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两个除了贪杯之外,倒也并无什么恶行;而且苦修多年,也算小有所得,身死之后,不受地府管辖,逍遥于两界之中;因为灵识不泯﹑慧根不断,权当是继续修行吧!
听那杜欢伯曾讲,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你们正在痛饮,引得他酒瘾大发,故而闻香留步﹑借酒解馋;后来又发现你们颇有正气,所以深有好感!
前一段时间,凭着我们的先知之术,知道你们将有大劫,故而杜欢伯特意去指点你们,想让你们趋吉避凶﹑化厄解困,故而说出那几句偈言,你们突围出来以后,就由我提盏灯笼加以引路而已……
“打扰一下,李老伯,你讲的这一切确实没错。不过,李老伯你怎么会在药仙崖出现呢?而且据那魏阿婆所说,她儿子的尸体被盗那晚,魏阿婆也曾看到一盏红灯笼,当时是不是您老人家呢?”小李插嘴说道,他的意思我们都很清楚,就是最终想了解一下那鬼推磨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那当然是老夫啦,如果不是老夫提醒他们,他们一家就算是家破人亡﹑不留活口了!”李金波颇为自豪地说。
“呔!休得花言巧语﹑想要骗人,不说你害了人家一家,反而说是救了人家,真是让人可笑!还有,那村子里在这药仙崖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全是被你害的?”大傻兄弟突然变脸问道。
“大傻住口!不得胡说八道!”刘老大赶快制止,并笑着向李老伯解释说,“李老伯勿怪,我这兄弟向来是心直口快﹑嫉恶如仇!言语冲撞,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不怪不怪!正是因为你们嫉恶如仇﹑颇有善心,我们两个老鬼最后一番商量,才想请你们帮忙铲除那个苯波教的异僧呢!”
“苯波教?苯波教不是早就灭亡失传了么?李老伯所说的苯波教异僧,到底是人是鬼?”刘老大一听此言,惊诧不已。
“呵呵,看来你对苯波教还是略有所闻的。那苯波教与佛教相互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藏传佛教,但原始苯波教并未完全同化灭绝,而是一脉相袭地保留了下来,只不过已非主教而已!”李老伯说。
“无论是佛教还是苯波教,都是劝人为善的,怎么会杀人害命呢?”刘老大不解地追问说。
“无论是何教派,总会有败类出现,那苯波教虽然同正宗佛教一样,主张众生平等﹑相信因果报应,但在此害人的,却是苯波教的一个败类逆徒而已!”李老伯很是气愤地说。
“李老伯所说的那个苯波教异僧,现在在哪儿?你和杜老先生道行深厚,为何没有铲除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修善积德啊!”小李问道。
“咳,说来惭愧!我和那杜欢伯,只不过是个稍有道行的阴灵而已,虽然不致于被那异僧所控制驱使,却也绝非他的对手啊;所以当有人误入迷途时,老夫才会提灯警告,让其避开的嘛!”李老伯坦率地说,“以前杜欢伯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一是机缘不到;二是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啊!近来你们有缘前来,我俩不相阻拦,则是因为你们偶得那巫家至宝……”
这时我才算是慢慢理清了头绪:原来李金波与杜欢伯二人,虽然好酒如命,却也并不糊涂;他们虽然尽力救人,却也并不与那异僧以死相搏;之所以这次指引我们突围解困,一是为了让我们逢凶化吉,二是想利用我们手中的巫家至宝,除了那个异僧!
“李老伯,你所说的那个苯波教异僧,他现在在哪里啊?”我提问道。
“就在药仙崖,老夫之所以用灯指引你们前来,一是怕你们根本找不到他; 二是怕你们中了他的毒手啊!”李金波说。
“可是那药仙崖,我们白天已经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更不要说什么害人的异僧啦!”大傻兄弟直愣愣地说。
“呵呵,那等异僧,他怎么可能傻呼呼地往你们枪口上撞啊!而且我和杜欢伯两个联手,仍然不是他的对手,说明他还是颇有妖术邪法的!”
“嗯,李老伯所言极是,既然靠我们手中的刀枪仍有可能斗不过他,还需要巫贤老人家的那两块东西,说明他确实不简单!”刘老大说,“不过,从魏阿婆儿子暴死,到她家发生鬼推磨的怪事,再到她儿子的尸体不翼而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稀奇古怪之事,还请李老伯详细指点啊!”
