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叫丁丁。
2009年3月20日,她提出交往。
我很慢热,还找不到感觉。
2009年3月27日,她喝醉酒。
而我,突然被电了一下。
我们开始交往。
……
后面,一条又一条巨细靡遗,就连她讨厌吃的红罗卜也记在上面。
恩恩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但是,不代表他的记性也这么好,其实他的内心有一块地方暗暗藏着迷糊,所以,他笨拙的把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
当时,他是抱着会天长地久的专注心情,所以,把每一个纪念日都写下来,防止以后久了老了不会怠慢了伴侣。
这是他的体贴。
但是,他的体贴,只记到四月的某一日。
承宇当然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
一股强烈的腥味漫上喉间,冷冽的唇角破了一个角。
那个角,叫嫉妒,叫愤怒,叫不甘心。
恩恩从来不会去费心记着,他江承宇讨厌吃什么,喜欢什么,娱乐什么!
恩恩从来就对他不上心,温温淡淡的总像是敷衍!
迟来了一年的嫉愤,排山倒海而来。
这股愤怒,因为得知唐恩的用心,让他嫉妒到非常非常想摧毁什么。
江承宇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他将日记本的那几页,一条一条的根根撕掉。
如同自己的心情。
这些,都过去了!
不要再想,不要再怒!
但是,他想起,唐恩说“幸福”两字时,那时的神情。
· N eT 那么笃定,那么决绝,完然不顾世界上还有江承宇这个人。
胸口的痛,带动着全身的骨髓也剧烈疼痛着,那种痛,叫做求而不得,他正想关上抽屉,目光却被一个封了很多胶带纸,尚未拆开的大信封定住。
直觉告诉他,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他用力撕开大信封。
里面是一个迷你针孔摄像机和数据转换器。
江承宇的冷眸微眯,他将唐恩的电脑打开,接入数据转换器。
外面轰着下着大雨,雷电不停的闪着。
就像,他的心情。
电脑里,发出清晰的视频,还有对话。
每听一句,就像对他的爱情最深刻的讽刺,每听一句,就往他心窝重重剐上一刀。
恩恩从小到大,就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人骗。
所以,他不能再雪上加霜,所以,那一年,他一言不发就原谅了他。
但是,很快的,他发现了不同。
他听的录音带,是被人剪接过的,一些暧昧的声音,全部都利落的剪掉,只留下唐恩独白这一部分。
梁梓析也有他的良心。
他一愕。
唐恩一丝不挂着,全部被摄录到了镜头里。
他把一个女人,放在了床中央,然后,满含情欲的问对方,是不是愿意。
江承宇脖间的整个青颈都暴跳。
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一段。
他从来以为,唐恩只是很傻很天真,从来不知道,他可以用这样渴望的眼神,看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女人!
镜头里的他,舔着那个女人的胸脯,带着青涩,带着燥热,带着疼惜,带着珍宠。
轰轰轰。
又一道闪电闪过,闪出那张冰冷、僵硬的面孔。
电脑屏幕黑了,黑暗里传来女人痛苦中又带着享受的嘤咛声。
那是做(爱)的声音。
原来,恩恩,早就背叛了他。
身与心,皆叛。
轰轰轰。
雷与电,依然在闪着。
江承宇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痛楚已成麻木。
“咚咚咚”他居然听到楼梯的脚步声。
难道……
“唐恩,你是不是赶不上飞机?”见到房间有了光线,一道娇柔、喜悦的声音,喊出他同一个以为。
“唐恩,你回来了吗?……”虚掩的门,被兴奋的推开。
两个人,都石化。
冷眸盯凝着灵秀美目。
然后,他认出了她!死盯着那个在唐恩的屋子里,居然穿着卡通睡衣的女人,他瞪她。
气势凌人,眼神无边的狠厉,黑眸中的戾色,几乎能摧毁一切。
叮当,也认出了他。
一张巧笑的俏脸,僵住,然后,点点板起。
“你为什么在他的房间里?出去!”她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即使,她也只是客而已。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名知性的女人,她不会那么无礼。
但是,他是男人,无论如何,有她的一天,她都会破坏到底。
那一晚,她已经重重下誓。
一年前,唐恩的痛苦,唐恩的挣扎,她不会让他再重复。
她就像一只母鸡,想死死的护住自己心爱的小鸡,不容任何人欺凌。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多么的微不足道。
江承宇站了起来,高大身影,就像一个能踩死蚂蚁的巨人。
他阴鸷的眸,闪着森然的目光。
唐恩居然把她藏在家里!很好,很好!他的胸口已经撕裂得说不出话,只剩下疯狂的一种执念。
总觉着,要摧毁什么,来宣泄这般疯狂的疼痛,疯狂的愤怒。
“你给我出去!他是正常男人,请你不要再来找他!”她丝毫也不惧怕,俏脸也蒙上了冷霜,她面无表情的说谎,蹦出能替自己带来灭顶灾难的谎言,“我们感情很好,我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上床,他需要的是女人,而不是一个变态男人!”
