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鉴异谈- 第40部分

风梓昊也不敢用断水，只好连连射出蛛丝将这些人缠住。不过人实在太多了，他的蛛丝根本不够。幸好有朱七七这个玩丝的行家在身旁，它八根脚一齐动作，才算勉强把局面控制住。

风梓昊瞄个空隙扭头来到吴羽身边，以意念催动利刃连连砍向苏袖袖身上的黑线。

记不清快速挥动了多少刀，终于把苏袖袖身上的黑丝尽数砍断，苏袖袖这才安静下来。风梓昊也累得有些快要虚脱的感觉，凝聚意念探在昊月镜里这么久，确实很费精力。

五人边打边撤，终于从那个缺口处逃了出来，于是发足向前狂奔，身后一干赤裸男女跌跌撞撞地追着。

“Grandmother的，高达你是怎么带路的，怎么带到这儿来了！”跑着跑着风梓昊发觉不对，向前抬头一看忍不住脱口大骂道。

大家没头没脑地跑了这么半天，却是跑向了血池，池里那条巨大的血蟒正睁着两只灯笼大眼，饶有兴致地看着五人。真是刚脱了狼吻，又落在虎口！

血蟒突地张开巨口，咬向风梓昊。

虽然知道这血蟒不是实体，但风梓昊也不敢懈怠，向旁边一跳堪堪躲了过去，血蟒身子一晃又缠向了他的腰间。

“石哥哥，不要打大叔了！”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糯糯的声音。

第三集　天书藏半卷　第三十九回　…　～独木亦成林（上）～

“石头哥哥，不要打大叔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糯糯的声音，血蟒嗖地一下退了回去，仍高高地立在血池中央紧盯着众人。随即追在五人身后的一众裸身男女们也都停了下来。

“果果？”风梓昊一回头，却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站在身边，正是多日不见的果果。

“果果，真的是你！担心死姐姐了。”吴羽一个箭步跑过去，紧紧抱住果果，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羽姐姐，是果果。”果果也很开心，依在吴羽怀里甜甜地说：“羽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当然是找你来了。果果，告诉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吴羽抱起果果走回众人中间。

“颖姐姐，叶姐姐，大叔。”果果乖巧地和几人打过招呼，待看到高达粗壮的身体，吓了一跳，躲在吴羽怀里不敢说话了。

吴颖和风梓昊虽然见到果果都很开心，但心里却是揣着许多疑问。二人相视一眼，吴颖从吴羽怀里接过果果柔声问道：“果果，告诉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当然是果果的家了。”果果天真地回答。

“那这些哥哥姐姐又是怎么回事？”吴颖指了指茫然站在身后的一众男女。

“他们？他们是石头哥哥找来救爷爷的药。”果果看了他们一眼，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石头哥哥？爷爷？”风梓昊忽然想起刚才果果喊那个血蟒石头哥哥的，暗想：“难道她说的石头哥哥不是人？那她说的爷爷呢？Grandmother的，我不会是真的到异世界了吧？”

“果果，能带姐姐去看看爷爷吗？”叶出尘自看到果果后一直紧锁双眉，这会儿听到她说要救爷爷，心里一紧。

“好呀。”果果说着从吴颖怀里跳下地，拉着叶出尘走向不远处一片森林。走了几步她又回头道：“颖姐姐，羽姐姐，大叔，你们也来呀！”

风梓昊等人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今天这事有些古怪，大家一定要留神！”风梓昊总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于是低声嘱咐着其他人。

“怎么啦？不就是去果果的家吗？”吴羽有些不解。

“小羽，听你姐夫的！”吴颖正色道。

“哦……”吴羽有点不情愿地点点头，跟在众人身后向前走去。

前方是一小片森林，景物似乎有些熟悉。只是这片森林里的树木都快要枯萎了，远远就感觉到附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酸腐之味。

四周的一切非常荒凉，脚下的土地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黑红色，上面一棵绿色植物也看不到，仅有几丛枯黄的小草。