“好说好说!老夫不但将那些怪事的来龙去脉,全部向你们讲清楚,而且还要告诉你们,那个该死异僧的强项弱点,才好让你们铲除了他啊!”李金波终于进入正题,把这一切怪事的底细,向我们娓娓道来:
你们所说的这一切怪事,都要从那个异僧说起,如果没有他的到来,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怪事发生!
那个异僧是从西藏而来,因为在西藏之地,藏传佛教已经根深蒂固,苯波教日渐衰微。所以他离藏前来,原本是想收徒传道的。
可惜的是,他原本善根不牢,离藏前来以后,又恰逢一些巫术邪道。最终背弃正宗苯波教义,想要对其加以改进,自成一家﹑自为教主。
要说是想自立门宗,那也原本并无大错。毕竟各大宗教门派众多,因人因地而变,只要不改其义﹑不变其宗,未尝不可掺入自己的独特见解而自成一派。
可惜的是,那异僧受邪巫蛊惑,不以悟道修身为主,反而进入魔道,修起了驱尸炼魂的妖邪之法。
那个异僧虽然善根不牢﹑不修正道,却是极为聪慧﹑悟性很高,自立一派后,自创小煞与大煞两种妖法,妄想和佛教中的小乘﹑大乘相提并论……
更为不巧的是,他深懂此山草药之道,能够以独门秘法,将茯苓与黄精等药材合炼服用,固本培元﹑轻身健体;而且深居那道药材丰富品佳的悬崖之下,为了避免山民打扰而独自占有,曾兴起妖法,自称药仙,不许山民入内。
后来所有进入那悬崖之下的山民,全部被他害死,而且供他驱尸炼魂之用。
久而久之,不明真相的山民们,也就信其所说,把那道悬崖称之为药仙崖……
当初我和杜欢伯两个,也曾劝阻于他,可惜他不但不听,还想收伏于我们,以供他炼魂驱尸。
我们两个虽然逍遥自修,却并无什么厉害大法在身,两人联手,仍然败落下风。
从那以后,我和杜欢伯也只能悄悄救人,实在不行,我就提灯将人吓走,避免落入那异僧魔爪……
至于你们所说的那个暴病身死的年轻人,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魏阿婆的儿子,包括那件鬼推磨的怪事,则是另有隐情在里面……
第二百六十八章 鬼推磨(10)
你们这些后生,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想必也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那句老话!
但同样的是,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天上也不会掉石头——这一片小山村那么多人家,百岁老人比比皆是,为什么魏阿婆她们家,父子二人均是早丧?为什么别人家平平安安,偏偏就她家出现鬼推磨?出现尸体不翼而飞?
不错,这一切全是那个该死的异僧一手造成的。但那个异僧为什么偏偏和她们孤儿寡母的过不去?难道这真是天上掉石头,而且那块石头正好落在她们家里么?
那个异僧已入魔道,修起了驱尸炼魂的妖邪之法,而且自创小煞﹑大煞两种邪法,妄想与那小乘﹑大乘佛法比肩而立。
但是他虽然害人不少,却也并非对山民赶尽杀绝;杀人拘魂只是他修炼的手段而不是目的。那异僧之所以单单认准魏阿婆一家,全是因为她丈夫“华药王”早已种下了祸根!
百姓们称他是华药王,意思是他对草药这一行十分精通,仅次于药王孙思邈。这里的山民,多以采药为生,而且都会一些草头方,为什么只有他被人尊为药王,而且是华药王呢?
这是因为,那华药王不但精通于采药,而且曾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汤水起死回生﹑救了多人性命,才被众人赞为杏林妙医﹑岐黄圣手,认为他的医术医德,可以比肩神医华佗﹑药王孙思邈,故称之为华药王!
当年我和杜欢伯,曾亲眼看到他让一条奄奄一息的巨蟒起死回生。
俗话说,深山大泽,野物为王。而这座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里,只有巨蟒与猛虎称霸。而且两者互不相服——巨蟒常吞食虎崽,而猛虎又想猎食巨蟒,只要两强相遇,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我和杜欢伯对此习以为常,称之为龙虎斗!
