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没有其它洞口,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将洞口扩大,让虎子能够进去将那只野兔衔出来!
回家找铁锹类的家伙太慢,我和大儍就随手找了个棍子,迫不及待的就使劲的在那坟边掘土,扩大那个洞口。
挖着挖着,我突然听到了的“咳——”的一声咳嗽,我以为是错觉,但大儍也同时停住了手,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几乎同时问对方:“是谁在咳嗽?”
“咳——”似乎在回答我们一样,那人又咳嗽了一声,这次我们听清了,咳嗽声竟是从洞中传来的,是从我们正在挖的坟边洞中传来的,也就是说,坟里面竟有人在咳嗽!
我和大儍像被火烧着了手一样,扔掉手中的棍,退在了一边。
站在旁边的狗蛋根本不信,这天还没黑,又有虎子在旁边护驾,怕什么!他弯下腰伸头向那洞里面看去!
“咳——”,这次声音更大更清晰,我们三个都听清楚了!确实是人的咳嗽声,确实是从坟里面传出来的!
听清的后果就是,连已经到手的两只野兔也没要,就拔腿往家跑去!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大儍的哥哥胡大孬听说此事后,一是坚决不信邪,二是为丢了两只野兔深感可惜,并认为那儿可能是野兔的大本营。决定第二天领我们去那儿见识见识,更重要的是逮些野兔解解馋!
这里交待一下,那大儍的父亲绰号胡大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后来曾带头到老鳖窝和水鬼过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他两个儿子深得大胆亲传,特别是老大胡大孬(大名就不说了),比我大五岁,同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
关于胡大孬,还有一个小插曲儿。说的是胡大孬五六岁的时候,曾随老爹胡大胆下水掏黄蟮,胡大胆在水中低头寻孔探洞,不一会儿就掏了好几条大黄蟮,这让在岸边一个人玩的大孬好不高兴,拍着手跃跃欲试,过不多时,胡大孬就高声大叫,说是逮到一条大家伙。
胡大胆抬头一看,头上的冷汗就刷的一下出来了,只见大孬两只手紧紧的抓住的并不是什么黄蟮,而是一条像小孩胳膊粗的大蛇,在兴奋的向老爹报喜,胡大胆赶紧跑过去,告诉大孬这不是黄蟮而是一条大蛇,让他赶快放手,让人意外的是,那大孬根本不怯,说啥也不放,说是不管它是黄蟮还是长虫,坚决要带它回家……
第二天,胡大孬带着我们三个,拿了一把铁锹,叫上虎子,气势汹汹的直扑那块荒坟地。
没到那坟的跟前,就远远的看见那坟院中有一片荒草在动,稍再走近,只见一只肥大的野兔箭一样往后跑去,钻入了昨天的那个坟洞中。
我们心中大喜,赶紧围住那个洞口,胡大孬让我们在旁边招呼着,他亲自下手,用铁锹扩大洞口,好让虎子钻进去,衔那只野兔出来。
“咳——”,从洞中又传出来那个熟悉而又让人害怕的声音。
胡大孬也停住了手,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弯下腰将头伸入洞口向洞内看去。
“咳——”,那个声音又提高了嗓门似的大声咳嗽起来,与此同时,胡大孬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急转身就跑!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孬在大白天,直接回头就走,脸色惨白。我们几个同时跟着大孬一哄而散……
一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坟中的咳嗽声到底是野兔模仿的,还是坟中人让我们不要再挖的提示!
当然,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人脊背发凉:若是野兔能模仿到那种逼真的程度,它就不可能是一只普通的野兔;而若是后者,入土多少年的尸骨还会咳嗽,那就更让人睡不好觉了!
从那以后,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就不敢断然否定,也就慢慢的相信大儍他爹胡大胆所讲的守灵怪事了。
【第二章】守灵奇遇
如果说那坟中的咳嗽声让我们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敢断然否定,那么大儍他爹胡大胆亲身经历的守灵奇遇,就让我们开始半信半疑了!
胡大胆没读过什么书,听人讲,他从小就跟随其干爹打拳炼功、掂刀弄枪的,早年曾做过镖师,种田必须的耕耕犁锄耙那一套虽不咋的,但上山打猎、下水逮鱼和杀猪宰牛却是其长项!人长得五大三粗,浑身是胆!