林子上空凝结着一团墨染般的黑云，像个巨大的罩子一样把周围的一切罩了进去。

走在这里，众人都感到非常压抑，仿佛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一样。

“姐……”吴羽忍不住抓住了吴颖的胳膊。

风梓昊发觉昊月镜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异动，那是一种夹杂着兴奋和无奈的颤动。

“俺娘哩，好大一棵树啊！”走到森林前，高达忍不住赞叹一声。

风梓昊和叶出尘却从这森林里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生命本身所应有的。

而这时，众人更惊异地发觉这根本就不是一片树林，而是一棵大树，它长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

因为这棵树的主干很低，几乎已沉到土壤之下，他们所看到的棵棵树木其实都是这棵树干在地面以上分杈出来的枝干。

这些枝干根根都有几十公分或一两米粗，甚至五六米粗的枝干也不罕见。只是这些树干上透出充满死亡气息的黑色，光秃秃地看不到半片树叶，也许早就枯萎掉光了。

“爷爷就在里面，跟我来吧！”果果牵着叶出尘缓慢地走了过去。

叶出尘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渴望已久的答案终于就在眼前了，她却忍不住有些不安，紧握住果果的左手掌心早就汗湿了。

穿越过许许多多纠结在一起的枝干，众人终于来到了一棵巨大无比的树干前。

“爷爷，我来啦，还有叶姐姐，颖姐姐，羽姐姐和风大叔，高大叔！”果果站到粗大的树干前，逐个报着众人的名字。

叶出尘看到那棵树，身子一下子定住了，无数次午夜梦回所看到的场景，今天终于摆在了自己眼前。

感觉是如此的亲切，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根一样，让她全心的血液和精神都忍不住沸腾起来。

风梓昊四人也愣住了，只不过他们却是被这眼前这棵大树所震惊。

苍老的树干上透着充满死亡气息的黑灰色，上面的枝叶也是如此，只有某片尚未掉落的心形树叶还留着一点代表着生命的绿色。

虽然枝叶不多，但很多树枝上都开着淡粉色的花朵，还有些树枝上则结着许多硕大的果实，只是这果实的形状实在让众人震惊。

居然是人形，树枝上挂着的那些人形果实，就像《西游记》里描述的人参果一样，只是这个更大，每一颗都有半米长。

果实的形状是一对男女，全身赤裸地抱坐在一起，头顶上还留着墨绿色的花萼。而且这些人物的面容让他们觉得似曾相识，每一对都和不久前看到的“叶”和“果”一样。

“Grandmother的，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人参果？”风梓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心里不由更乱了。

按叶出尘所讲，这些果子应该是人倮实了，虽然早就知道有这种植物，但第一次目睹在树上生长出来的人，众人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风梓昊心里的怀疑更甚，这棵树是人参果树，果果却喊它爷爷，难道果果也是人参果树？还有刚才那个血蟒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想到这里，风梓昊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断水。

众人还在惊愕中时，那棵粗壮的树干上忽然打开一扇小门，一个青衣老者咳嗽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果果忙迎上去搀住他。

老者脸上满是皱纹，花白的头发用细枝盘成一个髻，虽然他身形瘦弱，但却给人一种相当厚重的感觉。

风梓昊看到老者的面目却呆住了，不可置信地说出几个字：“藏龙山山神？”

第三集　天书藏半卷　第三十九回　…　～独木亦成林（下）～

这老者的面目赫然和就是不久前在那座小庙里见到的藏龙山山神。

老者淡淡地看了风梓昊一眼，眼神里露出一丝欣喜，转而又看向叶出尘，先是一惊而后目光逐渐变得柔和起来，伸出枯瘦的手颤抖地摸向她的头，缓缓地道：“孩子，难为你了。”

叶出尘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削肩不停抽动着，眼泪扑簌簌从眼角滑落。

“咳……咳，没错，我就是这藏龙山的山神，这棵树就是我的原身所在。”老者缓缓扫视着众人，赞许地看了风梓昊一眼。

震惊，这个答案足够令众人震惊了，四个人全部愣在当场。

“Grandmother的，这世界上还真有神仙啊？这老头病病怏怏的，居然会是山神？”不过此刻也容不得他不相信。

风梓昊心里突然间乱了，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儿，老者亲自承认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鬼啊，怪啊，妖精啊……”高达喃喃自语着，最后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扯开嗓子怪叫道：“俺娘哩，俺见到神仙了……”

