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大,摇头叹息一声,继而狠了狠心,右手一扬,刷地一刀下去,剁掉了那只公鸡的脑袋!
随着那只断腿无头大公鸡的落地,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被鬼迷惑﹑正在慢慢爬向李公鸡的那个小媳妇,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猛地顿口失声,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吁——”李公鸡长出了一口气,对着那小媳妇的家人说,“好了,没事啦!这一下我给它来个彻底的!斩草除根让他以后再也不会作祟害人!喏,她过一会儿就醒了,再给她灌些姜汤,养两天就好了!”
现场是一片叫好之声,李公鸡真是出手不凡﹑大快人心,原本站在远处的众人,这时也纷纷围了过来。
那小媳妇的家人,在亲邻的帮助下,抬起那个小媳妇,还没进屋,她就醒了过来,弱弱地说:“好累啊,我这是在哪儿啊?”
不用说,这个李公鸡马到成功﹑手到病除,那个小媳妇已经除去缠身的恶鬼,慢慢的清醒过来了。
李公鸡也甚为高兴,背手而立,面露得意之色——毕竟多年不出手,今天在众人面前宝刀不老,自是大长脸面!
就在众人赞叹不已,纷纷上前给李公鸡敬烟递水的时候,只听外面一阵惊叫,接着就看到两个女人从外面冲了过来!
大家定睛一看,这冲过来的两个女人披头散发﹑目露凶光,正是被卢家三霸迷住的另外两个小媳妇!
只见她们两个,凶神恶煞般分开众人,直扑李公鸡而来!
这一下真是大意失荆州﹑粗心害死人!
大家看到李公鸡一付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样子,而且出手不凡﹑马到成功,顺利地制服并铲除了卢老大,一个个竖起大拇指纷纷叫好﹑大呼过瘾;而李公鸡也是只顾高兴呢,一时竟然忘了除了卢家三霸中的卢老大,还有老二老三在邻院里,而且相距不远,听到老大惨叫,他们两个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李公鸡也是一时糊涂﹑年老失算,看到两个女人向他冲来,这才冻结了脸上的笑容,急忙抬脚起步,想要去拿身边不远处的那两只大公鸡,可惜一时惊慌,加上年老迟缓,等他反应过来时,显然已经太晚了,没等他出手,那两个女人已经疾驰而至!
“快!快把那两只公鸡杀掉!”李公鸡面露恐惧﹑声音颤抖地叫喊起来!
“老家伙,竟敢害我大哥,看老子不活活弄死你!”
“二哥别给他费口舌啦!先给大哥报仇再说!”
两个小媳妇这时口出男腔﹑声音粗犷,其中的一个言出身到,并且率先飞起一脚,正中李公鸡的胸口,竟然把李公鸡踹出好远,摔倒在地﹑爬不起来,另外一个扑了过去,抓住了李公鸡,作势就要扭断他的脖子。
人命关天﹑就在瞬间!好在众人在场,又有不少壮汉小伙的,自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年迈的李公鸡为救他人而当场丧命!只见同村的几个年轻人迅速扑了过去,拧住那两个女人的手,想要救下李公鸡。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体弱力小的两个女流之辈,这时竟然身手敏捷﹑颇有技巧,似有功夫在身一般,见五六个壮汉前来救李公鸡,面无表情﹑毫无惧色,放下李公鸡,对着数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出拳飞脚﹑化掌为刀,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好几个,吓得周围的人惊叫连连﹑不敢上前!
不用说,这两个小媳妇肯定没有这等功夫,而是卢家老二老三附体,欲杀李公鸡给卢家老大报仇!
虽然曾听说卢家三霸当年活着时拳脚功夫不错,没想到早已暴死多年﹑尸骨无存的几个家伙,凶狠霸气仍然不减当年,借助于两个女流之辈的身体,眨眼间就能放倒好几个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小伙子!吓得周围的人有心救人﹑无胆近前,只在院门口叫嚷个不停!
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看热闹的小拴柱急切地推了推三叔:“快!趁他们打架,快去杀了那两个大公鸡!”三叔恍然大悟,迅雷不及掩耳般拾起李公鸡扔在地上的利刀,趁着他们乱作一团之际,冲了过去,很是麻利地刷两下,砍死了被拴住两脚﹑尚在地上扑腾的两只大公鸡!
