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水兰看上去倒比昨天要精神的多,见孤星寒进来,忙起身迎道:“我们不能再这样按兵不动了吧?”孤星寒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按兵不动啊。不过正式的调查活动今天才开始。”余传波道:“对了,孤星寒,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能走dodo和小三解开血之禁忌的老路,可是,好像除了他们那个方法,我们根本动不了血之禁忌啊。”孤星寒道:“血之禁忌的谜底现在还有谁知道?”余传波道:“现在能够确认的只有高高一个人。不清楚phenix知不知道。”孤星寒道:“血之禁忌是栋力的事情,我记得栋力建立并不久,而最初的开站元老都不知道有血之禁忌这回事,这说明,血之禁忌是后来才开始的,最大可能就是发生在三年前到五年前。而那段时候,也正是高高开始进入学校读书的时候。他必定是进入学校以后才能了解到血之禁忌的事情的。按照我的猜想,血之禁忌这个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冒出来,必定是有什么莫大的缘故和隐情。它的出现,也会伴有大规模的血光之灾才对。”余传波猛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孤星寒缓缓道:“在高高还在大学念书的四年里,校园里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惨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血之禁忌的来源。”说着,他顿了一下,环望了余传波和水兰一眼:“我要你们,做的便是这件事。”水兰也领悟过来了,忙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呢?猫猫,我们去图书馆。”说完,拉着余传波连招呼也没打就冲了出去。
张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回头对孤星寒道:“天啊,你不是说不能相信他们的吗?那为什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啊?你的脑子里到底在转什么圈儿啊?”孤星寒道:“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而这项任务,非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做不可。这一着输,全盘皆输。”张笛听孤星寒语气沉重,有点害怕道:“什么任务啊?说得这么严重。”孤星寒道:“去灵堂等dodo和小三他们的冤魂来。”张笛瞬时张大嘴巴想叫,蓦然发现孤星寒已做好封他嘴巴的准备,只好闭嘴绝望的叫道:“我就知道,跟着你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孤星寒,我恨死你了,恨恨恨死你了!”孤星寒没想到他会迸出来这么一句,顿时啼笑皆非。
“水兰,等一下,请等一下……等……”直到余传波悲惨的撞上了一根高大的电线杆,水兰略星妇,才放开了他的手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连学业,连父母,连全部幸福都放弃了,就是为了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全部赌在这一场了,所以我决不能输。如果有谁要阻挡我的话,就算是曾经的朋友,为了dodo我也……”说着说着,水兰怔怔的又落下了泪。余传波忙揉揉麻木的嘴道:“我不是想阻挡你,但是,你刚才也太心急了,没等孤星寒交待完,就跑了出来。”水兰抢着道:“他已经交待完了,你没看他已经什么话都没说吗?”余传波叹气道:“你跑得那么快,他就算是神也反应不过来的。而且你现在又这么风风火火的跑去图书馆……”水兰打断道:“这些资料不是只有图书馆才是最有可能查得到的吗?难道你有本领去问校长?”余传波道:“我不是说你去图书馆不对,但是,你想想,有多少人在窥测我们的行动,凶手,还有高高和phenix,如果孤星寒推断真的正确的话,高高他们必定对那件事情讳莫若深,知道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查,会让我们这么顺利吗?我们这次一定要一举成功,容不得有半点失败,因此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能一查到底,才能接近血之禁忌的核心地区。”
第六十一章
水兰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忘了高高他们了,你说得很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图书馆好?”余传波道:“恐怕我们一点都不去图书馆要来的妥当。”水兰愕然道:“那……那我们去哪里查?”余传波微微一笑道:“既然不能去图书馆里查,为什么不可以将它里面的东西调出来查?”水兰道:“可以啊,但是你能吗?”余传波道:“我不能,但是我隔壁住的黄伯能。”水兰好奇道:“他是谁啊?市长?”余传波道:“我们学校的前校长。人命关天,他一定会答应的。”“好!”水兰切齿道:“我们快去,高高,你等着吧,我总有一天要让你这个帮凶跪在dodo的墓前忏悔的!”“水兰……”已经拔腿要跑的余传波突然站住了。“嗯?”水兰不解的望着他。余传波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关于高高,我只想说,有的时候,人真的是身不由己的。”“猫猫,你怎么了?你第一次为高高辩护呢。”
