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抓壮丁的!”刘老大笑道,“你叫刘永贵吧?”
“是啊,你们,你们刚才提到我哥,我哥他,他犯什么事了吗?”刘永贵一脸迷惑不解。
“事情是这样的,永贵兄弟,你先坐下,不要激动!”刘老大简单的将我们遇到刘永福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了刘老大的话,得知他哥刘永福已经惨死,刘永贵立即泪如雨下。
手足情深,我们知道永贵弟兄两个相依为命﹑感情极深,只得默不作声,等他哭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时,他才咬牙切齿地说:“要是早知道原来那个东西害了我哥哥,我就是拼上命也要宰了它!”
“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过那个东西?”刘老大很是惊奇地问道。
听了刘永贵的话,我也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最后的那句话,分明是说他曾见到过那个阿紫,只是幸亏他还安然无恙。
“没错!我确实碰到过那个该死的东西!当时我哥失踪才没几天,我到处找他也没找到,那天我回来的很晚,结果虎子,就是外面的那条大猎犬,一直在外面呜叫着,我出来一看,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看不清,像个女的!”
刘永贵搓了搓脸,蹲在地上接着说道:“当时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还以为是谁找我有事,我就喝住虎子,开门走了出去,结果发现那个女的和你们说的极为相似!”
“好险呐!后来呢?”刘老大追问道。
“后来她来找我几次,每次过来她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门外不走。我怕孤男寡女的惹下是非,不敢请她到屋里去坐,就连院子也没让她进来!”刘永贵恨恨地说,“要是早点知道,哼,我一定活活的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哈,我说兄弟你就别想剥皮抽筋的事了,你能幸免于难,就算是侥幸啦!要是你当时请她到屋里一坐啊,我怀疑她一样会迷住你,后果很难设想啊!”大傻兄弟没心没肺地笑道。
“好了,不扯这事啦!”刘老大继而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还是想法弄清那个阿紫的底细才是正事!赶快除掉它,避免以后它还会害更多的人!对了,永贵兄弟,那个阿紫你白天见过没有?是不是附近村子里的?”
刘永贵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她很可能并不是附近的人,这三里五村的,我经常转悠,根本没见过那样的!说不定她是什么精怪变成的也有可能!”
“它娘的,这事真难办!要是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精怪,无论它住在多大多深的山洞旮旯里,老子都敢进去击毙它!”大傻兄弟摩拳擦掌﹑愤愤不平地骂着,“可现在,连它是个什么玩艺儿都不了解,更不知道它住在哪里,你刘怎么办?”
“有一点必须注意,为什么那个阿紫只害你们弟兄两个?永贵兄弟,你再想想,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什么邪物?”小李兄弟提醒刘永贵,“这么多人,它为什么单单找你们弟兄俩?你好好想想,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另外,那个阿紫会不会是个僵尸,或者是什么借尸还魂的?刘老大,你别忘了前段你讲的,那个金耳钉中的小梅姑娘?会不会和这事相似啊?”小李提醒道。
“现在还难说!对了,永贵兄弟,我这儿有个古镜,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以前曾经见过!”刘老大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青铜梅花古镜,递给了刘永贵。
刘永贵接了过去,拿在油灯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才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没见过这玩艺儿!”
我们和刘永贵聊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得安排他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以后凡事小心点儿,要是遇到阿紫那样的女人,千万不要上当等等,也就起身告辞,回到了那位老大爷家中。
老大爷并没有休息,早已给我们腾了一间房屋。见我们回来,忙将我们让进屋里,问我们情况如何。
刘老大再次拿出那枚古镜,递给老大爷:“大爷,本来这事我不想麻烦你老人家的,但那永贵一问三不知,也只好向大爷你打听一下,这个铜镜,以前你曾见过么?”
老大爷接过铜镜,在灯下只看了一眼就满脸惊愕之色,很是慌恐的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可能在你手里出现?”
我们几个相视一下,都有一种“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绕了半天,原来这个老大爷就认得梅花古镜啊!
