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明哥心里一直打鼓,为了安慰自己,明哥只好抱着侥幸心理,心想那个破规矩只说钱不能送人,也不能丢,但没说不能烧吧。
过了几天,他就开始做那个红眼人站在床前的噩梦,一连做了三天,第四天以后就不做了,明哥也渐渐把这件事忘在脑后。第七天下午,他儿子小虎打电话给明哥,让他接自己放学回家。明哥疼儿子,本来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但那天也奇怪,明哥刚好做了一手封顶牌型,就差自摸,要是能糊的话,这把牌可赢一万多块。他实在不想走,就告诉儿子跟同学一起回家吧,注意安全就行,小虎没办法,只得照办。
和两名同学走在路上的时候,小虎忽然指着路面:“你们看,地上有一百块钱!”一阵风吹来,小虎奔向马路中央,好像是去捡什么东西,结果被一辆飞驰而过的中巴车撞个正着,当时就不行了。
明哥在医院只看到了儿子冰冷的尸体,他差点没昏过去,抱着儿子大哭大嚎。事后交警调查,那两名同学说,当时都没看到地上有什么钱,又调查了周边的行人,结果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百元钞票。
小虎是明哥唯一的儿子,因为明哥好赌,他老婆就和他离婚了,为再嫁方便,她就和明哥协商,把小虎归了父亲。
在电话里,明哥哭着说:“我这人是不务正业,但对小虎可是花费了全部心血……我自己没啥文化,怕他学习不行,特地请了家教天天给他检查作业,你说我容易吗,怎么就死了呢……你是没看到,撞的那个惨啊,半个脑袋都、都没啦……”
这问题我回答不了,是巧合,还是破坏了规矩,遭到鬼神的报应?我也不知道。但那也太巧了,明哥少花了一百块钱,他儿子小虎就被那神秘的、看不见的一百块钱钞票给害死,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第0010章高姐
从那以后,明哥像个精神病似的,天天给我打电话哭诉,我只好把这个新买的泰国号码成天关机,让他暂时找不到我。我给方刚打电话说了这个事,说明哥真是倒霉,结果害死了亲儿子,真是好惨。
方刚冷笑:“这也叫惨?恐怕惨的还在后面!阴灵不是那么好惹,也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啦!”我大惊,问难道还会继续让明哥甚至他家人倒霉?方刚只是冷笑:“鬼要做什么事,谁也猜不出来,你走着瞧吧。”
我哪里敢走着瞧?只想离这个明哥越远越好。那段时间,我也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被撞得浑身是血的小男孩,边朝我走来边哭,脑袋只剩下半个,红白混合的液体还在慢慢往外流。我从梦中惊醒,脸上全是冷汗。平时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极少做梦,我很害怕,又给方刚打去电话,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能让明哥或他的家人平安无事。毕竟是我的初中同学,怎么也得帮帮他。
方刚在电话里哼了几声:“我给你两个忠告,第一,只要有钱赚,就别和客户过不去,哪怕你非常讨厌他;第二,做这行千万别善后,否则早晚后悔。听懂了吗?”
我苦笑着回答:“好好,多谢方先生指点。”
方刚又说:“每个忠告值五千泰铢,下次见面的时候,别忘了给我,我不是开玩笑。”我急了,说你这是讹人吧,什么狗屁忠告就值一万泰铢?
方刚嘿嘿发笑:“以后你就知道了。人都是贪婪的动物,他们自己造成的恶果,就让他们自己尝去,管那些事做什么?吃饱了撑的没做干,不如多联系几个客户才是正经!我看你今后就专门做这行算了,跟我合作,保你吃香喝辣。”我被方刚训得无话可说,也就打消了帮明哥的念头。
明哥的事,让我很长时间内都无法安眠。我经常在想,明哥的错在于好赌和贪婪,可为什么非要把报应落在他儿子身上,小孩可是无辜的啊。难道鬼神的意思是用失去儿子的痛苦来惩罚明哥?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有些时候,真正痛苦的不是死者,往往是那些仍然活着的人。而我卖给明哥阴牌,是否也算是帮凶呢?