余传波欲言又止,眼前同时浮现出张真宏死时的惨状,还有高高站在灵堂外边眼里流露出的那种震撼的悲哀,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下去:“我觉得,在整件事的背后,在整个阴谋的背后,肯定埋藏有很大的隐情,一个我们都还不知道的隐情。我……你明白吗?水兰,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为了让dodo走得安心,为了校园的安宁,我们舍弃了个人幸福的一切,甘愿冒着生命危险。现在的我们,也是在身不由己啊!可是不能说,因为我们这样做,就等于我们鄙弃自己的幸福,要杀死自己的幸福,甚至痛恨我们自己的幸福。”“猫猫……”水兰呆呆地望着他,可余传波却分明看见在她背后站着那个一直控制着自己悲伤的高高,正木然的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与痛苦。高高怎么会在这里?余传波吃了一惊,忙揉揉自己的眼睛,睁开时发现水兰背后一片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余传波也呆住了,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幻觉吗?还是那本来存在着的冥冥中的映像?
说实在的,张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也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发挥出自己的本能,抱着一个柱子又哭又闹,任凭孤星寒怎么扯都不肯下来,最后孤星寒实在是气急了,从哪里找来一把匕首威胁如果张笛不下来,就割破他的裤子。张笛见向来磊落光明的的孤星寒居然会使用这种办法,知道他这次是下定决心拉自己去了,况且自己爬在那上面也太久了,说不累那是唬人的,只好下来。孤星寒气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又不是你打头阵,你只站在dodo的后面,要有什么事他扑过来的是我,而且dodo又不是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对我们下手?”张亚怯地道:“不?nbsp;一万,就怕万一呢,如果他真的扑到我这边来怎么办?”孤星寒气急败坏道:“那我死给你看!”张笛登时没词了。
第六十二章
两人一直等到黄昏才走出科技楼。因为学校动乱的关系,灵堂外面现在已经没人守候了。孤星寒望着外面的牌匾有点感慨万千,只不过是短短一晚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了,难道栋力真的躲不过灭亡的一天吗?张笛道:“奇怪,怎么没人了?既然大家都走了,dodo他们也不会来的,我们就回去吧。”孤星寒一把把他扯了进去:“没人他们才好出来呢。跟我进去!”灵堂里面一片静悄悄的,孤星寒先开棺仔细察看了dodo的尸体,满意道:“嗯,他们还没有下到冥界。”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捆长长的红绳递给张笛道:“鬼魂通常不敢走正门,都是从后门进来,你把这些红线拴在后门的柱子上,记得拴低点,刚好到你膝盖的位置就可以了。”张笛道:“不用拴了吧,人家那么辛苦做鬼还跑过来,你还拿红线绊他,这也太狠毒了。”孤星寒笑道:“你不懂,这些红线在香火前供奉了三年,鬼是看不见这些红线的,用这些红线可以控制冤魂行走的路线,避免它们无法从前门出去,而最终导致无法投胎。”
张笛无法,只好战战兢兢的跑到后面胡乱拴了几条红线,然后把剩下的都丢到阴沟里面去了,赶紧回到孤星寒身边道:“我拴完了。”孤星寒正在丈量八卦方位,见他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站起身来不无讽刺地道:“你效率蛮高的嘛。”张笛厚着脸皮道:“反正我完成我的任务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慢着!”孤星寒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给他:“这个给你。”张笛慷慨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道谢了。”孤星寒道:“你想的美,这是用四面凹凸不平的钢球为坠做成的金铃,是用来分散魂灵的。冤魂在经过灵堂自己的遗像前时,是他的冤力最大的时候,也是意识最清醒的时候,这个时候来问他们最恰当不过。但是以我们人的身躯,无疑又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接触的,强行对抗的话,恐怕会对dodo造成损伤,所以必须要用这分魂铃先减弱他们冤气的聚集密度。dodo到了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站在他身边拼命的摇这个铃,直到看见dodo脸上有痛苦的反应为止。”“什么?我还要站他身边……”张笛还想多说什么,孤星寒已经把铃铛塞到他的手里。