看到过野猪撞树轰然倒地,听说过巨石砸牛一卧不起,还没看到过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突然!随着两只公鸡脑袋的落地,原本嚣张霸气﹑勇猛骇人的卢家二兄弟,刹那间就像截木头一样,一头栽倒在地,双脚弹蹬了两下,再也没有趴得起来!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李公鸡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很是后怕地说,“唉,老夫一时大意,竟然差点儿把命搁这儿,真是老啦﹑真是老啦!”
众人看到卢家三霸已经全部除去,就再次围了过来,嘘唏声﹑叫好声响成一片,那两个差点打死李公鸡的两个小媳妇,这时也慢慢苏醒过来。
那三家人对李公鸡自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就差跪在地上给他三叩九拜,这让刚刚还后怕不已的李公鸡,顿时又抖擞起精神﹑挺直了腰杆,颇为自豪地说:“别这样﹑别这样!都是一个村儿里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管远近,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李字;我这人嘛,一向不多出手,就是因为不愿像其他人那样,对那些害人的东西卑躬屈膝﹑只会求情,老夫一旦出手,就要他们非死即伤。”
李公鸡这话看似吹牛,倒也不假,毕竟那么多神汉﹑巫婆﹑出马仙儿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李公鸡不但给解决掉了,而且是斩草除根﹑大快人心!虽然一时大意﹑险酿不测,毕竟最后也是大功告成!
当然,如果没有小拴柱的帮助,不知道祸害人的鬼魂是何底细,他李公鸡也无从下手。所以这件事情以后,真正出名的不是那个年过半百的李公鸡,而是年仅五岁的小拴柱。
从那以后,随着小拴柱的声名鹊起,找他看邪病﹑除鬼怪的人络绎不绝。只可惜小拴柱虽然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鬼魂邪物,但他毕竟无甚道行神通,加上年幼胆小,从来不敢处理那些邪事,慢慢的也就没人找他啦。
但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有异能在身,就算你刻意低调,也难免一不小心显露出来﹑引人侧目!
李公鸡铲除卢家三霸不久,小拴柱就又一次无意中引来了麻烦事。
事情是这样的,邻居国昌爷爷本来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无奈年老体弱,几服药下去,不但未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亲邻们照例相继前去探望。
当三婶儿领着小拴柱前去探视之时,小拴柱竟然莫明其妙地说了一句:“这个老奶奶,一直又劝又拉的,看来老爷爷要走啦!”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句话,顿时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因为在我们那个地方,人们对“老人要走,亲人来接”这句话是深相不疑的。
这句俗话的意思就是说,当老人病重时,若是有已经去世的亲人前来相伴领路,就说明他来日不多﹑即将辞世;反之则说明老人尚有病愈之日,不会逝世。也有的地方说是“没有家鬼﹑不害家人”。
果然不出所料,当天晚上,国昌爷爷就已撒手而去。本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当时在场的人们,竟然像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认为小拴柱还有这么个特长,谁家老人有个什么病,都请小拴柱前去看看,看那得病老人屋内有无鬼魂存在,如果没有,就尽力给老人救治,否则就认为老人命该如此,然后开始给老人准备后事。
时间一长,小拴柱竟得到一个“生死小判官”的绰号,意思是有病的老人,小拴柱凭着一双可见鬼魂的眼睛,就能知道病人的生死大事。
第二百零四章 一支金耳钉(1)
这事儿虽然灵验,也很受老百姓们的欢迎,但小拴柱这个举动,毕竟有泄露天机之嫌,时间长了,肯定对他不利。怪不得李淳风﹑袁天罡那些神算子﹑活神仙们,尽管精通未卜先知之术,对后来的事虽然明察秋毫,却也不敢明言指出,最多也只是非常巧妙﹑委婉晦涩地暗示而已!
也许是上天见责,也许是小拴柱报怨讨债完毕,就在他六岁生日当天,小拴柱竟然毫无征兆地晕厥过去,无疾而终!
这事儿虽然早已过去多年,但在我们心上始终留下一个疤痕。一提起与毛驴有关的事,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聪明得有些诡异的小侄儿。想到他当初的莫测心机﹑想到他后来的浓浓亲情﹑更会想到他那能见鬼魂的天眼!
一想到这些,我心中就隐隐作痛,很是难受,哪里还会再吃什么驴肉啊!
“听小李兄弟讲了这么长时间,热腾腾的驴肉也凉透啦!”大傻没心没肺地举了举酒碗,“来,弟兄们继续喝,既然小李兄弟这般说啦,这驴肉不吃也罢!”
