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得比较晚,可能快要迟到了。我从楼梯口出来,回头看了电梯一眼,心里多少还有一点余悸。
那次事件后,我大病一场,在医院里多亏房东老太太忙里忙外,悉心照料,否则我的病没那么容易好。病好后,我才听老太太讲起那个女孩的故事。
“那是前几年的事了,小梅那时还是高三的学生,她成绩特别优秀。好不容易熬到了高考,那天她一大早就出了门,进电梯下楼,谁知道电梯下了一半就坏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修理工到了中午才过来,可是当把电梯启动上来,大家发现小梅居然死在了电梯里。”老太太说完叹了口气,眼里隐隐泛着泪花。
“唉!真是作孽啊!”老太太抹了一把泪。
“小梅怎么死的?”我轻轻地问道,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小梅。
“有人说是被闷死的,也有人说是因为电梯坏了考不了试,想不开自杀的。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电梯里,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后来呢?”
“后来每年7月7日,那部电梯都会莫名其妙地坏掉。有时别人也能看到她的影子在周围走着。还有人说听到她在电梯里叫喊。唉,都过了好几年了,这里的人还是不敢乘这部电梯呢,真是作孽啊!”
老太太感慨一声,接着说道:“不少人都看到她和弟弟在附近走,大家都这样说着,好在她也没出来害过人。”
“那个亮亮呢,和她真的是姐弟吗?”
“唉,也不知道他家作了什么孽,该他家绝后,死了女儿,又要死儿子。”
“怎么说?”
“亮亮这孩子生来就贪玩,他姐在的时候,还有人教导教导他,不过他的成绩也就那样,一直没见好过。后来他姐死了,他成绩更是糟糕,平时测验都很少及格。有次回家因为弄丢了成绩单,又被他爸妈狠狠打了一顿。”老太太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犹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亮亮被打后,想不开,可能是想找他姐姐哭诉吧,结果就跳了楼。”
“原来是这样啊!然后就有人经常看到他们姐弟俩,是吗?”我最后补充了一句,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件置关紧要的问题:“阿婆,既然这栋楼都成了鬼屋了,怎么大家还敢在这里住?”
“鬼屋?”老太太有些不适应这个词,看了我半天,她突然说道:“她们两个又没有死,有什么不敢住的?!”
“没有死?那我遇到的是什么?”我太惊讶了,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嘛,整栋楼里的人都没死啊!”老太太亲切地说。
“什么?”我彻底惊呆了。
“对了,孩子,还有件事情得告诉你,要是你想去投生,得先找好个替死鬼,这样才能顶替你的位置,否则是没机会的……”老太太唠叨半天,我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忽忽悠悠地从医院的水泥地上爬了起来。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看着女朋友远去的身影,梦见自己从高处跳了下来。
……
尚嘉鹏讲完这个故事,把大家吓得要命。
“那……你已经死了?”有人颤抖着问。
“是啊,你们以为呢?”尚嘉鹏见大家如此害怕,不免心中得意起来。
要是平时,别人也知道他这是开玩笑了。可是现在不同,今天又是周末,已经有一个同伴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黑暗中,大家开始默不作声,感受着彼此。不知是不是真的有人是鬼。
突然,传来一声“当啷”的声响,好像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声音不大,却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
“从哪儿传来的?”
大家纷纷猜测着。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不会又有人进了柜子里吧!”
一句话,说得大家几乎吓破了胆,惊叫着,全都跑回自己房间了。
尚嘉鹏觉得今天的故事讲得很成功,不由得心下得意。他几乎是开心地看着别人作鸟兽散,慢悠悠地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当他回到房间,门厅里的灯好像坏了,进门打开时亮了一下,随即就没了反应。风在漆黑的厅里穿梭,窗帘被吹得飘个不停,有点像电影里的鬼影。不过也没啥好怕的。单身住在这个房间里,他既不怕黑,也不怕鬼,只怕强盗和小偷。
他走进房间开灯,也是一闪就灭了。床头灯、厕所灯……挨个试下来,都是如此。奇怪了,今天灯怎么一起坏了,难道是电压不稳?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照明的东西,不过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房间里太冷了,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然而当他准备摸黑在桌子上倒点水时,抬头瞥见的景像,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他这才发现,桌子上竟然摆着自己的摄像机。开关已经打开了,放出荧荧的绿光。不仔细看,还真没有注意到。他走近才发现,黑洞洞的镜头正对着他。
怎么回事?他记得自己没把摄像机拿出来呀,现在怎么居然摆在外面,而且是启动的状态?