一起吃饭,一起上床……
这四个字,比雷电更容易焦烧他的胸口。
很好,很好,一起吃饭,一起上床!
江承宇冷冽的唇,阴鸷的抿紧。
她泼辣的动手去推他。
但是,一甩,门却“砰”一声,关了。
轰轰轰。
她看到那张原本如斯俊美的脸,额头的青筋根根的暴跳着,冷眸整个充述着血红的戾气,身上环绕着一团散之不去的黑色云团,阴狠的像个厉鬼。
她有点害怕,却不许自己示弱。
她挺起脊椎,扬起最傲慢的冷笑,“唐、恩、是、我、的!”她一字一顿,宣示自己的主权。
唐恩太美好,她要守着,她要护着,然后等到同样美好的女人出现,亲自把他交到值得的女人手里。
“啪”的一声,她被一个巴掌跋扈的掴中。
头昏眼花,她尝到唇间血的滋味,重重的摔在地上,抚住那片红肿。
男人,怎么都喜欢崇尚暴力?
哼,但是,她不怕!
她被人打惯了,她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伤,根本奈何不了她。
她笑,扬起能激人疯狂的冷嘲,“你就算打死我、把我毁容了也没关系!唐恩照样还是会怜惜我,他照样还是会爬上我的床!”她故意把他们彼此之间说得情比金坚。
她要清清楚楚的让对方知道,唐恩和他不是同一类人!
请他,走开!
不要纠缠,不要威迫,干净利落的走开!
但是,她错了。
她错估了眼前的男人,她错估了眼前的男人对唐恩的占有欲。
江承宇笑了,冷冷的、阴狠的、悲凉的笑。
得不到唐恩,那就把一切都毁掉!
他上前,一把把这个女人狠狠定在墙壁上,掐住女人的脖子,死死的,狠狠的,那种架势,仿佛想致人死亡。
他绝不让这个女人在唐恩面前打转,绝不!
她膛着目,整张脸因为窒息变成血红,但是,她好勇敢的在笑,笑对方的失败。
她胜了!
她胜了!
就算她今天死在这里,她还是胜利了!
但是。
在她扭曲的笑容里,对方却单手,面无表情的扯开自己的皮带。
她膛大目,几乎不敢相信。
不!
不!
她拼命的、往死里挣扎。
但是,被定在墙壁上的她,就像一只蚂蚁。
而巨人的西裤,冰冰冷冷的落地。
“我忘了告诉你,我喜欢和他共用一个杯子,一条毛巾!……”
这是人的声音,还是受伤了的野兽声音?
“啊!”凄厉的尖叫,从她的干涸、像吞沙一般又痛又干的嗓子里尖锐的发出。
下体,被一股强韧的力量,毫无感情的刺穿。
漫天的疼痛席卷而来。
血,一滴一滴,延着她的腿根,慢慢的滑落。
疼,很疼。
疼痛的不光是肉体,还有她被毁灭的人生。
……
下完雨后的夜空,清澄无比。
繁星似海,满满一大片,美得教人挪不开眼。
她依然是定在墙壁里的那个扭曲姿势,动也不动。
她是“口杯”,她是“毛巾”。
房间里,属于唐恩的行李,早已经被那个男人拖走。
什么也没有剩下。
空气里,只清晰的回荡那个男人一句冷冷的讥讽:“想要护他,先把自己变强起来!”