关于胡大胆这个绰号的来历,据说是当年村头小庙里闹鬼,很多人晚上就听得里面有人痛哭喊冤,进去检查却空无一人,慢慢的给全村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最后还是胡大胆自己扛了一床被子,硬是在那闹鬼的小庙住了一夜,才解决了村里人的怕鬼病!
胡大胆一直在沉重的表示,大半辈子不信鬼神的他,对于守灵那夜里所发生的怪事,确实没有半句瞎话,这是自己亲身经历、千真万确的事实,绝不会拿自己家过世的老人开玩笑,以下是胡大胆的口述,按照惯例,采用第一人称,故事中的“我”,即是胡大胆的自称。
大儍他爷过世的那年,大儍他们兄弟还小,日子是过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爷子下午还身体好好的,到晚上突然就不行了,来不及给晚辈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和我大哥,也就是大儍他大伯二人,给老爷子守灵。
守灵前两天倒也平常,老爷子平平安安没受啥罪,以八十四岁的高龄而走,家中也算是白喜事。老爷子四世同堂,应该也是放心而去。
但守灵的第三天晚上,就有怪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我和大哥稍稍吃了点饭,就坐在灵堂前给老爷子守最后一晚。因为按当时乡俗,过了今晚,明天就要送老人家入土为安了。
想到老爷子一辈子辛辛苦苦的,为了一家人吃饱穿暧,风里来雨里去,一辈子守着庄稼地,天不亮就下地或耕或种或锄草,天黑还舍不得收工,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养活一大家子人,很是不容易,一直到晚年,还在惦记着庄稼的旱涝情况……我和大哥就在灵前涕泪长流,心中很不是滋味……
也许是老人家看见我们痛苦于心不忍,想来安慰我们哥俩儿几句,也许是知道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从而格外留恋,也许是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儿没有交待而放心不下,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老人家确实在离开这里的最后一晚显灵了!
正在我们感念老人生前的辛苦,而明天就要送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凉意,头发稍也似乎竖了起来,看看大哥,他好像也哆嗦了一下,大哥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奇!
我们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周围。
只见堂前的两只白烛闪了几闪,烛光竟慢慢暗了下来,但并没有熄灭。灵前的香火之烟由垂直向上,慢慢倾斜,向后飘散。
门外没有一丝风,灵堂内更是无人走动,那一直垂直向上的烟火,竟然向后飘散,我和大哥很是惊奇,都互相看了看,就聚精会神的看着堂前灵位,但心中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就算是有什么动静,也是自己的老父亲显灵,所以心中除了对老父亲的怀念留恋,并无其它感觉,甚至希望老父亲的灵魂显现,告诉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安排,或者告诉我们,以后到哪个地方、应如何孝敬他老人家……
老人家并没有让我和大哥看见他,堂中的寿材也没有任何异常和响动!
就在我们惊异不定的时候,灵前那飘飘渺渺的烟雾中,朦朦胧胧的竟出现了老父亲的面孔,虽然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但形态非常逼真,和生前一模一样,而且好像面带焦急的看着我们,嘴唇欲动,似乎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啊,大哥,你看……”我心中一急,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那团烟雾慢慢变淡,逐渐消散了!那对白烛也就慢慢变亮、恢复正常了!
“你慌什么?我早看到了,看看到底是咋会事儿嘛,看你这一咋唬,啥都没有了不是?”大哥对我的冒失很是生气。
“如果真是父亲显灵,他一定还会出现的,咱再等等看吧!”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这样,只能这样回复大哥,期望着那一幕重新出现。
大哥没再说什么,只是提了提精神,紧盯着灵前。
我拉了拉衣领,也不再难过哭泣了,和大哥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夜,灵前的香火也燃的只有二指高了,一直平静如常,没有任何动静,灵前的一对白烛将灵堂照得如同白昼,我上前去换了柱香,又坐回原地。
守了三天灵,虽然是强提精神,但毕竟精力不由人,慢慢的竟迷糊起来。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股冷风从身后的门口吹了进来,我激凌一下打了冷战,顿时睡意全无。
我看看大哥,大哥示意我不要说话。
冷风过后,那对白烛又慢慢暗了下来,忽明忽暗的,灵前的烟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极像老父亲生前的模样,但表情似乎很急,用手一直在向下比划着什么,我和大哥虽不敢说话,却都是一脸惊愕,不知老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放心不下。
但那个影子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或许是不能说话吧,反正一直手指灵前的地,一脸焦急的样子!