刘老大简单地说了一下铜镜的来历,说是一是不想将黄四良扯进来,毕竟刘永福的死与他无关,甚至正是由于他,才让永福得以报冤;二是也不愿再次打扰老大爷,因为这事只与永贵有关,不想扯上太多人知道。
那老大爷沉思了好一会儿功夫,这才咳嗽一声清醒过来。但他不仅没有首先解释这古镜的来历,反而问了我们一个莫明其妙的问题:“你们听说过纸人喝血借心的故事吗?纸人,就是用纸扎成的人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古镜(6)
“用纸扎成的人子?大爷你说的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纸马那类东西么?”刘老大和我们一样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这个古镜与纸人会有什么关系。
“嗯,没错,就是烧给死人用的纸人!”老大爷一脸严肃地说,“我们这个地方,以前有个老风俗,就是当有老人谢世的时候,不管家境贫富﹑棺椁好坏,都必须要请人扎些纸人纸马的,烧给阴间的人使唤,或当作丫环仆人﹑或当作家畜脚力等等。但在十多年前,这个风俗习惯却不得不取消了!”
“为什么会取消呢?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怪事啊,大爷?”刘老大示意我们几个安静点儿,“总不会是那些纸人纸马的东西,也会作怪吓人吧?”
“哈,要是那些草扎纸糊的玩艺儿,也会作怪吓人,那老母猪都得会一溜烟儿地倒着爬树啦!”大傻兄弟一句话,就把原本死气沉沉的肃穆气氛,刹那间搞得笑声不断。
“诶,笑归笑,虽然说起来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这世上的怪事啊,它还就是真多!大爷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会说瞎话骗你们的!”老大爷呆呆地说,“要不是亲身经历过,我也会和你们一样,绝不相信这种鬼事的!”
“大爷你是说,你亲身经历过纸人作怪吓人的事儿?”我对那种纸和高粱秆儿扎成的人子作怪的事很感兴趣。
“咳,岂止是作怪吓人而已,它娘的那种鬼东西,是真正要人命的去害人啊!”老大爷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一样,眼睛直直地盯着油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后悔。
我们几个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下文,想要听听老大爷讲讲他那亲身经历的怪事。
因为用他的话说,黄土都已经埋到他脖子啦,他绝对没必要说瞎话骗人,搞不好到阴间被割舌头什么的;另外就是他所说的怪事,竟然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纸人作怪吓人﹑害人的离奇事儿。
只有刘老大冷静地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那老大爷:“大爷,其实这给死人烧纸人纸马的风俗习惯,我们那儿也有。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纸人子还会显灵作怪啊,更没听说过纸人子还能害人的!”
“呵,年轻人呐,老朽我当然知道随随便便弄个纸人子,它是不会作怪吓人的!”老大爷苦笑了一下,痛苦地说,“我们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扎纸人子的方法不一样,不但画得和真人极为相似,而且后来受一个巫师指点,是采用的奇门秘法弄成的!”
“大爷,扎个纸人纸马的,简单的就是直接用高粱秸扎个架子,用纸一糊即成;再复杂点的,也不过就是请个画匠,把那些纸人纸马画得逼真一点而已!你们这儿怎么还会受巫师指点,搞什么奇门秘法啊?”刘老大虽然比我们年长十多岁,一向见多识广,但他听了老大爷所说的,扎个纸人纸马,还要用什么奇门秘法,当然是和我们一样,一头雾水﹑满脸愕然。
“咳,我说那个阿紫的的事儿还没弄清楚呢,怎么又扯些纸人纸马的?”大傻兄弟小声的嘟囔道。
“纸人?阿紫?阿紫?纸人?”小李一个人低声念叨了几遍,恍然大悟般叫了起来,“慢慢慢,先别说话!刘永福所说的那个阿紫,当初我们都以为是女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紫色的紫!但我现在想啊,那个阿紫,会不会是纸人的纸,也就是阿纸?”
“哎呀!阿紫?阿纸?它娘的,这事还真难说!”刘老大猛地拍了一下手,“有可能!她只是说她叫阿紫,谁也不知道是哪个字儿,但她可能是个纸人吗?”
