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怎么都是微笑的。
我听了后再看那些尸骸,果然如此,这些人要死了怎么还笑得出来,莫非脑子有问题?这些尸骸并不是白骨,身上还有酱紫色的皮肤,它们面上带着的微笑,在酱紫色的干皱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诡异。这些干尸没有躺在青铜线上,所以不应该是被电死的,况且被电死的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不哭就好了。
我看得多了,居然产生了幻觉,那些干尸忽然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许少德的反应更是夸张,直接大叫起来,奔到我们身后。我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再睁眼一瞧,那些干尸仍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没动。看来,这里空气虽然流通,但是质量不好,时间一长,人很容易产生幻觉,久待无益。
“你说这些尸体奇怪,是说它们在笑?”我问小光。
“这只是其一,洞口是一直被封着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小光说道。
“也许有其他的路,并不只是一条。”我猜测道。
“这种地方是要藏秘密的,古代皇族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道路?”小光否定我的答案。
“也许是建造这里的工匠偷偷留下的呢?不是经常这么说吗?”我坚持自己的光点。
“那只是特殊情况,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留下秘密通道的,只是极个别,你以为皇族的人就是笨蛋?”小光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
在我们争论个不休的时候,艾伯特一直在林中找寻他祖父的遗体,对竹林深处的金字塔不怎么感兴趣,可是我不同,我就是冲着这些古怪来的,怎有不看的道理,说不定宝贝就在塔中。和小光争论未果,我就想大步上前,看个究竟,顺便争取拿个现代社会中,第一个发现这个金字塔的人。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第一个发现某些东西的人,都能名留青史,所以此刻热血沸腾。奇怪的是,许少德居然不急着去看个究竟,他也学着范里他们在帮艾伯特寻找他祖父的遗体。
许少德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也快来找找,发现那密码和钥匙后,艾伯特可能一高兴,就赏我们几千万美金,那一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钱有啥用?咱们是来干大事的,你怎么向帝国主义屈服了?”我忽然来了劲,夸夸其谈。
“找到了!”艾伯特一声大叫。
我们几个人下意识地飞奔过去,不知道大家怀着的心态是什么,总之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抢步而去。可是,当我们看到那具干尸,却傻了眼。因为,那具尸体的头颅,四肢,都被整齐地砍了下来,而且他的整张人皮都被剥了下来。没了皮肤的干尸更加诡异,尸骸里的血管和内脏变成了黑色,硬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得十分困惑,到底是谁下的毒手,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亵渎人的尸体?或者说,艾伯特的祖父是活生生地被人砍下头颅和四肢,剥下人皮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艾伯特难过地跪在地上,凝视了很久,始终没有做下一步动作。我们等得万分焦急,恨不得自己把尸骸翻个底儿朝天,不过心里这么想,实际上却不能这么做。人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头也没有,皮肤也没有,要分辨他是不是自己的先祖,是有点困难的。不过,面前的尸骸穿的衣服很特别,完全不同于其他尸骸,显得稍微庄严,装饰也比较多,一看就知道是领头的。它的衣服已经被扒开,估计是为了剥下人皮才这么做的。
“密码没了,密码刻在我祖父的胸口前!”艾伯特绝望地喊道。
我们听闻此言,心里凉了大半,本想让他赞助我们以后的生活花费,怎知却找不到那组密码。
许少德仍不死心,问道:“他只刻在胸口吗?会不会写在纸片上,或者衣服上?”