一定是哪个调皮鬼在和自己开玩笑,他暗自想着,这套小把戏,他才不怕呢。
准备把摄像机收起来,在关显示屏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屏幕上有一个人影,而这个人影绝对不是这个房间里的。他仗着胆大,向里面望去,只见沈天正在里面挥着手,向他招呼道:“快点过来,轮到你了。”
第四夜 校园后的草山
这座要搬迁的楼房里,还有石岩、何小婷、赵育静、张浩四个人。
尚嘉鹏和沈天都没在,据说二人出差了。楼里越来越寂静,只有四个人住着,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在走廊里说说话,声音都带着回音,像好几个人同时说着。实在太空旷了。住在这里,就是没事也会疑神疑鬼的。
几个人开始找房了,准备赶紧从这里搬出去。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剩下的四个人继续着怪谈社的聚会。
这个周末,赵育静给大家讲起当年发生在大学校园后面草山的故事。
一
每到冬天,我就会想起在南方上大学的日子。大二时,我在南方过了一个没有冰雪的春节,那次经历却令我终生难忘。
由于厌倦了学校宿舍的吵闹和太过规律的生活,我和同寝室的两个女孩决定在学校外面找个幽静的地方合租一间房子,这样不仅方便晚上读书,更主要的是图个自在。
一周后,我们在晚报的中缝看到了一个出租广告,位置就在我们学校后面的草山下。一看到是草山旁,我就非常高兴,因为那边我曾经去过几次,说那里的风景如画一般,可一点都不过分。草山是一座非常小的山,可能是因为它太小了,所以才被人取名叫“草山”吧。山虽然不大,但满山修竹茂林、燕语莺声,还有山前那条细细弯弯的小河,让我感觉那里实在太美好了。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我怕房子被别人捷足先租,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看看那两个懒虫一仰一卧睡得正香。趴着睡的那位枕头上还流了一滩口水,可能梦魂在爪洼国还没回来呢。我想,叫她们起床肯定徒劳,索性一上来就给她们下点猛药。
盥洗室里,我用凉水浸透了两块毛巾,拧得半湿不干,然后敷到二人的脸上。她俩睡得正香,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睡意全无,而后对我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愤慨。我又是赔笑道歉又是解释目的,终于使她俩乖乖就范。
从学校后门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走到草山下。早上7点多钟,晨雾还未散去,远远看到山上的竹林雾气蒙蒙的,空气特别新鲜。我们顺着小路绕过了草山,在草山的正北方看到两间小房子,房子上面炊烟袅袅,在一片茂密的毛竹林子前面有这样两间小屋,我觉得这景色更像是一派田园风格的水墨画。
我那两个同学——刘静和赵丽却不以为然,她俩纷纷说着:“这个小房子多不安全啊?连个院子都没有,如果是这里的话,说什么也不能住。”
正说着,只见房子里走出一条彪形大汉,上身赤膊,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肥大的肚皮上盖着一条长可及膝的黑色围裙。油光光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刀背上似乎还有红色的液体滴了下来。我见状大吃一惊,另外两个同学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估计她俩全身的血液已经全部流到腿上,准备随时拔腿就跑。
屋中出来的那个男人初见我们也是一愣。随后见到我们这样,便歉意地笑了一下,他弯下腰,把手中的刀放到门口的石头上,然后笑容可掬地说道:“你们别怕,大清早的,你们来这儿找谁啊?”我惊魂初定,这时才仔细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脸。这人也就三十出头,浓眉大眼,面貌忠厚,看样子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
“你拿刀干什么?”我正想回答他的问题时,刘静抢着提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呵呵,我是个杀猪的,刚刚宰了一头猪,正准备去河边洗洗手,正巧被你们看到了。不好意思,没吓到你们吧?”没想到,外表这么粗鲁的一个男人,说话倒是蛮客气的。
“我们是山后学校的学生。听说这里有人出租房子,是你这两间房子要出租吗?”