我们都看着老大爷,怪不得他老人家莫明其妙地讲起了纸人作怪的事儿呢!难道刘永福的被害,真的会与一个纸人有关吗?
老大爷听了我们的话,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们。脸上古井不波,没有什么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一个劲地抽着他的老烟锅子。
“大爷,麻烦你老人家讲讲吧,讲讲你们这个地方扎纸人纸马的,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的!”刘老大热切地看着老大爷。
“咳!这事儿说起来很复杂,处理起来也很麻烦!反正喝点儿酒也睡不着,我就给你们讲讲吧,只当咱们爷几个闲扯瞎聊,至于永福那孩子的事儿,我不敢保证就是纸人子干的;但我敢保证我讲的情况全是真实的,全是我亲身经历过的!”老大爷又狠狠地抽了两口烟,缓缓讲了起来:其实给死人扎纸人纸马这个东西,也是老习惯﹑老风俗啦。可能很多地方都有这么回事儿,而且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也不过是手艺有高有低,画的好坏有别,扎的大小不同罢了。
从我记事儿时起,我们这个地方所扎的纸人纸马,都是出自于有名的民间大画家——刘道子之手,他们那是祖传手艺,厉害的很,在我们这一带名气很大!
刘道子其实是个年轻人,虽然姓刘,但真名却并不是叫做道子,那只是绰号而已。因为他画画的技艺很高,人们便比作唐代画圣“吴道子”,给他们起了一个“刘道子”的外号罢了。
刘道子画技高,却并愿出山入仕什么的,只是在家泼墨挥毫,靠着给人画纸人纸马的手艺吃饭。
刘道子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我也不会夸人,只能老实地说,凡是出自于他刘道子之手的画,那绝对是像的很。给老百姓画的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那脸面﹑那身子﹑那打扮,特别是那眼神儿,和真人是不差分毫,让人只怕他会从画上走下来一样!
刘道子给村民们画的纸人子,那可不像别的地方粗制滥造的,他扎的纸人子,和真人一般大小,不但眉目如生,而且衣着打扮也和真人一样!
就凭这一点,我们这儿的纸人子就和其他地方的,大有不同!听说有的地方,直接用纸一糊,随便画上个鼻子嘴巴的就算成了!
当然,他刘道子画得再像﹑再逼真,那些纸人到底还是纸人,这点不能胡扯。就算它再像真人,最终它还是假的!
但是,这可是个大前提,喏,就像前面这个油灯一样,油再好,灯芯再大,不碰到火花它也没用,也绝对不会发明发亮的;不过要是用火一点,它发出的亮光就连三间房子也装不下!
那些纸人纸马的也是那样。除了形状大小非常逼真之外,就是有一个巫师在旁指点,对那些纸人纸马采用了一点奇门秘法,结果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巫师,也不会出了那么多吓人的事儿,我们这个老风俗也不会被迫取消。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不该相信一个游方到村里的那个巫师。
十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游方的老者,不僧不道的,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门子经,修的是什么道,走到我们这儿,就不愿意再走了。
反正当时我们看他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各家给他一些粮米什么的。
令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巫师还真有些本事。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人冲撞了什么邪物,胡言乱语﹑卧床不起,吃了几服药﹑请了几个神汉也没看好。
那个巫师听说后,主动上门,一不开药﹑二不跳神,也不需要设香案﹑上供品,只是冲那病人叽叽咕的念了些咒语还是什么的,反正那个病人立即就好了!
这一下,全村人都对那个游方到此的巫师,开始刮目相看了。很多人好奇地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说人如浮萍﹑生死不定,还管什么老家不老家的,他早就忘记自己是哪里的人啦!
人们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愿意说,只说是既然你们叫我巫师,那以后就以巫师称呼我算了。
从那以后,我们都把他当成奇人看待,家家轮流请他吃饭住宿,奉为上宾一般。
那巫师倒也不吃闲饭,凡是村里有什么邪病怪事,找他一准能解决。不过,真正让他大名远扬,被人们奉若神明的,却是另外一件奇事。
当时我还年轻,那件事我亲自参加过,所以记的很清楚。那时我们村的老族长还健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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