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段奇怪的插曲才刚开始。
在言先生与狼人都了半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战斗将附近十米之内地汽车全部变成废铁砸到了两旁,反倒是变相地在原本拥挤不堪的高架上开出了一条十数米的空旷走道——虽然路上铺满了汽车破碎的零件、玻璃残渣和扭曲的铁块。
忽然间,一辆本该已经无人驾驶的蓝宝吉尼突然发动了起来,亮黄色地漂亮跑车猛然起速,“砰”的一声硬生生撞上了狼人,并带着狼人撞上了前面已经半截车身残缺不堪地面包车上,这才停了下来。
跑车刚一停下,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便连滚带爬地从车里跑了出来,一边往后飞奔,一边还不忘对着言先生喊道:“加油!宰了那个怪物!”在言先生与狼人地周围,绝大部分人都已经逃散得差不多了,但仍有几十个人留在原地或是藏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非人的战斗。他们之中有舍不得自己车地,有好奇心大过逃命欲的,还有车上的其他人受伤了而留在原地照顾的,更有家人被卡在变形的车里出不出来而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的……他们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拿出照相机拍摄,但这些器械却无一例外地全部短路或烧坏,于是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他们都看到了狼人的破坏,也都看到了言先生是如何像变魔术一般使得集装箱卡车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安全落地,这样一比照,孰好孰坏、谁是帮助他们的人就显而易见了。因此,当年轻人完成了这一撞并高喊着逃开时,一种触底反弹的反抗情绪忽然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加油!”“全都靠你了!”“干掉那个怪兽!”加油呐喊的声音越变越大,搞得远处那些看不见战况,却见得到逃跑者的人面面相觑。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个怪物把车扔来扔去?这不是在拍电影吧?”“应该不是,你看好多人都受伤了。听说还有个人在和那个怪物战斗呢!就好像超人一样。”“那前面为什么要加油?”“不知道,说不定这个超人在得到我们支持后会力量大增?”“你当是孙悟空使元气弹啊?”……
抱着惑和不解,人们开始本能地随之应和起来,“加油”的声浪越来越强,到最后,就连几公里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之间,方圆十里之内,人人都为这震聋发聩的喊声所侧目。
在这一瞬,言先生有史以来第一次,和普通人站在了同一战壕。
…………………-
第七卷:夜狼嚎第四章:高速路惊魂(4)——火凤燎原/下
星之火,可以燎原
………………言先生有些发懵,在他的生命里,还从来没见过数千人为他加油这么奇异的景象。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讨厌的莫名情绪开始在言先生脑袋里生长起来。
另一边,倒霉的狼人却被两辆车夹在了中间,身后变形的车身刚好压住了它的伤口,让它一时半会儿使不出什么力气。
“别磨蹭了,还不上?”这时,开枪帮忙的人已经一手顶着额头上的伤口走到了言先生的身旁,皱着眉头问道:“怎样才能杀死那个东西?”在这一刻,没人来得及询问言先生那些超人表现的原因,他们的目的完全统一成了一个:杀死这个破坏之王。
长久以来,只有他影响、引导甚至操纵别人的情绪和思维,而这是第一次,那么多人居然在他没有说任何话的前提下,想他之所想,与他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言先生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脚踩到了一些粘稠的东西,他低头一看,便看到了那从一旁的甲壳虫里泄漏出来的液体,已经逐渐蔓延到了自己的脚边。
汽油……言先生想着想着,忽然开口道:“你能替我撑一会儿么?我大概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做准备。”这简直是个让人去自杀的请求,因为即使是言先生自己,和狼人战斗的时间总共也不过是半分钟左右。
陌生人看了看仍夹在两车之间地狼人。又算了算弹夹里剩余地子弹数。咬了咬牙道:“你确定半分钟后。你就能杀死他?”“如果不行。那这里地人恐怕就都得死了。”言先生虽然说话时语气轻松。但却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地压迫感。
“那好。做你该做地事去吧。”陌生人不再犹豫。抬枪瞄准狼人。希望自己仅剩地子弹能够撑过这可怕地半分钟。
