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魏阿婆事前提醒,说药仙崖非常陡峭,从上面下去极为困难,所以给我们指了一条崖下的小道儿,让我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我们终于到达了那道悬崖的入口处。
站在底部向上看,上面只见一线天,而且两侧笔直陡峻、如同刀削一般;向里一看,却是大出我们的意料。
原本以为像这种恶名昭著的悬崖,一定是愁云盘旋、惨雾弥漫的,没想到里面鸟语声声、花香阵阵,巨木小树、郁郁葱葱……
“弟兄们,小心点儿,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鬼怪妖邪呢,千万大意不得!”一入崖底,刘老大就小声提醒我们,毕竟那魏阿婆曾经说过,有几批山民来到药仙崖,结果都是有去无回!
我们当然不敢怠慢,全部子弹上膛、双手持枪,确认前面及两侧并无异状,这才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进。
当时正值中午时分,我们五个人非常细心地在那药仙崖下搜索了一遍,别说是什么鬼怪妖邪、巨蟒蛇精,就连一些较凶的小兽也未发现,更没有见到那些失踪在这里人的死尸遗骸!
“怎么回事儿啊,刘老大?我还以为到这儿可以痛痛快快干一场呢!怎么连个鬼毛也没看到啊?”大傻兄弟东瞅西望的,看到崖下并无什么精怪之物,一时急躁起来。
“别急别急,兄弟。越是这样,越有可能是个不易对付的东西。要是直接出来一些虎狼蛇蟒的,一阵扫射轰炸就干死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小李倒是沉得住气,笑着安慰大傻兄弟。
大傻兄弟连连点头称是,又提起精神寻找起来。
只可惜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仍是一无所获。包括刘老大也忍不住焦躁起来,虽然我们带有火种和照明灯,但对付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当然还是白天方便些。
“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刘老大?”狗蛋兄弟虽然在战场上一向勇猛,但由于他八字不硬﹑阳气较弱,再加上每次都是他被鬼魂附体,所以他对黑夜似乎并无好感。
“哈哈,害怕了,狗蛋兄弟?明天再来不也是这样吗?如果真是到了夜晚,那些东西才出现的话,我们倒不妨等等,既然来了就不要空手回去嘛!”刘老大说。
“害怕什么?我狗蛋要真是怕死就不会陪大家来这个地方啦!”狗蛋一听刘老大那样说,立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好兄弟,上战场和小日本真刀实枪的干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怕,还能怕那些鬼魅精怪么!来,弟兄们,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打仗嘛!”刘老大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示意我们坐下来吃些干粮。
既然在这里过夜,我们就知道今晚估计会有一场恶仗,甚至比在战场上和小日本拼刺刀还要惊心动魄,所以每个人甩开腮帮子赶快吃了起来。
“刘老大,难道我们就呆在这个鬼地方守株待兔吗?”大傻兄弟边吃边问。
“你说怎么办?总不成学那泼妇骂街,骂那些东西出来吧?”刘老大看着大傻兄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要我说嘛,被动不如主动,干脆弄它几颗手榴弹到处呼隆几下,说不定那些鬼东西就一溜烟儿地跑出来啦!”大傻兄弟得意地回答。
“你呀,从来是做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现在风干物燥的,万一引发大片山火,那麻烦就惹大啦!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人家为了解决家里的几只老鼠,干脆一把火把房子给烧了?”刘老大摇头叹息着,说得大傻兄弟只是嘿嘿傻笑。
说笑之间,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白天看来花红叶绿的大树小树,这时却如鬼魅一般,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不用刘老大提醒,我们几个都意识到危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个双手握枪,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只要哪里有什么异常的风吹草动,我们随时就可能一阵乱射。
今天出来真是没瞧黄历,不但赶上了没有月亮的日子,而且天气转阴,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真的算是伸不见掌、握不见拳,更是增加了崖下恐怖的氛围。
“咳,快点!你们瞧那儿!”狗蛋小声地惊叫起来。
我们顺着狗蛋兄弟提示的方向一看,原来在药仙崖的边缘,一团暗红色的东西非常诡异的飘动着——不用说,正是那盏神秘难测的鬼灯笼!
