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约(清穿)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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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约(清穿) (完结)-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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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都是老爷!闲坐着等我烧水煮饭,下地摘菜。曹伯伯你也是的,织造衙门就这么清闲?总是万水千山的过来。还是夫人不给饭吃才常赖到我家来了?”我也不去生火做饭,跟他们聊着,“不过是让你找个地方借助几天,结果倒成了监狱的犯人般被你关在这里,还总来巡查……”

  “你这张嘴,不过是做个饭,你不愿意便坐下来和曹大人聊着,我去蹲厨房还不行么?”胤禛用手轻轻抹掉我衣袖上沾上的黄泥,妄图用他迷死人的微笑攻破我的防线。

  “别!千万别!”一听他说要做饭,我立刻抬起还没坐稳的小臀部。“第一次做把自己烤焦,第二次做把半个厨房烤焦,只要我还有良知,还有头脑,都不敢让四阿哥您大驾厨房!”想起当时他冲出厨房浑身冒着青烟拼命咳嗽的模样,裤边都被烧焦了……怎么还忍心让我绝美的胤禛受到油烟和炭灰的迫害。

  曹寅总是平淡地看着我们的玩闹,他是不赞成我和胤禛私跑出宫的,可是更不放心我们离开这里到他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住有节奏地敲打桌面,“我说叫人过来照顾你们不让,我说给你们银子开销你们非要做什么普通渔民……这么大个院子里只有两个人打理,难怪崭新的院落交给你马上就变成了陈旧的菜园子和……果园。”

  我抿嘴笑着,不再发言。一路南下还是走到了江南。到底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心底的依恋是根除不了的……得到曹禺义无反顾的帮助,又怕呆在江宁目标明显,所以来了苏州。终于在这里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让四邻很不理解的是,明明住在最奢华的院子里,却偏偏每日大清早就到东山上撒网垂钓。大抵是富贵得太无聊了,才要抢着做做底层百姓做的事儿。

  大开的院门再次走进了熟悉的身影,又一个蹭吃蹭喝的来了……

  “我刚进巷子就听见小孩儿嘴里一直唱着‘明月仙子’的好。再有两个月,门外都该有香火炉点着,供人瞻仰膜拜了!”李卫从门外从容走进,穿着一件蔚蓝对襟的马褂,底下是墨绿的长袍。

  这两年他家当得好,也为我赚足了银子。平日和胤禛也算节俭持家,有钱没处花,因此就合计着将挣来的银子拿出一半儿来做善事,另一半留着应急。岂料才不过几个月,整个洞庭东山的穷苦百姓没一个没受到我资助的。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以借花献佛,却在东山甚至整个苏州博了个“明月仙子”的美名。

  “你莫要咒我,只有躺在地下的人和飞在天上的神仙才能受这万家香火!……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又不是曹伯伯,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

  “月儿不欢迎,我这老头子是该识相的滚蛋啊!”曹禺假意站起来要走。

  “哈哈哈!房子都是您的,您又是月儿最好的亲人,我哪能不欢迎!”我走到他的身后如女儿般揽住他,偏着头靠在他的耳后,惹得他开心大笑。据说‘滚蛋’这个词还是我的生母王若月教给他的。也只有在我这个同样来自现代的鬼机灵面前才能再一次运用自如。

  李卫也坐了下来,双手撑着石桌。“最近溺婴的事件太多了,我刚出门又听到一起。我想月儿和四爷肯定会很关心,所以就马上赶过来商量了。”

  “想不到这里溺女婴的情况这么严重……人命真是卑贱!曹伯伯,你们怎么也不想想办法?”

  “办法有,可是不能用。”

  “什么办法?”

  “记得当年入关时曾经推行过强硬政策‘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如果溺婴者都斩首示众便可以迅速禁绝。可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如今天朝盛世,怎么可能施以如此重刑呢?月儿,朝廷政策在百姓面前永远不能万试万灵。”

  我点头赞同,可是对于那些溺死的女婴,还是放心不下。“官府不能做的,我们来帮忙好了。但是用钱可以解决吗?”

  “我想,可以组建一个救助女婴的专门队伍,然后再开一个救济院,如果父母实在不愿意抚养的,我们来养。”胤禛生性善良,每一个想法都是以生命为重的。

  “孤儿院?”天啊,你的思想太先进了!