“不清楚,我找找。”艾伯特言毕,就站了起来,鞠了三次躬,又跪了下来,开始翻捣尸骸的衣服。
我等得焦躁不安,心早就飞到了金字塔的身边,甚至希望自己已经抱着金字塔跑到了天安门,炫耀自己的发现。艾伯特的动作很慢,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有价值的东西,其实要真是写在纸上,恐怕早就变成灰了,哪还轮得到他看。尸骸的衣服里,被翻出了一只钢笔,几张美钞,不过武器之类的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想,他们既然残杀了地下村的村民,总该有枪械吧,殉葬坑里村民的尸骸可都是被枪杀的。
最后,艾伯特终于摸到了衣服上有一个暗袋,里面果真藏着一把精致的钥匙,经过了几十年的侵蚀,它仍崭新得令人惊讶。我对这位尸骸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们枪杀了我们这么多中国人。虽然这些中国人比较奇特,但好歹也是我们中国领土上的居民。因此,我没坚持看下去,自己就绕到了竹林深处,想看看那座金字塔。
我大步还没迈出,艾伯特就惊叫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却看见艾伯特从尸骸的腹腔里,取出了一个已经干瘪的黑色婴儿。
第二十二章 双头妖
听到艾伯特叫出声,我以为发现了那组密码,谁知道转头一看,居然从干尸腹腔里取出了一个成形不久的婴儿。干尸里又藏着一具干尸,这谁都没料到。既然是艾伯特的祖父,那应该就是一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怀孕?莫非,他祖父是一个变性人?听说,外国十分开放,也许真有这样的人也不一定。
“你爷爷的,他爷爷怎么怀孕了?”许少德随口问道,好在他说的是中文,艾伯特听不明白。
“你积点口德好不好,随便就谁爷爷的,没看到他爷爷已经……”我想说已经怀孕了,但又觉得这样不妥当,于是又改口,装模做样地说道,“人家已经成为历史,历史的东西,要尊重!”
“你们胡说些什么,它肯定不是艾伯特的爷爷,难道你爷爷可以怀孕?”小光白了我们一眼。
“当然不能。”我和许少德赶紧为自己的祖先澄清。
“那它是谁?”范里皱眉道。
艾伯特动了动嘴,说了一些话,我们听不大清楚,许少德却细语,猜测他可能只是感叹自己的爷爷进化得如此神速。我嫌他玩笑开过了头,赶紧让他闭嘴,给人听到,还以为我们每天就会道人长短。范里也蹲在干尸边,歪着头看了几眼,若有所思地沉默着。我想,也许他爷爷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怀孕的女人穿,这个女人却被人剥下了人皮,斩下了四肢。至于他爷爷为什么要把衣服给这个女人穿,那原因就多了,也许他爷爷对人家有意思,看到别人发冷,于是就把衣服借给她穿。
艾伯特对自己的爷爷很是尊敬,听到我这么一说,就望着我,问道:“这么说,他可能没死?”
“既然没死,那这把钥匙怎么说,它是不是保险柜的钥匙?”许少德还是只关心钱的事情。
“是,没错的,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制造保险箱的S&G公司的钥匙很难复制的。他们在上面印有一个很特殊的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符号,只有见过那把钥匙的人才知道钥匙上面的符号是多少,因为钥匙和保险箱都是定制的,所以除了当事人,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知道那符号是多少,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应该没错。”艾伯特非常肯定。
“那就奇怪了,难道你祖父把钥匙给了这个女人?”我很是不解。
“也许是他奶奶呢?”许少德猜测道。
“我奶奶早就死了,在美国。”艾伯特答道。
我一直站在旁边,当范里蹲下的时候,我看到他脊背凸起了一个异物。看来,他在腰间也藏了东西。我忽然想起在梅里雪山中,他拿走了一根青色的棍子,在克木神话里,那根棍子有起死回生之效,莫非,他把那根棍子带到这里来了?克木人难道和古夜郎人有联系?想到这里,我又迷惑起来,范里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他一直没说。但愿他的目的和我们的不同,要不就顾不上情面,得争个你死我活了。
想归想,我倒不会真的这么做,兄弟还是得做下去的。刚想假装亲热,问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他却忽然站了起来,盯着我,困惑地说道:“你已经死了。”
在这种情形下,听到范里这么一说,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咒我死呢,难不成我得罪过他?虽然除四旧已经多年,但中国人对死这个字非常忌讳,怕是几十年都改不过来的。我压住怒火,尽量保持礼貌的语气,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想到,范里示意我安静,别出声,让我转头看身后。