我们几个虽然向上举枪瞄准,没有刘老大的命令,我们仍未开枪射击。
说起来真是非常奇怪,那盏暗红色的灯笼一会儿探着出来,一会儿又飘向岸边,好像要引我们上去一样。
“怎么办,刘老大?它好像不下来啊!要不要开枪?”大傻小声而急促地问道。
“别慌!这个东西仿佛大有灵性,它好像在吸引我们注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刘老大打开照明灯,领着我们顺着来时小道,快速向上跑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鬼推磨(9)
等我们气喘吁吁地冲上悬崖以后,果然发现那盏暗红色的灯笼,就在上面晃来晃去的不肯远去,而且好像是在冲我们点头或招手一般。
看到我们几个上来,那盏暗红诡异的灯笼竟然慢腾腾地向前飘移,在漆黑一团的夜色中显得非常不可思议,而且我们站在原地不动,它就不肯继续向前飘动,我们向前稍走几步,→文·冇·人·冇·书·冇·屋←它就向前飘移几步。
“刘老大,你瞧瞧那个鬼灯笼,它好像要领我们到哪里去一样啊?”小李兄弟嘀咕着说。
“嗯,我看也有那个意思,弟兄们小心点儿,跟上它!说不定那东西就是药仙崖里作怪的罪魁祸首也有可能!”刘老大低声命令着。
“既然就是它在作怪害人,干脆一枪打死它,不就算了么!黑灯瞎火的跟着它干什么!”大傻不解地问道。
“别慌嘛!一枪打烂它是很容易,可惜那魏阿婆一家的怪事就难以弄明白啦!既然它想领我们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不妨跟着它,去瞧个究竟不是更好吗?”刘老大盯着那个鬼灯笼头也不回地说。
刘老大短短几句话就让我们心服口服:几个人一阵乱枪,肯定能打烂那盏鬼灯笼。但它究竟是不是药仙崖里的元凶祸根,以及魏阿婆她家中的那一系列怪事,恐怕就难以弄清楚了……
我们几个不再说话,而是跟着刘老大十分谨小慎微地向前走去,而且是食指紧贴步枪扳机,丝毫不敢大意地跟着那盏鬼灯笼向前缓行,只怕它突然之间变成了什么张牙舞爪的鬼怪一般。
说来真是奇怪,那盏灯笼见我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它,它真是像有灵性一般,不紧不慢地向前飘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而是无论我们快慢,始终与我们保持数丈远近的距离。
“刘老大,它这是想把我们引到哪里去呀?莫不是想把我们引到鬼窟蟒穴里面?那我们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嘛!”狗蛋的语气中明显地流露出些许的胆怯之意。
“嘿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它不中途消失逃跑,我们就跟它到底!我倒要瞧瞧,它能把我们领到哪里去,惹火了我,我一枪打烂它!”大傻兄弟话音虽低,却是充满了好奇与果敢。
我原本担心它把我们领到悬崖边上,让我们一不小心失足坠崖。现在看来,它反倒是向背离药仙崖的方向走去,我心里面也不由自主的好奇之心大炽——这个鬼东西,它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这样诱着我们算哪门子鬼把戏?
就这样,那盏鬼灯笼滴溜溜转着向前走,我们几个傻呼呼地跟着他不离不弃,慢慢的离那药仙崖渐行渐远。
走了没多长时间,大概离那药仙崖也就有二里左右远近时,大傻兄弟终于忍耐不住啦,他冲着前面那盏鬼灯笼,直着嗓子大声叫道:“喂!我不管你是鬼怪妖邪﹑还是什么东西成精,我只想问问你,你这样一直向前,到底想要把我们领到什么地方嘛?你以为老子怕你么?怕你我们就不来啦!”
“你这个大傻兄弟啊,它要是会说话,岂不是早就开口告诉你它想要干什么了吗?跟着它就是了,你别逼它说话,万一他要是再对我不利,小心我找你算账!”狗蛋赶快制止大傻。
我心里当然明白,狗蛋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如果那个鬼东西想要开口说话,说不定又要驱魂夺体,而我们五个人中,只有狗蛋自己八字不硬阳气弱,要是需要借人身体的话,他肯定又是最佳人选!
令人实在想像不到的是,那盏鬼灯笼听了大傻的话,竟然真的停在那里不再飘远,而且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哈哈哈哈!脾气不小嘛,杜欢伯果然没有看错你们!真是有些胆色的!老夫佩服啦!”
