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值得留念的,每天都有忧心的事,又有赵家压制,我总是觉得有时候喘不过气来,给了皇兄也好,那我以后就有时间多陪陪你,陪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小韵儿,如果在你和皇位之间选择,我会选择你,同样的,在皇兄和皇位之间选择,我也会选择皇兄,在我心里,你们比什么都重要。”
凤倾尘,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我总觉得能看地懂你,可是有时候我又不懂你,总觉得你深不可测,我到底,该不该信你,我该不该…把自己交给你?
你不知道我在凤寒尘那里受了多少的伤,我的心千疮百孔,感情,我怕,我怕在受伤,我怕我的一生在次葬送在这深宫大院,我还有娘亲,还有小钰儿,还有舅父他们,纵使我欠你再多,我对他们,有太多的牵挂…
月升中天,裴韵靠着床柱睡去,手腕被凤倾尘拉在手中,月光洒落在地上,时而又被云遮挡住,房间里昏暗一片,诺大的房间,霎时有些阴暗可怕。
周围漆黑一片,裴韵缓缓醒来,她用手背撑着额头,一手撑着坐了起来,脚上传来的厚重感令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她睁开眼,顿时一惊。是凤栖宫的大殿,她怎么在这里?她朝周围一看,无尽的黑,她坐在大殿中间,仿佛是特意给她打了一道灯光,她除了地面上的地毯和四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她沉重的喘着气,缩了缩身子,脚上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她忙转过头,竟看到自己的脚被专门用来锁犯人的锁链锁住,她急忙伸手去扯,可也无济于事。
“这,究竟怎么回事?”她急速的喘着粗气有些慌张的说道。
手腕突然一紧,她吓的连忙转过头看,裴凌度穿着一身染满鲜血的白衣白裤趴在地上,一手拉着她,手上的血都弄到了她手上。
“快跑…”裴凌度看着她,艰难的说道。
裴韵摇着头,连忙往后退,不不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她怎么又回到了被凤寒尘背叛的时候,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梦。
“陛下,你看她那模样,真是大快人心是不是?”耳边传来裴月儿娇笑撒娇的声音,裴韵回过头,不远处,凤寒尘和裴月儿相拥坐在凤椅上,轻蔑而厌恶的看着她。
“裴韵儿,你作为皇后,竟然与自己的亲哥哥私通,简直不知廉耻,淫,荡下贱,朕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设计骗朕篡夺皇位,谋害皇兄,陷朕于不义,简直大逆不道。”凤寒尘一脸冷笑,看着她指责道。
“哈哈哈哈,”裴韵昂起头大笑,冷冷的看着凤寒尘,“凤寒尘,你口口声声说我设计你篡夺皇位,可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朕,你这虚伪的小人,自己不仁不义,却把所有过错推到我身上,你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恶心的人。”
“来人,把这个荡妇给我挑断手筋脚筋,打入冷宫,”凤寒尘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大手指着她愤怒阴冷的说道。
“凤寒尘,你这个小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会遭报应的…”
“小韵儿?小韵儿?”凤倾尘抱着怀里不听挣扎的裴韵着急的叫道,看她一脸痛苦和愤怒,知道她怕是又梦到了前世的事,不由得心疼的抱紧了她。
“凤寒尘,凤寒尘,你这个小人,”裴韵挣扎着叫道,猛然睁开了双眼。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烛火摇曳着,她稍稍适应过来,这才发现真的是个梦,却还是觉得森冷可怕,不由得蜷起了腿,动了动身子,感觉到有人抱着她,她转过头,与凤倾尘柔情担忧的双眸四目相对。
“凤倾尘,”她顿时感觉到有些揪心和感动,好多次做噩梦,醒来都是她一个人,每一次都是她一个人睁着眼守到天亮。
凤倾尘的怀抱,好温暖…
“你做噩梦了?”凤倾尘装作没有听到她的梦呓,擦了擦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心疼的问道。
裴韵点了点头,垂下眸子,没有报的仇恨之前,她不会就此结束前世的梦魇。
“没事了,只是梦而已,”凤倾尘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说。
“你不是喝醉了吗?”裴韵脸一红,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口渴了,喊了半天也没人给我倒,只有自己起来了倒水喝了,只是一杯水还没喝下去有些人又大喊大叫的,吓的我水洒了一地。”凤倾尘好笑的看着她揶揄道。
裴韵不好意思的别开头,又有些忐忑,“我,我喊什么了?”
