好好保管吧,要是老夫人责怪下来,弟妹也不好受吧。虽说这算不上是方家的传家之宝,可也是老夫人亲手帮你戴上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次是丢了东西,要是贼子进了屋,伤了人那又该如何?”
“婆婆。”一直没有说话地秦小柠开腔了,“这镯子找回来是好事,您啊,就别担心了,府里的护院会保护咱们的。”
“是啊,成师傅训练的护院可不一般啦,普通的贼人怕是想进方家都难,您就不要担心了,二夫人。”
二夫人一时词穷,愤愤地瞪了眼海棠。
“坐了这么久,咱们也该走了,海棠,走吧。”夫人站了起来。
“大嫂,我就不送了,还得去把镯子藏好呢。”
海棠轻轻一笑,“二夫人,这回可得藏仔细了,莫让人又找到了。”说完也不看她,扶着夫人走出了门。
才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尖声叫骂,“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想讨鞭子吗?冬梅,扶我回房。”
隔日,海棠让如笙找了个机会将冬梅找来,当面把汗巾还给了她,“冬梅,想要入方家的门,你就得名正言顺。这次地事儿就算了,我也不追究你,但是,以后再被人发现,就没人救得了你了。你在府里也有些年了,府里地规矩自不用我再教你,你应该很清楚,别说府里,就是你的二夫人也是容不得的。”海棠敲着警钟。
冬梅听到这话神色一暗,失神地离去。
天色将黑时,回到棠园,就看到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玩,知兰乖巧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秋戈帮嘟嘟纠正马步的姿势,依旧是冷着脸,不过眼神里却柔和了许多,什么时候这几个小孩子关系这么好了?“秋戈,是这样吗?这样?”嘟嘟翘着圆圆的小屁屁,分开两条胖胖的小腿,认真地学着,脸上都渗出了小汗珠。
“小少爷,腰要挺直,这里要这样。”边说边做了个示范。
嘟嘟学着挺了一小会儿,腿有些发软了,身子一座蹲在了地上,不肯再起来,“不行了,不玩了。”
秋戈一听这话,本来有些柔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小少爷就要认输吗?”
“谁说的?”说完又站起来,乖乖地摆好姿势蹲起了马步。
桔子出来准备唤他们进屋,看到她静立在檐廊处,便悄悄地走了过来,“少奶奶,看什么这么出神呢?”
“你说呢?”海棠不理她径直走向了孩子们,“你们玩什么呢?让我也加入一个可好?”
“娘,你看我,这是马步,你会不会?”嘟嘟看到海棠来了,小腰板挺得笔直。
“我会啊,看我的。”海棠随意站了个把势,多久没运动了,这才一下子,腿有些酸,不想在儿子面前丢面子,坏坏地伸出了食指,碰了碰嘟嘟地咯吱窝。
“娘,别碰我,哎呀,我站不稳啦!”话还没说完,“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哈哈。”
“不理你了,娘,不要笑,不要笑。”嘟嘟追着海棠满院子跑,引来棠园里地众人纷纷探出头来,听到海棠爽朗的笑声,一直担心她地人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第九章 艳遇
方楚阁从先生的房间出来,耳边还回响着先生说的话:“楚阁,你的文章还需要多琢磨,时事政弊就算要提出,也不能太过尖锐,不要让人觉得你是愤世嫉俗。你啊,还得向你大哥多学学。”
看了看手里的文章,楚阁顿生悲哀,愤世嫉俗吗?是的,叫他如何不愤,母亲成日里逼着自己念书,脑子里总是充斥她的声音。
“儿子,你一定要考上状元,不要像你那大哥,连三甲都无名。”
“楚阁,娘这一辈子就靠你了,你只要能考上状元,就能盖过你大哥了。”
“小小的主簿算什么?楚阁你将来是当尚书的料。”
娘,你需要的是一个状元儿子?还是一个能盖过大哥光芒的儿子?如果,如果我比大哥不如呢?你是不是就不会认我了?这些话埋在心里很多年了,楚阁却从来不敢说出来。
有钱人家的小姐,因为父亲想攀个官家亲戚,把她送进了方府,却只能做个小妾,娘的苦他又何尝不明白?娘是妾室,就算是生了儿子,还是妾室;就算府里的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她还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从很小的时候起,娘就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自己身上,压得他直不起腰板。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知道胡琴声拉响,莺声燕语四起。两边地楼上挂起一串串红红的灯笼。有人拉住了他,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哟,这位公子,可想到咱们楼上去坐坐啊?”
“楼上?”楚阁抬眼看了看楼上,一位穿着轻纱薄衫的姑娘站在栏杆处。宽大的衣袖,握着手绢的小手,向他招摇着,“公子,上来啊。”
楚阁失神地看着楼上地玉人儿。如花的样貌,勾魂的眼神,含烟的笑涡,一时间被迷花了眼,真是个美人。老鸨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拖着他地衣袖,向内走,一边走一边说,“公子,你今晚可是有福了,咱们这楼里的萱姑娘可是难得中意一人,公子可莫要失了这机会啊。”
上了楼。进了雅间。那萱姑娘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他身边,浅笑着道了声万福,“萱姑娘,妈妈就把公子交给你了,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老鸨看着这才子佳人好生般配,心下叹息,“可恨这无情无义的地方!”
良久,楚阁还没有从那迷人的笑涡里回过神来,萱姑娘忍不住提着手绢在他眼前一扬。发出银铃般地笑声。“公子,不请萱儿坐吗?”
“哦。坐,坐。”此刻才醒悟到自己唐突了佳人,赶紧起身邀她入座。
萱姑娘掩着嘴轻笑着坐下,楚阁手足无措地看了看,便隔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公子为何不坐在萱儿身边呢?”
“我、我……”
“别我、我、我的,还是萱儿坐过来好了,这样咱们也好说说悄悄话。”说完移到了楚阁身边,看他羞红了脸,娇笑着端起酒杯,“一场相识,咱们先干一杯,公子贵姓?”
“小姓方。这个,我不会喝酒。”看着已经送到自己嘴边的酒,有些为难了,打小娘就不让他沾酒,说是酒喝多了没出息。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喝酒的啊,萱儿也不会喝酒,咱们尽尽兴就好了。”边说边将酒送到他嘴里。
一口酒咽下去,辣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干咳了两声,发现酒原来也不难喝,便自顾自地笑了。
“公子笑什么?”
“这酒味道不错。”
“真的吗?那萱儿也得试试。”就着楚阁的酒杯满上,仰头咽下,杯上留下一抹嫣红。
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间,楚阁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了,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傻傻地笑了。“从前总看着爹和大哥俩人喝酒,如今才知道这东西实在是件好东西。”
“方公子地大哥?”萱儿倚在他怀里,低着头随意地问着。
“是啊,我大哥!从小大哥就是我的目标,超越他是我的梦想。”楚阁的思绪有些凌乱,“越是想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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