和陌生地枪手谈完。言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谁有打火机?”这是个非常不合时宜地问题。但这些人都亲眼见识了这个能和巨大狼怪对抗地人所展现地能力。所以在半信半中。还是有很多人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
“很好。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做。”言先生说着。拿出自己那个从不点烟用地打火机。举到了半空中打着了火:“如果你们相信我。请按我说地做。”言先生从未表现得那么诚恳,他那真挚地眼神配上身上那斑斑的伤痕,确实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说服力。
或许是因为好奇,或许是因为别无他法,围观的人群都不自觉地高举起手臂,点燃了打火机。
如之前地加油呐喊一样,当第一排人作出了这个类似“自由女神”的动作,后面的人也不自觉地跟着做,然后是更远处的人……随着距离的拉远,人们逐渐忘记或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样做事因为什么理由,但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臂,点着了自己手中地火焰。
以言先生为圆心,这一个个小小打火机的星火如燎原一般铺展开去,虽然这小小地火光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并不明显,但绵延数公里甚至十数公里火光,仍然是一道可以让任何人驻足地风景线。
这火焰的恶作剧从堵塞地高架路,通过进出口蔓延到了人群熙攘的路面之上,因为高架路完全不通畅而导致原本就不怎么便利的路面交通显得更加拥堵,无聊的司机和乘客们见到这个不知是谁想出的创意,也跟着凑起了热闹,甚至还有人因此在公交车上和人打了起来。
一件奇怪的事,可以在寂寞的人群里蔓延多广,这绝对是一个没人能猜得透的迷。
从这一天起后的好几个月内,每逢遇上堵车,人们都会不自觉地举手打火,然后期待着那个漂亮的场面再度重现,当然,这样都是后话了。
在这一刻,因为言先生的要求而点着的打火机的数量,已经至少超过了三千。
这时,那骇人的狼嚎又一次响了起来,魁梧的狼人怪已经逐渐地将那辆撞在它身上的蓝宝吉尼推开,原本可以轻松将轿车如小石块一般抛掷的它现在拼尽力气才能将汽车移开,这显然也和鲜血不停从它部的伤口流出有关。
失血已经开始逐渐夺走狼人的力量,但陌生人随后的一枪证明,即使是现在的状况,普通子弹依旧打不穿狼人的身体,最多也就是击穿它的表皮,然后被韧劲十足的肌肉阻挡住。
狼人终于从脱困而出,而陌生人则用自己精准的枪法不停攻击狼人患处,使得狼人前进个一步就要退上两步,双爪也始终挡在自己受伤的左前,好一会儿都只能用咆哮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在子弹的掩护下,言先生张开了双手,重新绘制又一轮的空书,并且念出了那个他原本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使用的言咒。
“凤”在这瞬间,那三千多个举着打火机的人,都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火焰,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天空飞去。
千万道火光,在天空中划出了优美的曲线,朝言先生的方向汇聚而去。然后,在言先生的头顶,绘出了一只凤凰,一只火凤。
火凤在言先生的头顶张开了灼热的双翼,甩开那千百条的凤尾,对着狼人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这时,陌生人也终于用尽了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面对着愤怒的浪人,他大喊了一声,将空枪用力朝狼人扔了过去。
空枪砸在了狼人的脚旁,破坏狂发出了带有不屑的啸声,但却并没有继续前进,它地双眼凝视着半空中的火凤,似乎是被这个比它更像怪物的东西给镇住了。
“砸死它!”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旁的人们似乎都因为有这火凤提气,胆量全都大了起来,他们纷纷建起身边破碎地汽车残屑、扳手、车前的吉祥物以及随身任何可以抛掷的东西全都用力丢了出去,这其中甚至包括了MP3和PSP。
这些跑掷物有些击中了狼人,有些没有,但面对着这一堆又一堆完全不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的“,它却第一次有了迷茫。
面前这些弱小的生物,这些只为给它提供美味心脏而存在的食物,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他们,长得,好像以前地自己。
这一瞬的晃神,让狼人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吃了他。”言先生一声令下,火凤卷着火热地风旋,将地上的所有的汽油都吸尽了它那火焰的体内,让自己地体型又扩大了整整一倍后,它呼啸着撞向了狼人。
火凤消失了,而狼人,成了火烧狼。
“嗷呜!”或许是错觉,言先生在这一声惨叫中,听到了一丝解脱。
解脱,是能被听到的么?