半个多月后,我终于不再做那种噩梦,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时间一长,我渐渐也就把明哥的事给忘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我经常会想方刚的那个提议,心想做佛牌这行也不错,利润高,趁着有机会不多赚点钱,拿什么娶老婆?于是我动了心,开始在网络上四处发广告。幸好之前买的那个泰国电话卡没多久,为了躲明哥,我只好又买了一张,两个电话号码同时发布出去,方便客户咨询。但同时我也给自己订下规矩:不再卖阴物给亲朋好友。
从那之后,我正式踏上卖佛牌的这条路。万没料到的是,这也是我得罪鬼的开端,只是当时我不知道而已,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几天后,我正和表哥在沙美岛游玩,接到一个从沈阳打来的手机号码,机主是个中年女人,自称姓高。她说话的嗓门和她的姓氏一样,都很高,语气也比较冲,上来就问:“你是田七吧,吕丽让我给你打电话,老公总想跟我离婚,听说泰国佛牌管用,你那有没有这方面的货?多少钱?”
我没听懂:“吕丽是谁?”
高姐说:“吕丽你不认识?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半个多月前你卖给她妹妹吕雯一条佛牌,花了两千五百块,吕雯不是你初中同学吗?”
我恍然大悟,笑着说:“我哪知道她姐姐叫吕丽。”
高姐不满意地说:“你能有几个姓吕的客户?真够笨的,到底有没有货?”
我心里很不爽,心想这人脾气真臭,就说:“货肯定是有,你是要夫妻和睦、回心转意、防小三、防变心……”
我还没说完,高姐就打断我:“对对对,就是要这类的东西,你有吗,到底多少钱?”看来她还是个急脾气,我就问:“你能接受什么价位的。一分钱一分货,便宜的是正牌,效果慢,还要配合顾客自己的行为;阴牌比较贵,但效果也来得快,只是会有些规矩和禁忌,必须得遵守,不然出了乱子我不负责。”
高姐连忙问:“肯定要效果快的啊,慢的谁要?这不是废话吗,你这人做生意可真有意思!”我被她训得都想把电话挂断了,但想起方刚对我说的那条价值五千泰铢的忠告,就强忍住没按键。高姐问我能不能面谈,正好下周我要回沈阳给爷爷上坟,就和她约好到时候碰面。
同学聚会还是很有效果的,在吕雯的感召下,好几名同学纷纷联系我,要我再回沈阳的时候给他们各带一条正牌回来。于是我跑去芭堤雅找方刚,这家伙保险柜里放着几十条正牌,我随便挑了几条,一手钱一手货。交易完成后,方刚坐在沙发中,我看到在茶几上摆了几条佛牌和几尊古曼童,方刚右手戴着一个嵌有红色宝石的戒指,他左手把宝石旋开,原来宝石顶盖是活的,能拧。他将宝石戒指凑近佛牌和古曼童,每件东西都凑一下,似乎在用戒指做某种检测。
“这是在干什么?”我忍不住问。
方刚说:“看有没有阴灵。”
我很惊讶:“这也能测出来吗?”
方刚哼了声:“乡下人进城,什么都没见过。这叫五毒油,当然能测阴灵,不然这么多年我靠什么吃饭!”
我连忙坐过去仔细看,方刚看了我几眼,没理我,继续进行检测。我看到戒指中的宝石原来是空心的,里面装有一些白色透明液体。同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接近某条佛牌的时候,宝石中的液体居然从透明变为浅灰。在接近一尊古曼童时,液体更是从透明变成了黑色。
我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好神奇啊!”
方刚被我的呼声吓了一跳,差点把戒指给扔了,他连忙旋上宝石盖,生气地说:“喊什么喊?”我连连道歉,追问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什么原理。
方刚白了我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一再央求,他才说了。原来这是以黄颜色的母蜈蚣、母腹蛇、母蟾蜍、母蜘蛛和母蝎子活体各一只,与入灵的宾灵阴牌共同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直到晒出油为止,底部再用细网和容器把油收纳在一起,由阿赞师父制成特殊的油,叫五毒油。
这种油平时是无色的透明液体,但对阴灵特别敏感,只要附近有阴灵鬼魂,它就会变色,靠得越近,颜色就越深。
听完方刚的讲解,我佩服得不行不行的,连忙哀求他借给我用几天。方刚冷笑:“你既不是我亲戚,我也不欠你人情,为什么要借给你?这可是我的吃饭家伙,弄丢了怎么办?”