三天了。
唐恩没有回来。
她的身体一直很痛,剧痛爆裂,整个身体犹如地狱之火在焚烧。
她是不是生病了?
她很想很想见到他,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即使,她流不下眼泪。
她麻木的等,双眸是难以形容的干涩,因为太久没有闭眼,快要爆裂一样。
她躺在他的床上,吸取着枕头那干净、清新的男性气息。
那是他的味道。
但是,已经温暖不了她。
这个房间,墙角的那个位置,曾经有几滴血。
可笑吧?她痛得觉得快要死掉了,但是不是一滩,而只是几滴。
她应该是个妖怪,被人强暴、痛苦欲生的过来之后,她没有想死,反而只想着,她要活下来,她要报复!
这个世界简直是狗屁,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他得挨冻受冷,有人却荣华富贵,凭什么她连喜欢的人肖想之心也不敢太过,有人却可以霸为己有?!什么狗屁第一次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凭什么她一直坚持保留的,要被“狗”咬到?就算随随便便给个路人甲,也好过现在凄惨!
不公平!不公平!
她恨这个世界,做好人根本得不到好运,做坏人却可以有权有势、逍遥快活!
她知道,自己性子在遽变。
但是,她无能为力。
她膛着目,麻木的在等。
但是,现在唯一能拉她一把的人,依然没有回来。
他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受苦?!那个男人会不会象对待她的残暴方式,同样的对待他?
那盆栀子花,被锁在窗外,露出美好的笑容。
但是,屋子里,没有花香。
她坚强的瞪着目。
他回来之前,她绝不能倒下。
但是,那一片最后的美好、干净,在哪里?
她盯凝着自己的双手。
她总是这样,留不住幸福,留不住美好,连想守,也只是奢侈。
她握紧双拳,眼神里露出愤怒的厉光。
她恨!
她想杀光这世界上所有的人!
……
美国。
“我要见承宇!”唐恩一再强调。
在美国已经三天,他也被软禁在了这间别墅里整整三天,不但没有办法找到母亲,连江承宇的面也无法见着。
“恩少爷!……少爷、少爷,出差还没有回来……”余叔嗫嚅着。
说谎!他看到承宇的轿车了!
他想搞清楚承宇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在发什么疯,把他骗到美国,自己又不出现!
“恩少爷,恩少爷!”他不顾余叔的阻挡,一路上到三楼,停顿在承宇的卧室门口。
“恩少爷,你别,你别!少爷在休息……”余叔为难的挡在他面前,一脸的心虚。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承宇的房间他不是没去过,余叔从来不会象今天一样流着冷汗,焦急的阻止他。
难道,房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唐恩收住脚步。
他的手,放在门上,突然,有点推不下去。
“恩少爷,我们回去,好吗?少爷想通了,自然会找你!”余叔哭着嗓子。
从小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少爷对恩少爷的执着他可是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但是,实在想不通啊,少爷昨天晚上怎么会带那个男人回家?是醉酒?是啊是啊!他从来没见少爷醉成这样!
真的不忍见两个人就此决裂,他了解,恩少爷那个人对待任何事情,都特别认真!
他狠狠心,正想推门而入。
正在这时,门却刚好被拉开,露出一张英俊、阴冷的面孔。
不是承宇。
他蓦然僵住。
“让他进来。”卧室里,传来那道熟悉声音,只是,分外的冰冷、疲惫。
余叔脸色骤间苍白。
少爷迟早会后悔的,为今日的一幕。
Vincene整理了一下衣裳,眼眸闪过讥诮。
唐恩持续僵化中,他已经隐隐明白,这个房间里,发生过什么。
Vincene用着冷冷讥讽的目光,正想大大方方的请他进来,没想到:“Vincene,你先回去。”冷冷淡淡的声音,命令着。
闻言,被命令的Vincene瞬间石化,他的眼神变得不甘、阴狠,他狠狠射向唐恩,但是,还是咬着牙,走出了房间。
唐恩踏进房间。
房间里果然漂浮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强烈气味。
像野兽欢娱过后的气味。
唐恩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反胃,很努力,他才能压制住那股反胃,他双侧的拳头握紧,又慢慢的松下。
他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他从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有点可笑。
是示威?示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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