“谁知道你喊了些什么,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凤倾尘看着她颇为无奈的说。
“……”虽然觉得有些丢脸,裴韵还是松了口气,“我去给你倒水。”
凤倾尘接过裴韵递过来的水杯,不客气的喝下,又递给她让她在倒一杯,裴韵也没有不耐烦,接过来又到了一杯。
“今天,你就睡床上吧我去睡榻。”裴韵站在床边,拿着杯子说道。
“诶,小韵儿,”凤倾尘连忙拉住她的手叫道,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考虑的什么样了,你,你睡糊涂啦,这才一天不到。”裴韵抽出手,羞怯的说道,然后快速走到桌边放下杯子,又走到贵妃塌边躺下,“快睡吧。”
看着她拉着被子盖住自己,小小的身影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白皙如玉,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很可爱。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去睡榻。
“干什么?”裴韵听着脚步声,睁开眼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凤倾尘问。
“你去睡床,我睡榻。”凤倾尘无奈的说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躺在她身边入睡?
“不用了,你去睡吧,喂,凤倾尘,放下我,”裴韵说着,突然被他横抱了起来,又惊又羞的叫道。
“好了,你想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大半夜的干些不正经的事吗?”凤倾尘把她放在床上无奈的说道。
裴韵只觉得脸烫的很,看着他往榻边走去,脚步有些虚浮,不禁有些纠结,“喂,你,你还是睡床上来吧,床,床上宽…”
“小韵儿?”凤倾尘脚步一顿,看着那贵妃塌,恨不得立马把它踢出去,转过身惊喜的看着裴韵叫道。
“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一人一床被子。”裴韵红着脸说,抱着一床薄被子往里面跪着走去。
“好,”凤倾尘欣喜的返回去说,不管如何,他至少已经看到希望在朝他招手了裴韵能让他与自己共睡一榻,已经是很不错的进步了。裴韵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看着他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得无语,“被子不拿过来吗?”
“噢,我忘了,”看着裴韵盖着被子,凤倾尘反应过来,笑了笑又返回去拿被子。
“小韵儿,真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躺在床上,纵使离得有些远,可凤倾尘觉得很满足了。
“嗯?”裴韵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
“我没想到,大哥有一天会回来,而且丝毫没有怨我,而你我之间,也有了进步。”凤倾尘看着她说道,眼里满是笑意。
“凤倾尘,”裴韵抿了抿唇,看着他,“你现在做的很好了,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感情,付出了就有回报,臻王他…还是防备一些的好。”
就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毕竟凤倾尘身处高位,那么多人觊觎他的地位,不得不防。
“…嗯,”看了她半晌,凤倾尘还是点了点头,若不是前世的原因,他想他还是会给凤寒尘一个机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他兵戎相见,然而他却一在逼自己对他动手。
在爱情,和被背叛的亲情面前,他想,他已经不用犹豫了。
☆、第三十五章:朝廷动荡,凤印
次一天,天突然下起了雨来,从早上寅时到卯时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气突然转冷,让所有人的措手不及,连忙穿起了厚厚的衣裳。通往金銮殿的长廊,雨珠从红色瓦片上滴落下来,落在翠绿或泛黄的叶子上,又顺着叶脉低落在被雨水溅出一个个的小水坑里。
这么清新的下雨天,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裴韵身穿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衬着一件苏绣月华锦衫,娇小的身子罩着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梳着华美的朝天髻,步摇流苏轻轻晃动,美的让人睁不开眼。
她带着迎春和宜春春儿三人,急匆匆的往金銮殿赶去。
“二嫂子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凤寒尘从转角处走出来,一身黑黄相间四爪金蟒朝服,黑发用镂空金冠高高束起,俊美邪魅。看着她美丽不可方物,凤寒尘只觉得全身都在叫嚣着“得到她,得到她。”
“下朝有一段时间了,我去看看倾尘怎么还没回宫用膳,晋王还真是无事一身轻,下朝总能四处闲逛逛。”裴韵眸子一冷,嘴角微勾,看着凤寒尘说。
她一早起来就听闻金銮殿上发生了争执,赵当归一派的拿凤倾尘遣散后宫一事诋毁她,因为涉及官员太多,凤倾尘本要怒罚他们,可这些人就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丝毫不惧怕,怕是赵当归已然觉得自己抓住了凤倾尘的软肋,威胁凤倾尘废了自己,而右相一派,虽然是凤倾尘一派的,可毕竟是些老古董,接受不了凤倾尘如此做法,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凤翼尘几人又得了允许不用上早朝,如今朝堂上已是硝烟弥漫,凤倾尘正在孤军奋战,而凤寒尘却悠哉悠哉在这里堵着她,想必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我可不比皇兄,有那么多要事处理。”凤寒尘笑道,脸色却有些冷,他看了看如临大敌般地迎春三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迎春三人无动于衷,更是警惕的看着他,凤寒尘眸眼微眯,危险的看着三人,“二嫂的丫鬟就是这般目中无人?”