那条粗如水桶﹑长达数丈的青花巨蟒,在深山中已有百年,稍有灵性,而且从不伤人;因为在与猛虎相斗中落于下风,伤得极为严重﹑命悬一线。
就在它九死一生之际,幸遇在山采药的华药王,华药王感叹那巨蟒既然长得如此雄伟,必然不易,如果死去实为可惜。
于是他一时大发善心,就从口袋中取出一枚极小的葫芦,拧开盖子,倒些汤水于那巨蟒口中。
原本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的那条巨蟒,被二药王滴了些许汤水之后,竟然立即睁目抬头,起死回生了……
华药王非神非仙的,他之所以能令巨蟒起死回生,并不是医术出神入化,而是全在他无意中发现了山里的一种绝世奇妙的草药,而且他将几种草药加以调和配伍,就制成了那葫芦中奇妙的汤水灵药!
这山里的普通采药人,只知枸杞﹑黄精与茯苓的妙处,根本不晓得深山绝壁之处,竟然生有九大仙草之首的铁皮石斛!
所谓九大仙草,指的就是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百二十年首乌、花甲之茯苓、苁蓉、深山灵芝、海底珍珠与冬虫夏草。而铁皮石斛更是力压人参灵芝与何首乌,名冠仙草之首,自是妙用非凡!
据说,当年祖龙秦始皇派徐福到东海仙岛上,去寻找的不老之药,就是那铁皮石斛!
至少在明清两个朝代,凡是极富极贵人家,所生下来的孩子,所喂的第一口东西,不是母乳参汤,而是石斛之汁,以此来避免孩子早夭;而其家中若有病危之人,只要少许石斛汁滴入口中,就算不能起死回生,也至少可以使病人复苏,延长其回光返照的时间,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吊命……
而那华药王在深山密林中施救巨蟒之时,除了我和杜欢伯在场亲眼看到之外,不巧的是,另有一双眼睛在旁边放出不可思议的惊骇之光——那个人就是从西藏而来的异僧!
那异僧在西藏,亦是深明药理,更是采有雪莲﹑红花与虫草在身。但那些稀世珍宝,虽然神奇珍贵,却也并没有华药王手中汤水的奇效。
一阵思忖之后,那异僧好奇之心大起,贪欲之光从眼中放出。这让站在远处的我和杜欢伯扼腕长叹,以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华药王那人因为一缕善念﹑救下巨蟒,恐怕会惹得异僧痛下杀手,害命夺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异僧不但没有出手杀死华药王,以夺取他身上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反而藏匿身形﹑悄无声息地跟着华药王。
我和杜欢伯虽然贪杯嗜酒,却也颇有救人善念,只恐怕异僧出手害死华药王,再加上当时也是非常好奇,一是不知华药王手中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究竟是什么东西,二是不清楚那个异僧,鬼头鬼脑的跟着华药王想干何事,所以就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悄无声息地跟在异僧的身后!
华药王救醒巨蟒以后,仍旧攀崖越涧进行采药,就在他双手拉住一条藤萝向上攀爬之时,我和杜欢伯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个异僧突然右手一扬,我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那条藤萝就一断两截!
身在绝壁﹑手拽藤萝的华药王,当然来不及再做反应,立即惊叫一声,向崖下坠去!
我和杜欢伯虽然小有道行,但是要想救下急速下坠的活人,也是有心无力﹑鞭长莫及。除了对那异僧的愤恨之外,亦是十分不解:他要想杀人夺宝,以他的手段修为,还不是易如反掌么?为何还要悄无声息地苦苦跟踪,最后弄断藤萝而让其坠崖而死呢?
正在我们两人迷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异僧突然纵身跃出,伸手拉住了正在下落的华药王,十分平稳地落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之上。
我和杜欢伯相互一笑,终于明白了那个异僧的心机:他肯定是要渔而非要鱼——他想得到的并不是华药王身上所带的那一点点的灵药,而是想得到灵药的制作秘方!
因为他出手杀死华药王虽然易如反掌,但他抢到的也不过是一点汤水而已,总有用尽之时;而他这样一来,略施小技就会让华药王对他感恩戴德,从而有可能告诉异僧,那灵药的制作方法——毕竟在华药王看来,人家异僧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异僧救下华药王以后,只是淡淡一笑,说是他本在此修行,偶见山民遇险,自当出手相救,让对方以后采药时,务须多多小心……
杜欢伯和我在暗处咬牙切齿,深感这个异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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