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了,孤星寒终于可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好整以暇的等待了。张笛却一直高度紧张地拿着那个铃铛问:“怎么还没来啊?他们到底今天会不会来?”孤星寒的右手缓缓划过发亮的罗盘:“你没有听见他们的叫声吗?他们已经来了。”张笛竖耳倾听半晌,疑惑道:“哪有?”他话音刚落,立时地,地上突然刮起一阵冷冷的回旋风,带动满地的纸屑和灰尘漫天遍地的飞舞,同时,外面传来一声声低沉而拖长的吼叫:“嗷————”绵远不绝,在这狭小的灵堂里久久地回荡,跟后面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更给这里的气氛降临了巨大的恐怖。张笛脸色大变,他刚想尖叫,却看见孤星寒正坐在对面死死地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听说,冤魂是最爱杀心志动摇的人的,当然,这只是听说而已。”张笛一个寒噤,闭嘴不语。
第六十三章
叫声的余震持续了很久,但是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张笛刚想开口问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响声:“吱呀。”是后门在缓慢的开动着。张笛脸上的肌肉立即抽搐了一下。孤星寒一听到这声音,马上从椅子上跳起,快速的拈起一张黄符在空中烧开,低声道:“他们来了,我们先躲起来吧。”说完拉着还不明所以的张笛躲到了帷幕后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在这没有一点光亮的灵堂里,就连一根草一片纸都浸润了恐惧的意味,后门还在不停的反复的摇晃着,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日子里,古旧的大宅里总因那些不可见人的勾当透着一股浓浓的血的味道。张笛想着,身子已经抖得像筛糠一样,身边的孤星寒却一直在注意倾听外面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本来,见鬼对于他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
这时,低沉持续的吼声突然中断了,然后门也停止了摇晃的声音,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逃离了这座灵堂,原本山雨欲来的空气里忽然变得静谧,却反而给更惊恐的人们预示着死亡的降临。孤星寒脸色微变道:“咦?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说着,忙用手按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张笛怒目而视道:“你说,你是不是没把红线拴在门的后面?”张笛一吓,如实招出:“我……我怕,所以没全部拴,但是……但是我的确拴了好几条的,要说一条也没有拴是不可能的。”孤星寒见他话都说不直了,知道不是谎话,哼了一声继续把手按在地上查探,半晌才道:“奇怪,如果你是拴了红线的话,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一点波动?照理说,冤魂碰到红线应该会产生颤动的,难道dodo他们不是从后门进来的?但是后门为什么又会打开呢?”
孤星寒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对张笛建议一起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自己藏身的布幔一角正在微微的飘动,灵堂里一丝风也没有,就算有风,也应该是整个布幔飘动,绝不可能只有一角在动而其他角不动,除非……孤星寒警觉的靠近张笛,悄悄的移动到他的身前,同时悄悄的伸出右手,向那角飘动的布幔缓缓地,缓缓地靠了过去。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布幔的一刹那,霎时,整块布幔“唰”的一声被猛地扯了下来。借着外面昏暗的月色,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黑影高高的悬浮在半空,就近在咫尺左左右右地飘荡着,从那上面,不断滴滴答答的掉下什么东西来,落在地板上,便发出“咝”的响声和难闻的焦味。孤星寒艰难地抬起头来:“dodo?”张真宏早已变得乌黑青紫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扭曲的狰狞笑容,稀落的牙齿镶嵌在发白的牙肉上,在毫无血色到处脱皮的嘴唇衬托下更有一种别样的恐怖,一双眼睛里完全没有瞳孔,只有变色的眼白还在灵活的四处转动着。从他的眼里,还有嘴里,正不绝地往下滴着那不知是尸脓还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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