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当年老子骑青牛西游时,函谷关关令尹喜看到紫气东来而知异人驾到,还是张良见刘邦头有祥云而知其必为天子,抑或是那些观山望气、寻找龙脉的风水之人,都没有那马老四的架子大!
“哈哈,我还以为他是屠龙伏虎之辈呢,原来只不过是个望气之人!这值得他两眼望天吗?”琉璃眼不以为然地笑道。
“是啊,也就是个阴阳术士而已,这算是什么高人呐?”霍排长摊开双手附合着说。
我们几个也是嘻嘻哈哈的,表示对那种望气的术士并不放在心上,更不用说对他佩服有加、五体投地了——不是我们看轻于他马老四,而是这种术士原本不少,更何况他颇为高傲无礼呢!
“错了、错了!那马老四既不是给人看气而知贵贱,也不是望地气而找龙脉,而且从来不给活人望气的!”老者见我们几个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赶快解释说。
“不给活人看,难道他给死人望气不成?”霍排长这才惊愕地问。
“没错,他马老四就是专门给死人望气的!”老者非常肯定地说。
给死人望气?我们几个这时才收起不屑的表情,好奇地看着那位老者,想要了解一下,不说人死如灯灭,至少去世之人已经魂归天堂或地府,遗留下的不过一尸体枯骨而已,又有什么气可望的?
“是这样的,他马老四随便在哪座坟头边一站,就能知道坟内所埋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寿终正寝还是被害身死等等,”老者非常佩服地说,“人家马老四甚至能够根据坟气,可以看出死者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是早已投胎转世还是仍在阴间,是转世为人还是沉沦畜类,而且还可以判断出其后辈子孙的兴衰荣枯呢……”
一气呵成、滔滔不绝,老先生对那马老四的佩服之情如同江河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老者此言一出,我们几个这才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非常惊愕而迷惑不解地愣在了那里!
因为我们所听到的望气之人,无非是观天象云雾而知天下治乱刀兵;闻气味而判断阴宅阳宅的吉凶祸福;看风水气流以寻找王气龙脉;辨气色毫光而知雄主天子,或者是瞧活人气息面色而知道身体的健康状况等等,就是没有听说过马老四这样的绝学!
“老人家,你,你刚才所说的全是真的么?一点也不假?”霍排长不相信似的问道。
“咳,你们瞧瞧老朽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瞎话骗你们干什么?难道骗人还能积功积德,让阎罗王给我增加阳寿么!”老者真诚地说,“那马老四确实真有那奇技绝学的!”
“这个?晚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非常好奇,他马老四老先生怎么会那种诡奇之术呢?真的让人不敢相信!”霍排长立即在马老四后面加上“老先生”三个字表示尊重,连忙补充说,“可就凭这个,他也没有必要对人如此冷淡啊!”
“呵呵,这个啊,老朽我就不方便多讲了,再多讲那就成了背后说人是非的长舌妇啦!”老者笑道,“他马老四会的还多着呢,只可惜他年老以后,说是不愿意侍候于人,对人也就更加冷淡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那马老先生他知道我们找他的用意吗?”刘老大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是当然的,否则要是问个路或者讨完水喝,他绝对不会赶你们走的!”老者非常自信地说,“看来你们几个,找他马老四确实是有什么困难事儿吧?”
“没错,我们就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才慕名而来的嘛!只可惜他,他老先生不愿意出手相助啊,这可如何是好!”刘老大感叹着说。
“呵呵,这个问题嘛,老朽自然是没有办法帮你们解决,毕竟像马老四那样的高人可不是到处都有的,”老者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不过呢,我倒可以给你们指条路,让那马老四帮你们一把!人嘛,无论多么厉害,都会是有爱好、有缺点、有缝儿可钻的!”
这句话倒是不假!人生在世,无论是帝王将相、千古圣人,还是贩夫走卒、屠户书生,都是不能免俗的。
无非是爱财好色、贪杯好酒,嗜赌爱抽、乐听奉承等等,只要找准其弱点而投其所好,自然求人办事大为方便。
听说当年那个道士,用几只不甚值钱的白鹅,就能让一代书圣王羲之甘愿帮他书写一篇《黄庭经》,不就是瞅准王羲之爱鹅如命的特点嘛!