“你这个大傻兄弟啊,真是没心没肺没感情!小李讲的这件事儿,惹得我心里发酸,就差眼泪没掉下来啦,你倒好,光记着吃!”我训斥了大傻两句,说得大傻嘿了两声,低头不语。
“嗯,彦真兄弟说的不错,小李讲的这事,确实挺感动人的!”刘老大也表示赞同我的看法,“不过,这有关动物的怪事儿,却使我想起了当年我在东北老家时,与此有点类似的传说,是有关一支金耳钉的故事!”
“一支金耳钉的故事?嗯,一定比半只耳朵的故事还要过瘾!哪还等什么?老大你就快点讲讲嘛,我就喜欢听老大你讲那些东北深山老林里的怪事!”狗蛋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心声,我们也是立即停杯放筷,眼巴巴地看着刘老大。
“现在不行,好好喝酒吧兄弟,听小李讲了这么长时间,只顾感动呢,这酒倒是还没下多少!”刘老大举了举酒碗,“来,弟兄们继续喝,那些鬼怪之事到晚上讲,月黑风高﹑乌鸦乱叫的时候,听起来才有气氛﹑有感觉!”
反正是刚立大功,这两天休整无事,我们营又喝了近半个时辰,直到过半的战友东倒西歪,桌上杯盘狼藉,才算罢休。
当天晚上,果然是个听鬼故事的好时间——夜色漆黑﹑风声呼啸的,虽说凉爽宜人,倒也神秘兮兮的,很有听鬼怪故事的气氛!
我们这些没有被放倒的弟兄们,精力旺盛﹑无所事事,就在营地空旷处围在一起,听刘老大讲了起来:事先声明,今天我讲的这事儿啊,是大哥我听来的,不敢保证百分之百不含水分,但的确是有其人其事,而且很有意思,在我们那个地方风传很广,和小李兄弟所讲的动物投胎﹑向人讨债报怨不同,当然也不同于历史上那种结草衔环进行报恩的事儿!
当年在离我们屯子不远的地方,大山里面住有一户人家,也是以打猎为生。老夫妇年过半百﹑身体硬朗,儿女齐全﹑心底善良。而且老两口还会点儿医术——住在深山老林里面,平时有个小病小灾的,不可能处处靠先生求医问药,跟人学点岐黄之术,虽然不能养家糊口,应急自保倒有必要。
老人的两个女儿,已经远嫁山外,一年回来不几趟,身边只有一个未娶妻室的儿子。那小伙子名叫金虎,机灵胆大﹑黝黑壮实,是一个好猎手。就是住在深山﹑家境不好,已近而立之年,仍未娶妻生子,平时打猎为生,侍奉二老,小日子倒也过得自由自在。
当年春上的一天,金虎挑了些平时打猎积攒的兽皮,出山去卖,这一来一回,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没想到就在他不在家的那一夜,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天那老夫妇吃过晚饭后,照例念叨了一阵金虎的终身大事,叹息一阵子,也就早早休息了。可还没等他们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咚”的敲门声!
深山中的老猎人,警觉性当然不低。这黑灯瞎火的,外面的篱笆墙又高又密的,是什么人能越墙而入?若是胡子(土匪)歹人什么的,既然已经进院,早就踹门而入了,何苦又轻轻敲门呢?
“是谁在敲门啊,这么晚了,有啥事么?”老猎人高声问道。
外面没人说话,回答他的又是几下敲门声。没人说话,这门当然是不能轻易打开的。这年头,山神野鬼﹑胡子逃犯的,什么都有可能碰到!
但那敲门声隔一会儿就响几次,问他是谁﹑敲门何事?他又不答,但又不走,这让老夫妇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外面敲门的,倒底是人是鬼啊?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终究不是办法,一晚上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的。
老猎人打猎大半辈子,成天玩的就是虎口夺食﹑剥皮剔骨的活儿,虽说年纪不饶人,力量大不如前,但胆量还是有的。
老猎人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下悄无声息地披衣下床,取下火铳,装上火药铁砂,慢腾腾地拉开门栓,猛地拉开了房门!
外面明月高悬﹑如同白昼,站在门外的,既非歹人,也非鬼怪,而是一只“山林我为王﹑一吼震山岗”的斑斓猛虎!
只见那只吊睛白额大老虎,退在院落门口处,与主房保持一段距离。月光下黄毛黑斑,高约三尺,身长近丈,两眼闪光,动人心魄,但它一没有大声怒吼,二没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