我用人格保证不会弄丢,方刚却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东西。后来被我磨得烦了,他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像小指甲盖那么大的透明玻璃球,顶端有能旋转的圆盖,与一个小玻璃环相连,球体中央是空的。他把戒指里的五毒油倒出一点点,将玻璃球灌满后再把圆盖紧紧拧死,最后用纯银项链和玻璃球顶的圆环连在一起。
方刚把项链在我面前拎着甩来甩去:“这东西送给你,比我的戒指还要方便,连盖子都不用拧开,直接就能看到变色,怎么样?最少五千泰铢,不要跟我还价,否则不卖!”
第0011章强效“马食能”
我说:“方先生,你真是掉到钱眼里了,就不能不提钱吗?”
方刚哼了声:“做生意不提钱,那提什么?别说你,就算是我亲爹,最多也就是打个九折!”
我彻底服了,其实也知道这五毒油配制不易,于是也没多说,数了五张千元钞票给他,把项链戴在脖子上。其实我觉得这价太值了,这东西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万金油和尚方宝剑,有了它,什么阿赞古巴都不用,自己就能知道哪里有邪灵,距离可以精确到厘米,比警犬和雷达都管用。
方刚数着钞票,又伸出手来,我问:“不是说好了五千泰铢吗?”
“你忘了上次我给你的两个忠告,每个也是五千泰铢。”方刚嘿嘿笑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真没开玩笑。
七八天后我回到沈阳,办完正事,在一家杀猪菜馆和高姐见了面。这个高姐看上去大约四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体格比我还壮,办事风风火火,说话大大咧咧,嗓门也冲,典型的东北女人。高姐很豪爽,上来就点了八个菜,十瓶啤酒。我说根本吃不了这么多,减几个菜吧,高姐顿时把眼睛一瞪:“啥意思,看不起我,还是怕我给不起钱?”
她这么说,我也就没话回答了,这个高姐很能喝酒,上来就和我干杯,我的酒量在她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瓶之后我就脸红脖子粗,说什么也不再喝。
高姐很鄙视地看着我:“一个东北老爷们,五瓶啤酒都喝不了!”我暗想,要是把方刚带来就好了,看谁先趴下。我只好岔开话题,问她请佛牌的事。
听我这么问,高姐生气地用拳头砸在桌子上,把吓了一大跳,周围的食客都朝她看去。她说:“别提了,我结婚十六年,那老爷们从自和我结婚到现在,总是对我不满意。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田老弟你评评理,房子是我家出钱买的,论收入我赚的比他多,他还有啥不满意的?”
我想了想,问她:“是不是你有什么缺点和毛病是他最讨厌的?”
高姐马上回答:“没有!我这人做事啥也不差,亲戚朋友没有不佩服我的,他一身臭毛病我都没说,还敢挑我?”
我问:“你老公有什么臭毛病?”
高姐说:“他这人性格特别软弱,你知道不?有一次我俩带着我妈去商场买衣服,坐公交车的时候,我妈就站在一女孩面前,那女孩也看到我妈了,就是不起来让座!我骂了她几句,那女孩还挺委屈,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看病出来。你说现在这年轻人多能撒谎,咋就这么巧?我把她硬拽起来,她还哭,最可气的是我老公居然说我不对,气得我一巴掌扇过去。”
我听得嘴都合不上:“就、就因为这事,你就打他一个嘴巴?”
“对呀,老公不帮老婆说话,这种人太可恨了,你说我当初咋嫁给他了呢?”高姐余怒未消,似乎还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我问:“除了这个事,还有吗?”
高姐想了想:“那可多了。有一次我出去遛球球……”
“球球是……”我问。
高姐不耐烦地说:“哎呀就是我家的狗,你别打断我。球球在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车底下撒了点儿尿,那个卖煎饼果子的老娘们竟然踢它,我上去就把她的摊车给砸了。那女的要我赔,我把她一顿臭骂,我老公这时候又出来了,劝我赔人家钱,说是我不对!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已经彻底无语,对这个高姐的性格特征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当然,再也不想问她此类话题了。高姐说:“那死鬼总说我不讲理,你说我不讲理吗?让人给自己亲妈让座有错没,有人踢我家狗,我收拾她有错没?”我连说没有。
高姐问:“你说给我整个啥佛牌好啊?我也不懂,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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