  “这名字不错。就叫孤儿院!可是这要花费的钱可不是小数目……”李卫是当家难,难当家。辛苦挣来的银子被我用起来,速度和撒到大海里差不多。

  “钱我这里有一些,如果不够你再和芸嫣联系。胤禛的想法我赞成,可是为长远打算还是要多想一些,例如教授什么知识,以便她们日后维持生计。”

  哪知道李卫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无语,“她们长大了就是嫁人。我们只要教她们如何做一个贤淑的妻子就可以了……”

  “李大哥,你这是歧视女性!今晚没饭吃,你们自己下馆子去!”我哪里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今天我不高兴了就谁也没辙。

  只见他直对着胤禛和曹禺道歉作揖,“四爷,曹大人,都怪我……”

  胤禛摆摆手都不等他说完,“月儿生气之时,便是我解放之日。我非但不怪你,还得谢谢你赏我酒喝。走!我都等不及要下馆子了!”

  我听他这一说急得直跺脚,喝醉了回来还不是我这现成的丫鬟日夜颠倒的伺候!可是哪里来得及抓住他们,连曹禺都健步如飞地跟着他们走了!男人,果真是一路货色!

  康熙三十六年(九)风花雪月

  天色已晚,夜幕低垂。见胤禛摇摇晃晃进了府门,我立刻迎上去搀扶。早已司空见惯他醉酒的模样,于是轻车熟路地架起他往厢房走去。

  “醉了?”

  “原本我是骗骗你……想拉他们去……茶馆品新出的龙井,可李卫硬拖着我!!……就喝了几盅汾酒……烧酒……我一喝就醉……”胤禛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每当此时我总是少言多听。

  “你还知道自己醉了?”他炙热的脸庞紧靠在我的耳边,陈年汾酒的香气弥漫在微冷的晚风中温柔袭来。我右耳痒得不行,不停用左手撑住他的头,哪想他一个不稳便整个人都倒了过来。

  “看到有两个你便是……醉了……一个你在我身边都没有真实感……如今两个……不是醉……就是梦……”他的绝色轮廓在漆黑的夜色中若隐若现,我一脚踹开房门,不去理会他此刻的游离状态。“月儿……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

  “我看你分明假醉,想借酒行凶是真!”我承认我推得有些粗暴,明明听见他左手吭的一声撞到床边。可是自己却笑着,调侃起迷迷糊糊的四阿哥。

  “那至少……让我抱着你睡……”他眯着眼,嘴角露出傻傻的笑意,空悬的手四处搜寻我的踪迹。

  “得了,大清朝有太子哥一个柳下惠就好,不用再多你一个!”你肯我也不行……天天抱着自己爱恋的世纪大帅哥睡觉而不动心的女人,不能叫女人。

  “月儿……你在我身边……我还是想你……我每天想……死在蒙古……也好过天天想你……一年……太短……我还真的以为你会跟我走……”

  走,能走多远……

  红色的烛光照着我的脸,滚烫。为他宽衣解带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总说自己醉了,我也不知道真假。或许他醒着说不出的胡话都借着醉意倾诉罢了。

  我是生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怕黑,更怕孤独,所以从来不敢一个人入睡。他是比孤儿更不如的皇子,生离之苦多过死别,他从来不懂的母爱和沉重的父爱,让他善良敏感的心更加害怕孤单。所以我们选择住在府里最小的一间厢房,夜夜相望而眠。窗开着……晴空,任满天的星斗为我们作伴;雨夜,享受着细雨拍窗的温柔抚摸。

  他阖上眼,我倚在床边欣赏着他绝世的容颜。轻纱低垂,晚风如梦,枕着亲手缝制的蹩脚枕头,牵着他的手,侧卧在靠里的粉红色绣床边。这样无忧的岁月,就在指缝中悄然逝去。

  在他醉酒的日子,我总是夜不能寐。闻着窗外的花香,静候着下一个天亮匆匆而来……我们的未来,还剩下多少时间?胤禛胸前黄色萤石日渐消失的光泽让我担忧,每每想要靠近,却生怕在失去魔石保护的瞬间,伤痛会排山倒海般一次性冲垮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

  初升的红日只露了半张笑脸,我晚起的习惯终于在江南水乡得到实现。今天起身,依旧看不见胤禛的身影。这个时候,他早已做了两个小时的晨读,坐在繁茂静雅的桂花树下等待我的醒来。他有古代皇子的勤奋,我则不改现代闲人的慵懒。只要能相互包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来到东山后,他总爱等我起床后才梳洗,散置的乌发在晨光中等待着姗姗来迟的我。稀疏的阳光从桂花树的叶缝中散入,遗落在胤禛发丝上的斑驳光点,像极了迎风飞过的蒲公英。

  “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揉开睡眼,朝着他小步跑去。别每天一大早就开始煽情行么?