而他马老四,自是有嗜好有缺点。而且他那一大把年纪了,想必已不再贪图女色。除此之外,要是他爱财,我们可以倾囊而出;要是他好抽,我们有上等洋烟奉上;要是他贪杯,我们更是可以陪他一醉方休……
“那就太感谢老人家了,”刘老大连忙再次向老者双手敬烟,“就是不知道马老四老先生,他究竟是喜欢哪方面的东西呢?”
“这个嘛,外面的人还真不容易知道。他马老四不抽不赌、不贪杯不爱财,就是喜欢喝些鲫鱼汤,偶尔打个野兔山鸡、采些野菌蘑菇的,总是找人想换几条小鲫鱼——年纪大了,他腿脚不便,打鱼不容易啊!”
“这个好办!老人家,你们这附近哪个地方有河沟池塘一类的地方?只要有鲫鱼,我们就一定能够给他弄来一些,当然,一定孝敬老人家您一半!”琉璃眼听说马老四爱好鲫鱼,高兴得直拍大腿——下水逮鱼那是他的拿手戏嘛!
“哈哈,要是我们这下马台到处是池塘河流的,那鲫鱼也就不稀罕了!”老者笑着告诉我们说,“我们这个地方啊,你也看到了,到处是陡坡山石,除了两眼古井供人用水以外,附近还真没有池塘河流的!”
“那,这怎么办啊,刘老大,总不成我们先回去打鱼,再送过来吧?”琉璃眼看着刘老大说,“那样的话,小鲫鱼肯定是不新鲜了!”
“老人家,你们这附近就一条山泉河流也没有么?”刘老大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有是倒是有一个水潭,而且鱼儿也很多。就是,就是听人说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不敢到哪儿去打鱼啊!”老者说,“以前我们这下马台的人,在那水潭里不见了好几个人,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呢!”
“这没有问题!老人家你只要告诉我们那个水潭在哪个地方就好了!”琉璃眼根本不带考虑地说。
“啧啧,那个水塘,就在我们村前二里多地的前面,喏,出了村就能看到,可是我怕你们万一在那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老朽可是有罪啊!”老者犹豫不决地说。
二里多远的地方就有池塘,对我们来说肯定是再好不过。我们向老者借了个木桶准备盛鱼,然后立即辞别老人家,几个人向前赶去。
果然不假,出村不久我们就看到了下面那片如镜水潭。赶过去以后,发现那潭水幽幽,好像很深的样子,只是偶尔冒出的水泡,以及那突然跃出水面的鱼类,让我们几个兴奋不已!
“瞧好点儿,看到我把鱼扔上来,你们在岸上就拾回桶里,差不多有半桶后说一声我再上来!”琉璃眼非常麻利地脱掉衣服,“我争取快一点儿,在天黑以前一定要取得马老四的好感!”
“兄弟,这水潭可能真是有问题的,你瞧瞧,黑洞洞的吓人呢,你先下到边上探探,如果实在不行,你赶快上来,我们再想办法!”刘老大不放心地叮咛着。
“放心吧,刘大哥,兄弟我其他方面不行,就是下水逮鱼还马马虎虎!”琉璃眼说着就扑通一声,一跃而入。
琉璃眼说的没错,他在水下确实是很有一套的,刚下水不久,他就数次潜水上浮,每次都能够扔上来两条一拃多长的小鱼儿,而且全部是鲫鱼。
一袋烟的功夫,我们几个就拾了大半木桶的鲫鱼,刘老大赶快叫琉璃眼见好就收,迅速上来。
眼看大功告成,只等琉璃眼兄弟浮出水面,上来穿好衣服我们就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潭内水花大作,好像有什么怪物在翻腾一般。
不用说,琉璃眼兄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们几个手中无枪,急得在潭边团团转,却是鞭长莫及,不知如何是好!
张大彪更是拾起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举过头顶随时准备扔进潭中砸那水怪一下,只可惜琉璃眼兄弟在水下没有浮上来,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琉璃眼一双怪眼可见鬼神,在水中如同地上目光如炬,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所以正当我们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如同利箭一般冲出水面,眨眼间爬了上来。
与此同时,潭水中出现了一个大腿粗细的蛇头,张大嘴巴露出水面。
张大彪怎么能够错过良机,见有巨蛇探头出来,立即双手用力,把那块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蛇头一偏,虽然没有被石头砸中,却也吓得不轻,立即缩头钻了下去。
“好险呐兄弟,原来这里面有条大水蛇!如果不是兄弟这身手,估计凶多吉少了!”刘老大后怕似地说。
“嘿嘿,刚下去我就看到那家伙了!”琉璃眼边穿衣服边说,“其实要不是今天有事儿,兄弟我还真的不怯它!不就是一条水蛇嘛,再大它也不过是条水蛇!”