吴羽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老头是山神，那果果就是山神的孙女了？

还是风梓昊最先恢复正常，毕竟这段时间他见过的奇人异事也着实不少了。昊月镜、女粽子、知福鸟，乃至于朱七七和刚才的血蟒等等，哪件不怪？怪事遇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我应该拜见山神大人了。”风梓昊深深地呼吸一下，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手里的断水刀却握得更紧了。

“咳，咳……，你是昊月镜的传人，又救过果果，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曾经有个名字叫叶无尘，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老人很随和地笑笑，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他望着远方，像是在回忆着很久远以前的事。

“叶无尘，叶出尘？Grandmother的，难道叶出尘也是这老头的孩子？”风梓昊脑袋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再看看叶出尘的神情，恍然明白了什么。

“坐！”叶无尘衣袖一挥，四人身边缓缓升起一个小树墩。

风梓昊当先坐下，吴颖一拉妹妹也紧挨着他坐下。高达从震惊里恢复后，对这个小树墩很感兴趣，好奇地看了半天才坐下来。

“您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梓昊开口问道。

“我是这里的山神，不过在很久以前我只是这山里的一棵树，偶尔得了天地灵气有了神智。后来出现了一个拿着昊月镜的男子，他把我封为这里的山神，转眼已经有几千年的光阴了吧。”

叶无尘颇有深意地看了风梓昊一眼。

“您知道当初那个封你为山神的人是谁吗？”风梓昊忍不住插嘴问道。

“昊月镜？难道那家伙是姜子牙不成，居然还能封神？昊月镜不也成了神器了？Grandmother的，这下发达了！”风梓昊这么想着，忍不住握了握昊月镜。

“嗯……咳”叶无尘又咳了两声，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那天他来时带着昊月镜，把我封为这里的山神，小黑封为护法使者，然后留下一件东西就走了。”

说到这里，叶无尘剧烈地咳嗽起来。果果连忙拿出一杯水慢慢喂给他喝了，喝完水又休息了片刻。

“是什么东西？”风梓昊很好奇，那个人留下的一定不是件普普通通的东西。

“咳……咳……，等时间到了，你们就会知道了。”叶无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那后来呢？”风梓昊心里的疑惑很多，有些迫不及待。

“后来我就一直守在这里，直到现在。”叶无尘很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叙述。

风梓昊继续追问：“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您的原身是棵什么树？还有，果果说外面的血池是为了救您，那么您受伤还是生病了？”

“我的原身就是这棵人身果树。不是你们所知的那种‘人参果’，这千里藏龙山正是中华万里河山的总脉之首，我是在这里吸取天地灵脉蕴育而生的。每月开花结果，就是你们看到的这种人倮果。他们和你们人一样分男女，男女交合结种，种子再发芽，就又是一棵新的人身果树了。”

“原来如此……”风梓昊等人暗暗点头，这些和他们之前听叶出尘讲的一样。

“那不是应该有很多的人身果树？怎么这里就您这一棵？”吴羽忍不住问道。

“和你们想的不同。我虽然每月开花结实，但人倮的生命期也只有一个月，男倮和女倮落地之后都要离开，寻找自己的领域。它们在这大山里相遇的机会也就不多了，如果在月圆之夜遇不上，他们也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而且并不是每一对男女相交合都会蕴种的，即使是有了种子遇不到合适的环境也很难生根发芽。所以现在这座藏龙山就只有我和果果两棵人身果树了。”

叶无尘轻抚着果果的头发缓缓说道。

“哦，是这样啊。”众人点头。

正说到这里，挂在枝头的几颗果实随风摇晃几下掉了下来。

倮实落地，相拥着的男女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分开身体站了起来，恭敬地向着养育了自己的大树行了注目礼，然后和对方咿咿呀呀说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各自分开，男倮南行，而女倮向北行去。

“为什么他们非要分开不可？在一起不好吗？”看着这群刚刚半米高的小人儿，吴羽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