“晋王别在意,她们也是为我着想,”裴韵笑了笑说,对迎春她们摆了摆手。
“娘娘,”迎春担心的看着裴韵叫道。
“下去吧,”裴韵微微摇了摇头,在皇宫里,周围又时不时有人路过,她就不信凤寒尘敢对她怎么样。
迎春和宜春春儿互相看了看,冷冷的看了一眼凤寒尘,然后转身走到了不远处,凤寒尘见此,脸色更是不好。
就这样防备他?
“晋王有事就快说吧。”裴韵看了看迎春她们,转过头冷漠的看着凤寒尘说道。
“二嫂似乎对本王很是警惕?”凤寒尘往前走可以一步,逼近她,低下头看着她问道。
裴韵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晋王有事就快说,本宫还要去找陛下。”
“陛下?刚才不还是倾尘倾尘的?”凤寒尘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她逼到长廊的座椅前,目光侵略的看着她。
“怎么?晋王是来打听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来了?”裴韵皱了皱眉,下一秒又好笑的看着他问道。
她真是厌恶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檀香味,根本比不得凤倾尘身上淡淡的的龙涎香。
“这我可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二嫂…”凤寒尘挑起她的头发暧昧的说。
“晋王,”裴韵闪开,隐忍着怒气看着他,“开玩笑不要太过分了。”
这凤寒尘,露出本性来真是比前世还要恶心。
“开玩笑?”凤寒尘冷笑,伸手迅速抓住裴韵的手臂将她拉倒怀里,“本王从来不开玩笑,裴韵儿,你本该是我的女人,你跟着凤倾尘,没有一点好处,若你愿意…”
“若我愿意,你愿意为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裴韵挑眉,讽刺的看着他问道。
凤寒尘皱眉,看着她明净的双眼,顿时有些气恼,他为什么犹豫?明明可以说出来骗她的话,却偏是说不出来,他在心虚…
“哼,做不到就不要随便打别人的妻子的主意,你连一个承诺都给不了,有什么资格说我本该属于你的话?”裴韵推开他嘲讽的笑道,“凤寒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我裴韵儿哪怕是终生不嫁也绝不会与你这匹恶狼为伍。”
“二嫂果然对我有意见呐,”凤寒尘似受伤的叹了口气说,“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有征服心。”
“凤寒尘,你不知廉耻,别忘了我的身份,”裴韵气极,越发的冷漠,看着凤寒尘,极力地忍住心中的愤怒。
“身份,”凤寒尘冷笑,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脸,“或许过了今天,你就是一个弃妇了,我知道你跟凤倾尘还没有夫妻之时,看他对你喜爱的模样,怎么会让你这么娇小的身子…”
“啪…”
裴韵咬着牙瞪着凤寒尘,放下举起手,冷凝的看着他,“凤寒尘,我劝你最好好自为之,别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挑起凤倾尘的怒气,让他主动发起战争,你也好博个好名声,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推翻他的地位。”
裴韵冷着脸离开,迎春三人连忙跑过来,路过凤寒尘时,都齐刷刷的朝他射去冷漠嗜血的眼神,然后紧紧跟上裴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