眼看太阳只有一竿子高了,我们当然不敢跟那条大水蛇较劲儿,毕竟是找到马老四办我们的正事要紧。
所以我们立即抬着木桶,赶到了那好心指点我们的老者家中,想要把这大半桶鲫鱼分给他老人家一半。
没有想到那老者连连摆头摇头,表示这只是马老四的爱好,他并不需要。而且催促我们赶快去找马老四,今晚陪他一块喝汤,好好聊聊,明天不耽误我们回去。
刘老大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掏出了一些饷钱和一包洋烟递了过去,这下老者笑呵呵地接受了。
事不宜迟,我们几个立即再次赶到了马老四的院中。
由于上次吃了闭门羹,讨了个没趣,所以这次我们非常拘谨地慢慢走过去,刘老大不住地冲我眨眼睛,示意我过去打招呼。
官大一级压死人呐,他刘老大怕触霉头、没面子,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试探着说了句:“老人家,我们看村前那水潭里鲫鱼不少,就给老人家您送来些……”
叫他大爷,他让我们找大爷回家去;叫他老先生,他说什么先生后生的。这次我干脆叫他一声老人家,想必他总不成说自己是个年轻后生、小娃娃吧?
没有想到,他马老四一听我说鲫鱼二字,立即抬头盯着我们手中的大木桶愣在了那里……
他不说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喜是怒,会不会再次让我们碰上一鼻子灰,然后颜面无光地转身离去。
“鲫鱼?你是说这大桶是全是鲫鱼?”马老四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根本不带看我们几个一眼的,径直走了过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盛有鲫鱼的大木桶。
几十条一拃多长的鲫鱼在木桶里活蹦乱跳,弄得水哗哗作响,显得很是鲜活有力。
“这些鲫鱼,是你们从前面那水潭里逮的?是送给我的?”马老四一脸天真的问道,但眼睛仍是盯着桶里的鲫鱼,还是顾不得看看我们。
眼看事情大有转机,这让我们几个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严肃了。
“呵呵,是啊是啊,这鲫鱼是刚刚逮上来的,挺鲜活的!”刘老大笑着说,“要不,我们赶快一块动手,鲫鱼汤还是新鲜的好啊!”
“嗯,不错不错,确实很鲜活!”马老四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这些鲫鱼,都是送给老夫的?”
“是啊,老人家要是喜欢的话,改天我们多给你送些!”刘老大不失时机地吊其胃口。
“不容易、不容易!”马老四终于难得一见地露出来笑脸,“来来来,一块动手,老夫今天正好打了两只肥兔、几只山鸡,马上弄些蘑菇再炖些鲜汤,我们爷儿几个边吃边聊!”
这个老顽童、老古怪!上次还说“我不是你大爷”的,现在又说什么“我们爷儿几个”,这真是人老脸皮厚啊!
我们几个都在炊事班做过,每人对做饭那一套都不陌生,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口蘑炖山鸡,红烧肥野兔,更有一锅鲜菇鲫鱼汤等等就已经做好了。
在这之前,霍排长已经下去和小李一块,将马匹也牵了过来,一齐在马老四家忙碌着。
“哈哈,闻着这汤就很鲜香啊,不错不错!”马老四取出一坛老酒说,“这样吧,你们谁去叫一下那个快嘴叟,让他一块儿过来尝尝鲜!”
“快嘴叟?”我们几个不知道马老四所说的到底是谁,肯定不敢乱请。
“就是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家伙,哼哼,这木桶不就是他家的嘛!”马老四笑道。
快嘴叟?哈哈,倒是名符其实,只不过人家说话和气、待人热情,比你这个怪脾气的老顽童、老古怪强多了。
小李兄弟答应一声,赶快去请那老者前来——有他老人家在旁边帮助我们说好话,他马老四更难拒绝给我们解决问题了。
两位老人不喝酒,说是影响品尝鲫鱼汤的鲜美!而那坛酒,是马老四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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