我好奇地转过头,心想身后到底有啥,能让范里开口说我死了。原来,我身后又出现了幻景,那个和我一样的古人,在一群奇装异服的夜郎古人的簇拥下,用一把刀抹了脖子。黑红的鲜血洒了一地,夜郎古人把和我一样的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径直走向了竹林。奇怪的是,夜郎人还抱着几个幼小的婴孩尾随其后,不知道在搞什么诡异的仪式。范里瞅着那人和我一个模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只好用“你”代替,害得我以为他在给我下毒咒。
大家望着这景象,一时间忘记了所处的环境,全都一声不吭。幻景只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就消失个干净,我扫兴地扭过头,要是能多看一会儿该多好。千年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伯特把从无皮干尸掏出来的黑色婴孩放在了地上,然后赤手空拳地就在地上挖了起来。我本以为他发现了埋在地下的宝藏,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想挖个坑,把这些人的尸骨埋了。他们不是支援中国二战的美军,要是现在带出去,手续会非常麻烦,肯定很难带回美国。
虽然脚下的是泥地,但夹杂了很多碎石,不消一会儿,艾伯特的双手就染满了鲜血。我于心不忍,就招呼大家帮忙,很快一个大坑就挖了出来。好歹他是一个孝子,纵然他先祖算不上好人,但看在艾伯特为父千里寻访,我们也不好站在一旁白眼相看。
坑挖好以后,我说道:“先别挖,兴许其他地方还有你的同胞,要是现在把土埋上,那不是又要挖开,这对死人太不敬了。”
艾伯特赞同我的看法,于是想往竹林深处再找找,也许他爷爷的尸骨在其他地方。许少德的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小光和范里也有点按捺不住,这下子应了他们的想法,都赞成到处看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金字塔的方向走去,如果有人进到这里,肯定都会往那里走,想看个究竟,说不定艾伯特的爷爷就在那里。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步步小心,生怕又碰上“倒流雨”,把我们射成马蜂窝。果不其然,竹林之中隐藏了很多触发“倒流雨”的机关,好在我们吃过亏,知道怎么避开。林中又出现了几具神鹰会成员的尸骨,但仍没发现艾伯特爷爷的尸骨。我心里猜想着,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如果真如他所说,密码刻在他爷爷的胸口上,现在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那密码怕是早随的皮肤的腐朽而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没有多久,我们就走到了竹林的中心,金字塔赫然映入眼帘。这是纯金属所造,约摸一幢两三层洋楼的大小,有一面隐约有一道门,但门外没有开关,不知道如何开启。竹林中央还有一片发光的水潭,光芒都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金子塔就在水潭中央。
所有的青铜线都汇集到了水潭之中,我们恍然大悟,原来电力都来源于这片会发光的水潭。我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弯下身子,想摸一摸这些发光水,看看是什么物质。小光和范里同时拉住了我,许少德也紧张地大叫起来,我傻笑了一下,心想自己怎么变笨了。既然能产生强烈的电源,那肯定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指不定我一摸,整个人都被腐蚀个干净。累了一天,连脑子都变慢了,人如此的迟钝。
我已经直起了身子,他们却还是一副焦急的表情,我不是都已经不打算去摸那些奇怪的发光水了吗。他们真是奇怪,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小光是个女人,这可以理解,范里和许少德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少话。没想到我还没批评他们的反常,就连艾伯特也慌张地指手画脚,对着我咿咿呀呀。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望着他们,身后却传来一阵阴风和奔跑声,很快就明白有不好的情况发生了!
转头望去,茂密的金竹林里冲出来一只双头大犀牛,它浑身漆黑,皮肉厚如铠甲。要是一刀下去,怕是刀都要断开。双头妖一样的生物不是没听过,双头蛇在广西大山里时有碰到。
双头蛇属于变异种,之所以会出现双头蛇,主要是因为蛇的基因受到了污染或在染色体复制或配对过程中产生了错误,使蛇长出了两个头。双头蛇确实比较常见,原因在于蛇的基因(控制头的那段)不稳定,容易发生变异。
双头蛇,古人传说见之者死。西汉的贾谊写过一本《贾谊新书》,里面有这样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