“凤”是有灵性的火,它不会被熄灭,只会一直燃烧,直到烧尽它主人的敌人为止。
生命不止,凤火不灭。
惨嚎,狼人只是在不停地惨嚎,嚎叫得所有人都希望它赶紧死去,但它就是不死。
它,就是死不掉。
可怕的生命力、恢复力和难以想象的超强肌肉,违背着身体主人地意愿,不屈不挠地在和那死亡之火斗争着,赢不了,却也死不掉。
“刃”就在这时,言先生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已经化为利刃地左掌,刺透了已经被火焰折磨得不再坚韧的骨肉,然后化掌为爪,抓住了狼人地心脏。
握紧,捏碎。
心脏破裂的瞬间,包裹着狼人地火焰也同时熄灭。
言先生抽出了自己的手,而狼人的尸身也就这样失力倒了下去。
就在言先生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狼人已经倒地的尸身却忽然发生了变化。
它的长嘴逐渐缩短,身形开始变小,那满布周身的狼毛也逐渐消失,那条狼尾更是早已不见……总之,尸体身上所有属于狼的部分,正在迅速地退化。
它,正在变成他。
狼人,变成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看上去约摸三四十岁,除了前胸多出的一个洞之外,他看上去异常普通,就和常人无异。
而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这个以狼的状态度过无数日夜的人,却在火焰的燃烧中,含笑而终。
至少,在死的那一刻,他又变成了人。
“为什么,为什么呢……”言先生看着男子已然僵硬的笑容自言自语:“为什么变成了那样的怪物,拥有了那样的力量,你仍想变回人呢?”没有回答,死人不会回答。
大战过后,言先生的神经刚一放松,连续使用“空书”的后遗症立刻成倍袭来,言先生立刻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向后倒去。
一双细长嫩白的手掌适时地出现在了言先生的身后,托住了言先生的身体,没有让他摔倒下去。
“早就跟你说了,让我来就好了。”文雅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责难里带着一丝疼惜:“你瞧把自己搞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给你上药麻烦呢!”“你在旁边看了多久了?我们的管家没什么事吧?”虽然头晕目眩,但言先生依然有心情调侃:“有女人看男人就爱演,这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么?”“我担心你,你却在担心其他的美眉。”文雅说着空出一只手对着言先生的脑袋狠敲了一下,然后说道:“她没事得很,而且和我在一边看你演了半天的戏,估计已经被你的狼狈英姿迷得七荤八素了吧?”“这个我倒是不指望,我只希望她做的菜真的有那么不错,因为今天我实在是有些破费过头了。”言先生说着勉强站直了身,将左臂搭在了文雅的肩膀上,然后对着自己指骨骨折的右手念出了一个“愈”字,柔和的白光便包裹住了伤处,之后他的身体上也同样发出了十数点白光,让所有的擦伤、撞伤都开始自动愈合。
“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早说了让我来就好。”文雅一边搀扶着言先生往回走,一边怨:“如果你是想扮超级英雄的话,那干嘛又要我把东西全破坏呢?”“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的家里,破坏属于我的东西。”言先生不耐烦道:“别再说了,赶紧上车吧,我们还得赶去那个破仓库。”对于言先生而言,这座城市里的三千万人可能和文雅之于他的意义相差无几,那就是“我或许可以欺骗你、折磨你甚至毁掉你,但你永远都是我的东西~别人不准碰”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就和我们小时候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甚至以把她弄哭为乐,但有别人欺负她我们就会上去和人掐架十分相似——虽然言先生的破坏力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这一点文雅明白,谕天明明白,或许同样治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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