听到那盏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鬼灯笼,竟然口出人言,而且是自称老夫,我只感到背上一紧﹑头皮发麻!要不是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怪事,让我的见识与胆量与日俱增,当时我真的差一点手一哆嗦,就会不由自主地扣动扳机。
“杜欢伯?杜欢伯是谁?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把我们领到这个鬼地方?”刘老大一连串的问道。
见那鬼灯笼并没有显现出什么怪异之象,更没有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而且从它那颇显苍老的话语中听起来,好像对我们并无什么恶意,我们几个慢慢也就放松了一些——只是出于军人的习惯,仍然双手持枪瞄准,保持着对它的警惕。
“你们不认识杜欢伯?不可能啊!都在一块喝过两次酒了——哦,对了,看来老杜他有可能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名讳啊!”那盏灯笼一闪,旁边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看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好像是个长者一般。
那个提着灯笼的老者笑道:“呵呵,几位不要惊愕,老夫也是杜欢伯的酒友故交,杜兄可是叨扰过你们两次,每次都是痛饮美酒﹑满意而归啊!老夫虽然是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但已听杜兄多次提起,说你们几个很是仗义有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很是佩服啊!”
我们愣了片刻,仔细想想,曾经和我们喝过两次酒,而且不是活人的,莫非那个老酒鬼,就是杜欢伯吗?只有他曾不请而至,和我们喝过两次酒啊,而且还是借助于狗蛋兄弟的身体。
“哦?老先生所说的杜欢伯,是不是非常爱喝酒,而且喜欢附在别人身上喝酒的那个长者啊?”刘老大见对方并无害我们之意,也就非常恭敬客气地问道。
“呵呵,是啊是啊!作为阴灵亡魂的,我们只能是闻酒气解馋,肯定没有痛饮琼浆过瘾呐!那个杜伯欢杜仁兄,最爱借人肉体而大过酒瘾!”手提那盏鬼灯笼的老者笑说着,“不过,杜仁兄可是从来不乱占人的便宜,而且还要是看得起对方,才会去凑热闹喝酒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先生你怎么称呼呢?你和杜欢伯老者是故交至友?”小李也好奇地插嘴问道。
“我嘛,与杜欢伯一样,同为酒鬼,生前姓李,名金波,号青州从事,卒于大清嘉庆末年;你们叫我李老伯就行啦!”那老者非常爽直地接着说,“有一点儿你们尽管放心,那就是我和杜欢伯不但不会害人,而且常以救人为乐,否则天地诸神也不可能放任我们两个老家伙自由自在啊!”
“幸会幸会!今天能得遇李老伯,实属晚辈大幸!”刘老大把枪背在肩上,向那自称李金波的老者抱拳施礼,“晚辈一直不解,那杜老先生到底是神是仙,为何能逍遥两界之中啊?而且正是那杜老先生上次曾经指点晚辈,告诉我们说‘遇河而进﹑遇山而让,遇鬼而安﹑遇川而亡,生死之际﹑切莫徬彷……,才让我们逢凶化吉的,算是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个中缘故,还请李老伯指教一二!”
见刘老大把枪放下,我们也是不好意思再将枪口对准人家,连忙学着刘老大的样子,把枪拉上保险,背在肩上。
“呵呵,好说好说!既然我们今晚相遇,也算有缘;而且你们今晚到这儿的用意,老夫也是了如知掌,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李金波老先生笑着说。
“好啊,能有李老伯肯指教晚辈,晚辈甚感荣幸!刚才听李老伯曾说,您老和那杜老先生一样,甚爱杯中之物,我这里还带有烈酒一壶,还请李老伯不要嫌弃啊!”刘老大解下腰间所带的那个酒壶,双手递了过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只要打开壶盖儿,老夫闻闻酒香即可,我可不像那杜欢伯一样,喜欢借人肉体﹑痛饮玉液啊!”李老伯席地而坐,冲着刘老大打开的酒壶,显得非常陶醉的样子。
我们几个也学着他的样子席地而坐。听他讲了起来:
我和杜欢伯一样,生前以善为本﹑苦苦修行,无奈慧根不深,又极爱杯中之物,所以终其一生也并未修得正果。
好在我们两个除了贪杯之外,倒也并无什么恶行;而且苦修多年,也算小有所得,身死之后,不受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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