  他拿起石桌上的木梳递于我,风起,桂花四落,飘散在空中如同爱情般甜蜜的成熟花蕊,散播着暧昧的敏感气息。我接过,他握住。手边的一朵深黄色桂花从梳子的齿缝中滑落,经过漫长的漂浮终于轻吻了我娇小的平地绣鞋。

  只在他转身背对我的一刹那,我轻笑,他错过……

  “先挽发吧。”

  我点点头,他亦感应到了。拿起檀木气味的半月形梳子,从他光亮的头顶开始降落。只三四次理顺,便从眉心处开始按摩,我喜欢保养,他也耐心待我。不过半刻,沾了清水在长发的头、中、尾三个部分各附数滴,他抬头看我嬉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仰起他的俊脸,让两个额头匆匆相遇。怕他醉酒后发热,我总是这样检视着他的健康。此刻,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但心是通的……“今天你是无话可说了吧?或者是昨晚的酒还没醒……”无关痛痒的说辞,掩饰着我。眼前显现出以往无数次这样的相遇,虽然匆匆,却实在美丽……

  编好长辫,他自然而配合的转回正面。“今天我想睁开眼看你画。”

  我拿起眉石,笑言,“我只不过说每天轮流画眉,你怎么就同意了?你的倾城脸要是被我糟蹋了,我都要恨我自己!”每次画眉总要个把时辰,一天的好时光全费尽了……可不是么?若是画的不好我看着心烦,画的太好又不想让他出门……

  他凝视我的双眼,一动不动,第一次这样长时间与他眼眸的余光交错,心里还有几分忐忑。脉搏和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一张一弛间加快了各自的步伐。

  终于,我通红的小脸和急促的呼吸声让始作俑者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只微微用力将我一拉,我早已失了分寸只能跟随他引导的方向倒去。不偏不倚,侧坐在他的膝盖上,他的右手与我的左手五指紧扣。“就这么画吧……”

  我哪里坐得稳,想要起身却被他制住,“这样怎么画!你倒是画来试试?”

  “怎么不能?给我。”他夺过眉石就在瞬间,竟单用左手便开始在我的脸上勾勒起来。呼吸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不停往后退缩,却被他强有力地右手制得服服帖帖。看他得心应手的模样,肯定是老早被教育过了。若不是深知我们仅剩不多的宝贵时日,依我的小姐脾气还是要发些妒火的。

  “胤禛?”我呼出的热气就直直扑到他的唇瓣上,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却实在吸引。

  他哪里还经过我同意,直接往我的小嘴上一啄。“娘子,不要在近距离随便叫我的名字。我会激动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面红耳赤!啄木鸟啊你?我一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调戏!这么暧昧的时刻,这般爱我的胤禛,神啊!我怀疑自己也不是正常人!我用指尖推开他的下巴,嗓音都带着微颤,“我才不做你的小老婆。”

  “何为小老婆?”他用握着眉石的手抓住我的另一只手。

  “就是除了嫡福晋外,你府里养的那一堆暖床美娇娘。”我绝对说得义正言辞,眼中丝毫美誉妒忌和不悦。

  “哦……”他将我的双手强制放在他的腰间,跌落地面的眉石悄然无声……自己一手握住我的小脸,一手捧起我依然散乱的秀发放在唇边,“那胤禛正式册封月儿为他唯一的娘子……”

  不行!我一定要坚决抵制他来势汹汹的引诱!月儿你记住!爱他就要保护他!“放开我啦!再不去撒网今晚要没饭吃了!”

  “你枕头里的银票够我们吃几辈子……月儿调皮,这可不是糊弄我的理由……”怎么办!他的神态举止简直是妖孽嘛!千年美男狐狸精?我已经到达了坚持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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