我想是不是灵前的地下埋着什么东西,就用手也指了指那一片地,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时,那个身影,表情慢慢释然放松了,也就慢慢变淡消失……
过了头七,事情已结束。我和大哥就又谈起了老人显灵的事,认为老父亲肯定是走的突然,有什么事没和我们交待,才显灵提示的。
就按我理解的那样,我和大哥找来两把铁锹,在老人手指的大概方位挖了起来。
灵前的堂屋地非常结实,挖了二尺深,仍没见什么东西,我正想放弃时,手中的铁锹却“咯吱”一声,好像挖到了石头一样。
大哥慢慢挖了几下,就见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瓦罐头,不一会,就起了出来,确实是一个黑色的小瓦罐。
慢慢去除封口,里面是一块油纸团,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一看,我和大哥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原来,一辈子省吃简用的老父亲,积蓄下这一包银元,舍不得花,因为走得突然,没有交待,死后还在为我哥俩操心……
胡大胆的遭遇虽有点恐怖,但他遇到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虽说吓人,但它毕竟不会害人,比起不久之后,我在深夜中遇到的那头母猪精,真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第三章】夜遇母猪精
要说那个母猪精,就必须从村东头那个废弃砖窑讲起!
村东头是大地主胡德坤家的地,本来是块种金得金、种银得银的良田沃土,但因为附近的一片乱坟岗子,而沦落为没有佃户租种,没有长工伺弄的下等田地!
那片乱坟岗子,不知开始于什么年代,听爷爷讲,从他记事儿那时起,周围三里五村的,凡是暴病身亡、横祸而死、无主之尸、夭折之流的,统统都埋在那里。当然,像这样的地方,不太可能有多少好事让人碰上的!
大地主胡德坤说啥也不愿让那大块的良田摞荒长草,租子一降再降,多少收几斗粮食,也比种草养蚂蚱强啊!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儿成了低租之下必有人种!因为租子确实低少,村里最穷的佃户阿翔,就租用了那片地,本来以为田地肥沃、租子又少,伺弄一年,全家混个肚子圆应该没啥问题的,可没想到的是,刚种上庄稼不久,就出了怪事,差点把小命也种在那块田地里!
那天,老佃户阿翔锄草过午仍未回来,阿翔的老婆担心有问题,就领着大儿子一块到地里去找阿翔,老远就看见阿翔蹲在地里,好像在吃东西一样两只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什么。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事不对头,甩开脚丫跑到一看,只见阿翔目光呆滞,用手不停的往嘴里塞沙土吃,边吃沙土边喃喃的自言自语:好吃,真好吃,我再吃一点……
阿翔的老婆儿子知道阿翔肯定是撞了邪物,就赶快将他扶到家里……
后来阿翔说,当时他正在干活,就看见几个人走过来,让他歇会儿再干,并热情的拿出了很多的砂糖请他吃,看着那黄亮亮的上等砂糖,自己就不由自主的抓起来就往嘴里塞,谁知道,那砂糖就是沙土啊……
阿翔吃砂糖的事发生以后,就更没人敢种那块地了,大地主胡德坤眼看地就要摞荒了,没办法,就在那建了一个砖窑场子,雇人挖土制坯烧砖头。
但没烧几窑砖,因为晚上负责烧火守窑的乡民老是听到附近婴儿哭、大人泣的,吓得谁也不敢再去了,换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去守夜,一样是屁滚尿流的跑回来!
天长日久,那个砖窑慢慢的也就荒废了,只是种了些平时不需要怎么管理的红薯在那听天由命、靠天吃饭吧……
听爷爷辈儿的人讲,住在废窑洞的那个大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大猪野猪(那当然,否则早就被人改善伙食了),而是一头能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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