“哦,这么回事啊,我说你们一大早的跑到这里干什么呢!”他的手向北一指,“看前面那片竹林,后面有一个二层小楼,是我们村的段婶要出租的,前几天还托我找房客呢。这会儿老太太可能在家,你们快去吧。”
我们向他道了谢,顺着小路穿过竹林,果然前面有一栋二层小楼。看样子很新,式样也很别致,门口的小河上还有一座小石桥。我们相互看了一下,都笑了。觉得这个房子比刚才屠户住的那两间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听到敲门声,赶来开门的果然是个老太太。由于事先知道了老人的姓氏,我们就段婶长段婶短地叫个不停。段婶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问明我们的来意后,脸上闪过一丝担心的神情,随后便笑着把我们让进了她的小楼。
这栋小楼建得真是不错,虽然装修不是特别考究,但窗明几净,井井有条,感觉很不错。段婶带我们楼上楼下参观了一下,一楼是起居室、厨房、卫生间、储物间,二楼是三间卧室。每一个房间都特别宽敞明亮。二楼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
“这栋房子我本来打算租给几个男孩子的,不过我看你们几个姑娘又斯文又懂礼貌,租给男孩子还怕他们淘气,不知道爱护,所以还是租给你们好了!”段婶边领着我们参观边对我们说。
赵丽问道:“您打算把哪一间租给我们呢?”
“整栋楼都租给你们。”
“我们还是学生呢,段婶,恐怕租不起这整栋楼吧?我们几个要一间就足够了。”我接着段婶的话说道。
“是啊,是啊。”她们两个也随声附和。
“我不想这里住着太杂的人,对你们我很满意,房租你们看着给就行。我本打算找人替我照看房子,保持些人气,不要让它荒废掉了。”
“您不住在这里吗?”刘静很好奇。
段婶渐渐地神色黯然了,过了很久才说:“老伴几年前就去世了,这所房子是去年新建的,本来打算给我的小儿子结婚做新房用的。可是半年前,我的小儿子在骑摩托车带着女朋友领结婚证的路上,与对面开过来的大卡车相撞,结果两个人当时就……”说到这儿,老人已经哽咽难言。
老年丧子,人生不幸啊!我们几个都默不作声,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老人才好。
“您现在是一个人过吗?”我轻声地问。
“我大儿子在城里工作,半年前就要接我过去住,我一直舍不得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所以还住在这里。前几天我们老大坚持要我过去跟他们一起住,我拗不过他,所以就答应了。我的东西早就搬过去了,只等着找到房客后就不在这里住了。”
我们又互相看了一眼,真是心花怒放啊!楼上正好三间卧室,一人一间。想到不用花很多银子,就能租到这样的乡间别墅,真是太好了。当下我们就和段婶订下房子,反正学校并不远,随身的东西也不多,当天下午我们就搬了过来。
段婶的大儿子下午也开着车来接她回城,段婶告诉我们,房前的邻居叫张志,两口子做杀猪卖肉生意的,为人老实厚道,热心肠,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就行了。她把家中的钥匙交给我们后又这般叮嘱一番。目送老人上车后,只见老人又从车里出来了,她把我们叫过桥,郑重其事地说:“你们晚上不要睡得太晚,一定要关好门窗,知道了吗?”我们都答应了,可老太太又让我们重复了一遍,呵呵,这回我们可真领教到什么叫“婆婆妈妈”了。我们又叙述了一遍她老人家的话,她才放心地上了儿子的车,绝尘而去。
二
送走段婶,我们几个布置了一下房间。段婶这人真不错,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用我们再置办了。回到学校再收拾些零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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